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忧郁地看着你　看着我爱的你
　　　　你的冷漠我不要　这真让我烦恼
　　　　我轻轻地走近你　你却想要逃避
　　　　好象我真犯了错　你不要这么做
　　　　我要你靠近我　抱着我　好好爱我
　　　　我会给你　我会给你　所有的快乐
　　　　　　　　　　　　　　　　　DD《靠近我》


　　也许这一年是我大学四年中最开心的一年。陪着她我们一起走过《幻世录》的一次次升级变身，《轩辕剑》在云和峰的彼端的唯美神话，《天地劫》阵亡后血红色樱花迎风飞舞，《最终幻想》中酷酷帅帅的ｓｋｙ和美丽聪颖的诺莉雅令人难忘的舞会，《风色幻想》梦魇般的雷翁大桥，《堕落天使》在肮脏昏暗的堕之渊里紧张激烈地解除炸弹，《天之痕》里我卖命地打井水送乞丐只为换几粒免费的金创药。。。。。。如果你对老同学说我现在迷上了电脑游戏，他们一定不会相信，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也许真正迷住我的只是她极富魅力的歪嘴一笑，是她投身于另一个世界的专注神情，是与她共同分享通霄达旦的疲惫与快乐。本来我们的共同点就不少，我们都向往独立，过单身贵族的生活，我们都偏爱蓝色，她解释说那是代表天地间最广阔的天空和大海的自由之色，我们都喜欢飙车在风中的那种驰骋的感觉，我们都喜欢在雨后的竹林里顺畅地呼吸，我们都喜欢吃蔬菜和麻辣涮除了茄子、麻油和花椒，我们都习惯在临上课的２０分钟前匆匆地和周公告别，然后敲打着彼此的床板，大呼，“要迟到啦！”，我们都是夜猫子，熄灯后桌旁剩下的常常是秉烛夜读的我和她。我觉得我们挺合拍，却总嫌不够，我还要有更高的契合度。所以我学会了做拔丝香蕉，熟练地吃海鲜，编中国结，剪窗花，打篮球，穿深色系的衣服，戴黑色的绳饰，留意各种各样的狗，关心郑伊健的最新动态，常常把目光停留在适合她的宽松舒适的中性服饰和她喜爱的质朴、古典、精致、特别的小玩意儿。
　　当我坐在南下的火车上，我觉得好不可思议。就在几小时前我还和她飞奔在黄河路上。
　　“好奇怪哦，每次和你出来逛街都以我急急忙忙赶时间了结。”
　　“咦，我还没注意，这次是赶火车，上次是打水，上上次是还书，再上上次是。。。。。。哇，真的每次都这样，被你拉得到处跑，哼！”我一副生气的样子，用力地甩开她的手。
　　她连忙拾起我的手赔礼道歉，“对不起啦，下次绝不会这样了。拉起你的小手跟我走。”
　　我顿时一愣，为之一动DD她向来是不主动牵人家手的。
　　“要不，今晚请你吃麻辣烫作补偿？”
　　“今晚你都坐车回家了，还吃个鬼！留到下学期吧。”
　　“过期作废！”
　　“好狡猾啊你。”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看着身边这个穿着我挑选的Ｔ恤和分裤的清爽而又帅气的女孩，我无可奈何地笑着摇摇头。
　　“和我一起回去嘛，好不好？包吃包住还有免费导游，游山玩水，泡温泉，逛小吃，何等逍遥自在。。。。。。”她如数家珍地举出去她家的种种好处，而我的思绪则飞到昨天晚上。。。。。。
　　昏黄的灯光下，我们相对坐在餐桌前。她突然把身子伸向前，凝视着我，幽幽地说：“你不是说能读懂别人的眼神吗，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摘下眼镜，双眸立即蒙上一层令人迷乱的雾气。面对突如其来的温柔，我失去了呼吸，只感到一阵灼热烧透我的双颊，我无法直视她的双眼。突然，一股寒流袭向全身，让我在这样炎热的夏季竟然打了一个冷战。一定是我搞错了，我太自作多情，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怎么可能。。。。。。如果我说出我以为的那四个字，她一定会还我两个字DD臭美。这时，旁边的同学向我们投来暧昧的眼光，我连忙故作镇定地开着并不高明的玩笑，“你在想，亲爱的麻辣烫你怎么还不来呀？呵呵。。。。。。”她收回了刚才温情脉脉的眼光，不屑地扫了一眼，撇撇嘴，靠回到椅背上。这时，热腾腾的麻辣烫端上来了，倒帮了尴尬的我解了围。然后我们就像往常一样，习惯地交换了对方碗里没有的菜，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吃东西。
