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等我醒来时已经到家了.军哥把我拉下车的时候在黯淡的灯光下来了很多人,把我们团团围住,军哥拉着我介绍他爸,妈,还有三姑六婆,伯伯-------这还真是个大家族啊,我都弄得晕头转向了,还好他爸爸发话了:"好了,好了,有事儿明儿再说吧,他们也累了,大家也等久了都休息了吧!"都快夜里十二点了,我还真是来不起了.

       "我要跟嫂子睡,我要陪嫂子!"玉玲挽着我的手说.

       军哥娘也跟着好:"好,好好照顾人家哦,快洗了睡吧,坐那么久的火车也累坏了吧!"

        军哥悄悄给我说:"这几天让玉玲陪你睡吧,明早早点起!"

        我和玉玲躺倒在床上,就听玉玲转过身去说:"虽然是军哥让我陪你的,就算军哥不说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我从小都喜欢军哥,我不会轻易放手的.

        我没有吱声,装着已睡着.却醒了一半,我这都为什么啊?帮人都帮成这样,想起军哥的父母那开怀的笑像极了我的父母,为什么父母都那么急切的想让子女早日完婚呢?也不管儿女能不能幸福,军哥的父母看到儿子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脸上的折子都笑掉了,而我的父母呢好像只要是一个男的在我身边他们的脸上就有光了,我们都活在父母的面子下了吧!而现在我还得和一个令人很不开心的人同床共枕,我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看见自己和另外一个人在不停的敬酒,大家都在祝福着,却突然看见叶子冲到我的面前拉着我的手说我不能结婚,大厅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们,叶子说我喜欢的人是她,然后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却突然没有了语言------

         我被惊醒了,其实是军哥打电话来了:"快起床了,我妈不喜欢我们睡懒觉!玉玲没有叫你起床吗?我还叮嘱过她呢!"我听了翻身起床,玉玲又给我上了一课!

         我出门一瞧院里来了不少的人,军哥拉着我又开始介绍,某某同学,某某表妹,某某-----军哥的娘让我们快吃饭了,玉玲热情的帮我端来一大碗,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什么碗怎么那么大啊,是人吃的吗我心里老大的不高兴,大娘说:"快端上吧,我们这儿人都要吃得才好呢!"我接过碗苦笑着看军哥,军哥把我的碗端过去倒了些走:"我饿了,我帮你吃点吧呵呵!"玉玲转身的时候埋怨的看了我一眼.

          军哥有事让玉玲带我出去逛街.虽然大娘再三叮嘱玉玲让她要照顾好我,可是走远了她就独自走前面带路,我也不想理会这丫头,跟在她后面只是三步远.走进一巷子了,突然前面跳出几个人来:"两美女啊,我们只是想要点钱!"领头的黄毛嘻笑着说.

          我站着没动看他们做什么,一帮小混混能把我怎么样?想当年我学散打的时候可不是和这十五,十六岁的小家伙打的!三个人围了过来.玉玲突然的窜到我身后 去了:"嫂子,有钱就给他们吧,我们惹不起的!"我寻思着她哥还是混社会的呢,怎么有这样的妹妹!

      黄毛走近了,伸手去拉玉玲:"小妹漂亮的啊,陪哥哥玩玩吧,哥哥钱也不要了!"玉玲赶紧躲藏到我身后去:"嫂子,怎么办啊?"

      "我哥是森强,你们不要乱来!"玉玲还是把她哥叫出来了.

       "你哥的年代都过去了,现在是我们年青人撑权了,别叫了!"黄毛说着咧嘴露出满口黄牙狂笑.

       也许才看到我了吧:"这姐姐也不错啊,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吧,水灵啊!"说着就动手来摸我的脸,我那能让他的脏手碰上我的脸上,我突然伸手抓住他的爪子一反手给压下去,他哎哟哎哟的乱叫:"哥几个快给我上啊!"这几个还没有长醒的家伙那是我对手啊,三两下就给打一边去了,他们还得谢我手下留情不然断手断腿的我也不能保证的!黄毛边跑边回头吼着:"有种别走,一会儿我让你好瞧的!"我一回头瞧玉玲却是坐在地上看着我.

         "起来啊,我们快走,一会儿他们回来就跑不掉了!"我着急的叫她.

        "要你管!你走啊,找着回去的路就走吧!"玉玲冷冷的说.

