我有颗忏悔的心，
在黑暗中背叛自己
宁愿去放纵 宁愿去哭
不愿再面对你

我感觉自己好轻
象漂浮在天上的云
我知道我已失去重量
我已经失去了你

我以为我能让自己飞
只要能抛开一切
却发现你一直在我周围
如影子一般追随

我以为我能够无所谓
时间能冲淡一切
却永远躲不过自己的罪
注定一辈子后悔

醒来睡去 你的样子
还在我脑海遍布
你带走了我的幸福
我带走了你的全部
――――郑智化《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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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的冬天已经远去，不再重回。
那年冬天的雪一场接着一场。
那年冬天我没有觉得特别冷。
那年冬天，父亲住院，准备脑手术。
我整日奔波于单位和医院之间，下了班就匆匆赶到医院去。
我整夜整夜守护在父亲的病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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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捧着一大束白色的百合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吓了我一跳，我看到她时还觉得是我的幻觉，真不知她怎么找来的。
后来，她告诉我，好长时间没见我，电话打到单位去，问了好多人才找到。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说，可能，有点想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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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的。
因为同在一个城市里，又都是在异乡，交往渐渐多起来。
她是学音乐的，小我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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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手术很成功。
过年回来的时候，我顺路去了她家里。
只为她一句话，我去了那个我从未去过的城市。
这些天她几乎每天打电话给我。
我按她说的，出了站便找站前的磁卡电话亭。
一眼就望见她低头望地，走来走去的傻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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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我，这些日子天天对爸爸妈妈念叨我，
有一天清早，她爸爸推门进来，突然对她说了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笑着对我说，当时把她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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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她的家里住了三天。
那三天是脱离尘世的三天。
我们手拉手去逛街。
那天清晨走过一座长长的桥。
桥下的河水早已干涸，覆着厚厚的白雪。
我望茫茫的雪，望街上人们的笑脸，
真想就这么走下去，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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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里养了一只小狗，白色的，京叭。
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新厌旧。
每逢来了陌生人，就粘着不放，你走哪它跟到哪儿。
你抱它，它就会用舌头在你脸上好一阵舔。
最好笑的是，它起的名字，是她的小名。
我一喊那个名字，两个一起答应，
我就一阵大笑，她就扑过来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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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母待我如上宾，可是我在她家里时，
心情总是忐忑不安，好象偷了人家什么东西。
是的，我偷走了他们的宝贝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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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弹钢琴给我听。
我最喜欢的是《梦中的婚礼》。
她弹，我给她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然后两人一起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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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后，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
我有时早下班，会骑车在她的学校门口等她，
然后载着她一起回家。
她乖乖地坐在后面，手臂环住我的腰。
突然她大喊一声：糖葫芦！
我吓了一跳，猛地急刹车。
当然，她把卖糖葫芦的也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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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不算大，但黑瞳仁占的比例特别大，
因此眼睛也就格外的有神。
总想起她瞪着眼睛，凶巴巴的样子，
因此，我有个常用的网名，叫小瞳。
其实，小瞳本人，眼睛并不小。
她曾经在我熟睡时，一根一根地数我的睫毛，
然后在第二天早上，象有什么重大发现似的宣布：
我发现你身上最漂亮的是你的睫毛！
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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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唱歌。
于是我们周末便常常流连于音乐厅。
她和我，是公认的黄金搭档。
往往一曲歌罢，四座皆惊。
冬日赏雪，春天踏青，夏日听雨，
而秋天，我们没能一起走过那年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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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一个人走在那条林荫路上，
路边的叶子开始发黄，落下。
秋风吹起，黄叶飞舞。
仿佛我的青春和我的爱，
象那秋叶般片片枯萎，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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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因此和我的第二个男朋友分手。
他几乎是无辜的，直至今天，我还对他有一份歉疚。
但是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和他分手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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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有一天，她对我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我抬头看她，“怎么了？”
“我已经影响了你的生活。”她望着我的眼睛静静的说。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她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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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于分手了，在她几次提起同样话题之后。
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当我敲下这行字时，
心里仍在隐隐作痛。
知道不能让自己成为一种阻挡，
不愿让泪水沾湿世界上最挚爱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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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她熟睡时悄悄走出房门，把钥匙留在桌上。
我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她梦中如婴儿般纯洁的面容。
我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我没有哭，没有掉一滴眼泪。
我只是茫然地在街上走着，
那天是初春的一个周末，
街上很多人，阳光很好，天很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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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和她又见过几面。
一次是她发高烧，夜里送她去医院挂吊瓶，
在她床前守了一夜。
（尽管分手了，她遇到什么事情，
第一个想起的人，还是我）
一次是在朋友的生日聚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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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就这么大，永不相见，几乎是不可能的。
每次，我都会想，是不是每天在世界的不同角落里，
都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原来真是很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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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还都生活在这个城市里，过着平淡的日子，
只是不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