　　晚饭后我们在校园里散步。放假已有好些日子了，但操场上仍旧熙熙攘攘，丝毫没有暑假的气息，而那些毕业的师兄师姐们好象也没为校园增加一点伤感的情绪，他们好象就这样突然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离别的气氛。明年的这时候校园里也会这样吧，大家依然继续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会像我这样感受着清冷和凄凉。看着她轻轻跃起，摘下一叶梧桐的背影，我的鼻子有些酸了。
　　“今晚应该是我在大学里度过暑假的最后一个夜晚了吧。明年这时候我就不在这里啦。哎，也不知会身在何处，为工作奔波，还是回家种田？”
　　我心里来不及地一阵难过。
　　“所以说，要懂得珍惜现在。”
　　“我懂，我有珍惜，我会珍惜的。”真的，我是有珍惜和你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因为我知道一年后的你就彻彻底底地不属于我了，虽然你从来就没属于过我，但我还是可以看到你，知道你每一天在做什么。可是将来？我真的没把握。所以我格外珍惜你毕业前的每一天，尽情享受现在不多的快乐时光，把它珍藏在记忆里。我是多么不愿提到回忆，因为回忆代表着失去，而我不愿失去你。我可以不失去你吗？
　　“焰风，如果你真的想考研，现在就得准备了，迟了后悔都来不及。虽说像我这样整天玩的人要是考上了会很没天理，但是考不上，我还是会难过的。”她的神色变得黯然。
　　“不要这么说嘛，我还等着你在学校门口接我呢，然后我们合租一间屋，买台电脑打游戏呢。如果没有你，我报那所学校还有什么意思？”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空口无凭地为她打打气。但一、两年后的事情谁又能预见？虽然我是因为她而改报了志愿，但预感却隐隐地给了我一个沮丧的答案。
　　“焰风，我们合租房子吧。”
　　我的脑子顿时一炸，“现在？可是。。。。。。”
　　“算了，你才大三，出去太早了。”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出去住？”
　　“用电方便，行动自由呀。”
　　但也十分危险。在与世隔绝的两人世界里，我虽然会努力地克制自己，但我还是害怕有一天我会情不自禁地从背后搂住她，在她耳际喃喃细语，“我喜欢你”。我怕我会在夜里控制不住自己，跪在她的床前，看着温柔月光照耀下她熟睡的脸庞，绵绵不断地对她倾诉我心中的爱意，然后慢慢俯下身，轻轻覆上她的唇。。。。。。哦，不！我怎么可以有这种亵渎她的想法？但是这在脑子里重复一遍又一遍的诱惑，我真的好怕自己抵制不了。
　　“焰风，不要对我太好，因为我是个不能承担太多责任的人。我不愿成为婚姻的祭品。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DD父母和兄弟已经给了我足够的亲情，我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回报友情。朋友有时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负担。你听我说完，不要说什么付出不需要回报，但不回报怎么可能？人都是有感觉的，我也是人，我感觉好累。”
