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04-24 11:40:40 编辑:深秋小屋 字体: 大|中|小】
[女主角、倾诉人]
姓名:芜默
年龄:40岁
职业:某电力部门职员
状态:有过一段10年的婚史,现已离婚3年,无子女,有一相处了3年的男友
[楔子]
是一个正午时分。和芜默约见在名典咖啡。我看着她适中的保持很好的身材,白皙的光洁的面孔,明亮的有神的大眼睛,听着她细声细气的诉说,还有她脸上偶尔一闪而过的某种属于天真的神情,我真的看不出她已经是个四十岁的中年女人了。
而她的经历多少有些奇特。也许该令人称奇的是她本人的态度,遭受不幸之时逆来顺受的态度。
[自白]
1
如果把我的第一次婚姻比作黑夜的话,其实也并不为过。只是当时懵懂的无知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健全的女人的悲哀。
我性格里沉默又隐忍的成分,竟然让我那早已没了实际内容的非正常婚姻,苍白了如此之久,贫弱了如此之久,困顿了如此之久――整整十年,守着薄薄的那一张纸,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一路 了过来。如今,我甚至不敢也不忍回望自己走过的艰难路程,更不堪回首自己虚掷的那段光阴,我辜负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如花的年华。
你知道什么是“47XY”中性人吗?医学上通过血液检测查出来的,十万个人里兴许才有一个这样的病历,可是这么低的几率就被我遇上了――我的前夫沉柯,他就是这样一个中性人。
十几年前我以一个文艺女兵的身份从部队转业到现在的这个单位,年轻,漂亮,擅长文艺,部队干部家庭出身,很自然地成为单位的一个“娇点”。
当时我也明明知道许多小伙子对我都是脉脉含情青睐有加的,可是我还是来不及好好挑选,便有些仓促也有些盲目地接受了沉柯。我接受了他并不说明在追求者中我最喜欢他,而主要是因为沉柯追我追得比其他任何人都紧。每天我还没有起床他就等在我家门口了,等着来送我上班;每天我还没有下班他就又等在我们办公楼下面了,等着来护送我回家。而且他长得在我看来也不难看,中高个儿,窄小的骨架,有些清瘦,有一张堪称俊美的脸,可能是有些“奶油”了点儿,但是还好,我并不讨厌这种类型。
我能和沉柯结婚,我想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天性对男人不是十分需要,是的我想我对男人没有多少“性趣”,我觉得结婚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和性没有多少干系。这并不是说我暗地里打算寻找婚姻之外的性来填补婚姻内的残缺,而是我觉得既然上天这样安排我的生活,那么不管幸与不幸,我都无从选择更无从逃避,既然这是我的命运,我只有接受,照单全收。
2
婚后的沉柯生理和心理都逐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随着他的女性特征日渐凸显,男性特征日渐稀薄乃至最终缺失,他的肌肤变得像女人一样的细腻光滑,他的胸部甚至开始发育和隆起。当然,我们结婚后就没有性的发生。
而他的心理也越来越女性化。他敏感,善变,善妒,没有主见甚至没有理性,十分的娇气和情绪化。在生活起居上他不再照顾我,而很快就演变成了从来都是我要顾及他的需求,他的感受。要命的是,他不是那种等着你用母性的柔情去体贴去爱抚的大男孩,而是――他根本就像个小女孩。
我陪他去北京的一家医院就诊。当变性手术医生确诊他是中性人,让他自己选择手术,是想改造成一个男人还是女人时,他六神无主地跑出来问我:你说我是变成男的好还是变成女的好?
我就问他:你好好想个清楚,你到底喜欢什么呢?
他认真地想了想说:我喜欢你。
我苦笑:那你就做男的好了。
医生就给他开了一种雄性激素,以后他经常注射这种激素,可是一直就没怎么见效。
我还是那样包容、照顾着沉柯,但是他自己的心理逐渐坏掉了,他歇斯底里,他摔盘子砸板凳,而且他发作起来随时随地地都会把我推倒在沙发上、地上、床上,撕裂我的衣服,抓我、咬我、用皮带抽我、用利器捅我,常常折磨得我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他还会用剪刀把我好好的衣服剪成布条,一边剪一边还恶狠狠地说:我叫你穿,叫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叫你出去勾引男人!
等他恢复清醒和理智的时候,他又会痛哭涕流地跟我赔礼道歉,要带我去买衣服补偿我。
3
一个人没有健全的生理状况那往往就不会有健全的心理吧。我知道这不是正常的婚姻生活,但我还是没有离婚的念头,可是我心里已经十分的沉重和憋闷。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军人达伟,他小我六岁,来自农村,当时我37岁他才31岁,他当时还在部队服役。我想我们能够走近是因为从小长在军营长大后也当过几年女兵的我,心里有一种军旅情结。再有就是,我实在需要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普通朋友。
我和达伟慢慢熟悉之后我就向他诉说了我的婚姻遭遇。达伟性情暴烈,听了又是惊愕又是愤怒,简直就是拍案而起,桌上的杯盘在他那一拳头擂下去之后都被震得跳了起来:真是委屈你了,真想不到像你这样一个美人儿,十年来居然过着那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你不觉得你做女人做得太亏了吗?
