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10-29 22:00:21 编辑:smitah 字体: 大|中|小】
我谢过他,告诉他不用了。心里也觉得塌实了很多。
我又拿出卡片看了看,想再确认一下。只见常珊两个字写的有点奇怪,好象一个写字很草的人,努力把字写的整齐。我见过任檬家留言版上徐钦的留言,字很流畅飘逸。绝不是这样。这样一想心又沉了下去。但既然是送到学校来,那就肯定会被任檬看到,而任檬认得她的字。那么她也许是找人代写?说不定是哪个花店老板的墨宝。想到这里心里又释然了。
我趁老师回头写板书,发了个笑脸给徐钦。过了很长时间,徐钦回过来:“一大早傻笑什么?”
我没敢回,等到老师再次去写板书的时候,才简洁的说:“因为你的花。”
这次等待的时间短一些。可能徐钦这才还没有睡醒。她说:“呵呵,没想到你也喜欢。有空过来,我送你几枝。”
看到这里,老师突然把我叫来起来,气势汹汹的问了我几个问题。还好我勉强回答出来。老师瞪了我一眼表示警告。然后让我坐下了。任檬回头看了看我,作了个严肃的表情,让我老实听讲。我冲她笑笑。可我根本听不进去了,徐钦在说什么?我忍不住问她:“我过去你送我几枝?”
“是呀,本想让任檬带给你,可枝子太长了你们在学校不好放。我采了很多回来。这种梅花不用浇水,可以保持半年,”
我只觉得周围颜色都突然蔫了一样。这么说,并不是徐钦送的?
“常珊!”
老师突然喊了一声,吓了我一跳。我小心翼翼的站起来,不知道要会被怎样。老师扶了一下眼镜。说:“把你手机放到讲台上来,下课你再拿回去。”
于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讲台,把手机放到了讲台上。老师说:“再有下一次,就请你父母来领手机。”
我点点头,奇怪的是我并没有为老师当众责罚感到羞愧。我只是有点失落,我在徐钦心里到底是什么呢?以前我没有太多奢望。在她心里我能有一席之地就很满足了。而现在我似乎变了,想要占有更多,甚至变得有些霸道。我这是怎么了?
下课的时候,我想等一会,等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以后再上去拿我的手机。可老师拿起我的手机冲我晃了晃,我不得不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去拿回手机。老师没那么轻易的给我,训了我一顿才放我走。半路上任檬把我拦下了。
她说:“上课的时候干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说:“发了几条短信。”
任檬向里坐了坐,留出了地方让我坐下,然后说:“傻瓜,不能等到下课吗?怎么样?是不是他?”
我摇摇头,任檬说:“真被我说中了,不过也没关系。只不过只不过这一束不是他送的罢了。不用这么不开心。”
我笑了笑说“我知道。”
任檬自言自语的说:“那会是谁呢?偷偷送来又不肯留名字,那八成是暗恋你。”
“什么?!怎么可能?”
任檬抬起我下巴装模做样的打量了一会,坏笑着说:“到不是完全没可能。”然后她又说:“要找出这个人来也并不难。如果他不是咱班的,想要办这么件事,肯定要通过咱班的某一个人。……”任檬说到一半,见我没什么兴趣就停下了。问我“怎么?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不想。”
“哈哈。这样看来你到是很专一。”
我感觉脸上忽然变的很烫。任檬说:“好了,不逗你了。晚上要跟他出去是吧?”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说的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违心的点点头,任檬伸了个懒腰,说:“去吧,Have a good night.”
“那你呢?”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怎么问出这样的蠢话来。
任檬说:“我?当然回家喽。不过晚上我爸妈出去过他们的二人世界,我一个人挺无聊的。你不介意的话我跟你们一起好不好?”
我勉强自己尽量自然的笑了笑。她笑着拍拍我,说:
“说说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吧?我还真能跟你们去吗?”
“我没当真。你爸妈晚上去过情人节?”
“是啊。你爸妈呢?”
“我爸妈?他们不过情人节。”
“哦,习惯不一样吧。”
“也许。”
这时候上课了,我拿着我的手机回到位子。刚才我真好笑,我算什么?竟然会去想那是徐钦送的。她对我的一点喜欢,就让我忘乎所以了。忘记了自己其实又能算什么呢?我不该难过,可心却一直在颤。
那一整天我都没办法集中精神。倒水的时候一走神的时候被烫到了。右手的烫起一个水疱。任檬陪我去医务室涂了点药膏。
晚上回到家睡觉的时候,我为了防止药膏弄到被子上,找来纱布把手裹上。一边缠一边在想,今晚对徐钦来说一定是个美好的夜晚吧。我想给她道声晚安,但那会不会打扰她?算了,我的右手还包着纱布。
那之后的几天,我的手机都很安静。徐钦的只是偶尔发几条短短的消息给我。简单的字句让我快崩溃了。我用更短的文字回答她,我希望她能感觉到我的心情,她能问起我有没有在想她,可是似乎她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很多天,我手上的伤都没有愈合。任檬也发现了我手上的烫伤总是不好,而且还肿了。要带我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我不想去。任檬诧异的说:“你这是在自虐。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摇摇头。任檬不肯罢休,盯着我想逼我说出来。我躲开她的目光,低头看着地板。她见我怎么也不说。于是说:“好吧,把那杨什么的电话给我。我去问他!”
“不是,不管他的事。”
“那到底什么事?!你想急死我?”
“不是,其实没有什么。”
“是吗?”
我看着地板,不再说什么。就这样僵持了很久,最后任檬说:“好吧,你不想告诉我。我就不再问了。不过医院你必须跟我去。”我说好,乖乖的跟她去了医院。一路上任檬都没说话,我知道她一定是在生我的气,也许还有点失望。
从医院回来没几天我的手就好了。在被烫的地方留了一块淡棕色的印记。
一个周末的下午,一个电话终于打破了我手机的沉默,让它响起了来电的声音。是魏丹姐姐。她的新店址终于选定了。装修也弄好了,再过几天就要开业了。问我今天有没有时间在开业前过去看看。我答应了下来。天气已经变的暖和了,我换了一件薄一些的外套。就出门了。
我到的时候杨磊不在,只有魏丹在指挥着店员整理货架,摆货和打扫。店员把封装在箱子里面的样品拆出来,放到一边。魏丹亲自一件件摆好。我去了以后,魏丹停下手头的工作,带着我到各处看看,她的新店很大,装修的也很漂亮。看的出,每个角落都是她精心设计过的。屋顶上还悬着一圈火车轨道,周围有很多悬空的仿真景观。不过袖珍的蒸汽火车还摆在地上,没有组装起来。
这个跟以前那家小小的店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而且开在最繁华的商业街上,魏丹问我怎么样?我说:“我不知道,看起来太漂亮了。”我忽然想起来什么,我说:“杨磊呢?”
