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04-20 10:00:32 编辑:真爱如初 字体: 大|中|小】
第五章之二
转眼春天过去,时光进入初夏,舒缓的轻风变得短促起来,阳光也不像春天那样暖洋洋的了,投射到人的身上便带来一股燥热。许多人就趁机脱下毛衣外套,只穿件衬衣很自在地走过街市。
星期天一早,吴成君吃过早饭,便把自己收拾一新,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再把皮鞋擦得锃亮,然后过来和我吻别。我开玩笑道:“看你这样子,一点不像是到办公室去攻书,倒像是和情人约会去似的。”他笑着一本正经地说:“别说傻话,我都成老头子了,除了你,哪个还会来爱?我这样打扮还不是为了博夫人一笑么!”临出门,又说:“李经理女儿今天出嫁,昨天打电话来请我去喝喜酒,我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我答应着送他出门。
吴成君才走一会,就有人敲门。我以为是赤羽来了,连忙答应着跑去开门。门口却站着个陌生女人,年纪约有四十左右,眼角有着细细的皱纹,个子不高,倒也显得娇小玲珑。还没等我开口,她自报家门说:“我找吴教授。”抬脚就进了屋。
我请她坐下,说:“吴教授到学校去了。”
她一笑,“没关系,我是给他送材料来的。前几天吴教授到我那里去,把这几份材料丢在我那儿了,我怕耽误他事,就给送来了。”说着将几张纸递到我面前。那是几张招生表,不盖章不过是几张废纸,她倒巴巴地送了来。
我放在茶几上说:“你干吗不送到学校去?”
她说:“我知道你家,就送家里来了。”又自我介绍说,“我是吴教授的同学,低他两届。今年才调回来。我叫邵姬,搞商业的,吴教授大概跟你谈起过我吧?”
原来是从前追求过吴成君的女校友,吴成君倒是好笑地跟我谈起过。我给她泡上茶,微笑道:“原来是老同学,老吴倒跟我谈起过。我去学校叫他回来,他没事,不过是在那看看书。”
邵姬连忙拉住我说:“不用去叫他,我还有事,一会要到江城去出差,车都准备好了,我马上走。”她并不起身反到屋里四下里打量,甚至推开我们卧室门看了又看,边看边说:“白菱,不错不错,你把个家收拾得挺像个样子的。”
这女人真怪!
但我只是笑笑。等她看完了,又陪她在客厅坐下,这时子哲、吴雨从外面回来,见到邵姬只是一笑。邵姬大声说:“白菱,这是你一双儿女吗?怎么不叫我阿姨?叫我阿姨呀。”他们仍是没叫,跑进他们房里去了。
我想去叫吴成君回来,又被邵姬拉住了。她嘴里嚷嚷着走,却没有半点走的意思,看我的眼神显得很异样,当我回看她时,她又急忙躲了开去,那神情就好象――好象小偷偷窃别人东西时的紧张慌乱,还有几分兴奋!“我这是想哪儿去了?”我为自己的联想感觉好笑,想来大约是小说看多了的缘故。连忙敛敛神,提起水瓶给邵姬茶杯里续水。邵姬看到我手腕上的玉镯,说:“这是吴教授给你买的吧?”我微笑点头,她抬起自己的手腕让我看,“白菱,你看我的玉镯,漂亮不漂亮?”她很幸福地说:“这是上个星期天我爱人陪我去买的。”
这女人,干嘛呢?是来跟我比富还是比爱?但我只是笑笑。
邵姬接着说:“你看来是个好脾气的女人,吴教授怎么会怕你呢?”
“夫妻之间谈不上谁怕谁,”我说:“我们谁对就听谁的。彼此很尊重。”
“吴教授那人,可并不怎么样啊,当年在学校就蛮横霸道,平时也不讲卫生,整天一件衬衣领子脏兮兮的。”邵姬阴阳怪气地说:“像他这么一个人,还又大你那么多,你怎么会爱上他?”