        我一低头就看她哭了,原来是军哥来了:"怎么了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嘛?"    玉玲学的专业是表演吗?怎么变得那么快?只见她捂着脚:"军哥,我脚扭坏了!"军哥走到她面前去蹲着:"好了, 我背你可以了吧?怎么走这条巷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路上有很多坏孩子的吧,真是的被你哥宠坏了,什么都不怕!"我走在他们身后,却看到玉玲转头对着我做鬼脸,我那个委屈啊,好像是我欺负了她,可是真正受伤害的是我啊,这什么世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玉玲好心的给我端来一杯水:"嫂子,今天的事对不住了,我真的忘记了那路的事儿了,以前都有那么多哥哥给我撑着,喝了这杯水还请你原谅今天我做的事情,我也被吓唬住了!脚也扭伤了!"我看她那么诚恳也不好说什么了,喝了水就倒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还是军哥把我叫醒的:"怎么还在睡啊?昨天很累吗?我妈都让我叫你几次了!"我头晕呼呼的,怎么会睡这么晚呢?一般我都在八点钟就会醒来的啊!头很沉重,安定片,昨天晚上我吃了吗?只有在那种情况下我才会这样啊.

 

         军哥怕我在家不好玩,就说要带我出去玩,主要是看大娘的脸色不好,想想也是这么个懒媳妇谁喜欢啊!军哥说:"别生玉玲的气,她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我们这家族的女孩少,所以她从小是被宠大的.昨天的事森强都和我说了,说我还找了一个会打的媳妇呵呵!"

      "军哥,你可害苦我了!算了吧,咱们兄弟就不说这些了,不过回去得请我喝酒!"我苦笑着摸着头疼的地方.

        我们边走边看到很多军哥的熟人,却不曾想玉玲也瘸着一拐一拐的和我们碰上了"军哥你们要去那儿玩啊?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好不好嘛!"玉玲天真可爱的说.

        "好吧,我们只是逛逛!"军哥只好扶着她跟我们走了.

         有些时候喝水也会呛着吧,没想军哥一个朋友想让军哥去帮他做什么事,军哥为难的看了看我们,我和玉玲都没说话.军哥说:"玉玲,要不你陪肖文去河边走走吧,她还没去过呢!"玉玲接过话:"好啊,放心吧军哥我会把嫂子看好的!"这什么话把我看好?这丫头想些什么呢?

          军哥无奈的跟着他朋友走了,我只好扶着玉玲走:"脚不好动怎么还老往外面跑嘛!"我其实是很关心的一句话没想到却掉进冰窖里了,玉玲说:"我就喜欢跟着你们跑啊!"弄得我还真没话说了.

       "我们这儿只有一条河,小时候我们常来这儿玩的,不过现在河水小多了"玉玲带我慢慢的走到草越来越多的地方,离开了街道和人群,天空也越来越空净,只是看到小河的时候还真是吓了我一跳,不禁为他们伤悲起来:这也算一条河吗,放我们那儿不过是有河床的臭水沟吧,他们也太可怜了,把这也当做河了.

       也许玉玲看到我眼里的不屑,"以前河还是很宽的,我们还在那里游泳呢!----"玉玲的脸慢慢的垂下去"这河还差点要了我的命呢,要不是军哥,你来这儿看到的不过是我的幽魂不散吧!"

        我们慢慢的坐下去,在厚厚的草地上软软的,太阳也暖暖的,如果是和相爱的人在这儿躺在这草地上一定很舒服惬意的,在这儿晒晒太阳,把感情一点点的晒晒也不错吧,可是面前却是玉玲,我仰卧了下去,看着天空蓝蓝的接近透明的蓝,心也宁静了,玉玲也出奇安静的坐在一边,河边有一排柳树,风吹过的时候傭懒的摆动着枝条,似轻舞又像在相互抚摸细语,我闭了眼,却全是王青的俏模样儿,如果她在我身边 就好了-----正待我快做美梦的时候听见了玉玲的尖叫:"蛇--蛇---肖快起来---"我懒散得不想理她,我受够了她的折腾,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想点新花招出来.

