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02-11 23:30:42 编辑:深秋小屋 字体: 大|中|小】
为什么拿到中国来演?
新京报:作为这部戏的导演,你是怎么想到把这部戏拿到中国来演的?
艾晓明:2000年我在美国的时候就看过这部戏,后来在上海的美国俱乐部又看到它的英文版三人演出,看完后刚好有个朋友也很有兴趣,知道我写过《阴道独白》的评论文章,就在网上跟我分享了她的感受和经验,问我演不演这戏。我当时觉得挺有意思,就有了演出的想法。
新京报:这部戏从美国拿到中国来,听说你作了一些修改,与英文版主要有哪些方面的不同?
艾晓明:除了翻译的本土化之外,我们主要是加入了一些新的元素,如泣音、性压抑、呻吟、拳术(防暴的表达)等情节,呻吟部分我们用了粤语、河南方言、北方话。由于一些语言背景的不同,对原来剧本中的《收回阴道》一节我们就没有采用。这是在中国内地第一次中文演出,由于是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对同一问题的文化阐释和理解,有些问题对美国人来说可能非常重要,但对我们中国人来说也许并不被重视,所以有必要进行一些本土化的诠释。我们加入的那些情节可以说也是一个特点。尤其是加入拳术,作为一个“防强暴”的表达,这在美国那边是没有的。
指向家庭性暴力?
新京报:这部戏主要是指向家庭性暴力吗?
艾晓明:不能简单地把它当做一个反抗性暴力的范本,家庭性暴力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总体来说,是从性的角度介入,以“阴道”这个意象,带入很多文化的东西,比如性欢愉、性工作、多元性、性态度、性解放、性权利等等,也提到了妇女的生存环境、妇女的性快感等相关妇女问题,是一个包容性很大的剧本。
新京报:那么,你认为它的指向是很宽泛的?
艾晓明:对。剧本作者采访了200多个妇女,文体比较多样,但主要以独白体为主,由“阴道”引出每个女人讲述内心深处的体验。在戏剧表演中,我们也采用对话的形式,并加入一些舞台表演的形式。独白主要由一个人来说,但一个人可以扮演不同的角色,也可以有不同的背景,舞台的创造空间是很大的。
新京报:这部戏的公演,对女人、男人分别意味着什么?
艾晓明:可能对女性的震撼力会比较大。相对来说,女人在文化范畴所占的空间是比较有限的,很多女性的经验往往还是由男性来界定、由男性来主导的。这部戏可以为女人构建一个空间,由女性通过自己的经验来发出声音。妇女所经受的遭遇不一定是都有“说法”的,例如以前没有“家庭暴力”、“性骚扰”这些概念,等到有人提出了之后,很多妇女才意识到自身受到侵害。我们希望通过公演,让女性的声音、女性的经验被听见,只有被听见人们才会重视,才会有所改变。剧本中应该说基本上没有一个正面的男性形象,但男性可以通过反省自身的性别处境,认真倾听女性内心的声音,了解女性的切身体验,在接受性别差异的基础上,消除性别歧视,从而构建一个两性平等的社会。
中国女性主义的《呐喊》?
新京报:这次参加演出的都是中山大学中文系学生,你认为对他们来说会有什么意义?
艾晓明:我觉得是给了他们一个自我创造、自我展示的机会,这也是一个挑战禁忌的机会,认识自我、认识社会的机会。戏剧本身有它的力量,演戏的过程中他们会比较深入地去体会角色的心境和感受,也在努力克服一些心理障碍,比如在熟人、公众面前谈性经验、谈“阴道”,这一过程也就是思想认识发生变化的过程。在排演的过程中我会给一些交流与指导,他们也会分析角色。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比我预料中要好,即使还不够完美,但肯定也砸不了的。
新京报:那么,你对这部戏的演出有什么样的期望?
艾晓明:我没想过社会影响会有多大。从某个角度来说,文学也是一种娱乐形式,戏剧也是教育的一部分。我们在谈到现代教育的时候,都经常会用到戏剧。包括社会学,也经常采用扮演不同角色的手段,来体会不同场景下人物的处境和心态。戏剧这种视觉艺术非常直观,理解起来也就比较容易一些。
新京报:这出戏从准备演出到演出经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外界已经有人称之为中国女权主义的又一声《呐喊》,您认为它能在中国女性解放中起到什么作用呢?
艾晓明:我没有想也不觉得它有多大的意义和多大的影响,我觉得其实都是很平常的东西。这些理念在国际上并不是很新鲜,只是在我们这里没有正面提出、演出、谈论而已,如果说它有多大意义的话,那我宁愿有一条律法。
《新京报》黄兆晖、刘炜茗、余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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