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八年,维吉妮亚.吴尔芙的狂想小说《欧兰朵:一个朋友的传记》(Orlando:A Friendxs Biography)出版(电影《美丽佳人欧兰朵》的原著);而维塔(Vita Sackville-West)就是欧兰朵,故事大部分取材自维塔的家族和诺尔,还有维吉妮亚本人到诺尔的实际经验;吴尔芙在小说里歌颂俩人的情谊,也把「她对贵族的迷炫与愤慨」一并写进去。
「穿越数哩的回廊,经过无穷尽的宝物……织锦、名画……橡木铺成的地板……伯爵孤独地坐着用餐……这就是诺尔,大得足以收容贾德街所有绝望的穷人,却只有这么一位孤独的伯爵在中间……」
出身古老贵族家庭的维塔,在祖居地诺尔宫(palace of Knole)长大,这是幢驰名英国的私人华宅,竟有三百六十五个房间。
根据肯特郡当时的法律,维塔因为是女性而无法继承诺尔,吴尔芙则透过小说的创作,将维塔塑造成诺尔的男继承人--欧兰朵,小说的时间横跨三百多年,在故事进行的中途,永不老去的欧兰朵转变成女性。这是被剥夺受教育权的吴尔芙,藉由雌雄同体的欧兰朵,彻底「颠覆了性别的楚河汉界」。
独立、自信、渴望新的经验、向往新的地方、热爱冒险和流浪……这些都可以用来形容维塔这个人。她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冒险家和行动者,在那个以礼教为重的维多利亚时代,她的足迹却遍及印度、波斯、克里特岛与埃及等地,作品因而多有异地色彩;一九二六年完成的《德黑兰的旅客》,为游记文学的经典著作之一。不仅是名多产的畅销作家,更曾以《土地》这本诗集的艺术表现,赢得「霍桑顿奖」。
相对于维塔丰富的异国经验,吴尔芙与英国本土的心灵联系则深远得多。「有围墙的花园、石板路、草坪、一个女人边走路边看书」的英国乡村,就是她眼中最美丽的风景。甚至是蓝天、碧海、白墙、黑猫的希腊,也抵不住她心头「湿冷的伦敦街头,街灯折影覆在人行道上」那一片关于伦敦的魅惑。伦敦不仅是她的出生地,在她的一生和小说中,也都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维塔的丈夫哈罗德(Harold Nicholson)原本是外交官,后来在伦敦当选国会议员,也从事写作;奇异的是,俩人都是同性恋者,后来却各自发展出诚实而开放的婚外情,两人更像朋友而不是夫妻。当哈罗德在法国或波斯等地当外交官时,维塔则待在肯特郡的希赫斯特城堡(Sissinghburst Castle)从事写作和园艺。城堡的塔楼被设置成印刷厂,专门承印吴尔芙的贺加斯出版社的书。
吴尔芙并不是公开的女同性恋者,但在嫁给雷纳德之后,她的婚姻很快就陷入无性的状态,而她始终自以为性冷感。一九二二年底,吴尔芙首次见到维塔,自此开始两人为期十年的重要交往,从恋情到友谊,藉由彼此的仰慕和才华的激发,这也是两位名作家最多产的时期。
摘自台湾自由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