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人的一生中,爱,最珍贵,也最困难。我们无论付出或者接受。往往不是太炽热,便是太冷漠;或以为太容易,而发生得太早;或轻忽错过,而悔恨已迟。这些差池曾令爱消损,创伤,甚至死亡。爱,实在需要福和慧,来滋养灌溉。
第一天
经过那个花市的时候,看到那束怒放的玫瑰。拿在手里,嗅一嗅,心里莫名的一丝兴奋。我买下了它。抱在怀里的时候,仿佛路上行人都在看着我,我低头数玫瑰花,十一朵,代表一心一意吧。觉得有点傻。这束花打算送给木子的---我从未见过的网上人儿。却熟悉得像要把我的心掏空。
Q城的火车七点开,望一眼Q城的夜景,某种情愫如小鸟飞出胸膛,扑向蔚蓝的夜空。
上了车厢,爬上中铺。把花儿和我自己的人安顿好。鲜花放在我脚跟,人睡在外边。一夜都不踏实。梦到花儿突然全枯萎了。急着四处找水滋润花儿。关于花的梦做得支离破碎的。木子的脸出现在花丛中,有些模糊。毕竟。我只是见过她的照片。
伴随着火车前行隆隆的声音。十几个小时既快又慢。一抬头,木子所在的H城到了。
怀抱那束玫瑰我下了火车。手拎两个袋子,肩上还背了一个。觉得自己傻透了。站在那儿东张西望。木子说过会来接我。远远地瞧见一个黑衣女人,容颜有些憔悴,她看了我两眼。我的心猛跳了两下。她又往前,一直上了我刚下来的那节车厢。我心里嘀咕,这人不会是木子吧?我决定了不去喊那个女人。
我往前看,稀朗的旅客中匆匆走来一身穿红衣,面容白皙的女人。我把脸埋在花丛中偷偷地笑。这才是我的木子。摁一摁胸膛,心却要跳得嘣出嗓子眼了。
木子上前接过我的袋子,彼此羞怯地微笑。到了站外,我仍是不敢抬头看她。上了的士。听到她与司机说话。我闭着眼听,是她。电话里熟悉的声音。我的木子。坐在我的前面。我只瞧见她的后脑壳,她偶尔回头望我一眼。我看着窗外,H城灰黑的天空与宽广的街道,心却踏实了。木子的笑容温柔,眼睛黑亮。灵动的韵味,笑一笑,便洋溢在秀气的脸上。
到了房间,她第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
-----你长得真小。你怎么会长得那么小?
她看着我的脸,探询的目光。用手捏我的脸蛋。
---我哪小了。我哪点地方小了?
我不服气地小声反驳她。
木子接下去的话让我魂飞魄散。
----你和照片一点也不像,你知道吗?
----啊?不会说我是虚假广告吧?
