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03-05 17:31:16 编辑:涉江采芙蓉 字体: 大|中|小】
第三章 一路上网事如风
一路上往事如风
半生情谁能左右
女人啊
别无他求
贪一次真的永久
……
――歌曲《女儿红》
晚饭我们没吃,顺便在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些零食和我第二天坐火车要用的快餐。疲惫的躺在床上,我想起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专门带上了一瓶红酒,当时是有很甜蜜、很浪漫的设想的:我们在夜幕初降的哈尔滨相见,然后在温馨的房间里举杯相庆,我们像情侣那样,喝交杯酒……
世间的事,计划永远也跟不上变化。程序可以省略,但酒不可以不喝,我总不能带着一瓶酒返回吧。
我打开了箱子,拿出了酒,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盖子。
“就倒茶杯里吧。”SS说。
“等等,”我跑去洗手间,涮洗了两只透明的玻璃口杯:“没有高脚杯,暂用这个替代吧!”
斟满了酒,我举起杯,SS已经端起来呷了一口了:“真酸,我不大喜欢喝红酒。”
“呵呵,来,为了我们的相见,干杯!”我再次举杯。
杯子碰到了一起。“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今夜这酒化作的相思泪,在以后的时日里,只有我一个人慢慢品咂其中味了。
“我好累啊!”SS躺在床上,不喝酒了。
“我给你捏捏脚?”
“不用,真的不用。”
“那你去冲个热水澡会好一点的。”
“好吧。”
她去冲澡了。我独自喝酒,不胜酒力,脸开始发热了,也一定开始红了。酒壮怂人胆,等她洗完澡回来,我的“胆”也壮够了。
“我想听你唱歌。”我说。
“好,就唱给你听。”
这次没等她示意,我下床,上了她的床,揽住了她,她头枕着我的胳膊,轻轻唱起一支以前在视频里给我唱过的歌。好像是邓丽君的,她的声音甜美中透着稚气,纯净里揉进了幽香,让我的心襟为之荡漾。
她唱完了,我也唱了一支。很古老的《思乡曲》。
“好听,你的声音底气很足。”她夸我,鼓励了我的积极性,我又接着唱了《月光小夜曲》、《难忘的初恋情人》,还有很多。
我们唱着歌、说着话,不知不觉,夜渐渐深了。我希望这夜永恒,白天永远不要来临!我希望这哈尔滨的相见永恒,失望永远不要降落!
想再次拥抱她,想再次爱抚她,欲望支配着我的手和口,在她优美的胴体上摸索。
“哦,疼……”她默默的移开了我的手:“可能要来例假了,不舒服,再说今天也太累了,等明天,好吗?”
我停止下来,我从来不会要求别人干自己不情愿的事情。“睡吧,你是累了。”我抚摸着她卷曲的头发,安慰她。
她很快睡着了。
我轻轻移过她的头,起身到自己的床上,红酒还剩下半瓶。我斟上,饮着,任往事如同这红酒般酸甜苦辣一起倾注心中。
那还是2004年的秋天,久久走不出和初恋女友分开阴影的我心情苦闷而压抑,心事无法倾诉于人,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一天,无意中看到了一份报纸,上面一篇文章吸引了我,题目是《在隐秘的世界里》,讲述一个女孩子的故事,她喜欢同性。我第一次知道了“拉拉”这个词,也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与我相同的人。于是,在一个无人的时候,我在电脑搜索引擎里输入了“拉拉”,从此,进入了网上的女人与女人的世界。
刚刚上网没一个月,我在拉拉俱乐部里认识了SS。已经想不起她当时的网名了,在众多的网友中我单单认识了她,也许就是上天的刻意安排。我问:“你是P?”
她答:“是啊!”
我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女人?”
她答:“从上大学的时候。”
我问:“你为什么要喜欢女人?”
她答:“女人可以给我激情。”
是个爽快的人,我喜欢。接下来,我们便相互加了QQ。我进一步了解到,她是东北人,大我4岁,有个小她6岁的女友,而且,她有老公。
第二次和她聊,我谈起了我的初恋女友,也谈到了性,我不明白两个女人之间如何ML,和我的初恋女友之间,至多也就算是亲密接触吧.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我传了一篇文章.我打开一看,《女同性恋的爱》,没有什么情节,大段大段的露骨的性的描写。这个女人!
