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性别影像的自由斗士

　　在莫妮卡楚特（Monika Treut）设立电影制片公司的专属网站上，在介绍她简历的网页里放著一张她的肖像合成照片。相片的左边有著及肩长卷发大眼看似明W动人女生形象的她？右边则是个留著帅气小胡须叼根烟带点玩世不恭调调儿的他？图下另附一小句图说，楚特：女性和男性（treut : female and male）。她／他是谁？


　　．热爱自由气息的独行侠


　　莫妮卡的童年在德国的小城中度过，当时居住的小镇与荷兰只有十多公里之遥，在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与家人或是朋友常随往返荷兰。与灰暗德国保守小城相比，她非常享受那儿的空气显然自由新鲜阳光灿烂，人也有趣多了。访谈间她还笑言，为了尽早脱离这保守又极端传统的小城，当她十八岁从高中毕业，隔天第一件事就是跟父母告别say good-bye，迫不急待打包离开家乡，远赴异地开展新生活。她谈到当时二次大战後西德社会充塞一团保守右派氛围，并无所谓「流行文化」可言。美国大众流行文化，对战後的西德青少年一代的影响力甚具，所以，西德青少年往往把美国视为自由天堂的应许之地，她自己也是其中之一。二十岁左右，她第一次有机会到美国纽约一游，大开眼界之外，在那里她对性别意识方面的认同感，开始有了不同与以往的体会，看见性别除男或女二分法的界定之外，男男女女呈现各不相同生气勃勃的多元面向，也埋下日後她对有关性别方面议题的长期关注种子。
　　


　　莫妮卡从未受过正规电影教育，在大学里她主修文学和政治学。她在七零年代末期，在汉堡的「女性媒体中心」担任策划影片播放的工作，并且得到制作短片的机会，因而跨足影像创作。1985年莫妮卡用她博士论文的研究主题《穿皮衣的维纳斯》（zVenus in Fursz by Leopold von Sacher-Masoch），并进而延伸出她的第一部剧情片《诱惑：残酷女人》（SEDUCTION: THE CRUEL WOMAN）。於是，她像踏入一个长长的旅程般，从性别议题的角度，用影像传达她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这位风格前卫特立独行的女性影像工作者，拍摄题材从早期三部剧情片《残酷女人》、《处女机器》（VIRGIN MACHINE）、《父亲来了》（MY FATHER IS COMING）里主题关注在S／M、同志、酷儿等议题。至今，主力则放在以纪录片形式，拍出《雌性行为不检》（FEMALE MISBEHAVIOR）、《为非做爱》（DIDNxT DO IT FOR LOVE）、《忽男忽女》（GENDERNAUTS）、《光明斗士》（WARRIOR OF LIGHT）等四部，为有坚强独立的意志力但又富争议性的女性作肖像式影像纪录。多年来拍摄主题极具前瞻眼光，紧扣当代性别议题的脉搏。她几部电影甚至在所谓酷儿理论电影尚未成气候，莫妮卡乍现灵光般的早把这样的题材带到世界影坛。


　　当提及为什麽从早期创作剧情片转入作纪录片，她也有一番见解。她表示：「我并不是完全放弃拍剧情片，只是拍剧情片一方面要作的前置准备作业花的时间太长颇为费时，一方面也需要大量的资金挹注。相反的，拍纪录片需要的工作团队人数可以相当精简成本低，跟被拍摄主角的距离也相对较近，也许也比较能拍出本来所想要传达的意念。」而传统长时间的蹲点式比耐力型的纪录片拍摄法，她表示对她来说也许并不适用。莫妮卡希望在拍摄的过程中，与拍摄的主题与焦点人物，保持一种新奇与生鲜感，并循线找出有趣的观点。太长时间的投注在拍摄主题，会有对主题失去焦点的危机，一方面也可能产生倦怠或无感。


　　．唉唉唉 搞电影钱哪儿来？


　　从八零年代中期莫妮卡和另外一位德国知名女摄影师艾菲麦可齐（Elfi Mikesch）成立鬣狗电影制作公司（Hyena Films）。与全球大部分国家相同，在德国作独立制片必须非常辛苦，无所不用其极的为电影寻找财源，这是几乎所有独立制片者们最大也最棘手的问题。「德国并没有所谓的电影工业，拍片等於是自己点火烧钞票。再加上德国不若美国有企业赞助电影艺文活动，可以获得减免税金的相关法令。所以，几乎不可能在德国寻找企业赞助电影拍摄。每一个州都有自设类似文化局的单位，会有相关的补助艺文团体的机制，但通常少的可怜。在德国没有所谓的电影工业，但是有电视工业也会提供有限的资金可提供，只是电视台近年有越趋商业化的倾向，通常也不是太关心拍摄的内容为啥。通常我会为电影分段式的寻找资金，比如到汉堡文化局补助电影後制阶段，前期的拍摄工作则分头从电视台、各类型的基金会寻找支助。有时候懒的跟人连番交涉要钱要补助，也会乾脆找朋友借钱，等电影卖出版权後再归还。」莫妮卡说。她表示在物质方面的需求很低，旅行和拍片几乎是她生活的全部，但这也是她锺爱生活方式。许多在电影理出现过的人物，自拍片後也一直保持联络，甚至，保持家人般的亲抗叵怠


　　．睁开你的眼睛


　　她长期在性别议题上著墨，多部电影被西方女性主义研究视为必读经典。不过，千万别忙急著为她贴上为受传统主流社会压迫的女性主义者、同志、跨性别族群代言或是权利捍卫者的的标签。她绝不是个在一般狭隘视角或诠释下，对男性社会充满怨气，对异性恋占大多数的世界充满愤怒的女性。相反的，在近身与她交谈或是讨论她的创作，非常容易感受莫妮卡全身散发出来一种友善真挚、热情开放，不愧是个自信独立真女子的动人性格。事实上，莫妮卡对拍摄主题的选择十分随性，也不擅事事野心勃勃的预先计画。反倒，她藉著参加影展与讲学四处旅行，睁开艺术家特有敏锐之眼与善感心胸，广结好友并从中寻找有趣的人事物，藉著影像和世界沟通传达讯息。「我也许是先为观众打开一道门，这个门里的世界，有在一般世俗眼光下，不是那麽常见或甚是刻意被隐形，但却非常有趣的人物和想法，我试著打开自己与观众的视角，去看见这些生气勃勃的人真实存在。」莫妮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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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来源：爱情白皮书
文章作者：巫祈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