“他还在以前那家店看着,等店员培训好了,我们就都退居二线。不用天天盯着。有时间可以一起出去了。”
看着店里的人都在忙碌,我不好意思闲站着,我想要帮忙,魏丹说不用,她说忙了很多天都没空休息,工期比预计的要早,今天出去放松一下。问我愿不愿陪她去。我说好啊,正好我也想出来走走。她提前让店员们下班,关了店门就跟我一起出去了。
她的店是在一条商业街上,我们就近去逛了逛街。这个时候春装已经开始打折,夏装也出来了。我们买了几件。最后一起到一家广东菜馆吃饭,那里的汤非常地道。我发现魏丹用汤泡米饭。这让我觉得一下跟她亲近很多,心情也好了一些。因为在家妈妈很看不惯这样,每次都会厌恶的皱着眉头。
因为心情好了,我的话也自然多了起来。跟她说起很多学校里的事。也许这些在魏丹看来有点乏味甚至幼稚,但她还是认真的看着我,专注的听着。有时也说起她遇到的有意思的事情。我觉得她人很好。而以前我总觉得像她这样长的有些妖艳而且眼神里就透着狡黠的人是很难相处的。
聊了不知道多久,该回家了。我和魏丹收拾好东西要出门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一种暖暖的感觉瞬间充满了全身,我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徐钦。店里有点嘈杂,但我还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店里人很多,但我一眼就找到了她。她正接过店员交给她两个保温壶,仔细检查了一下盖子,确定洒不出来。就把它们装进一个袋子。转身出门的时候她看见了我。
“小珊?”
那一刻我真想跑过去抱住她,也想转身就走。她一个月对我都不冷不热的,厌烦我了?还是?我又想逃。最终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她把袋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走过来,先打量了一下魏丹。我说:“这是我朋友,叫魏丹。”
徐钦微笑着跟魏丹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魏丹脸上的表情却很复杂,似笑非笑,嘴角颤抖了一下,显得有点紧张。气氛一下变的有些尴尬,魏丹对我说:“我突然想起店里还有点事,我得走了。改天见。”说完逃也似的就走了。
我疑惑的看着徐钦。徐钦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我这才发现她瘦了很多,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好多话到嘴边,我只说了一句:“你瘦了。”
徐钦笑笑说:“是吗?”然后她摸摸我的头发,问我:“想我了吗?”
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这些天的阴霾都不见了,我在她心里是什么又有什么重要呢?只要我能见到她就好。其他的我不管了。
我使劲点点头。徐钦说:“再过两天吧,好吗?现在还不行。”我再次点了点头,徐钦把我抱在怀里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傻孩子。”我也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怀里。过了一会,她松开我说:“我的弟弟病了。把他交给那些外人照顾我实在不放心。所以我得赶快回去,改天我找你。”
“好。”
“等我电话。”
“好。”
说完她匆匆的走了。她没有回头,这多少让我觉得有点小小的惆怅,我安慰自己她很快会打电话给我的。直到看不到她我才收回目光。发现魏丹买的衣服还在我手里拿着。魏丹?对呀,刚才她怎么走了?我提着一大堆东西,又回到她店门口。店门锁着,没有人。看看时间不早了,心想还是先回去吧。东西明天中午再给她送过来。
第二天我把魏丹买的几袋子衣服带到学校里。任檬看到了,问我这些是什么?我说是昨天跟一个朋友出去买的,临走时她忘拿了。今天我带过来中午给她送去。任檬说:“好啊,中午我也没事,我陪你去。”她要去万一碰见杨磊那不很麻烦?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任檬有些不高兴,说:“那算了,你自己去吧。”说完就走了。我给杨磊发了几条短信,问他魏丹中午在不在店里。杨磊说她在,我要找她直接去新店就行。
上完早上的课程,中午午休的时候,我去跟任檬说:“我走了。”她只:“恩。”了一声。当时我没在意。不知道她已经真的生气了。
到了新店,店员们依旧忙碌着做开业前最后的准备。魏丹坐在一边,看着他们。我过去,坐她旁边说:“昨天走的怎么那么急?东西都没拿。”魏丹好象在发愣,听我这么一说被吓了一跳。看到是我,她表情有点不自然。说:“来,咱们换个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哦。”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猜不到是什么事。跟徐钦有关吗?
我们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咖啡喝了一大半,魏丹还是犹豫着没有说什么。最后她努力下了决心想要说,还是又咽回去了。最后反而问我:“昨天,徐阿姨没有给你说吗?”
“说什么?没有呀。你认识她?”
“认识吧。说来话长了,我还是从头给你说好了。”
“好。”
她开始讲述她的故事,如果不是她亲口给我说,我实在是很难相信。她是跟着一个叫王云生的男人,喜欢谈不上,倒是那人有钱有势。后来才遇见了杨磊。杨磊跟她以前所有认识的人都不一样,有点呆气,不通世故,但他的世界是一片纯净的田野。她被杨磊所吸引了。说到这里她停下了,脸上微微泛起了一层红晕。
我等了很长时间,没下文,忍不住问后来呢?魏丹笑笑说:“小孩呀,我其实被别人包养的,知道么?”我心里一颤,这样的事情,从来只是听说,没有这样活生生的见过。我觉得她像是在讲一个别人故事,我总是有点没法相信。魏丹接着说:“跟杨磊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虽然很快乐,但我也有点害怕。如果王云生知道了,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还好,那时候他忙他的工程,很少有时间来找我。但是工期一结束……”
那时候她选择放弃了杨磊。魏丹说她不确定能跟着一个穷学生过一辈子。但是后来,她发现自己忘不了杨磊,不管多大代价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也值得。所以仅带着自己的几件衣服跑了出来。一开始怕王云生报复,没敢马上去找杨磊。自己躲了半年,看到没什么事了,才又回到杨磊身边。
我有些感动,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且杨磊也不再是什么穷学生,他们从此就快乐的过一辈子多好。魏丹摇摇头。我问她:
“不是吗?”
魏丹笑了,说:“你太天真了,我这样的人……”魏丹自嘲的笑笑。说:“我怎么开口跟杨磊讲我的以前?”
“他还不知道?”
“不知道。我以为能抹掉过去。好好的过日子。可昨天……”
“碰见了徐阿姨?她怎么了?”
“她知道我,王云生是在她的一个朋友手底下做事。全仰仗着她朋友才发家的,王云生请她们吃饭或者出去有时候是我陪着。她很清楚我是什么人。我骗的了自己骗不了别人。”
“她没有跟我说。”
“她是你?”
“。。。。我同学的妈妈。”
“哦。”
说到这,我们两个沉默了。过了许久,魏丹问我:“如果我给杨磊说,他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
“那如果换做是你呢?”
“我?为什么?”
“我想听听你怎么看。”
“如果是我……我……我会很难过……”
魏丹看着我,听我这么一说。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我接着说:“不过我还是会觉得庆幸。”
“为什么?!”
“因为你最后选了我而不是那个人啊,如果是我的话,我就很知足了,以前的事毕竟都已经过去了。”
魏丹用力的抓住了我的手说:“真的吗?你是这样想?”我点点头。她一下把我拉起来抱在怀里,我们俩中间还隔着一张桌子,。周围人都开始看我们。
她好象哭了,一直在跟我说谢谢。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很长时间她才松开我,问我是不是被拽疼了。我说没事。我问她打算跟杨磊说了?她说:“恩,我会挑个时候跟他说的。就算……”魏丹笑了,接着说:“不过在那之前,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好不好?”