我说:“简直就是篇色情文章嘛!”
她答:“我都说过了,没甚么美感,但可以回答你提出的问题阿!”
我问:“你爱你的女友吗?”
她答:“爱!”
我问:“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答:“我是女人中的女人。”
我们就这样相互熟识了。她给我传了一张很小的、用手机拍的照片,不大清楚,但可以看到卷曲的头发、微翘的嘴角、小小的鼻子,长得很女人。
偶尔有一次我在网吧上网,正好她也在,我们就连了视频。我更清楚的看到了她:大眼睛、小嘴巴,笑起来嘴角弯弯的,是个有魅力的女人。
我说:“你很漂亮啊!”
她说:“你也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看起来很女人阿,不象个T!”
我哑然了。第一次和她聊天的时候,我就问过她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说喜欢帅气的,英气逼人的女孩子会让她感到冲动。
看来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了。不过即使她喜欢我,又能如何呢?她有女友,我们又相隔遥远,也只是在网上聊天而已。
那段时间,我在网上疯狂的寻找着,想找一个可以替代我的初恋女友的位置的女人。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SS不经常上网,即使上,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但每次上,我们总要聊一会,她会关切的问我找到知音了吗,我也会把我结识的一个个网友的事情告诉她。我们的谈话还算投机,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像多年的老友,说什么话、意思在哪里,彼此心领神会。她总说我是个真诚老实的人,网上确实不多见,我也欣然接受她的评语,我的确是真诚老实的。我们相互留了手机号码,我找机会先给她打了一次,接通的那一瞬间,心“通通”的跳得飞快,当她的女性的声音从千里之外传到我耳中时,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心跳加速的结果,是以后我不敢随便给她打电话了。
2005年的春节刚过,我坐在冰冷、诺大的会议室里开全市总结表彰大会。百无聊赖中,想起了SS, 于是给她发信息:“最近还好吗?你和她怎么样?”,很快她回:“我和她不好,想分手,爱没了,就放它一条生路吧!”
这女人说话很有特色。我想劝她几句,想想,感情这东西是微妙的,外人最好不要参与,也就作罢了。
之后,我们依然会在网上遇到,依然会很轻松的聊天。我们谈红楼梦、谈张爱玲、谈时下的拉拉文学。她和那个女友依然相处着,有时候幸福得象个小孩子,比如,女友出差,回来给她捎了一双靴子,她在视频里拿着那双靴子给我看,笑颜如花,幸福从全身逸了出来。而在此之前,她曾经给我说过,女友出门,她送去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这下成了真正的“月光”族了。好一个傻得可爱的女人!
我也开始和网上的女人有了现实中的交往,事实上感觉并不幸福,因为缺乏一种叫做“爱”的东西。苦闷了、彷徨了,我会在网上说给SS听,因为我觉得她是一个懂得爱的人。她也总是客气而耐心的安慰我。
“有机会的话,我会去东北看你的!”一次,我在冲动之中这样说。
“真的吗?你真会来看我吗?”她惊喜的问。
我一面作肯定的回答,一面在心里说:“我不会去的,尽管我非常想见你,但我不会傻的千里迢迢去亲眼见证一个美丽幻影的破灭。”网上的人再美,到了现实中也要大打折扣的,这是我一直信奉的教条,而且也在现实中做过多次验证,我宁愿让自己的世界中保存一个美丽的幻影。
转眼就是2006年了。不经意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一个春天的脚步匆匆迈过。忽然想起,好久没在网上见过SS了,她怎么啦?于是发信息:“好久不见你上网了,最近还好吗?”很快她回:“家里出事了,没时间上网了。”我又问:“出什么事了,严重吗?”她回:“非常严重,我已经无从说起了。”
我没再往下问,看来不是一句半句能说清楚的。找机会,我拨通了她的手机。果然,她家里出了大事,灾难性的,不过还好,最难捱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虽然现在仍很难。“需要我的帮助吗?”我在电话里问,有一点象征性的、客气的成分,当然也有几分诚意。“不需要,谢谢你,真得谢谢你。”
放下电话,我的心情沉重起来。不论是何种原因,灾难总是毁灭性的,它毁了两个人和一个家,还波及到了无辜的人,比如SS和她的父母。
再次在网上见到SS时,春天差不多就要过完了。我们的聊天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她开始背负起生活的重压,家庭的、感情的、种种种种。她有时候会抱怨,住院的病人太任性了,女友对她不够理解、不够关心,我也总是客气而真诚的安慰她――这一切,对于一个局外人来说,不仅鞭长莫及,而且力不从心。
然而,上天自有他安排世间一切的理由,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同意。R,一个有着一双摄人心魄的黑眼睛的女孩子在一个初夏的上午从网而降,闯进了我的生活,改变了我和SS的交往格局。R当时的网名是“清醒的表演者”,名字后面还有一段个人说明:总以为,喜欢舞文弄墨的女子是异样的……
R先找我说话:“忙吗?无聊,找个人说话,正好逮着了你,不介意吧?”