怪道狐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我笑道:“自从我认识他,他的衬衣领口就总是雪白雪白的。”
邵姬讪笑,忽又叹道:“白菱你真不容易呀,家里家外都是你一人操心,星期天吴教授也不在家帮帮你。瞧你那洗衣机,洗不干净不说,还容易把衣服搅烂。这种陈年旧货我家早就扔了,换了个全自动滚动式洗衣机。”
我听了笑道:“这种陈年旧货也有优点嘛,可以推陈出新,就像老吴说的那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邵姬说:“你很相信吴教授啊。”
我笑笑,不想多说,只希望这个不速之客快点走,快点结束这种无聊的谈话。
邵姬却又说:“吴教授可不是老实人,他在大学里就谈过三次恋爱……”
我忍无可忍地打断她,“你坐会,我去叫老吴回来。”起身就要出去。邵姬这才跟着站起来,一边还喋喋不休地说自己有多忙,马上得出差去,这才告辞出门。
我心里十分疑惑,觉得这女人的行为怪异极了。可究竟怪在哪里,我也说不清。这时,吴雨从房里出来说:“妈妈,我见过这女人,就是上个星期天,我到同学家去,见她跟爸爸在一起说说笑笑的骑着车过去了。”
我心里格噔一声,脱口问道:“你在哪见过?”
“在街上。”吴雨说,“我看他们挺亲热的。”
“她是你爸爸大学时代的同学。”我摆摆手,让吴雨去做作业,心里却翻江倒海起来。上个星期天,吴成君明明说是同老友到郊区去钓鱼,傍晚回来时还提了半桶鱼,他怎么跟邵姬在一起呢?联想到他近几个月来的变化,我心里不由一惊:男人爱打扮,往往是因为有了外遇。不不!吴成君不会的,他不会的!我们相爱这么多年,我应该相信他。
然而,当吴成君中午没回来时,我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预感:他根本没去参加什么李经理女儿的婚宴,那女人也根本没有去出差,而是他们两人在一起,就在他的办公室里!这预感像蚂蚁在脑子里爬,折磨得我昏乱乱地难受,怎么也挥之不去。于是,我抓过那几张没用的招生表,直奔教学办公楼。屋里的场面一如我想象的那样,吴成君和邵姬相拥着坐在办公桌边,对着几样凉菜,喝着啤酒。
我的心立即死一样地凉了。
整个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空空的了。
我感觉自己脸如死灰,手脚冰冷,心说:他们居然这样,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鸡摸狗!同时又命令自己:冷静,冷静!我将招生表往空中一扔,回头便走。
吴成君追出来喊:“白菱!”我不理他,急急地走。他急急地抢到我面前,在楼梯口拦住我,“白菱!”他惊惧地喊,
我抬头看他,猛然抬起手来,朝他那一本正经的脸就是一巴掌,然后像逃离鬼怪一样跑了开去。
真想一头在汽车上撞死!
十多年的感情原来什么都不值!什么都不是!
为了他,我放弃自己的爱好,放弃自己的朋友,放弃一切他不喜欢我做的事情,只是围着他转――到头来只是挖心挖肝地伤害!割心割肉地疼痛!!
我不知该到哪里去,想去找赤羽,走过两条街区,我又转了开去。只是漫无目标地乱走一气。我怕回家,怕见到吴成君,可我无处可去。天黑时,我还是回了家,只见赤羽坐在家里。
赤羽见了我,跑上来拉住我的手,“白菱,出什么事了吗?”她满脸焦虑地问。
我吃惊地看她,“怎么了?”
她说,“你脸色怎么这样憔悴苍白?”