“恩,我不会跟任何人讲,更不会跟杨磊哥哥说的。”
中午的时间并不多,说着说着就晚了点。我回到学校刚刚赶上上课最后一分钟。从校门口到教室,跑的气都断了。脑袋嗡嗡直响。还好老师没有来,上次已经被警告过了。再被老师查到,真的要把父母请来就惨了。
下了课,我跑去找任檬玩。任檬好象有话要说,但又忍回去了。我想她可能是因为中午的事情生气了。她除非气极了,一般不会表现出来的。她没有说什么,说明还没气极,不过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她也快了。
下午有个学姐的报告会,本来任檬很不喜欢那个学姐,不想去。我硬拽着让她答应了陪我去。现在我也不敢提这事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只有老实的跟着她。她去了玻璃房我也跟着去。玻璃房是连接教学楼跟实验楼的过道,不用下楼就可以直接去实验室。四周都是玻璃,而且有座椅。来这里看书也不错。任檬全神贯注的研究她的那本变态习题,好象不容别人打扰。我坐她旁边也看不进书去,不时的看看她。过了一会,任檬忽然说:“我渴了。”
“好,我去给你买水。”
“我要热的。”
“我去给你接。”
“我杯子里还有茶。”
“用我的杯子吧。”
“你就不会给我刷刷呀?”
“哦。知道了。”
“还有,顺便把我数学书拿过来。”
“恩。”
我忙活完这一些,把热水和书带回来,任檬放一边,看也不看我。我倚在她身上,说:“别生气了,是我错了。”
“我生什么气?”
我伸手去戳她的痒,任檬这才笑了,说:“你敢动手?”
我们俩打闹在了一起,中午的不愉快也终于消失了。
天气热了起来,老师也歹毒了起来,天天发卷子,今天发了明天就讲。弄的我们连课间都没人出去,全部在教室里赶作业。忙归忙,我还是拿出日历卡,把遇见徐钦的日子圈起来。算算到今天只过了一天半,我怎么觉得这么久。正想着,徐钦真的来了短信。说她今天有空,问我下午的自习课是不是可以出来。
我立即把卷子团起来塞到书包里,然后去给老师请假。作业晚上做也一样。下午的自习课管的很松,一般去上辅导班或者其他什么的理由,很容易请假。而且老师们不会留底通知家长。请完假我去给任檬说有事先走了。她说:“你要去哪?”我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任檬释然的笑了笑,说:“去吧,路上小心。”
外面风和日丽,一出阴冷的教室我忽然感觉自己像出了牢笼一样。忍不住跑了起来。学校西边的路口,一辆车静静的停在那里。车门轻轻的开启了。我坐进去,除了一个紧紧拥抱,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情。徐钦说:“小珊,你先松松手。”我故意不听她的,仍是抱着她,吻着她的脸颊。徐钦又说:“我带了个朋友来。”
我以为有人在,赶忙松开手,回头看看后排座。没有人。徐钦指指下面。我跪到座位上看椅背后面。有一团白色的绒毛。白的很纯,还微微的起伏。布什?!前几个月才巴掌那么大的小狗子,现在已经这么大一团了,真是想不到。我爬到后车座去逗它。它睡着还没有醒。我捅捅它。它看了看我,又闭上眼接着睡。我给徐钦说:“它太可爱了。” 然后又捅了捅它,它看看我,仍旧是不理我继续睡。往返几次,终于把它给捅急了,呜的一声冲着我脸就扑过来了。吓了我一大跳,一起身撞到车顶上了。
徐钦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我还没见过她笑的这么夸张。笑了好一会,她过来帮我揉揉脑袋,问我疼不疼,脸上的表情好象我也是个可爱的狗子。我说:“还好,不怎么疼。”
“傻孩子。”
“干嘛老叫我傻孩子?”
“不行吗?”徐钦凑近了问我。我还想狡辩,可是她不让我再说什么。吻住我了我嘴唇。
布什一直在一旁看着,还不时哼唧一下。等我和徐钦分开,我对它说:“喂,你看什么看?看够了没有?”说的它趴下把鼻子埋在毯子里,无辜的看着我。徐钦笑着说:“来,坐过来,咱带它去公园吧?”
“好。”我坐回副驾驶的位置,徐钦发动了车子。我问徐钦:“你弟弟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徐钦笑笑说:“恩,好多了。前几天家里也没个人能照顾他,临时找的护工我总觉得靠不住。前天在我们家做了很多年的一个阿姨回来帮忙,我才放心。”
作者:静忘我 回复日期:2006-4-16 22:57:59
“有个姐姐真好。”
徐钦拿出一盒糖,递给我。我喜欢吃酥糖,里面的糖上面印的文字看不太懂,但是酥糖一般个很大,捏起来有点软。还是很好认的。我把酥糖吃了个精光。徐钦一个劲的转过头来看她的糖盒,我知道她又心疼了。
我递了一块给布什。它嗅嗅,不感兴趣。我把糖塞到它嘴里,它吐出来,添添嘴唇发现很甜。又把糖吃了进去。呵呵,小狗小猫也爱吃糖,可不把糖塞它们嘴里,它们是不知道甜的。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问徐钦:“魏丹你认识吗?”
“魏丹?不知道。”
怎么魏丹还记得她,她就忘了呢?我不死心,又说:“就是那天在饭店跟我在一起的那个。”
“没有印象了,我真不记得。”
“你认识的对不对?”
“为什么非问这个?”
“我奇怪你为什么装不认识的。”
徐钦微微笑了,说:“怎么?她都给你说了?”
“恩。”
“呵呵,这孩子。我以前就觉得她挺不错的。跟那些人不一样。都是以前的事了,过去了就忘了吧……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真好。”
到了护城河边的公园,我和徐钦带着布什沿河散步。雪白的布什特别的可爱,走起路来,小屁股一颠一颠的。吸引了不少目光,很多人过来逗它,打听它的身世和名字。它也很乖,不乱叫也不乱跑,摇着尾巴天真的看那些来逗它的人。
我们走累了。便挑了个椅子坐下。让布什自己跑去玩。
这个公园是被围在高楼中间的一片绿地,薄薄的树林还是挡不住外面的喧嚣。隐约还能听到外面汽车的声音。甚至还可以听到音像店里播放的音乐,那歌听着很耳熟。
就这样 爱了
天多高 风不晓得
我们走着走着 哭着笑着 那么认真
谁都忘了去追问明天快不快乐
我枕着徐钦的肩膀,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徐钦拿起我的手跟她的手放在一起比了比,又仔细的看看掌心。我问她:“你会看手相?”
徐钦说:“不会,你会?”
“也不会。
说完我们俩都笑了,好象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跟徐钦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的弥足珍贵,无论做什么都能感觉到发自心底的愉悦。
晚上徐钦把我送回家,道别吻完。我还是不想走。我问徐钦说:“我不会又要一个多月见不到你吧?”
徐钦朝我笑笑。见她不置可否,我有问她:“后天我有空,我可以带你去兜风。”
“哦?什么车?”
“恩……算敞篷吧。”
徐钦一下子笑了,说“我不太喜欢敞篷车。”
“可以试试嘛。”
“好,不过后天不行,改天好吗?”
我点点头。一时我们都没有话说。徐钦看了看我,又解释了一遍:“我有些累,过几天好吗?”