“呵呵。你不是觉得我是个说话没有创意的人吗?”我回复。第一次加她的时候,曾简单的说过几句话,我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说喜欢聪明的、成熟的、野性的、会关心人的,我说我就是啊。她说我猜到你的答案了,你有点创意好不好啊!就这样话不投机,以后再没聊过。
“且等,我查一下聊天记录。”她说着,竟然真把几个月前我们的聊天记录调出来了。
“对不起阿,当时的说话不大客气。”
“原谅你了,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喜欢舞文弄墨?”我对搞文字的女人总有几分兴趣,可能是自己做这个的吧。
“难道喜欢舞文弄墨还要和干什么有关系吗?我是个导游。”
“你在什么地方导?你在什么地方游?”
“哈,这样问啊?我喜欢!”她似乎突然来了兴致:“仅在中国境内导。”
我们的聊天就在这种类似于文字游戏的“针锋相对”中开始了。聊得很有趣味,至少让我很开心。上午我要离开了,她还有点恋恋不舍。下午我一打开QQ,她的头像就闪动了:“我终于把你等来了!”我进一步了解到,她是四川人,有个很好听的名字,25岁,刚和一个重庆的女友分手。
她的谈话风格热烈而大胆,毫不掩饰对我的好感,又能把握适当的度,热情而不显的轻佻。“记住哦,晚上‘相亲’”,下午临走前,她半开玩笑的叮嘱我,约好晚上视频上见面。
我如约看到了她,短头发、大眼睛、高鼻梁,比较瘦,眼睛特别黑,使她具有一种野性的、蛊惑人的力量。我郑重的告诉她,我有家有孩子,做个朋友可以,想进一步发展恐怕很难。
“这个我要考虑考虑,”她很惊奇,因为我没和她说过自己是个结了婚的女人。
现在想来,人之所以会上当受骗,完全在于人性中的爱占便宜的贪婪,非贪财、即贪色,我属于后者。我当时还很纯洁的以为我不是贪财贪色,而是追求完美的、刺激的爱情。难道人不该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吗?
是的,也许别人都有这种权利,可是我没有。所以,一个没有权利追求的人勉强去追求的时候,她已经咬住了香铒,上钩了。
3天,我和这个“清醒的表演者”越聊越投机,感情呈白热化。她甚至表示不计较我有家庭、有孩子,要舍弃一切来我这里,做我的情人,只因为爱。
“一直以为,我是个红酒般的女子,带着微熏薄醉的美意,你如果决定喝,就要一下把它喝完!”R在QQ上这样给我留言。
我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神情恍惚、彻夜难眠,为她,为自己,设计着美好的未来。
人们都说人在恋爱的时候智商是最低的。我当时低到没有理智没有思维了,我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欲望。所以,第三天的黄昏,当头一桶冷水迎面向我浇来的时候,我大脑的温度骤然从40度降到了零下40度。
“如果我需要钱,向你借,你会给我吗?”很简单,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一条信息,在我最幸福的时刻,叩响了我的手机。
天塌地陷、日月无光……我一下子懵了,理智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陷阱,欲望却在劝说我:相信她,她是因为信任你、爱你,才在最困难的时候向你求助!
我回:“你需要多少,为什么?”