我掩饰地摇了摇头,她刚从灾难中走出来,我不能把我的痛苦分给她,但她接着说:“白菱,我已经来了好一会了,是吴教授到我家把我叫来的。”
我忽然想哭!但见吴成君从门外走了进来,我就努力平静了声音说:“没事。”发出的声音却还是低得充满苦味。
赤羽不再问什么,握着我的手把我扶到沙发上坐下。
吴成君说:“白菱,你刚才上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心里都急死了。”
我看看赤羽,赤羽也看我。
吴成君接着说:“赤羽,今天就在这里吃晚饭吧,晚饭由我来做。”
赤羽笑道:“好啊,我还从来没吃过吴教授做的饭哩。”
吴成君说:“我的厨房功夫是不错的,只是白菱一直舍不得我下厨。”就从冰箱里拿了几样菜,下了厨房。晚饭后,我不想单独面对他,就拉住赤羽说:“今天你就别回去了,就在这陪我吧。”赤羽拿眼去看吴成君,吴成君说:“赤羽,既然白菱留你,你就留下来陪她说说话吧。”又说:“晚上我到书房去睡。”
赤羽不再推辞,留下来陪我一起过夜。躺到床上,赤羽悄悄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不是他去叫你来的吗?”
赤羽说:“他去找我只说你们之间发生了一点小误会,说你误会他了,打了他一个耳光就跑了,他根本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他那样跟你说吗?”我心里冷笑,不想多说。
赤羽见我不肯说,也不再问,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因为身体感觉从来没有过的疲倦。赤羽也没去上班,一直陪着我。近十点钟时,只见肖波、刘革各自捧着一束花跑来,进门就说:“祝白老师身体早日康复!”
我接过那两束鲜花,惊奇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肖波说:“我们下课看到吴教授,他说您病了,我们就想来看看。”这个吴成君,他居然把我的学生叫来替他解围,真是卑鄙可怜!
赤羽找出两个花瓶,灌上水,把花插了进去。两个学生留下来帮我们一起做饭,吃了饭才离去。这样也好,有他们陪着,我什么都不想,心就不怎么痛。到了下午,我和赤羽到她家去,我叫她画画,她不拿笔,倒是劝我说:“白菱,我看吴教授对你真是不错,你就不要再闹别扭了。”我只是苦笑,她说:“你不用这样笑,我看你可能是真的误会吴教授了。他看你不高兴,找这个那个的来陪你,他那样一个人为了你,都来求我们了,这说明你在他心中有多么重要!”
“这更说明他的虚伪!”我喊出这句,便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对赤羽讲了。她听了呆呆的,半响才说:“原来是这样。”过了一会,又说:“白菱,可能你的判断不一定对吧?”我摇摇头,说:“我的悲剧就在于,我的判断往往是绝对正确的。”
赤羽怜惜地看我:“如果是这样,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简短地说:“离婚。”
这时候,吴成君找来了,坐下便说:“白菱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赤羽想起身避开去,吴成君阻止了她,说:“坐下来一起听听吧。”我无言地看他,看他到底想说什么,耍什么花招。沉默了一会,他说:“赤羽,我和白菱是完全因为相爱而结婚的。从她踏进校门第一天我看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她,后来她也爱上了我。我们是真正的师生相恋,历经爱的折磨,爱的甘甜。一直等到她大学毕业,我们才结了婚,一双儿女相继到来,他们是我们爱的结晶,爱的见证……”说起来竟滔滔不绝,说了半天也还在继续说,他说的都是事实,可这些事实更叫我心痛欲死,我们恋爱四年、结婚十二年,我把我最美的年华、心中最纯的爱都给了他,他却一点不珍惜!他还在那不停地说,似乎这样说三天三夜也不会停,根本不会涉及半点实质问题,我不想再听他虚伪的表白,忍不住打断他,平静地说:
“你不用再说了,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了,我们结束了!”
“白菱,你怎么能说这种伤感情的话?”吴成君聒不知耻地说:“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你住口!”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恨道:“你早把感情伤尽了,还在这里口口声声谈感情!你真不要脸!”
