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人物：

一萍。女。 27岁。电视台编导。

珂珂。女。 25岁。高校研究生。

朴东。男。 29岁。外资公司部门主管。

庆雨。男。 29岁。门户网站技术人员。

一萍母亲。

珂珂母亲。

时间：世纪末的夏天， 2000年7月。

1.电梯间。夜。

“当”一声。电梯门开。

一萍用双手强推开庆雨肩膀。怒气冲冲跑出电梯。

庆雨在原地用力甩了下胳膊，拳头打在电梯内墙上。嘴里嘟囔了一句话。头扭向里侧。

一萍快要转过走廊。

电梯门缓缓关上。

庆雨转头向电梯门。扯着脖子喊了句：

“你别忘了周末我老同学的生日聚会！”

电梯门关闭。庆雨的声音被关在里面。

2.一萍家门外。夜。

一萍伸手在提包里翻家门钥匙。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着又灭了。

黑暗中，一萍的钥匙被翻出来的声音。

门被从里打开。屋内的灯光射出来。

灯光下，一萍母站在门口。

一萍拿着手里的钥匙愣了一下。

母亲进屋。边走边说：

“我听着楼道里的响声。想着就是你。”

3.一萍卧室。内。夜。

卧室光线较暗。亮着三盏不同式样的红色台灯。

一张铺着红色单子的大床占去了一面墙的位置。

另一面墙上顺序耸着四个高高的红色木质 CD架。每一格里都摆满了光盘盒子。

靠窗的桌子上放着电脑和打印机，几个文件夹和本子散落在桌上。

音箱里小声响着王菲的歌曲。

“啪”。一萍扭开了梳妆灯旋钮。灯光很亮。

一萍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抚了抚白晰的脸，最终停留在嘴巴的右下方。那里有两点小小的青色斑迹。

母亲进来，走到镜前。

一萍没有转身，看着镜子里站在身后的母亲。微笑着抬手握住了母亲手：

“爸呢？又出去了？”

“他什么时候在家呆得住过！”

一萍抬起握着母亲的右手，放在自己脸颊上。

母亲用另一支手抚弄着一萍放下来的长发，柔声问：

“这个庆雨，怎么样，不会又不合你的……”

母亲的话还未完就被一萍打断：

“妈，我看您女儿这辈子恐怕是嫁不出去的了。”

一萍母看着一萍。

一萍笑出了声。

母亲也微笑。

王菲的歌声由背景音乐逐渐扩大音量。《暗涌》里的歌词渐渐听得清楚：

让这口烟跳升 我的身躯下沉

曾多么想贴近 你的心和眼口和耳

亦没缘分 我都捉不紧

……

歌声中，母亲放下一萍的手，缓缓而平静地走出卧室。

一萍的目光在镜中目送母亲出门。

一萍深深吐口气。

关门声。歌声止。

“啪”，梳妆台灯关闭。卧室里恢复幽暗的红色。

4.某公寓楼外景。黄昏。

一萍与庆雨开车停在楼下。

一萍熄灭马达。与庆雨共同下车。

5.朴东公寓。门外。时间同上。

屋内音乐声。人们寒喧声。

门开。音乐声与寒喧声变大。

朴东开门迎接庆雨。两个边开玩笑边互相捶打对方。

庆雨将随来的一萍介绍给朴东。朴东伸手热情欢迎，并定定的看了一萍二秒钟。

三人相继进屋。

大客厅里挤着二十几个人。互相交谈说话，人人手里端着高脚酒杯。

朴东从人群里将个子高高的珂珂推到一萍与庆雨面前。微带自豪地介绍了一番。

珂珂话不多。友好地向两人握手。并腼腆地看了一萍一眼。

生日歌响起。升高音量。四人相继走到人群中。

人们开香槟，举杯祝贺朴东生日。

喧闹声中一萍离开人群，走到客厅一角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注视着人群中的珂珂。

欢快的音乐继续。人们的寒喧声渐隐。

旁白声起：

这是我第一次与珂珂见面。

她的出现让我有一丝惊讶。她高挺。纤细。有着很好的修养与较高的学历。却带着掩不住的忧郁。我不知她到底给了我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或有或无的觉得，这样的女孩与那个朴东在一起，真的很不相配。

