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2-01-05 00:00:00 编辑:冷雨锋 字体: 大|中|小】
和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忘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一些理性的思考,但对于感性的东西,我总是很迟钝。所以,我的感情,何时开始,又是如何结束,好像从来都不曾清楚。
文静,村里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这样说我;踏实,我的老师们这样评价。我有点纳闷,怎么农民用的词好像比高级知识分子的词还更具有文化味。
一个周末你从家回来,娇声娇气地给你的伙伴述说和妹妹吵嘴的事。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女孩,所以第一次对你有了印象。可是后来,我还是喜欢上了你的天真和率直,喜欢?还是爱?不知道。每个四十五分钟的课堂上,如果不回几次头偷偷看你几眼,我会觉得它很漫长。你的时间观念很强,每次都是及时去写作业,所以我总是等你,再一起去吃饭。假期里,我总会写信给你,但不经常。当然,你也写给我。信里,飘着淡淡的相思。有一次,我不在家,嫂子拆了你给我的信,我的心倏地有些紧张,但仔细想想,没什么,因为信里只是一种友情,虽然有点浓。
时间长了,和大伙在一起,只要我高兴,就是他们的活宝,这些时候,我可以和你轻松说笑,大吹大侃,而且还很自以为是,这种轻狂有时让你觉得有些过分,从你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可是,和你独处,往往又有些不自然。黄昏里,一同去散步,你无言,我也无语,好像只是要走完那条小路。并排而行,没有牵手,心和心互相吸引是什么样子的?没感觉,因为那或许不属于你和我。迎着夕阳,我们好像都把自己的心抛到了天空,任凭它自由飞翔,不管它们是不是会有碰撞。
有一次,不舒服,让我陪你回家,我不肯。你死磨硬缠,还搬出了眼泪,我开始有些心疼,所以就去了你家。第一次和你同床而眠吧?!仍然没有感觉。你觉得我去你家应该和你一样高兴,但我没有,你有些生气,还说再不带我去你家。
中考,你落榜,我们分开。也许是分离让我真正体会到和你的感情,从此,鸿雁传书,诉说相思。一年后,你到了我在的那所高中。白天,我不断寻找你的踪影。晚自习的间隙里,我轻敲你的窗户,和你去操场的草地上,坐下看星星,如果月光不太明亮,你会轻轻靠在我的身旁,我也顺势揽你入怀,分别时常常还会有一个吻,当然,大部分是我给你。
她,我的一个朋友。也许是我和你的相处刺激了她,她已不满足和我之间普通的友情,更有好事人对她说:爱情是自私的,真正的爱只能属于一个人。她信此言,于是让我做出选择。我觉得有点好笑,否定了,可她是认真的,眼泪不说,还半夜起来去水房用冷水冲洗头,如此以来,她鼻炎准复发,接着就是上火、点滴。不忍心再伤害,我和你转入地下,和她形式上在一起。
也许又是这一次,我和你更加珍惜。我们秘密见面的机会少了,为了节约见面的时间,我们又开始写信。在一封信上,我兴奋地给你讲了我最近做过的一个梦,说,我梦见自己把上帝踩在脚下,上帝乞求我饶命,我说可以,但必须答应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就是把我和你其中一个变成男的。我向你保证,好好学习,努力给你别的女人能拥有的一切幸福。
我去读大学,离你更遥远,但心里还是觉得轻松了许多,至少再不用被她严加看管。可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发现了我们之间的秘密交往。仿佛一切不可收拾!我写信说同时分手。可是,你和她对我的宽容,让我们藕断丝连,相互寄着信和照片。一次,你写信说有男生追你,我心里一阵酸,还好,你不喜欢他。
一年后,你也去读大学。我们书信更加频繁,还有追你的那个男生,很多时候,都是我和他的信同时到你手里,你的同学常给你开玩笑说,寄信人肯定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并通过信封上的字体来区分究竟哪个是男,哪个是女,但结果绝对是反的,你略带自豪地这样告诉我。假期里,我们见面,幸福,甜蜜。
大二,大三,别的同学都忙着恋爱,我也开始思考和你之间的感情。我开始有些恐惧,觉得再也离不开你,但是,我们有立身之地吗?我们会有结果吗?父母能接受吗?亲戚朋友的眼神又会怎样?只要有空隙,我就不停地反复思索着,但思考的结果时而明朗,时而迷茫,还参杂着一丝丝的痛苦。我试图提出分手,你追问原因。
如果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给你百分之百的幸福,我想,我应该放手,在我心里,你如此的优秀、完美,容不得我半点的伤害,我认为。人们说,结婚生子,才是完整的生活,我想你也应该拥有这样的生活。如果我的生命中注定要由一个女人来陪伴,如果这种感情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会让她痛苦,那么,我绝对不会选择你。那时,我以为这种生活是一种尝试,一个试验,但我只允许你是我的成功品,而不是我的实验品。我真的是这么想,也这样对你说。这是我离开你的唯一理由。
常有人说我傲,所以我以为,如果是这样,我应该会很坚强,很洒脱,但其实不然。我仍然在重复思考着那些问题,也重复得到那样的答案。虽然我总是重申和你分手,总是坚定地告诉你理由,总是说和你之间可以是友情,也可以是亲情,但绝对不是爱情,可事实上,我还在盘算着将来和你在一起的生活,幻想着我们可能的生存环境,关注着克隆技术。我思索着,斗争着,盘算着,矛盾着。而这些,让我的双眼充满忧郁,内心充满恐惧和无限的伤痛,让我慢慢地退缩。