吴成君的脸顿时由红转白,由白转黑,他大概不会想到,我会骂他,并且当着外人的面骂他。从前,哪怕是说笑话,我也没当外人说过他一句重话,现在却骂了他。但他并没发作,呆了一会,他说:“白菱,我知道你是误会了,我不怪你。但你也该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做过伤感情的事了?我一直都是非常爱你的。”
他真会装样!我忍了忍,说,“那好,你说说,你和那个邵姬是怎么回事?”
“跟她那样的女人,我能有什么事?”吴成君不屑地说:“早在她年轻的时候我都不理她,现在还能有什么事?……她提了东西到办公室,要我陪她吃顿饭,这种事,又是老同学,你说,我能拒绝吗?”
“你撒谎!”我气得跳起来,指住他鼻子说:“我都看见了,你还撒谎。你当时脸上还留着口红都没有擦掉!你自以为装得像个人样,其实猪狗不如!”
赤羽连忙拉住我,拉我坐回原位,“白菱,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但我心底悲潮涌动,直想放声大哭。然而,我不能哭,不能当着这个猪狗不如的人哭!我不哭,坚定地不哭!
吴成君却还在说:“白菱,我们决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回事。”极力装出一副无辜、平静的样子,“我承认,那女人爱我,她当时不过是喝酒多了有些失态,但我一点都不爱她……唉,自从她回到这个城市里,就经常给我打电话,要我到她那里去,我就没到她那里去过一次……”
“撒谎!你没去,那招生表又是怎么丢在她那里的?”我气得抓住赤羽用来钉画框的铁榔头,跳起来就要砸过去,恨不一榔头砸死这个死也要撒谎的家伙。
但赤羽又拉住了我。
吴成君苦笑着看赤羽,反复说:“有些事现在说不清,以后你会明白的,我只向你证明一点,不管怎么样,我是爱你的,我珍惜我们多年的感情。“
他这种虚伪,这种做作,实在让我的忍耐到了极限。悲愤的泪水一次又一次冲进眼眶,我一次又一次地击退回去。我觉得跟这种人发脾气不值得,跟他大吵大闹不值得,就拼命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终于平静些了,平静地说:“好了,吴成君,我不怪你,也不再追究你任何事,只要求一点,我们离婚吧!“
“这不行,我不同意!“吴成君一口回绝说:”为了两个孩子,我也不会答应你这荒唐的要求。白菱,我是爱你的。”
“但我不再爱你!”
“你不过是误会了,你说的是气话。我爱你,我不会同意离婚。”
“你、你!……”我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他一方面跟别的女人鬼混,一方面还要占有我为妻,多么恶毒多么卑鄙的男人呀!
赤羽看我们吵不出结果,担心把我气坏,便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对吴成君说:“吴教授,我看这样吧,白菱现在一时也转不过弯来,您就先回去,让她在我这住几天,等她平静了,我就送她回去。”
吴成君开始怎么也不同意,坚持要我回家,后来还是他自个儿回去了。他走后,赤羽就劝,说你把他骂得那么狠,他也不生气,还一再表白有多么爱你,若不是真有一份爱心,他做不到这样。“真的,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有耐心和爱心的男人。你或许是真的误会他了,千万别感情用事……”我悲苦地用手捂住耳朵,觉得这世上没一人了解我,也没一人心疼我,我真的是一条孤独的狼了!
赤羽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怜惜地温柔地看着我,“白菱,我们出去走走吧。”她说。
我呆呆地摇摇头。现在正是下班时候,街上人流车流闹轰轰的,只会让人更加心烦。我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呆一会,或是找个无人的角落哭一场。
赤羽似乎看出了我心思,轻言慢语地说:“我们不到街上,到城郊公园去走走好吗?”