6.电视台。一萍办公室。内。晨。

一萍看着桌上的一大捧红色玫瑰吃惊。

一萍的同事从身旁走过。与一萍开着关于这束花的玩笑。

一萍含糊地答应着。看着花束底端的卡片，拿起了电话开始拨号。

7.某写字楼大堂。午。

电梯门开。朴东身穿笔挺的西服从电梯里走出来。

庆雨从大堂的沙发上腾起，一个健步冲上前去。

朴东看了看庆雨，又看看两边的人群。急速将庆雨拉到大堂一侧的咖啡厅里。

咖啡厅，英文歌曲作为背景音乐。

庆雨尽量控制声量。最终仍爆发似地向朴东嚷了起来：

“你这人真他妈的不够朋友！”

音乐止。

服务人员与在场客人扭头转向庆雨。几个客个的咖啡杯停在嘴边。

8.一萍办公室。内。午后。

电话铃响。一萍接听电话。

半分钟后。一萍说了句：

“得了，你和朴东一样无聊！”

一萍挂断电话。

10.电视台正门。外。黄昏。

一萍低头走出正门。朝车场走去。

一萍抬头。看到朴东站在面前。

一萍脚步没停。从朴东身旁冲过。

朴东慢悠悠跟在身后。

一萍车旁，庆雨立在那抽烟。看到一萍走来，迎上去。

一萍头也没抬，甩了句：

“什么都先别跟我说，还是先看看你这老同学吧！”

庆雨伸脖子看见朴东。迈开步子向朴东走去。刚走两步象想起了什么，转身看一萍。一萍早已脚踩油门，车猛地起动。差点撞着了躲闪不及的庆雨。又从朴东身旁呼啸而过。

汽车迎着黄昏的夕阳开出车场。两个男人立在原地。

汽车靠一个漂亮的打轮飞速开上环路。

车内，王菲的《暗涌》在呼啸声及喇叭声中响起，由里而外充斥整个空间：

害怕悲剧重演 在我的生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 我越不可碰

……

汽车在环路上疾驰。

音乐声继续。

旁白声起：

（汽车飞出车门的那一刻，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种大逃亡的胜利使我有儿时恶作剧的快感。只是我不知道，当时除了那两个无聊的男人被我甩在背后，还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我。）

音乐升高。继续。车场大门外，珂珂背靠着门柱，目送汽车疾驰远去。

11.朴东公寓。内。夜。

一个大大的皮箱被摔在地上。

柯柯将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甩出来，扔在床上。

朴东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抽烟。手里把玩着一精致打火机。边抽烟边看珂珂收拾衣服。

珂珂将衣服胡乱塞在大皮箱里。咚地扣上箱盖。

珂珂起身用手重新拢了下头发。弯腰吃力拎起皮箱，朝大门走去。

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将手上的一块腕表摘下来，摔向沙发。

朴东有条不紊地起身拾起腕表，拿在手里。没有转身看珂珂，吸口烟吐着烟圈说道：

“我先帮你收着。免得回头你再回来时又找不着。想想清楚，离开了这栋房子，别说你妈的病，你自己都养不活！”