        "快点起来,肖---"玉玲使劲的摇动着我,我懒懒的睁眼看她:"那儿有嘛,你又想骗 我吗?"却看到玉玲一脸的惊慌失措,我一下坐起来,两三米远真有一条乌黑的蛇向我们游过来.我慌的跳起来跑开,"嫂子,还有我,快拉我一下啊!"玉玲可怜惜惜的叫我,我才知道原来她的脚动不了,在那儿坐久了吧,我慌忙冲过去拉她起来,"啊!我的脚,这下真动不了了!"玉玲大声的叫着:"救命啊!"我看边上有一根长木棒,赶紧去拉过来就对着越来越近的蛇一阵乱打,把玉玲推远点儿,拼命的给那蛇一顿乱棒,也许是那木棒雨水久了突然被我打断了,那蛇还在那儿动来动去,我无奈的背起玉玲就开始跑,跑出十来米远我没力气了把她放下来:"这蛇不是你找来的吧玉玲?"玉玲都吓呆了吧听我这么一说才醒过来眼泪就哗哗往下掉:"我最怕蛇了,你以为我是谁,还可以把蛇叫出来吗?吓死我了-----"我扶着她慢慢的走,她还不愿意了:"本来我脚就扭了,刚坐下去久了突然的站起来,这下更疼了怎么走嘛."玉玲开始想休息一下,我吓唬她:"一会儿蛇追来怎么办啊?"她急得又开始哭.

       "算了算了,我背你得了,不过你不能像刚才那样乱动,不然我可背不动你"我笑她.到我背上后她不哭了也不说话了.

        "怎么了,被吓笨掉了吗?"我慢慢的背着她走,还好不算重!

        "肖,你认识叶子吗?她是我大学同学的表姐,上次看我们吃饭后就给我打了电话."很久玉玲才冒出这样一句话,我楞住了,这世界真那么小吗?叶子,那个怀着别人小孩的女人,却还想在我这儿得到温暖的女人.

        看我没有说话了,玉玲说:"叶子让我破坏你和军哥,不让你们同床不让你们单独相处.就是那天你喝多了我们饭店大门边碰上叶子的,她说你其实另有喜欢的人,并不是真心喜欢军哥的."

        "玉玲,你是小孩我不会和你计较的,我和你军哥的事你也别太管了,我们都是成人,知道什么才是对的.我会回去会会你说的那个叶子的!"我背着玉玲沉重的说.我曾喜欢过的那个女人,她都做了些什么啊?居然让玉玲来做了这么多"坏事"!

        "肖,我可以这样叫你的吧?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你了,那时你有更短的头发,我们在酒吧玩的时候,你和你的几个朋友在远远的喝酒,我同学她们还打赌说你是男的女的,却只有我说你是女人,后来我同学她们都喝高了,有一同学还跑过去找你跳舞呢,刚好灯光晃到你们那儿,你仰头看的时候我看到你脖子上的痣了,不知为什么却是你身边另外一个人和我同学跳舞的,你只是很安静的坐在那儿,把自己掩藏在黑暗里,可你那时却那么打眼,就像一颗夜明珠,不停有人找你跳舞,却全是女人------"

         "你认错人了吧,玉玲,我很少泡吧的!"我有些心虚的说.

        "不会的,肖,一开始我以为我认错了,可是我看到你脖子上的痣了,我突然想起来了,原来那就是你,只不过现在留长了头发.你的背很舒服,比军哥的背柔软很多.我都不想下来了呵呵!你不怕蛇吗?"玉玲还是认定我就是她说的那个人.

        "以前我们用石块远远的掷过蛇.不过我还是有点怕的!"我认真的说,毕竟不怕蛇的女人很少.

        "对不起,我昨天晚上给你的水里放了几颗安眠药,那几个混混也是我叫来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这草地里蛇多,我给你找了那么多麻烦你却还是不咎既往的对我好,还把我从蛇口中救出来,我真的对不起你----"玉玲在我背上轻轻的说.

         "没事儿了,真的,我从来把你当小孩的!"我呵呵笑着.

 

         一回到家,军哥就让他爸爸拿药酒给玉玲弄脚,然后对我说他突然接到电话要回单位去,出什么事了:"很对不起,来几天却没有好好陪你玩,晚上的火车票也定好了"

          我拍拍他的手:"没事儿的,以后靠你的地方还多的是呢!"想想也是,我妈把我盯得那么紧,以后总可以把军哥当挡箭牌了吧!本来玉玲可以再呆几天走的,她却一定要和我们一起走,说什么学业为主不能玩太久了.这下可好还带一个病号走.