“需要3000元,如果你为难,我不勉强。”
我没再回,我需要冷静。
晚上,我在网上见到了SS。那些天,YN好像天天上网,是家里情况好转了,还是有别的什么事情,我不得而知,因为我遭遇了“闪电般的爱情”,上网都在潜水,没和别人说话。这时候,SS就象溺水中的我忽然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我迫不及待的告诉我三天来的经历,并且给她发了一段我和R的聊天记录,让她帮我分析。
在SS之前,我已经向几个比较熟识的网友咨询了,大家的答案一致:肯定是骗子,不要理!
“朋友,你已经陷入了一场爱情的灾难了。”SS很婉转的说:“其实你的智商足可以使你辨别真伪,可是她让你感觉到如果不在这时候帮她,你就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对她的爱。骗子都是一流的心理专家。”
SS说得对。在我的心里,是宁愿相信其真,也不愿接受其假,即使是一场美梦,我也愿意做的更长久些,不愿醒来。
“如果换作你,你会怎么做?”我问SS。
“我不会太勉强自己的,可能我会给她我可以承受的部分,然后静观其变。”
“好,就照你说的做!”我拿定了主意,虽然我知道这是一杯色彩诱人的毒酒,但还是要喝下去,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用一些钱可以换来我对女人的失望乃至绝望,这价值已经远远超过金钱本身的价值了。
次日中午,我拿钱到邮局汇款,很不巧,过了11点半邮局不办理业务,要等到下午三点。我怏怏不乐的回到家中,打开电脑,却意外的发现SS的头像竟然亮着!我告诉她我刚去寄钱了,但没寄出去,一会再去。她没说话,给我发了一张图片:一直可爱的小企鹅失望的摇着脑袋。我问:不寄钱,然后永远的和她结束?SS马上又发了一张图片,还是那个小企鹅,拼命的对我点头。
“好的,我听你的!”本性中的那点自负和倔强开始发挥作用:一个有自尊女人,是不可能向一个认识三天的陌生人张口要钱的,如果是个真的爱我的女人,也不可能为了这些钱破坏感觉。凡此种种,我该清醒了,我不能再自恋下去了: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舍弃一切呢?即使她舍弃一切来了,我有资格和能力为她的一生负责么?她是一个清醒的表演者,而我却是个哭得稀里糊涂的观看者。
“她不会就此罢休的,她还会来找你的,你还会爱得遍体鳞伤。”SS用她那洞悉一切的聪明睿智预言着我。接下来的一切还是如她所言,R没有简单的放过我,她不再提钱的事情,辞去了导游的工作,只身一人到成都发展,我和她又纠缠了一段时日。不久,她再次急不可耐的向我提出借钱,我毫不犹豫的把她拉黑了,删去了她所有的通讯方法和名字。
结束已经成为定局,可是伤口却在顽固的痛着。没办法,尽管不值得,却还要痛。
SS仍然天天上网,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的轻松的聊天,但我的轻松里融入了沉重的痛,她的轻松里夹杂着些许的无奈和焦虑:家里的灾难仍在延续,她和女友的关系正走向崩溃的边缘。
终于有一天,她告诉我,决定和女友分手,因为她容忍不了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女友却选择了逃避, 她为她以前的付出感到不值得,不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物质上,她曾经付出了很多很多。
“你还是慎重考虑吧,毕竟你们在同一个城市,彼此方便照应。如果真的分手了,你还会再找吗?”我劝问。
“不找觉得好寂寞,我是个需要爱的人,我不能没有爱。”SS回答,一面随手给我发来一段文字:我空虚寂寞的心在等着你的入驻……是一段刊登在“花开”网站的征友文字。
“我怎么觉得像是你的口气呀!”SS开玩笑。
我沉默了。我何尝不是一个需要爱的人啊!和SS,虽然相隔遥远,但我们是网上的挚友,在她情绪最低落的时候,我有责任有义务使她尽可能的开心一点。那段时光,我们几乎每天都上网,SS是在寻找那个可以给与她爱的女人,我呢,则蜷缩在角落里舔自己的伤口。R,这个到现在我都不愿相信她是个骗子的女人,至少是个感情的高手,她在短短三天,摘走了我的一颗脆弱敏感的心。SS也是个受伤害的人,她的伤比我的还要分散,痛的面积自然也比我的大。如果与以前无忧无虑的她相比,她痛的程度也比我的深得多。
我无意中看到了一段关于“爱自己”的文字――每一个思想健康而且心理平衡的人都应该首先爱自己,深受启发,就发给了SS的QQ,并给她信息:“我给你留言了,我想让你快乐!”