“好,我又没说不可以。没关系。”
一回到家里,我什么也没做,直接回到我房间赶作业。晚上的时间我跟徐钦在一起,作业一点都没做,不知道要补到什么时候。一段英文的阅读,我反复看了很多遍都不知道它在讲什么。我又走神了。我在想徐钦。刚才我说没关系都是假的,其实我还是在意的。她觉得累要休息,可我总想……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是徐钦打来的。她回到家发现任檬还在写作业,就来问我作业的进度怎么样了。
我说:“完蛋了。”
徐钦笑着说:“那怎么办?”
“写呗。”我有气无力的回答。
徐钦沉默了一会,忽然好象想到什么好主意了,说:“我看任檬快写完了,一会我去偷过来,发传真给你?”
“哈哈。”
“笑什么?我是在帮你。”
“我慢慢写吧。这些老师明天都要讲,抄了也没用。”
“哦,那要写到什么时候?太晚的话你明天一样没有精神听。”
“不知道,可能要很晚。”
“看来以后带你出去之前得先问问你的作业了。”
“……”
“不罗嗦了,快写吧。我陪你。”
“好。”
这个时候爸爸过来看我睡了没有。我装着在收书本,给他说我马上就睡觉。妈妈是最讨厌我晚上补作业的。不管是不是因为作业多,她都会很不高兴。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过了一会,爸妈都睡觉了,我关好房门,继续埋头写我的作业。
每过一个小时,徐钦都发短信问问我怎么样了。
夜里两点半的时候。我给徐钦说我写完了,一起去睡吧。可实际我只做了一半。我觉得头很沉而身上又轻飘飘的。脑袋里好象全是棉花。我冲了杯很浓的咖啡,喝完感觉好一些。继续赶工。五点的时候,终于做完,头一挨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早上6点半,闹钟响了很久很久我才从睡梦中醒过来。梦游到学校。一进教室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一会有人拍我。我装没感觉到继续睡。那人还拍我。而且越来越用力。我撑起眼皮一看,是同桌,她指指讲台。老师正在上面讲课,还严厉的瞪我一眼。原来我一觉睡到上课我都没感觉。我一下子惊醒了。连忙起来,找出书本听课。
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了5秒,我就又被困倦拉到了半睡眠状态。想睡又不敢睡,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任檬过来找我,我给她说晚上做作业太晚了。我抓紧时间睡一会。任檬问我写到几点。我没敢说五点。只告诉她到两点。任檬看看我说,两点不至于这样吧?我说我平时都按时睡,没熬过夜。任檬走后我睡了没一会就上课了,我又被同桌拍醒。
这样反复了三次,终于到了最后一节课。平时这个时候肚子都很饿,会走神去想中午吃什么。但是现在我只想一下课就好好睡一觉。
这时候来徐钦发来一条短信让我中午跟她去休息一下。看到这条短信我好象不那么困了。虽然头还是很沉。
下课一响,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去跟任檬说一声,中午我要出去。任檬仍是说:“去吧,路上小心。”
等见到徐钦,她看了看我脸色,说:“你昨天没睡吗?”我说睡了,她说:“那肯定不是两点。”我笑笑。
徐钦又问我:“饿吗?我这有刚买的外卖,先吃点东西。然后我带你去睡一会。中午在学校肯定也没地方睡吧?”我说:“恩。”
吃完午饭,徐钦带我到了一处小区。她说:“以前檬檬也在这附近上学,这里离家远,回去不方便,所以买了套小一些的房子,就是那座楼,看到了吗?她中午过来吃饭或者睡个午觉。后来檬檬上了高中,她就没再来过。一直闲着,只是偶尔打扫一下。”
徐钦带我上楼,打开房门,我看到里面不大,东西也不多,很简单整洁。徐钦把任檬的拖鞋拿给我,她自己也换下来。她的拖鞋跟任檬一样。不过她的是淡兰色的,任檬的是白色的。
徐钦说:“去睡吧,两点半上课是吗?到两点十分我叫你。还有,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睡,不然休息不过来。”
我答应着,走到卧室,把外套毛衣脱下来。徐钦站在旁边看着我,接过我脱下的衣服去帮我放好。我觉得有在她面前有点尴尬,不过里面还穿着我觉得还算漂亮的小花衬衣衬裤,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穿的裤子是黑色的,裤脚里面有一圈半尺宽的红衬。因为裤子长红衬经常被我踩到脚底下。时间久了,被我踩了下来,有一半拖在地上磨的七零八落。徐钦捏起红色的衬布看了看,问我:“这是什么?”
“被我踩成这样的。”
“我去给你剪下来。”
“不用剪,我喜欢这样。”
“这有什么好看的?显得多邋遢?搞不好还会被绊倒。”
“绊不到,就这样吧,挺好的。”
徐钦不听,要拿去给我剪掉。我紧紧抓着不松手说:“别剪,我最喜欢这条裤子了,千万别给我剪。”
徐钦见我死也不肯,说:“好吧,不给你动了。赶快睡觉吧,再耽误就没时间了。”
我还是不放心,问她:“不会趁我睡觉的时候拿去剪掉吧?”
徐钦说:“不会。”
我这才松了手,躺到床上。徐钦帮我盖好被子,吻了吻我。我支起身子想多吻她一会,她却把我按回床上,轻轻说:“快睡吧。”然后出去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一眨眼的工夫,徐钦就来叫我了。我实在没睡醒。凭她怎么哄怎么推我都不起。最后我觉到她掐了我一下。有点疼,不过我困的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说:“再睡5分钟。就5分钟。”
“不行,已经要迟到了。快起来。”
周围安静了片刻,我感觉到她在吻我,听到她柔声哄我说:“小珊,已经到时间了,起来吧,好孩子。乖。”我坚持不起。
周围又安静了片刻,她又掐我。我始终没有睁眼,只是往床边靠了靠想躲开她的魔爪,躲到最边上她还是能够的着我。索性让她掐去吧。反正我要睡觉。
她实在拿我没办法,就说:“那再睡一小会吧。一会我叫你。”我想好。她再来叫我马上就起。
没想到她没再叫我,等我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一看到表我身上立即出了一层冷汗,旷课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要……
再一想,徐钦不是说叫的我吗,她怎么没叫我,是不是帮我请假了?我爬起来,走出卧室,外面没有人。房子并不大,只有一个客厅一个卧室,外加厨房和洗手间。我都找了一个遍,徐钦都不在。她不会把这事给忘了吧?!
这个时候徐钦从外面开门进来,看见我她说:“终于肯醒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凑到她旁边,挽着她的胳膊问她:“是不是帮我请假了?”