 

         在火车上,我尽量帮玉玲,她那脚一时可能是好不了.上厕所也是,一次我扶她去上厕所,因为火车是动起的很不安稳,她站起来提裤子时火车颠了一下,我本来是扶着她的,她就撞进我的怀里了,她也仰头看我吧,我们居然被火车算计了,我们的嘴一下粘在一起了,我赶紧推开她,她突然的脸红了,我也只是低头扶着她,她不是我以前碰上的那些人,我不能碰她!我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然后我们都不说话,我慢慢的把她扶到车厢里坐好,那时军哥不知去那儿了没在,我和玉玲都不知从何说起,我只好扭头看窗外,玉玲坐在我身边慢慢的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这可沉重不已,毕竟她是军哥的妹妹啊,一定不能,一定不能我一次次对自己说.

        "你们饿了没?"军哥回来了:"刚厕所好挤,我找你们半天.还好旁边大爷没动!"我点点头没说话,玉玲也出奇的安静,这感觉很不好,说不出来在那儿,军哥也许也觉察到了吧没有多说什么.

 

          终于到家了,李胜来接我们说给我们接风.才走几天这小子真会找饭吃!

          李胜很用心的看了看我:"肖文,军哥家没给你吃饱吗?你怎么瘦了?"

         "不会啊!也许是累的吧!"我疲惫不堪的说.

         "看你累的,军哥也不好好体贴你一下!"李胜笑趣着:"一会儿我请你们吃好了!"

          "王青一会儿也过来吗?大家聚一聚!"军哥说.

           李胜有些不情愿的打电话给王青了.我们在一边不停的聊着,一会儿王青就来了,怎么突然那么憔悴了呢?我的美女,怎么那么苍白的脸?

          王青来了就靠着我坐,我很关心的问她:"你上班很累吗,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

         她扭头对我笑笑:"没事儿的,最近事情有点多,你们回去玩得好吗?"

         玉玲也许觉得受了冷落吧:"肖真的很勇敢,居然敢去打蛇呢",于是大家就开始讲蛇,而我却出神的看着王青的侧面.这个虽然和我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却让我如此痴迷,但我保证不是那种以为老婆是人家的好,可是她的侧面都让人不能忘记!也许只有玉玲和军哥看到了我的恍惚吧,军哥说:"肖,快吃点东西吧,累傻掉了吧?"

        感觉从梦中惊醒.坐在王青另一边的李胜只顾着和军哥说话去了,王青从桌下拍拍我的手:"你真的打蛇了吗?你不怕吗?像个男孩儿一样!"玉玲在我另一边:"那时我就觉得肖像一个男人一样保护我呢!"玉玲的口气有些夸大其词,有点得意的表情.

        军哥看过来:"玉玲,下次把你男朋友也带回家去吧,让他保护你!呵呵"原来军哥一直都看到我们的,虽然我一直的退缩,但他还是怕他的妹妹也步入我们的阵营来.

        也许是因为累了,这天太不在状态了,居然没有喝过李胜,我就觉得天昏地暗了,李胜就找军哥喝了,玉玲在我身边一边问我好些没有一边催军哥快回家.王青也说累了那么久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军哥只好把大队务带回家了.

         李胜还是喝多了,这个酒仙总是不醉不归啊,王青本来想一个人回去的,军哥说怕玉玲不能照顾我,也许王青想到上次我照顾她的时候了吧,就留下来了.玉玲说什么要要和我一起睡,军哥说怕我喝醉了把她脚给碰到,让王青和我睡,玉玲一个人睡,他和李胜睡沙发什么的.虽然我有点喝晕了,但还是知道我会和谁睡,我不管她是不是有男朋友,却那么深切的恋上了她,我却不敢说,只是把那种喜悦隐藏在心底,装聋作哑的倒床睡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是谁和我一起睡的,那个我闭上眼就会浮现的人,那个我时刻牵挂的人."肖,你好些了吗?怎么和军哥回去瘦了那么多?"我傻笑着没有说,我不能说,一说话也许就会泄露我心底的秘密;也没敢睁开眼睛,我怕我一睁眼,眼睛就会痴迷的看着她;也不敢把动,我怕我控制不了我的手,会抚上她的脸!"肖你睡了吗?你不舒服就和我说吧!"王青温柔的说,一个字一个字像一粒粒雨珠,掉进我干涸的心底.我悄悄的抓住她的手:"别离开我,求你,别走-----"

         "我不会走的,放心吧"王青轻轻的说,并用手帕擦拭我脸上的汗珠,她睡在我的身边,我一手紧紧的拉着她,另一只手故意的放在她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