朴东说话时，珂珂扭头摔门而出。临出门时，不忘踢翻了门口放着的淡紫花纹塑料垃圾桶。

12.一萍卧室。内。夜。

一萍停下敲打键盘的双手，从电脑桌旁起身接听电话。

音乐起。王菲歌曲《暗涌》

13.朴东公寓。内。夜。

音乐继续。

朴东抽着烟，站在落地窗前，伸手拉起窗帘。对着手中的电话听筒讲话。

14.朴东公寓楼外。马路。夜。

音乐继续。

珂珂用手拽着皮箱的扶把手，拖着滑轮皮箱缓步走在马路上。

一辆红色出租车在珂珂身后放慢车速并开始鸣喇叭。

珂珂回头，对着有些耀眼的车灯光招手，拦住出租车。

车停在珂珂身旁。珂珂看清是辆起价 10元，每公里2元的桑塔那，珂珂对师傅摇了摇手。示意不坐。

出租车停了三秒钟后加大油门从珂珂身旁擦了过去。

14.一萍卧室。内。夜。

音乐继续。

一萍边漫不经心地拿着听筒，边踱步走在梳妆台前，扭开梳妆台灯，用手抚摸自己脸上小小的青色胎记。

音乐声减小。

一萍声音起：

“请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也不要轻易送花给一个你刚认识的人。还有，请对你身边的人负起责任”

音乐升高。

一萍不动声色地将电话甩向床。

15.朴东公寓。内。夜。

音乐渐隐。朴东手中的电话被扔落在沙发上。

朴东回转头。看到门口被踢翻的垃圾筒。边拿火机打火，嘴角却露出笑容。

16.一萍办公室。内。晨。

门口。一萍被迎面走出的助手拦住。助手说晚上的拍摄工作已全部准备好。

一萍走进办公室。桌上一束红色玫瑰。

一萍看也没看。直接扔在纸蒌。

17.酒吧街。外。夜。

酒吧街里人头攒动。

各种音乐声此起彼伏。

酒吧外摆满了桌子椅子。桌子亮着一只只盛在杯子里的漂烛。

人们围坐在桌子前喝深浅不同的酒。

有人来来往往在酒吧街中闲逛。

桌椅间，有很多身穿不同样式、色彩艳丽广告服的女孩向客人推销产品。

一萍与助手在酒吧街对面的马路上拍摄空镜。

三角架上的摄像机被一萍转换着各种角度。

一萍间或伸出头向助手交待两句。

助手在旁拿着小本子做记录。

一萍再次面对摄像机时，摄像机的角度就保持不动了。

（摄像机镜头内）

珂珂穿着蓝白色的虎牌啤酒促销服，正在向一桌客人推销产品。

一萍伸出头。向对面望过去。

助手也随着朝同一方向望。

一萍再次对准摄像机。

18.机房。内。午。

一萍同事从身旁走过，催一萍一起用午饭。

一萍含糊地答应着让同事先走。

陆陆续续机房里的人相继从一萍身旁走过。

一萍的对编机上放着昨天拍摄的酒吧街空镜镜头。

一萍坐在椅子上。手中转动着对编辑机的旋钮。

屏幕上画面快进。

一萍按住旋钮后再按播放键。

屏幕上出现珂珂的身影。

一萍背靠在转椅上，托着下巴注视画面。

音乐起。舒缓小提琴。

屏幕上画面继续播放。

屏幕中，珂珂站在桌子旁向客人讲着什么。

屏幕中，珂珂离开这张桌子转向另一群新落坐的客人。

屏幕中，珂珂迈开步子在一张张的桌子间游走。

屏幕中，珂珂站立在一处，双眼渐渐抬起。

屏幕中，镜头画面摇移，转动，黑场。

19.三环路。外。夜。

一萍开车行驶在马路上。两侧车窗全部打开。头发迎风飞动。

一萍的车开在家楼门口的马路上。。

一萍在车中迟移了一下，拿起手机拨号。

20.一萍家中。内。夜。

一萍母边拿起听筒，边用摇控器降低电视音量。

电话中一萍的声音响起：

“妈，今天我加班，晚些回去”。

21.环路上。外。夜。

一萍的车猛然起速。车中音乐起。音量升高。

王菲歌曲《精采》：

爱总是左右难为，永远转圆圈

……

你和我总是期待，美好灿烂的未来。

……

每一刻都存在，不一样的精彩。

……

不完美也精彩。

……

22.酒吧街。外。夜。

歌声止。汽车刹车声。

一萍手握方向盘。在驾驶座上呆坐。

一萍深吸口气，吐出。转头。面向酒吧街。

酒吧街上客人坐着喝啤酒。

一帮老外带着两个学生样的中国女孩走过。

小孩子们捧着单枝包装的玫瑰花束缠着桌子旁的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旁，珂珂穿着促销服，为客人开啤酒。