她点点头,我高兴的搂住她脖子。徐钦却轻轻把我推开,说:“现在你起来了,那就回去上课吧。”
“啊?下午的课这个点都上完了,只剩下自习课而已了,我……”
“回去上课。”徐钦拉着脸严肃的重复了一遍。看她这个阵势,我后面的话音量小成了嘀咕,最后都咽回去,忙说:“知道了。”然后灰溜溜的跑去卧室穿衣服收拾东西。徐钦很为刚才那句话的威力满意。坐沙发悠闲的看着杂志等我,还不时的催我。
我偏磨磨蹭蹭的穿衣服,很久才把衣服穿戴好后,然后跟徐钦下楼,让她送回学校。虽然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但我总觉得今天好象少了点什么。有些遗憾。但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那天之后,徐钦仍是没有太多时间跟我在一起,虽然很少能见到她,而且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但是日子仍然是过的那么开心。整个三月都阳光明媚,让人陶醉。其实有时候也经常被想念折磨的很难受,还好临近高三,繁重的课程填满了我的时间。有时候魏丹姐姐也会找我出去玩。我还认识了不少她的朋友。
但是这一切到了随着四月的到来戛然而止。愚人节的时候,我和徐钦还拼命的相互开玩笑,可从前天开始,我明显感觉到她好象又在忙什么事,联系一下变的很少了。以前也有过几次这样的情况,就像上回她弟弟病了。我明白她不可能整天都闲着没事。她也有她的事情。所以我也没必要想太多,等她忙完再说。
学校的日子都是一样的程式,上午上课。午休,下午上课,晚饭,晚自习,每天都来一遍,有时候也很无聊。我和任檬在休息的时候要么去打打球,要么就坐一起闲聊。聊天的话题总是飘忽不定,开始在讲时事政治的考题,结束的时候却变成学校后面的一家小店的老板娘脾气太凶将来一定会遇到倒霉事。
今天的话题绕来绕去讲到了徐钦,我怕说错什么索性不说,只听任檬说。
任檬说:“昨天晨姨来了,晨姨跟我妈从小就是好朋友。关系特别好。不过后来她嫁到北京去了,每年冬天的时候我妈去北京看她,夏天的时候她回来。平时有空两人也一起去旅游。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咱不还在乳山吗,我妈早回去了。就是因为晨姨早来了几个星期。” 晨姨那就是于晓晨了。原来徐钦是去忙这个了。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那又怎么样?”这句话更像是对我自己说的。我隐约的感觉到自己心底里似乎在畏惧。任檬还以为我嫌这个话题太无聊,好半天她才说:“是啊,没怎么样。”沉默了一会,任檬好象不甘心说了这么一个失败的话题,补充道:“晨姨的脾气特别好,从来也没见她发过火。我妈的脾气有点倔,上来倔劲,谁说也不管用。就晨姨还能劝的动。晨姨人也好,她的老公是一个老将军的儿子,那些亲戚也都不是一般人。几乎没什么难办的事,,只要有人求她,一般她都肯帮忙。”
“哦。” 我心里一开始就抵触这个人。任檬越说她好,我心里就越抵触。
任檬看我还是没说什么,就不再说了。换了别的话题。
晚上回到家,我习惯性的给徐钦发了几条短信过去,没什么内容,只是一些闲话。等了半天她没有回。我一时冲动想要继续发的给她。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早上不是想好她忙就不打扰她吗。干嘛又要耍小脾气。我把手机放一边,睡觉去了。明天周末了,还约了任檬一起出去玩。
第二天跟任檬出去玩到中午,溜达着找地方吃饭。任檬说:“还是必胜客吧?”我最怕她要去那了,上回我从网上帮她找了垒沙拉的秘籍,她每次出来吃饭,一定是必胜客。开始她技术不怎么好,我们俩还能吃下,后来她越拿越多,我吃多了胃里就反酸。不吃剩下那么多摆在那也实在不好意思。所以我不愿跟她去。任檬不肯,非要去。我说咱俩吃不了,要不再叫几个人来?
多几个人就不用我吃那小山似的沙拉了。任檬想了想同意了,她说:“那叫谁呢?”
正在商量叫谁,任檬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说:“喂?妈妈?我在外面呢。恩。中午饭我在外面吃。不用管我了。恩。等等。你们在哪呢?真的?我也在这呢。好,你等我一会。我马上过去。等我。等一会你就知道了。别管了,我马上就到。”
说完任檬急匆匆的往前走,见我没动,她说:“怎么了?赶快走啊。”
“干什么去?”
“找我妈去,她就在前面。她还没吃饭呢,叫她跟咱一块吧。我妈你又不是没见过。行吧?”
“哦,好。”
走了一会,我忽然想起任檬刚才说的是“你们在哪呢?”还有谁?难道是……我刚要问任檬。我们已经走过拐角,站到了徐钦的车前。这辆是徐钦自己的赛欧,我见过一次。车里东西很多,都是徐钦的杂物,她快把这车当杂物室了。徐钦正坐在车里,跟旁边的一个人聊着。因为逆着光,看不太清她长什么样子。等走近了,车窗降下来,那个人冲任檬说快上车吧。我这才看到她的长相,很温和的一个人。看起来像仕女图上的贵妇。岁月没有给她留下过多苍老的痕迹,倒是为她平添了几分韵味。徐钦坐再另一边的驾驶座上,也在侧头往外看。相比之下徐钦显得锋芒毕露,而她则内敛得多。也许第一眼,会觉得徐钦更漂亮。但仔细端详一下。她比徐钦要略高一筹。她们俩同时看往外面的这一瞬间的画面,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自然。甚至让人觉得她们很般配。不是郎才女貌。而是她们相互之间深深的契合。她就是于晓晨?昨天任檬说起她的时候,我对她还仅仅是抵触而已。现在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心里有的全部是深深的敌意。
任檬拉开车门,示意让我先进去,我坐进车里,任檬坐到我旁边,说:“这是我好朋友,叫常珊。”然后又对我说:“这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晨姨。”
真的是于晓晨,我没想到会见到她,而且是在突然的情况下。于晓晨回过头来跟我打了声招呼,然后她问:“你们这是要去哪?”任檬说:“我们俩正要去必胜客呢,你们不是还没吃饭吗?一块跟我们去吧。”于晓晨说:“正好,刚才还发愁呢。绕了一圈。哪也没兴趣去。”任檬说:“那就走吧,广场往前两个路口就到。”
车里的音响还开着,为了说话方便,于晓晨回身去把车子里的音响关了。那一排密密麻麻的按键,于晓晨看都没看,很熟练的按过去。音乐戛然而止。她膝盖上还放着徐钦的糖盒,她递给我们,任檬随手抓了一块。我习惯性的挑了我最喜欢的大个酥糖。于晓晨仍把盒子伸在我面前,说:“多拿几个。”我又拿了几个,出于习惯全是挑的酥糖。我感觉到于晓晨在看我,我一抬头,果然遇到了她的目光,我下意识的躲开了。于晓晨把糖盒放回去。随手收拾了一下徐钦车里那多的出奇的东西。我忽然有种感觉,我只是个房客,而现在真正的主人回来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向徐钦,期望哪怕能从她的眼神里得到有一丁点的讯息。但她一直在全神贯注的开车。刚才她也只是冲我礼貌性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这更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路并不远,很快就到了。我们去的比较早,人不多没有排队。进去后徐钦和于晓晨坐到了同一边,任檬跟徐钦坐对面。我坐在于晓晨的对面。
任檬点了她最想要的自助沙拉。徐钦翻了翻菜单就放到了一旁,说:“你们看着点吧。”于晓晨仔细的看了一下,让我和任檬来选披萨,她为自己和徐钦点了些配餐和饮料。
等服务生拿来空盘,我和任檬就去盛沙拉了。沙拉台离我们的座位很近,我一抬头就能看到她们。徐钦靠在沙发背上,有点懒洋洋的。于晓晨侧着身子坐在一旁。两个人离的很远,神情却很亲近。她俩好象有说不完的话。忽然于晓晨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头望了我这边一眼。我连忙低下头翻着黄桃罐子。没再去看她们,可我总在想她们坐在那里在聊天,那么亲密,我觉得有些尴尬,我不知道自己算个什么。似乎连对于晓晨心怀敌意的资格都没有了。我的心一直往下沉,觉得整个餐厅都很吵,甚至乌烟瘴气,让我没办法忍受。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钦走到我们后面,说:“孩子们,还没好吗?”我怔怔的看着徐钦,我希望她能对我说点什么,哪怕只有一句。徐钦看见了任檬那个已经完全遮盖住下面盘子的沙拉塔,她惊讶的说:“檬檬,你这是要拿多少?你吃的了吗?”