下午,我坐在燥热的会议室开会,信息提示音响了,一看,SS的:“我看到你的留言了,我的心怦然而动,你是真正关心我的人,关心我的心灵!放心,我会快乐起来的!”
看完这条信息,我的心也怦然而动起来,这是一个多么容易满足的女人,我不过是一点点举手之劳而已!这也是一个多么需要爱的女人,一丁点充满温情的话语都会让她快乐!
我们之间的短信多了起来,对她的牵挂蓦然间成了生活的重要部分,每天给她发短信、收看她的短信、晚上的聊天成为我生活中的新期待。无意之间,我走出了R的阴影,而SS,也和女友彻底分手了。
爱,同时发生了,在那个火热的夏日。虽然我们不敢轻言爱,可是爱实实在在存在着,隔着2000公里的距离,我们相互期待、相互憧憬、相互思念。
爱,也带来了伤害。在敏感、多疑的性格上,我和她就像一对孪生姐妹。也许,人在爱着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麻木的、平和的相处,那不是爱。
我们约好了去北戴河相见。从夏初计划到夏末,因为她家里的事情,一拖再拖。最后,当她很明白的告诉我,北戴河不能去了的时候,我那蕴藏了一个夏天的希望成了泡影。躺在床上,任自己的眼泪不争气的淌着。她的电话来了:“真的对不起,可是家里这种状况,我真的是走不开啊!你以为我不想去吗?我不想见你吗?”她哭泣着,声音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每一声都在我的心头划上了一刀,流着血、痛着。
我开始孕育下一个希望。既然她没有时间,各种条件也不允许,我就找机会去东北看她!无论怎么说,我们的这段感情也要有一个相见的场景。
现在,终于见到了。
我喝完杯中的最后一滴红酒,全身轻飘的像团棉花。SS在沉睡着,我蹑手蹑脚的下床,把酒瓶酒杯收拾好,放回原处,然后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泪水却不争气的涌出眼眶。
“不能哭,不能哭,人生有此经历足矣,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切都如云烟,一切都会过去……”
楼上传来了一个女人放荡而夸张的呻吟声,一定是和男人,装的。我暗笑。
我被自己催眠了。
第四章 并非结局
曾经是对你说过
这是个无言的结局
随着那岁月淡淡而去
……
――流行歌曲
朦胧之中,天似乎发亮了。我向外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一个发白的身影正向我的床边走来,是SS,赤裸着身子,我看到了她那圆圆的、小巧的乳。
“我怎么做起梦来了?”我在梦里对自己说,然后转过身,继续做我的梦。可是,不是梦,SS已经躺在了我身边,她搂住了我,滑腻温热的胸脯贴住了我的后背。我的心跳顿时加快,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往脸上涌。我想紧紧的抱住她、随心所欲的爱抚她,把灵魂和身体与她融为一体。
我没有那么做。因为想到了自己满嘴酒气和刚睡醒的不清新的口气。“我去刷个牙”我说,煞风景指数:10。“好的,去吧!”SS小声说。
等我从洗手间返回时,SS已经回到了她自己的床上,躺着,等着我。我搂住了她。耐心而细致的吻她的头发,吸吮她那小巧的乳,她的身体开始发热,口中发出了抑制不住的呻吟,她间或会暗示我该怎么做:“再轻一点、再快一点……”我的手指随着她的指挥听话的运动着,“啊!啊!”她高潮了,突然坐了起来,抓过我的手背放在手中轻咬。
能让一个自己爱的女人高潮,我很自豪。
为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效劳,我很自惭。
天明了。窗外喧哗起来。我又回到自己的床上,累,想睡,而且一想起晚上开始的24小时火车,我更想睡了。
SS穿衣服起床、梳洗、化妆。忙完这一切,她问我:“你不起床了?不吃早饭了?”
“我想睡一会,你自己下去吃饭吧!”