终于有一天,你写信也说分手,说你要交男朋友,这些让我哽咽。而我还是写信说支持你,并开玩笑似的要看你和他的照片。为这些,我一度让自己绝望,让自己堕落,我觉得生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毕业后,我如愿继续读书,为你?为她?也许更多是为我自己!只要你没有结婚,我就会有一丝希望和你在一起,我这么认为。来这里的第一个五一节,我去看你,你好像也很高兴,可无论如何不肯和我同床,我知道这表明什么。第二天,你陪我去晋祠,我们静静地坐在石板上,脱了鞋子,把脚泡在难老泉里,你似乎有点累,所以靠在我的身旁,并半开玩笑地说,只有我才可以让你依靠,我沉默,突然想起昨夜的失眠,泪洒孤枕。
从晋祠出来,我们去让人给看手相,你说不信这玩艺,所以我伸出自己的手。老先生说我一定会学业有成,财运极佳,孝敬父母,受人信赖,但,感情太复杂,很有可能一生找不到对象。我认为这不足为奇,你却愕然。
走在太原的大街上,我指着一个广告牌,说很喜欢那款西裤,你看了看,坚定地说:“如果你是那个男的,我一定会嫁给你”,我低头无语。
从太原回来不久,你写信说,你有了男朋友,你们班长,他很优秀。我写信鼓励你说如果觉得合适就好好把握。事实上,我的精神几乎完全崩溃。我虽然尽力掩饰自己,可细心的你还是察觉了我的情绪,所以毕业后你没有随他去江苏,而是独自去了济南(我认为是因为我)。那个暑假,我又迫不急待去济南看你。济南的夏天酷热,白天,你去上班,我把凳子放倒在地上坐着聆听齐秦。夜里,你睡床,我睡地铺。三天后,我要回来,候车室里,我们忽然莫名地抱头痛哭。也许这是一次特别的分离,也许这意味着
暑假结束,你写信说和我有割不断的亲情,我是你永远的牵挂。我接受了这一切,几乎不再写信,你偶尔打电话过来,只谈你的工作,从不夹杂任何感情,我只是倾听,必要时哈哈傻笑几声,挂电话,满心的泪。
这个暑假见你,送你一首娃娃的《飘洋过海来看你》。
这首歌真是绝妙透顶,我认为它代表和浓缩了我对你的全部。MTV的画面上那个戴着黑色帽子的圆脸女孩,她的心底和眼底,是深深的,不能解的忧伤。黑漆漆的空间里,只有痛楚在清晰;而她的身边――只有风。
“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这是我的幽怨。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义表达千万分之一”,这是我的恐惧。
“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都忍住不哭泣”,这是我的倔强。
“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曾悲伤的不能自已”,这是我的无奈。
“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这是我的执著。
李宗盛,那个貌似憨厚的带着眼镜的老男孩,他总是玩着解剖爱情的游戏,这个,他最擅长最喜欢最了解的游戏。他用他那厚眼镜片后犀利无比的眼,选择着最平凡最俗气也最是避无可避的瞬间,用阅历和智慧反复雕琢――誓言,曾经,永远。在爱来临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够免俗,“永远”是永远的期待。就象人是向死而生,“誓言”――就是要用来背叛的。所以,每个人都轻手轻脚,可怜巴巴的经营着那点永远不能够永远的誓言,靠近了害怕,离开了又渴望。于是――每个誓言都曾经是永远。
你是说我喜欢让人捉摸不透自己吗?如果我可以捉摸透我自己,我就不再用冷漠来掩饰我的恐惧和灵魂的挣扎。
我和你可以是朋友,最好的朋友,最知心的朋友,但是,对于和你的爱情(如果是),我是铁定心彻底放手了。你应该拥有最完整的生活,你应该拥有最多的幸福,我容不下对你丝毫的伤害。我会冰封过去的一切,让一切都不曾发生,若某一天,再和你一同散步,仍然没有牵手,同样把各自的心抛向蓝天,任凭它自由飞翔。
你曾经说,当你年老的时候,你一定要写本小说,写关于我和你的一切。如果将来你和另一个男人共度一生的时候,你还会写我和你吗?
也许,从某年某月某一天开始,我会爱上娃娃的那首《后悔》,一个人在晚上,塞着耳机,流点泪,让思念慢慢泛滥。点点滴滴的往事如水般拂过心田,有哀伤,有回味,还有淡淡的甜蜜,让我终于知道,曾经的“泪眼相对”也是种奢侈。但这一切只属于我自己。
爱情不是一部留声机,它重复的,也绝对不是相同的旋律。而你和我共同谱写的那一曲,总是在不经意中,拨动我的心弦,让我忘记现在,忘记我和她和谐的爱,让我重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如果一个人爱过的不止是一人,那么一定有最爱和非最爱之分吗?
亲爱的,还想听我唱歌吗?那就来一首《甲乙丙丁》吧!
2002.1.4凌晨 于西安
阴历2001.11.21
后记:今天中午,我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电话给我祝福,她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她说她太忙,不能陪我,也不能送礼物给我,并说到放假回家一定补。我装作很不情愿地说:“算了,反正你也不是诚心的”,她哈哈大笑,此时,我的心早已经拥抱了她。挂断电话,我扯了被子,蒙上头,独自躲在被窝里偷笑,然后就是发呆,起床,写后记。
不知道DONGDONG能否从我的故事里找到一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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