城郊公园是本城最清静的一个公园,因为远离市区,里面除了树没有什么别的设施,所以不是星期天一般人都不到那里去。赤羽用自行车带着我走进公园,已是黄昏时分,公园里清清静静的,一群群鸟雀鸣叫不休,我郁闷的心顿时轻松了许多。赤羽就笑,“你得谢谢我才是。”我说:“谢谢。”把车存起来,拉了赤羽的手往林中深处走。我不想用一个无聊男人的错误来折磨自己,只想在这大自然中找些快乐。
然而,我们又撞见鬼了!――只见吴成君和邵姬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两人的声音撞进耳鼓。
吴成君:“谁叫你去找她的?叫你不要到我家去,你怎么就不听话?你为什么要毁掉我?”
邵姬:“一夜夫妻百日恩,成君,我们相亲相爱也有好几个月了,你怎么能因为她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明知道我爱我的家庭,爱我的妻子,我和你不过是……”
“别说了成君!”邵姬扑到他身上,说:“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我多么爱你呀……”
“算了算了,唉……”
那女人却掂起脚来,竟然吻住了吴成君的嘴!那是我的属于我的嘴唇,是我的专利!是我的啊!但他却抱住了那女人,跟她热烈地……我恨不得上前去撕了那女人的嘴,把她撕成碎片!但又恶心,恶心得想吐。我感觉自己的血直往脑门上涌,我但愿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心就不会撕裂一般地痛了!
赤羽忽然捏紧了我手指,拉了我便往外走。走到外面我就吐了。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苦水。我浑身瘫软无力,只觉生命都要游离身体似的。赤羽几乎是抱着将我带出了公园。
回到家,赤羽只是握着我的手,半天谁也没说话,
“对不起。”赤羽说。
我苦苦一笑,“这怎么能怪你呢?”我抬眼看她,只见她眼睛里满是哀绝的伤痛。显然,我的不幸伤着她了!我的心越发的痛苦不安,却不知怎么办才好。
一连几天,赤羽也还像一只受伤的猫,哀哀地看我,好象那伤伤及心脏,再无生还的希望了。我的心在猛醒中猛痛。我深悔把自己的伤口给她看了,我得回家,不能再继续让她因为我的痛苦而痛苦了。
赤羽还在苦苦地问:“这是为什么呢,白菱?我一直以为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夫妇是凑和型的,而你们是唯一幸福的一对,为什么是这样?”
我惨惨一笑,“这就是生活。”
“我仅有的一点希望都破灭了,这世上再没有一点美好的事物存在了。”赤羽哀叹:“似这般一个丑恶的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正因为是这样的世界,我们才要好好地活,活出志气来!”面对她的哀绝,我忘记了自己的不幸,忘记了自己的悲痛,我握住她的手,看住她的眼睛说:“赤羽,你所看到的那个肮脏的男人只是一个男人,并不代表这世上所有的男人;你所看到的丑恶事情,也并不代表这世界是丑恶的。在这世间,绝对有真善美的事物存在!我要活下去,我们都要活下去!我要用我的生命来证明这世界还有美!还有善!还有真诚!”
“白菱!”赤羽定定地看我,沉缓地一字一句地说:“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爱戴你了,原来你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你真是了不起!”她目光依然哀痛,但有一道强烈的亮光从她的瞳孔中跳了出来,那是哀绝、痛苦、无奈、所有一切不幸都再也打不倒的一种精神!她继续说:“白菱,你记住!为了你,为了你这种精神,我也要好好地画,画出我们的精神,我们的气魄!”
她说完就放开我,跑去画画。当她站在桌前,在宣纸上落下第一笔时,我的眼睛顿时湿了!那是超越凡尘俗世的感动,是对赤羽傲然挺立于世的欣慰。
而赤羽似有神助,她舞笔泼墨,笔随心运,得心应手,整个的身心和笔墨一起融进了大自然的元气之中。洁白的宣纸上,重叠的山峰,陡峭的悬崖,流淌的溪水,在赤羽的笔下,虚虚实实飘飘渺渺,一会比一会儿清晰地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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