“好的,你睡吧,我马上就回来。”她走了。
我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过电影般的回放着在哈尔滨所发生的一切,似梦似幻、似真似假。我买的返程车票是下午5点的,宾馆的房间要在中午12点以前退,SS至少在3点前返回她所在的城市,除过吃中饭的时间,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已经非常有限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坦然从容的维护我最后的尊严。
她回来了,问:“你没睡着?”
“是啊,睡不着,躺躺也好,坐到火车上就不能躺了。”
“那我把电视打开了。”
“好的。”
她半躺在床上看电视。正播放湖南卫视一个叫做“花样男子”的节目,四个男人挨次粉墨登场,一个富贵丰满,雍容华贵,一个明眸善睐,轻歌曼舞,一个轻启樱唇,歌喉婉转,一个异域情调,妖绕蛊惑。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打死我也不敢相信他们是男人,分明是四个绝代美女嘛!
“呵呵,中国现在真的进入男色时代了。”我笑道:“这种电视对年轻人不是一种误导吗?”
“没办法,‘超级女生’那么火,也就是几个帅气、中性的女孩子引爆的,人们的欣赏眼光开始变了。”SS也笑。
手机提示音响了,SS看,笑着念给我听:“此地衣甚少,望姐在哈为弟多购之。”
她弟弟发来的。SS笑回:“汝姐囊中羞涩,不堪重负,望弟多包涵。”
触动了我的心事。我不由自主的说:“不是你囊中羞涩,是我囊中羞涩,连件像样的衣服也不能送给你。”
“别这么说,我不是也没送给你什么吗。”
看表,已经10点多了,我穿衣服起床,拿过那个羊毛垫子,放在SS面前:“这是我送给你的,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可以铺在婴儿车里,或者做你电脑椅的坐垫,都可以,不是我特意买的,别人送我的,我用不着,就给你带来了,别嫌不好。”
SS端详着,拉开拉链抚摸里面的羊毛:“好雪白、松软的羊毛啊!真好,谢谢你,其实你不懂,这种东西真的好贵重的,谢谢你了。”
“我应该谢谢你,给了我快乐的两天.”我说,有些言不由衷:“以后我们还是网上的朋友,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聊聊。”
“当然,”SS道:“我觉得你是在为我们的相见做总结报告了”
我哑然。空气凝固了,我默默的收拾好行李。坐在床上,我们都没再多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又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电视在那里自顾自的演着。
11点半,该离开房间了。我们起身,出门、关门,离开,木黄色的门上镶嵌的银灰色的“702”被永远地抛弃在我身后。
走进一家小饭馆,要了两份米,吃着。空气依然燥热。SS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这饭馆看上去脏乎乎的,菜也不好吃。
SS拿起桌上的菜单轻轻摇着,阵阵凉风袭来,我想起了前一天吃涮锅的情形。这是最后的午餐了,沮丧起来,饭也吃不下了。我从包里掏出我们在防洪纪念碑前的合影,抽出一张给她:“你留一张作纪念吧!”
“好。”她接过来,看了两眼,却似乎无处可放,我在给她照片之前,她已经在清理自己的包了,扔掉一切可能引起她老公怀疑的物件。
我试探着问:“怕被你老公发现?要不就都给我吧,我代为保管!”
“好吧!”她一刻也没有犹豫,就把照片递给了我。我接下,心在下沉、下沉。从这个细节中就可以看出她对我有多么不在意了!既然如此,我们在一起多呆一分钟又有什么意思?何况我也看出了她的归心似箭。
“你走吧,你走之后我就去候车室候车。”
“也好,我的确很担心父母呢。”
我们走出饭店,穿过一条马路就是长途汽车站,正好在火车站对面。我把她送进站,等她买好票,再有10分钟就要发车。分别的时候到了。
“不好意思,本来应该是我送你,却还要你送我。”
“别客气了!”我想伸出手和她最后一次握手,却看到她两只手都提着东西,只好作罢:“你多保重!”