街对面。一萍缓缓将完全开启的车窗摇上一半。眼望窗外，用车内的电子打火器，点燃手中香烟。

一萍吸着烟，吐出烟雾。透过烟雾，再次双眼注视窗外。

23.一萍家。楼外。清晨。

一萍车旁。

一萍与庆雨相对无言。

“我要走了，签证办下来了。”庆雨向一萍告别。

一萍真诚祝贺。随手拿钥匙开车门。

庆雨闪过身，让出车门开的位置。低声咳嗽了下。抬眼看着上车的一萍。又低下头。哑着嗓子低低来了句：

“朴东说你们最近在一起”

一萍在车内愣了一秒。 “哧”地笑出了声。抬眼看庆雨一脸难过，又即刻敛起笑容：

“他这人怎么整天胡说八道、神经兮兮。当自己是谁啊。花花公子一个”

庆雨 “嗯嗯”地继续干咳两声，松驰了嘴角的紧张，手斜插在裤子口袋里：

“其时无所谓。反正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争不过他。你能跟他在一起，我也没觉得脸上无光。”

一萍转动车钥匙。车打火。发动机启动。一萍叹着气慢慢放下了手刹。

24.酒吧街。外。夜。雨。

街对面，一萍坐在车内吸烟。

酒吧外面撤了桌椅。灯光透过窗玻璃射出。

街上几对情侣拥相走过。

酒巴伙计三三两两站在房檐下招揽不多的行人。

卖花的小孩子们用花挡在头上遮雨，从一间酒吧串到隔壁一间。

一萍看着窗外。片刻。摇上车窗。

车内。一萍换了个坐着的姿势，随手打开车内音响。

车窗外有人敲着车门玻璃。

一萍有些惊恐地转向窗外。随即平静。将右手的烟递到左手。欠起身，缓缓地往下摇着窗玻璃。

车窗玻璃被徐徐摇下。

一把红色雨伞。

雨伞下珂珂的面庞。

珂珂红色的 T恤衫。

珂珂的手扶着伞柄。

一萍坐在那。不动。左手的烟燃着。烟灰不小心掉在仔裤上。

珂珂持伞站在车窗外。

雨水打在红伞上。

雨水打在窗玻璃上。

25.外环路。外。夜。雨。

音乐渐起，大提琴。

一萍开车。珂珂坐在副驾驶座上。

一萍看一眼珂珂。珂珂用目光迎了上去。

一萍转眼继续开车。珂珂的目光朝向前方。

汽车出了环线。转弯。

珂珂的声音：

“前面右转，两个路口后左转。”

26．胡同口。外。夜。雨。

音乐继续，音量渐小。

汽车停在胡同口一盏昏黄路灯下。

“住这里？”一萍问珂珂。

珂珂拿自己的雨伞：

“就这吧，路窄，别进去了。”

一萍握住珂珂手里的伞柄：

“太黑，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一萍的目光从伞柄移开，与珂珂的目光对视。

珂珂的目光从一萍处移开，转到握着伞柄的一萍的手，一秒钟后上移，再次至一萍的脸。

“你把墨水弄到脸上了，”珂珂松开握着雨伞的手，抬起来，轻轻抚拭一萍的下颌。

一萍坐着没动。微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珂珂：

“那你帮我把它擦掉吧。”

珂珂用力擦试了几下。

一萍放下伞，抬手握住了珂珂的手，珂珂的手停在一萍嘴角边。

一萍握着珂珂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擦得掉吗？”

“怎么回事？”

“骗你的，是胎记。”

珂珂乐了。低眼看自己的手，想慢慢地抽回来，却被一萍扣住了。

（音乐止）

“喜欢我？”

“是吧！”

“别傻了，我没有那么好。”