我说我本来只想过一种清汤挂面的素净日子,谁料最近就连普通的太平日子也过不上了。
小我六岁的达伟在感情的事上显得比我还要成熟和果断。他揿灭手中的烟蒂,以一种兄长般的语气凝重又果决地对我说:芜默啊,离婚吧,为了你自己。过去的十年就来不及后悔了,但是今后你必须为自己真正地活一回!
那是个夏天的夜晚。当晚突然来了场暴风骤雨,把走在回家路上的我们淋成了落汤鸡。达伟脱下他的衬衣把我的脑袋包了个严严实实,他自己只穿一件小背心在暴雨下牙齿打着寒战。雨很快没到了小腿,街上已经找不到出租车的影子,我穿着高跟凉拖,根本就寸步难行。
这样走太慢了,要不干脆我背你走吧。达伟伏下他虽不高大却十分敦实健壮的身体。
我伏在他只穿一件小背心的宽厚的背上,看着雨水如注,沿着他结实的后颈和板寸发梢流过,我触摸着他粗壮的肌肉发达的臂膀,嗅着他身上男人特有的汗息,有一种莫名的异样的悸动,从我身体和内心里很深很远的地方升腾、掠过。我突然激情四射,我突然想仰头畅饮雨水并且大喊或高歌,想狂热地雨点般地亲吻他的脸他的颈他的肩他的背……
然而那些我都没有做,不敢做。我只是乖乖地静静地伏在他的背上,让一个很轻很轻的吻不易觉察地落在了他的发际。
4
我要离婚。这样一个荒唐的婚姻,一旦主意已定,我变得一切都无所畏惧。面对前夫没头没脸的暴力,我说你就是打死我,我也铁了心要离这个婚!
我什么都没有要,只带走了我的衣物就走出了那道门。我在外面租了一处房子,达伟会时常从部队抽空来看我。达伟开始了对我贴心的宠爱和周全的呵护:他会打来一盆温热的水给我洗脚、修脚、轻轻地揉搓;他会在我生日、在情人节那天即使在外出差也要设法赶回来见我一面,送我一束鲜花、一件礼物,然后再赶紧于当天返回;怕我孤单、害怕,他会为我躲开部队晚上查宿舍的严格军纪,子夜12点翻墙出来,陪伴我一会儿,凌晨4点再返回……
人在最匮乏一样东西的时候,一旦在这一方面得到了补偿和满足,他往往会在其他方面变得特别盲视。我就是这样的。在结束的那段非正常婚姻里,我几乎什么也得不到,而达伟和我的前夫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就让我忽视了我们之间的很多悬殊,比如家庭环境、文化程度、交际圈子、生活方式,其实,我们是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达伟转业了,但是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他找不到适合他的工作,他开始变得暴躁,喜怒无常,乖戾而且多疑。他开始束缚我和任何异性的来往,即使那是出于工作上的应酬。我和客户出去吃饭,他能长时间地等在我单位外面,看着我上了人家的车,他能打车一直尾随着我,又好几个小时地潜伏在酒店,等到我们买单,一直等到我回家。整个过程他就像一个侦察员,他能把我几点外出,我们这群人几点进的酒店,房间号,几点结的帐,等等一切细节搞得水落石出。
我又心疼又好笑,我说你这样觉得累不累?
他梗直了脖子闷声说:不累!我要看牢了你,我怕失去你。
但我没有想到害怕失去我的达伟会跟我动手,因为那次他又盯梢发现我和一个老大哥在一起吃饭,那个老大哥是我父亲的老部下。
一掌扇过来我并没有觉得脸上痛,我呆住了,我不肯相信我深爱的人会舍得打我。他说你如果不是理亏为什么不还手?我说我没有做任何亏心事,我就是不舍得打你哪怕只是轻轻的一小下。
有什么东西被他打碎了么?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心里好痛好痛,痛到我无法呼吸。
5
达伟现在回家什么也不干了,臭袜子什么的随手丢在地板上,理由是在单位很不顺心,而他留在这个城市全是为了我。我要给他洗衣,做饭,一遍一遍地宽慰他。
他发火就说:谁怕谁呀?不行就散!
而我真的决心和他分开一段时间他就更加暴怒,把我换了锁的门一脚踹开,再给我换上一把新锁。动了几次手之后在我的哀求下,他现在不再打我了。我再坚持分手,他就拿着水果刀往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扎去。
我们之间无论在生活上还是思想上都没有共同语言。也许我们很不合适,但是我念及的是毕竟是他把我从一个困境中拯救了出来,在我最没有方向感的时候,他给了我温暖的浪漫的爱。
我只能无力地问他:那么多的女孩子你不去找,为什么一定要拖住我不放?怎样才能让你放开我?
而他的回答让我听了心凉到脊背,他说我看着你一个女人都过得比我好就心理不平衡,等你过得很惨了,没别的男人爱你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离开你。
上海市通信管理局 沪ICP备11026210号-1
版权所有 ©深秋小屋 如有任何问题,请联系:13154293@qq.com ladyscn版权所有,未经授权禁止转载、摘编、复制或建立镜像..如有违反,追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