我内疚了一小会。木子捧着我的脸又说。
----你长得比照片俊多了。我的小俊孩。
-----啊?@@
我的心又让她说得乐开了花。虽然刚才我的脚发软,快昏倒的感觉。
我过去轻轻拥住她。闻她身上的气息。很好闻的清香味道。我狠狠地吸气,把头埋在木子怀里。小小的依恋。轻轻地触碰她的唇,有些慌乱的吻,细致而羞涩地地吻过她的唇。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告诉我,这是爱了。真的,非常喜欢的感觉。让我心宁静得像回到故土家园。眼眶热热的,我觉得有一种感觉在心里渐渐滋长-----它叫幸福。
我狠狠地拥抱木子,想把她摁到我胸膛里。我的头埋在她的发梢,对她咬着牙说。
-----不许再叫我小孩。我成熟了。你不信吗?不信你试一下。
木子的笑容真的好看。我一下一下吻着她的脸颊。我知道自己也笑成了一朵花了。
第二,三天
常与寂寞相见 冥思是最真实的财富
穿过黄昏的园林 日影离我们渐远
大地早已忘却高亢的歌唱
而一切静止 奥秘就在其中苏生
生命也仿佛是蓬勃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窗棂外升起的朝霞,淡淡地映进房间。睁眼柔情地望着我怀里的木子。她的黑亮眼睛朝我笑。让我心揪揪地疼。木子调皮地把舌尖伸进我的嘴里。还在我的舌尖留下一排小牙印。恼得我嘤嘤喊疼,我的胳膊还让她枕着,一夜都是这样拥抱着她的姿势。木子柔滑的身体温驯地伏在我肩上。夜里朦胧中都是她磨牙的声音。心疼地吻她的脸。磨牙声也让我感觉到踏实。
----让你睡不好了吧?我老是磨牙。
木子抚摸着我的唇说。
-----你磨牙时我就亲你的脸。一亲你就不磨了。
我坏坏地笑着。其实我说的是真的。
心里恍惚了一下。爱一个人,对方的磨牙声也是动听的音乐。木子半夜里还做恶梦。醒来汗水夹着泪水。心痛得我直把拳头往墙上擂。木子的恶梦总是这样缠绕着她,竟让我感觉到丝丝绝望。心脏有种撕裂的感觉。
我紧紧抱着她。吻她。想用我的力量驱散木子内心的阴影。
我和木子像清晨的小鸟一样一下一下轻啄着对方的唇。又很快地开心起来。
----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我小声地问她。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嗯。
我心安了。
起床后我们去了汉墓。长长的阴暗的墓穴很幽静。囊囊的皮鞋跟敲在旷道里。真怕惊醒了这些千年幽魂。我们都喜欢这样肃穆的古代文化。尤其是第一次和喜欢的人一起这样走着。
木子给我讲述墓道平行的精确度。我的手掌里有她手掌的温度。她的手在我掌心,也像睡莲。我有点心猿意马。走出北边墓道时。我吻了吻木子,低低唤她----小心肝。你是这古墓的哪个妃子转世吧?
木子行事不像我放诞些。摇头回避我的吻,并死命地捏我。
回到家里,夜色如冰。我轻轻地触碰她,问她为什么白天那么有名人意识,并且狠毒地告诉她。我就是来败坏你的名声的。木子光洁的身体仍是一朵徐徐开放的睡莲。她的手指勾着我的肩。要我进去。
我用舌尖吻那花瓣儿。花瓣儿便带着饱满的汁液微微颤动着。
我轻轻地叫起来,略带一点痛苦张力的喜悦。木子怜爱地擦我身上的汗水,贴心的感觉。
我们彼此的身体这样敏感,从高而深远的天空,坠落下来的时候,心暧融得像高更笔下的阳光。又像弦乐将喜悦推到最高点,尤如山林的溪流,清晰婉转地低呤。
我想起了日间在博物馆见过的珍宝汉代白玉。那些引起我们惊叹的人类文明的精华。晶莹温润的古白玉隐隐的大气。我的唇贴着木子的耳梢,低声叹息。
----你也是一块汉白玉。是我的宝。
----真的吗?