珂珂叹气。欲扭脸朝向窗外。

一萍抬起手，却顺势抚住珂珂的脸。

一萍慢慢地俯起身，轻轻吻在了珂珂脸颊上。

珂珂眼睛闭上片刻，即刻又睁开。

珂珂回手拿起雨伞。打开车门。

音乐渐起，由小渐大。大提琴。

胡同又窄又长。间隔 20几米远的路灯。

雨继续下。细细的雨幕。

珂珂撑着红伞，走在胡同里。红色的 T恤衫随脚步缓缓而动。

一萍被细雨淋着走在后面几米远。双手嵌在仔裤的口袋里。

珂珂撑着红伞，继续走在前面。

一萍将手从裤口袋里抽出，抱在胸前，仍旧跟在后面 ……

前方，珂珂的头抬起，眼睛看着前方，又落下 ……

后方，一萍的头保持水平，眼睛看着前方，也落下 ……

音乐渐弱。旁白声起：

那天，我惊讶她和我都用了那么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

她走在我的前面，我着了魔似地跟在身后。我知道，她虽未曾回过头，却定是在心里看我。我真希望那晚的雨就这么一直下着，那条胡同，就这么延伸下去 ……

27.胡同内。珂珂家门外。晨。晴。

胡同里，青瓦青砖墙。

大杂院，红木门，裉色掉漆。上面贴着各式各样的冰棒包装纸袋。从门口望去，看得见摞得整齐的蜂窝煤。有个老头拿着收音机在听广播。

小孩子学着几句流里流气的脏话从门口经过。

两个老太太边走边说早晨吃了些什么。

阳光照在青砖墙上。墙上有扇小窗子里传来一个年老女人的有些尖厉的埋怨声。类似于活着还不如死了好一类。中间掺杂着年轻女子的劝慰声。

声音渐小，从窗子里听不清楚。在大门口处渐渐清晰起来。

珂珂推着轮椅，从大门口走出来。珂珂妈坐在轮椅上，脸上表情严肃，愤恨。

珂珂抬头。一萍站在不远处。

珂珂没做声。将轮椅停下来，又从轮椅后拿出拐杖，递给珂珂妈，扶珂珂妈慢慢站起，。

珂珂妈嘴里唠叨着接了过来。靠着珂珂支撑的力气和拐杖的作用，慢慢地试着站起来。

珂珂鼓励妈妈，让她自己立着。珂珂妈吃力地用拐杖撑着，试着站了下，不稳，摇晃，珂珂赶紧扶住。

珂珂抬眼看一萍。

一萍注视着珂珂母女。

阳光照在胡同的青砖墙上。

28.电视台门口。黄昏。

一萍路过传达室门口。

传达室的大爷向一萍热情打招呼，叫着 ”嘿哟一萍，谢谢你天天送这么大捧花过来。”

29.环路。外。夜。

一萍开车去往酒吧街。

车窗大开。

车内歌声。王菲歌曲《精彩》：

每一刻都存在，不一样的精彩。

梦永远是种点缀，

可是你说，你想说的要的不止那么多……

30.酒吧街。外。夜。

音乐继续。

珂珂放下电话听筒。脸色大变。神色慌张地穿着啤酒促销服冲了出去。

31.环路。外。夜。

音乐继续。

一萍微笑着开车。

32.酒吧街。外。夜。

音乐继续。

珂珂飞快搭乘一辆出租车。出租车慢慢腾腾开启。随即加速。

33.酒吧街。外。夜。

音乐继续。渐隐。

一萍在街对面摇下车窗，朝向酒巴街。

34.医院走廊。内。夜。

珂珂跟着医生的急救车跑。两名护士推着车。一名拿吊瓶。还有一个推开了珂珂。

35.酒吧街。外。夜。

一萍看着手表。熄了烟。发动汽车。

36.珂珂家院门外。夜。

一萍与那个听收音机的老头打听着什么。

37.朴东公寓。内。夜。

敲门声起。朴东起身开门。

门开，珂珂立在门外。

朴东穿着柔软的丝质睡衣，踱步松开门把手：

“我还没请你你就自己回来了……”

珂珂不待他说完，冲了进来，直截了当：

“给我五万，我妈做手术!”