任檬说:“你别管了,赶快回去吧。你和晨姨先吃,不用等我们。”
徐钦看了看沙拉,似乎很不喜欢,她转过身问我:“你饿不饿?让她自己在这垒吧,你跟我去先吃些东西。我是饿坏了。”
任檬也跟我说:“是啊,要不你先过去。我一会就好。”
我死死的盯着徐钦,想从她眼神里找到特别的东西。可是,什么都没有,甚至让人感觉到陌生。好半天我才说:“不用了,我不饿。”
任檬跟我说说:“没事,你先过去吧。”
我说:“我真不饿,我还是在这帮你吧。”
徐钦说:“那好吧,任檬你别太过分了,差不多就行了。”
说完徐钦回到了座位。拿叉子捅了捅她跟前的提拉米苏,硬的跟石头似得。她笑着跟于晓晨说了几句。于晓晨也笑了。
任檬问我:“你没事吧?你要饿了就先过去。”
“我?我没事。”
“差不多了,这回就这样吧,再磨蹭我妈就得不愿意了。早知道不叫她来了。”
任檬小心翼翼的把沙拉端回去,我们开始吃饭。于晓晨一直在跟任檬聊天,我低头吃东西,徐钦偶尔附和几句。每次徐钦说话的时候,于晓晨总会转头专注的看着她,或者把手搭在徐钦的手臂上。我努力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忽然,于晓晨把话题一转,冷不盯的问我是不是任檬的同学。我一时让她弄的有些糊涂,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我先看向了徐钦。徐钦没看我,而是对于晓晨说:“她俩是同班同学。”我这才发现刚才我那么做有点不妥。
于晓晨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问了我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跟任檬是高中同学吗?是不是经常跟任檬一起来这里吃饭。
我觉得她似乎察觉了什么,在寻找机会试探我。我有点紧张,总是想往徐钦那边看。但我忍住了。她的问题虽然无关痛痒,语气也很平淡,我却总有种压迫感,好象被她一步步逼到了死角。任檬打断了这种状态,问我要不要去洗手间。我说好,连忙跟她离开了座位。进到洗手间任檬问我:“不舒服吗?我看你从刚才脸色就不太好。”
“胃里有点难受,我吃多了沙拉胃里烧的慌。这次你弄太多了,我一点也吃不下去了。”我确实觉得胃里有点疼,但我知道脸色不好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沙拉就别吃了,回去我给你要杯茶。”
“谢谢。”
任檬鄙夷的说:“你说啥?”
“没。没说什么。”
回到座位后,我感激的望了任檬一眼。又看了看一直若无其事的徐钦。心里忽然感到一阵阵绞痛。过了一小会儿,徐钦叫了我一声:“小珊。”我赶忙抬起头来听她下面要说什么,徐钦却说:“芝士粉。”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于晓晨从我旁边拿起芝士粉递了过去,而眼睛却一直在盯着我。我被她弄的很窘。虽然于晓晨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别处。但对我来说,好象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她的目光仿佛是炽烈的阳光。任檬和徐钦都在看那罐芝士粉。并没有发现。
于晓晨的态度突然变了,虽然她还是那个语调,但我再没感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的话也少了。脸色渐渐变的煞白。徐钦关心的问她:“又不舒服吗?”她冲徐钦摆了摆手,说:“不是,我只是胃里有难受。喝点水就好了。”
徐钦说:“那我跟你先回去吧。”
“不用,我没事……” 于晓晨话还没说完,突然站起来捂着嘴朝洗手间走去。徐钦紧跟着也过去了。徐钦扶着她出来,没有回到座位,而是径直走到门口出去了。不一会,徐钦自己回来,来拿她和于晓晨包。跟我们说她跟于晓晨先走了。任檬问她晨姨怎么了。徐钦说吃的不舒服,想吐,没吐出来。其他的回头再说。说完她就急匆匆的走了。
于晓晨走了我暗自松了口气,如果不是她突然离开,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撑的住。但是徐钦也跟她一起走了。我觉得自己好象刚才一直被人紧紧揪着现在却一下子被推开,摔在了地上。任檬说:“你觉得怎么样?不会是餐厅的东西有问题吧?”我说:“只要不吃那沙拉,我就没事。”任檬笑了,我也勉强笑笑,努力装作跟平时一样。
下午回到家,我觉得累极了,心累。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想着中午的每一个细节。每回想一次,心里的那种忿忿的感觉就增长一分。徐钦那样的不闻不问,好象我从来不曾存在似的。任我被于晓晨窘在那里。她怎么了?还是以前的她吗?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以前很好,对我很好。
如果说起徐钦最亲近的人,应该是任檬的爸爸。但对我来说,他很遥远,好象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完全与我无关。他是徐钦的丈夫,我知道这一点,但我并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含义,对我来说,他仅仅是徐钦的丈夫而已。就像人们都有父母和兄弟姐妹一样。除非有人提起,我几乎从没想起过他。
但是于晓晨却完全不一样,虽然只是在一起吃饭。但我感觉的到她们之间深厚的感情。这让我深深的嫉妒。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于晓晨轻易之间就夺走了徐钦给我的一切,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我一无所有。
我要见徐钦,不要有其他人在场。就像以前那样,只有我们俩个人。一切都会很好的。我拿起手机给她发去短信,说:“我想见你。”过了一会,她回给我说:“好,不过要下下个周。”我看到那两个“下”字,情绪一下子变的很激动。无论她什么时候找我,我都想尽办法,哪怕还有一堆作业要赶到天亮才能做完。可我想见她的时候,她总是按部就班的告诉我她什么时候没时间,什么时候有时间。甚至还安排到两星期之后。
我回短信给她,说:“明天行不行?我只想见见你。”
她很快就回给我:“明天不行。”
她这样的回答,让我认定非要明天不可,着魔一样跟她较起劲来。我发短信给她,问她明天可以吗?明天可以吗?明天可以吗?明天可以吗?
很长时间以后,也许时间并不长,只是等待的时间太难挨了。徐钦没有回短信,直接打回电话来。她说:“什么事?非要明天不可?”
