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文学之船从古至今地划过来,一直不曾断隔。随着“她世纪”的来临,女性文学似乎呈肆意张扬之势。翻读大大小小的报刊,女作家群颇为壮观。先锋作家、美女作家的帽子更是一顶接一顶地派送。一时间,文坛晃动的净是女性面孔,女性文学也好不风光。
不可否认,女性文学在走向女性本体和主体方面,在女性自我生命体验和女性本体欲望表达等方面,表现得比过去更为内在、明显和豁达;在艺术表现上,注重了把“我”推向前台,文章日益变得个体化,时常从儿女情、家务事等庸常生活支点切入社会。这本是女性文学的一大进步,但随着社会变革速度的加快,一些女作家开始偏离传统轨道,转型为“小女人”或“私人化”、“隐私化”写作,她们关注的世界只有身体和性,只有爱情和自我。在这些女作家眼里,女性主义是女性写作的惟一选择,女性意识覆盖了人生的全部。《上海宝贝》、《糖》等美女作家的作品给人一种脂粉的甜腻味和生活腐烂的气息。而到了九丹的《乌鸦》,更是把床笫之欢写得恣意汪洋。难怪有人谑称她们是“身体派作家”。年轻作家这样写倒也罢了,可如今,一些传统作家如张抗抗、池莉、铁凝也步其后尘。铁凝的《大浴女》、池莉的《水与火的缠绵》、张抗抗的《作女》,光书名就令人想入非非了。翻开张抗抗的新作《作女》,其目录就不由人脸红耳热:“作”战的人生有声有色;男人和女人一块“作”才好;现在不“作”更待何时;“作”的欲望从哪里来……这究竟是阅读提示,还是故意诱导读者?我不明白:难道非得靠性描写和带有煽情的书名,才能取悦读者的眼球吗?这种自我作践的行为,怎能赢得读者的尊重呢?
文学评论家白烨指出:当今女性作家在相当多的作品中以一种从心灵到肉体都采取叛逆的姿态出现,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叛逆精神,也是女性解放自己的一个必然过程。张抗抗也在《作女》的后记中称“是为‘她世纪’留存的一部‘作女’档案”。问题是,如果用过激的言语、身体和性来表述这种叛逆精神,恐怕并非上策。道理明摆着,女性文学不是性文学。如果女性文学类同于地摊作品的话,那真的离退幕不远了。
“女性擅写性灵文字。一情一景一细一节,都能化出万千情思满腹感慨。”这是女作家素素评价台湾散文家张晓风时说的一句话。在人心浮躁、文坛充满功利主义的时下,不知道到哪里去阅读这么美妙的文字了。性文学的泛滥不仅辱没了女性作家的名声,更败坏了读者的胃口―――这是出版商的错,还是女性作家自身行为所致?
女性文学不是性文学!在为女性作家喝彩的同时,更应该断喝一声,以免女性文学沦落到性文学的尴尬境地。(杨志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