　　她的语气异常凝重，一反常态。而我已被她的一句“朋友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给击垮了，再也无力去看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是奉劝、警告，亦或根本就是最后通牒？我该做出什么样的回答？这时候的“我愿意帮你分担”、“我不需要回报”将显得多么苍白无力。世上本来就有别人无法帮你分担的东西，而也我需要她的回应，虽然我不是为了得到回报而去付出，但现在连这一点我都无意争辩。即使是负担也有痛苦的和幸福的，还有痛苦并幸福着的，那么她的负担属于哪一种呢？乌云遮住了月光，也遮住了我和她的表情。就让这一夜这样静静地度过吧。
　　“到底行不行啊？”她用肩膀捣捣我，“就这么决定了，今晚和我一起坐火车回家。”
　　我满眼迷雾地望着她阴谋得逞似的诡秘的笑。就这样，原本想等她一走就面壁思过，争取在一个假期内忘掉她，摆脱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的计划被打乱了。我无奈地登上这列驶向她美丽故乡的火车。
　　火车一路颠簸，她疲惫地靠着我的肩均匀呼吸。而我一想到即将与她双双出没绿林，指点山河就无法平静。遗憾的是我呆在这儿的几天一直都烟雨蒙蒙，远处的景色若阴若现，看不真切。云海没捞着，雾海倒看了个饱。山中，我拉着有点恐高的她登高远眺，她牵着有些惧黑的我穿梭莲孔。“以后我要和我喜欢的人再来此揭密。”希望我们还有机会携手重游。
　　晚上我们下榻于一家价格公道的日式小旅馆。日式的旅馆在此地并不多见，所以我们想图个新鲜。态度和蔼的老板娘把我们领进朝西的一间房。拉开木纸门，只见干净的原纹木板地上铺着两床洁白松软的被褥，旁边的竹架上并排搭着两件浅蓝色绣有百合花的宽大和服，小小的窗外摇欹着粉红的樱花，伴着远处低沉平稳的海涛声。好一个格调幽雅温馨的小屋啊。我们沐浴后穿上漂亮的和服，光着脚雀跃不已地在凉爽富有弹性的地板上嬉笑奔跑。
　　“放开我啦！”我努力挣脱从身后圈过来的两只前强而有力的手。
　　“除非你让我碰回来。”
　　“不要那么斤斤计较嘛。”我停止挣扎，喘了口气，甩甩贴在前额湿漉漉的头发，突然看见镜中两个披头散发、衣冠不整、面色潮红还紧紧黏在一块的家伙。
　　“你知道我向来是睚眦必报的。”
　　“那你也要看看现在成什么样。”
　　她看了看镜子，哈哈大笑起来，“我是不介意，你不想这样的话就让我碰回来呀。”
　　废话！我恨不得世界就此定格，就这样下去不要再发生什么。只可惜她出口此言只是为报一碰之仇。
　　我咬了咬下出唇，说：“好，你先放开我再说。”
　　“不许赖皮。”
　　“赖皮小狗。”我是小狗，她顶多是小小狗。
　　还没等她完全放开，我就往前跑了。她一把拉住我，却被我拽倒，压到地上。我不好意思地看着半卧在我身上的她，她却名目张胆地伸出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
　　“好，碰回来了。”她高兴地说，一个鲤鱼打惊跳起来，整整衣衫，便向我道声晚安，倒头去睡她的大头觉了。
　　我知道，第二天她还会孩子般毫无顾忌地跟我开玩笑，打打闹闹。可是我却不能用同样的心境，若无其事。虽然和她玩闹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太多，但闹完了平静下来以后，我的心却越来越不能平静。我该如何面对我们的大学最后一年？


　　　　如果可以我想要更清醒 如果可以我想要更轻盈
　　　　穿过雾穿过云看清你的心 是多情是多疑是给你讯息
　　　　我蠢蠢欲动的爱情就要飞向你
　　　　我美丽天使的心 再也不神秘只为你栖息
　　　　我温柔天使的心 只要你生生世世守着我
　　　　我永远为你甜甜蜜蜜日日夜夜真心爱着你
　　　　我不相信一瞬间的勇气　我只接受一辈子的约定
　　　　穿过雾穿过云看穿你的心　是真情是珍惜　不愿是游戏
　　　　　　　　　　　　　　　　　　　　　　　　　　DD《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