“没事,只不过两个星期后我没时间。”
她没介意我的挑衅,笑了笑说:“好吧,我知道了。那就明天中午老地方见,不过下午我还有事,只能跟你待到一点。”
“好。”即使只见一面也好。
“到时候见,我先挂了。”
我想我有点疯了,居然这样的任性还理直气壮。也许我只是不知所措,想挽留住从前。
明天是周一,要穿那件礼服式的校服参加升旗,我用毛刷仔细整理了一下,它很难看,但是起码让它明天看起来是整洁的。晚上我一直没有睡安稳,半梦半醒的还做了很多梦。醒来时那些梦全记不清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最后一节课,我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刚才我和任檬说起昨天的事情,我想起昨天于晓晨昨天吐了,我问任檬她怎么样了,任檬说:“昨天她睡了一下午,到晚上好多了。今天下午还要跟我妈出去呢,看来是没什么事了。”我装作随口问问而已,说:“那就好。”
即使硬把徐钦约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为什么我昨天没有想到这些。我不再期盼中午的到来,相反我不想去了。
但是下课的铃声终究是响了,我已经给任檬说了中午要出去,我去跟她说一声我走了。任檬冲我笑笑说:“去吧,路上小心。”仍是那一句话,但现在听起来是那么温暖。我微笑着说:“恩。一会见。”
作者:静忘我 回复日期:2006-4-16 23:00:28
放学的时候,学校周围都拥满了学生,西边的路口旁边有一条死胡同,即使是中午也没有人经过,我站在那里等着。十二点我到了那里。徐钦没有到,十分钟后她也没有到。二十分钟后还是没见到她。足足半个小时后,她才到。这半个小时我想了很多,脑子里很乱。
等我见到她时候,她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徐钦,我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声音。我都怀疑昨天的是否根本是在做梦。她吻了我一下,说:“怎么?看起来你好象有什么事。”
我没说话。徐钦揽过我,说:“怎么了?”
我转头看往车外,还是没说话。我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又好象没什么可说。
徐钦等了一会,见我还是不说话,就说:“你总这样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有什么事,说出来吧。”
见我还是没说话,徐钦想了一会,说:“你这是冲我吗?”
“你知道!”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不由得口气重了些。
徐钦松开我,眉头皱在了一起,说:“我不知道。”
我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徐钦又说:“你是为昨天的事吗?”
“你还是知道的。”
徐钦无奈的笑笑,说:“如果你是为昨天的事,那完全没有必要。你不必这样的猜忌跟霸道。”
“我不明白。”
“我可以给你的只有这些。其他的我无能为力。”
我僵在那里吃惊的看着她。我不相信她说出这样的话。开始徐钦毫不退让的看着我,后来她看我这个样子,她说:“小珊,你怎么了……别这样好吗?有什么事你说出来。”
我说:“我还能说什么?我该走了。谢谢你。以后,我不会再奢求你什么了。”我声音很低,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从她车里出来,回到学校的。我只记得我坐在最顶层的玻璃房里,直到上课才回去。这样我可以不用跟任何人说话。
想想以前的一切,也许我该知足,也许我应心存感激。那天下午,下课的时候周围的同学在讲着一些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我附和的笑着,有些神经质的笑着。到底在笑什么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任檬说于晓晨去乡下的老家了,一个人去的。我隐隐的感觉到会有什么发生,果然中午徐钦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间可以跟她出去。我很想见她,这几天我象一条被人从水里捞起的鱼,越来越无法忍受。但有种力量在推搡我,刺激着我,一直往前不能回头。我说我这些天都没时间。徐钦反问我:“没时间吗?”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放弃了这最后一次机会,说:“是的。”
“那好吧。”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好象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希望都消失了。这一次是我第一次拒绝她。就这样了吗?除了一时的痛快,我没有得到任何的解脱,心里仍难以平复。我固执的令自己惊讶,但我就是固执的认为,我是在维护我对她的感情,有些是不可以接受,不可以妥协的。
她再没跟我联系,我也不去想她,努力按部就班的生活。没有人看出来我有什么不同。但这没有用,我瞒不过自己,晚上我总梦见她。有时是美梦有时是噩梦。
任檬这些天在忙她的化学竞赛,情绪似乎也不好。我们很少说话,她忙她的,而我在发愣。
有天放学我和任檬一起下楼,一个男生急匆匆往下冲,碰到了我,我一下被撞倒在楼梯上。我就是这样倒霉,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发生这样的意外。任檬把我扶起来,问我有没有事。幸好我没有受伤。那个男生一个劲的给我道歉,问我要不要紧,我说没关系,我没事,然后和任檬继续下楼。那个男生也许是觉得过意不去,仍跟在我们后面不停的道歉,我跟他说不用了。我没事。他却跑到我们前面拦下我,问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刚才摔了一下已经让我有些怒气,他再罗嗦起来,更让我烦躁。我不知怎么的一下被激怒了,大声的冲他喊:“我没事!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我没事,你听不懂吗?!别烦我了!!”
任檬吃惊的看着我,好象不认识我一样。那个男生也傻在那里。我喊完才意识到有点歇斯底里了,忙给人家道歉。任檬忍着笑把我拉走了。
走远了任檬才笑了出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说:“你看他那脸,太好笑了。你真彪,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想不到啊,你这么野蛮。”说完任檬大笑起来。看着她开朗的笑容,这些天来,我第一次真心的笑出来了。
那天起,我帮任檬准备她的竞赛,跟她一起忙的不亦乐乎,好象一切绕了一个圈,又回到原点。但我晚上还是会梦见徐钦,醒来的时候,总有想哭的感觉。很多次,我在手机上写入她的号码,又删掉。我越来越想不明白我想要什么,在坚持什么。
晚上,我的手机响了,我心里微微一动,但打开短信,却是魏丹姐姐发来的搞笑短信。
我把手机拿在手里一会,最终拨了魏丹的电话。
她说:“喂?常珊?什么事?”
“我想找你聊会天。”
“哦。好啊。正好我没事。”
我想也许她是唯一可以诉说的人,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跟她兜了一个小时的圈子,还是不知如何开口。最后,我硬着头皮说:
“我有件事想问你。”
“恩?说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杨磊哥哥有个很好的朋友,女的,他们很亲密。。。呃。。。”
“你想问这样的情况我会怎么办?”
“嗯。”
“己经说了是好朋友那就无所谓了。不过分就行。”
“如果你们一起吃饭。他都不怎么理你,甚至好像跟你没关系。”
“他敢!真要这样,给他一耳光然后走人。”魏丹竟真有点动气,停了一会,她问我:“那你呢?”
“我……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随便问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
“没有,没有。”
“你想问我,又不肯都说出来,那我怎么帮你呢?”
“没事,真的没事了。”
“好吧,什么时候你想说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不过常珊,对方什么人,你一定得想清楚,别犯傻。听到没?”