“你也保重!”她说,眼圈红了:“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
我目送她走向人潮,走出几步,又回头看。我向她挥了挥手,她转身,顷刻消失在人海。
脸上凉凉的,是泪。我擦掉这不争气的东西,走出汽车站,双腿软绵绵的,灵魂出窍了。
阳光依然没心没肺的灿烂着,灿烂的让我有点恼火。路过一个报亭,我停下来,买了份《读者》,看也没看,朝着火车站走。
走进候车室,看表,还不到1点,漫长的等待的时间!我坐下来,打开《读者》,眼睛盯着文字,灵魂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游离着。焦躁、忧虑、烦恼、伤心、失落、空洞、后悔……100种感觉像100条虫子,同时咬啮着我的心。
想抽烟,没带,况且到处是禁止抽烟的牌子。
想喝酒,没有,四处张望也没有售酒的摊点。
拿什么来麻醉我这颗支离破碎、痛不堪言的心呢???
我掏出手机给老公发信息:“我在候车室等车,我已大彻大悟,请放心,我会更爱你和儿子的。”
老公马上回:“看到你的信息我真高兴,我和儿子在等着你平安到家。”
我的老公,他是天下最爱我的人,从不计较我的暴怪脾气、孤僻性格、自以为是的作风。这样的老公我为什么不爱?这样幸福美满的家庭,我为什么还不满足?难道非要为了我的一己私欲,我就可以在自己受伤害的同时,也伤害爱自己的人?
可是,我活着又是为了什么?连最起码的追求快乐和幸福的权利也没有吗?如果不让我爱女人,没有女人来爱我,生活将剥去所有的光彩,失去全部的味道,一点都不夸张。
我看着表,看着指针一动不动的趴附在表盘上。然而,时间还是在流逝着,两点过去了。
手机信息提示音响。我打开看,SS的。
“我刚才在车上睡了一会儿,好困阿!你还好吗?”
我冷笑着回了两个字:我好。
想了想,依旧不甘心。我又给她发:“再次谢谢你,你让我知道了一个真女人的滋味,你超度了我、解脱了我。我不欠你的,我问心无愧。”
她回:“你可以重新寻觅,也可以回归家庭,见到了你,我也就释然了。”
我该怎么做,这是我的事情。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安慰,永远都不需要!她释然了,我怎么释然呢?爱一个人也许在一瞬间就可以做到,可是忘记一个人要多久?伤口的愈合的要多久?遥遥无期、遥遥无期啊!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广播里提示着开往广州方向去的238次列车要推迟到6点进站,我还要等更长的时间。
“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找到我?你找到我之后为什么把我带上天再踏落地,将我贬了又贬,要我低头再低头?”
这是伊能静在《索多玛城》一书里的语言,简直就是为我量身订做的。
爱,有时就象是和人打架,不能太投入、太专注、太用力的。如果对方是一个肌肉发达、身强力壮的角儿,你用了多大的力,就会往自己的身上反弹多大的痛。爱有多深,受的伤害就有多重。
我不恨,是我自己的功夫太差,又出手太狠,所以殃及自身。受了内伤的我以后该怎么办?就如她在信息里说的,继续寻觅?不,没有什么好寻觅的,我经受不起再次伤害了。回归家庭?我本来就在家庭之中阿!我对SS的爱也是有所保留的,从没想过舍弃家庭,家是我的根,没有了家也就没有了我。爱是我的阳光,没有了爱,我的生命之花永远不会开放。
火车终于进站了。我麻木而茫然的走在人群中。天色渐渐暗下去,我不由庆幸:这漫长的5个小时,无论如何,总算熬出来了!
走进了车厢,坐好座位,我立刻向列车员要了听啤酒,大口大口的喝着。信息的提示音又响了,SS的:“坐上火车了?我已到家了,突然间心里莫名的失落。”
我回:“呵呵,失落的不应该是你呀!对不起,都是我不够好,让你失望了、失落了。”
她回:“不是你不好,是我没激情了。”
我没再回,喝着啤酒,脸开始发热,车窗外,高楼点起了万家灯火,霓虹灯闪烁着,随着汽笛的嘶鸣,哈尔滨被越来越快的抛在身后,别了,我的爱,我的被凝固在哈尔滨,既带不走、也找不回的无法再前行的爱!
手机提示音又响了,老公的:“坐上火车了吗?不要太节省,买点好吃的东西。你心疼自己就是最好的爱我和儿子!”
这一刻,我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松花江,汹涌澎湃的流了出来!我掏出了《读者》,打开,合在脸上,任眼泪无声的淌。
2007年元月11日下午 初稿
2007年2月28日晚 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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