38.医院急救室门口。内。深夜。

一萍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走廊里脚步声急促。

一萍抬头。

珂珂奔了过来。

一萍即刻起身迎上前去。一眼看到跟在后面的朴东。

39.医生办公室。内。深夜。

医生正在向珂珂讲述着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与危险性。

珂珂看着手术协议，拿笔，签字。递给医生。

医生接过后直接放在桌子上：

“好吧。手术等病人渡过这个危险期后进行。”

40.医院急救室门口。内。深夜。

一萍与朴东坐在长椅上。朴东满脸不正经的样子，正向一萍表示着什么。。

一萍突然 “嚯”地站起。抡起手里的包砸向朴东。

朴东不及闪躲，书包被砸在头上。

朴东边用胳膊架起来阻挡，边喊了起来，让一萍住手。

走廊里值班的老护士在另一头尖着嗓子厉声喊：

“哎，病人家属，保持安静！”

一萍手中书包再次落下。

一萍气愤转身走出走廊。

一萍与回来的珂珂碰面。一萍将珂珂推到医院大厅。

“干吗又回去，可以从我这拿钱啊！”一萍话语急促。摇着珂珂的胳膊。

珂珂表情平静：

“从你那拿钱，我会负责的，从他那拿，是我该得的。”

珂珂低下头停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望着空旷的医院走廊：

“毕竟我们只是朋友。”

珂珂胳膊缩了回来。转头。朝急救室走廊走去。

音乐起。略带悲伤大提琴。

医院大厅里，空空落落的，几个看急诊的在交费、取药。

大厅正中央，一萍垂着胳膊立在那里。书包长带子撰在手里，书包耷拉在地面上。看着转身而去的珂珂

珂珂的脚步在走廊里回响。

珂珂脸上面无表情。

珂珂的身影慢慢停在长长的走廊中，用手捂住了嘴巴，眉毛皱在了一起。

珂珂再次走向走廊的另一端。手放了下来。脸部恢复平静。

一萍在大厅里立着。

音乐渐隐。

长椅上，朴东站起。

珂珂走到朴东身边。

旁白声起。

（事情总是变得太快。突发事件，让人措手不及。我象刚刚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小鸟。随即又迷失了方向。眼中看到的，只有她走路时的样子和走廊上当当的脚步声）

歌曲《暗涌》渐起：

历史在重演，

没理由 相恋可以没有暗涌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 又有何用

难道这次我抱紧你 未必落空

仍静候着你说 我别错用神

什么我都有预感

然后睁不开两眼 看命运光临。

旁白继续

歌曲与旁白中，珂珂的身影消失在酒吧街。

歌曲与旁白中，一萍坐在车内，烟燃在手上。

歌曲与旁白中，一萍车开出酒巴街。

歌曲与旁白中，珂珂坐上朴东的车。

旁白：（从那以后，我仍去酒吧街找过她几次。有时朴东过来接她，有时她自已静静的离开。她的身影在各样霓虹灯的闪烁下变得迷幻。我在车里坐着，却再也不会有个撑着红伞的女孩，在雨夜来敲我的车门。）

41.一萍卧室。内。夜。

音乐继续。

一萍扭开梳状台灯旋钮。灯光刺眼。

一萍坐在镜前。轻抚自己的脸。

门开，一萍母走进，递过水杯。

音乐声中旁白起：那晚，母亲站在我背后，场景同我认识珂珂前的某个晚上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日子的滑落，我几乎忘记了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其时，也许本身就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也许我不过是坐在镜子前发了会呆。只是我知道，一个人，有些东西与生俱来，改变不了，即使做梦也是一样。

音乐止。旁白止。

一萍母转身离开，屋门关闭。

一萍看着自己的青色胎记。

“啪”梳妆台灯关闭。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