木子喜欢而带着一丝忧疑的眼神。
-----嗯。
我把她的头摁在我胸口上。
---你听听,我的心在为你跳动。
彼此依旧安祥地静拥,直至耳边又响起了磨牙的声音。如此动人。
室内一地银华。
淌过那曲春野,空间飘渺的音乐世界。
融雪的记忆
无边的春野包围你
我轻轻地和着节拍,拍着木子。挺冷的夜。满心满眼的却是春野的气息。木子深深地吸气,嗅我身上青草的味道。
真是一个极好的夜。
在人潮中,总忍不住要去牵你的手,泄露我们的秘密。卡缪有句话说:诗,就像在午后在街道上和你的女人同行,有一种窃喜。
列车总是这样有节奏地拖曳它的命运。我与木子在所谓的卧铺车厢里。毛毯是薄的,风从门口灌进。我担心地看着那薄纸般的毛毯,忧虑木子晚上怎么睡。望了望她连日奔波而疲倦的脸。心里潮潮的,我叫她。
----睡下吧,瞧你困得眼都睁不开了。
我替木子身上盖一条白色衬床单,再小心地为她掖好毛毯。木子乖巧地缩起一团。我心里责怪着这火车的破烂。对着木子傻笑。她推我,要我去对面的下铺睡好。睡下时,我冒出一句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在卧铺车厢,相隔半米却无法吻到你。
我伸手,轻轻地在木子嘴唇上点了点。然后吻一下手指。权作是睡前晚安吻,聊胜于无。
半晌,木子沉沉睡去。我坐起来,守候在她身边看书,耳边火车的声音,人们睡觉的呼噜声,一切似乎游离的,我贴了贴木子睡觉宁静的脸,只有她,是真切的,她的手还紧紧握着我的手指。呼吸声有点沉重,她太累了。可是睡的时候,唇边还有一丝甜笑。我也笑了,心里洋溢着巨大的幸福。抚摸着她的发梢,悄悄对她说:”我爱你了。宝贝。””我爱你啊。宝贝。”这样说着,心里有暧流淌过,多么甜美的触碰。
凌晨五点我们到了上海。华灯与星辰一起在天空游走,六点钟我们到了外滩,居然很热闹。晨运的老头老太们给外滩增加了不少活力。看着他们努力慢跑的样子,我也在木子前面倒退着跑步。一边锻炼,一边看着木子笑。我们的视线很少离开过对方,每次望着她恬静的脸,我心里都会泛起化人的温柔。想起这日日夜夜的相守,想起各自携着满满的思念,相遇相知,把思念化为蚀骨的爱恋。尽管,残酷的分别就在眼前。剩下的时间每一分钟都是珍贵的,以至稍一合眼,便是离别时那一步三回头的惊心。站台印证着我们的相见难,别亦难………
----如果,这个世间有更沉沦的悲哀
那便是眼看着盈盈的爱
逐渐自掌中滑落
有如晶莹的雪花
以冷绝 自焚
用笔写下这点点滴滴,其实只是写了万分之几的感受,更多的感觉难以用笔墨言传。回家后木子在电话里显得非常疲倦,分别的痛加上徒然逼到眼前的一些现实问题,两人都沉默起来。我的胸口顿时碰碰地痛。
----如果,水火可以相容
那么请告诉我
这余温 是冰点 还是沸点?
情到深处其实是种绝望的相思,不能言,不能语,心内焚烧着,而表面上,益发地无动于衷。
----好想拥抱你,木子。
我心里暗暗地喊着,喉咙哽咽不能成语。
-----别后的日夜都梦到你,木子,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思念是何其折磨人的感觉。何其温柔缠绵的折磨。木子,你要把我折磨死吗?
清晨去上班的时候,寒风扑面而来,想起在外滩彼此相拥看那初升的太阳,那轮朝霞映红了黄浦江,也永远在地烙在我心间。火红的太阳奋力挣脱浓重的黑暗时的一跃,太阳在云间喷射,把淡灰的云都骤然涂上金红色,我仿佛听到那挣脱黑夜时的无言的呐喊,使我心甘情愿遭受任何的苦楚与惩罚,我无惧,木子黑幽的眼睛在前方定定地望着我,与生俱来的亲切与熟悉。木子的一切都让我如此喜欢着,她都不知她在我生命里印下了什么,在我离去的时候,回头看她,我深知,此生她已不可能走出我的心房。纵然是举步维艰的感觉,我也将低下高贵的头颅,亲吻你脚边的尘土。
----木子,唯想这样紧紧深情地拥抱你,深情而绝望地吻你。
----如果,明日注定
你我都要一辈子孤独
而对那遥遥的前路
茫茫苍穹
我将如何去抚触
这深深的创痕 创痕
----我的笔 蘸着我的血
我的笔 沁着我的泪
我的笔 不绘山 不画水
我的笔 只描你 凝眸中
那 痴痴的 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