“恩。”
“这样的时候你能想起我,我很高兴。有事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恩。谢谢。”
话虽这样说,但我丝毫没有质疑过,徐钦她很好,真的很好。挂了电话以后,我躺在床上想徐钦这些天再干什么?她会不会不再理我。如果我去找她,她还会见我吗?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那天之后过了两周,在我看来,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深夜的时候,我的手机上终于再次出现了徐钦的号码。一条短信,简单的很,只写了明天中午和见面地点,最后还有一句“不用回了明天见面说”。
我描述不清我当时的心情,这条短信好象是一份福音书,又好象是最后通牒。我睡意全无,一整夜都惴惴不安难以入睡。挨到天明早早的我就起来,去了学校,一上午我的手心里全是凉汗,而且话特别多,跟人说说话能让我不那么焦虑。第四节课结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我还是心神不宁,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我按着短信上说的,找到了家餐厅,不大但很奢华的样子,不太像徐钦平时喜欢的。一进去就被服务生拦下了,问我有没有订座位,我说:“应该有吧,姓徐。”他查了一下,并没有姓徐的客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要给徐钦打电话,另一个服务生过来,说:“请问您是常珊小姐吗?”我点点头,他说:“这边请,于女士已经等您很久了。”
我茫然的跟着他,又问他一句:“对不起,您刚才说什么?”他没有回答而是打开房间的门,欠了欠身子,伸手示意我进去。我向房间里望了一眼,正看到于晓晨坐在沙发上跟旁边的人说着些什么。她穿着简单而精致的薄衫和裙子,胸前别着一枚点缀的恰倒好处的胸针,头发一丝不乱盘在脑后。旁边的那个人侧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很恭敬的样子。他看到我,笑着跟于晓晨说:“看来您的客人来啦,那我就不打扰了。” 于晓晨起身跟他握了握手。说:“以后麻烦你们的事情还很多。”他说:“哪里,您太客气了。”他出去的时候冲我点了点头,说:“祝您用餐愉快。”
于晓晨笑吟吟的走到我跟前。拉起我的手,说:“快进来,小珊,坐吧。昨天很不好意思,我是偷偷用她的手机给你发的短信的,当时也没来的及给你细说。其实是我想见见你。介意吗?”
“哦。没事”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做主让他们准备了一些。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不过这里的东西做的还不错,一会儿尝尝看吧?”
“好。”
她让我觉得很不自在,那感觉很复杂,有时好象我穿了一身邋遢的衣服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有时又像她把我当个物件随便拿来看。我不喜欢她用“她”来称呼徐钦,不喜欢她随意用徐钦的东西。更不喜欢她叫我小珊。我不愿跟她这么亲近,想把她推回到陌生人的位置去。而她好象根本没察觉,一直握着我的手,问我一些家常话。虽然我不想说,但也不好意思拿言语顶撞她。她问一句,我老实的回答一句。
她还说起了我妈妈,说妈妈是个很敬业的医生,以前想要谢谢妈妈,但都被挡在门外了。提起妈妈来我更不想接话头,而且要是她是为妈妈的事找我,我就不能再坐下去。妈妈是从不接受病人什么谢礼红包之类。不过我又想于晓晨该不是为这事找我,要找也早找了。徐钦见到我妈之后她就该知道了。那是因为徐钦了吧,我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而于晓晨一直并没有特别要说什么。就这样一中午快过去了,我终于忍不住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她说:“什么事?没有呀。只是跟你见个面,聊聊天。”
“那,那为什么要见我?”
她笑了。放下手里的茶杯靠近了我说:“你很喜欢徐钦吧?”
“没有!”我下意识的往后躲开她,虽然我猜到是这样,但没想到她说的这么直接。
她笑了笑,说 :“没关系,她都给我说了。”
“给你说了?”
“恩,一开始她什么都不肯说。后来实在瞒不过我了才说的。其实从很早我就觉得她有点反常,就像她过生日那几天,她想回来又不直说。”
“为什么?”我想都没想就问了一句。
“是呀,为什么?我当时也不知道。”她停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后来慢慢才知道了。”
“可是。。。” 我犹豫了一下,没能说下去。
于晓晨说:“可是什么?”
“可是。。。她。。。。喜欢的是你吧。”后几个字我低着头,声音小的我自己都听不到。
“什么?” 似乎她没想到我是这样的反应,她突然笑了,说:“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很多。感觉。”
“呵呵,你的感觉不怎么准呢。”
“可是。。。”
于晓晨打断我说:“那你觉得她花那么多时间,费那么多心思陪你是为了什么?”
“可是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她总是说忙,有别的事。”
“天天腻在一起,一会见不着都不行才算喜欢?她早过了那个年龄了,而且她也会遇到麻烦,生病或者情绪低落。也许有些事你可能没留意才会这么觉得她跟你疏远吧,不过在我们这些朋友看来已经很不寻常了。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实徐钦讨厌发短信,出了名的不回短信,你的短信她有几次没回?”
“她会像那天一样把你扔在一边不闻不问吗?”
“那天?哦,我还以为你们俩个串通起来瞒我呢。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也许你该跟她好好谈谈。”
“已经谈过了。”
“是吗?”
我点点头,把那天以后的事给于晓晨说了。于晓晨沉吟了一会说:“那家伙还真狠的下心呢。她大概觉还不明白你是为什么跟她生气。你怎么不跟她心平气和的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我摆弄着餐巾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甩下她就走了,她居然还打电话给你,这一点都不像她呢。”
“什么?”
“她那犟脾气,即使是她错了也硬撑着。她肯主动找你真是破天荒头一回了。”
想想也是啊,于晓晨和任檬都坐在一旁,徐钦还能怎么样呢。其实徐钦一直像和煦的阳光包围着我。只是我在糊涂的妄自猜测。
于晓晨看了看表,说:“已经这么晚了,不会迟到了吧?”我也看了看表,确实快要到点了。我说:“恩,该走了。我还有个问题。”
“说吧。”
“我和她。。。。你觉得。。。。你不觉得。。。。奇怪吗?”
于晓晨笑着说:“是很好奇,所以才想见见你呀。”
回到学校,突然很想见徐钦。立刻。
完成任务。
作者:风眠之森 回复日期:2006-4-16 23:29:16
终于沙发
作者:goooo1111 回复日期:2006-4-17 05:21:43
辛苦了。原来没有我想象中这么长,这坑挖的牛啊。
(下次更新时把我的回复删了吧,保持清洁)
作者:能爆就爆 回复日期:2006-4-17 17:42:00
这样就完了?不会吧
作者:静忘我 回复日期:2006-4-17 22:54:57
等回到学校,一下课我跑去校园里人少的地方,给徐钦打了一个电话。等了一会终于听到她接起电话:“喂?”
“是我。”
“哦,稍微等一下。”电话另一端有点嘈杂,徐钦好象进到一个房间关上门,环境安静多了。她说:“好了,说吧。”
“那天的事情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说到这里我说不下去了。我就是没办法心平气和的跟徐钦说起那天的事情,甚至一想起就无法平静。徐钦说:“见面说吧?”
“恩。”
“我看看,现在三点半,你几点上完课?”
“四点半。”
“我四点半去找你。”
“恩。”
“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然后电话挂断了。
等我见到徐钦,刚才心里的热情顿时冷了下来,看她严肃的表情,好象有什么郑重的事情。我不知道她是看重这件事情,还是跟我划清了界限,我的决心一下子就瓦解了,只能跟她保持着距离,甚至有些惶恐的跟着她。
她带我到了一家咖啡店的高层临窗的包间,她的声音,对着那个服务生说话时习惯的手势,笑容,仍是我熟悉的样子,我在一旁看着她,看到出神,好象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了。等到服务生出去。我深吸了口气,说:“你在生我的气吗?”
徐钦说:“一点也不。”
“中午于阿姨跟我谈过了,那天是我的错,都是我太任性了。看到你跟于阿姨那么好,对我又不理不采的。所以我才。。。。对不起。”
我像在背台词一样的强迫自己念着这些。徐钦几次想打断我,我都没有停下。等我说完,徐钦又等了一下,见我确实说完了,才说:“来,坐这边吧。”徐钦拍拍她旁边的沙发,我坐过去,她说:“事情其实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吗,以前我觉得我们这样很好。想见面时可以悄悄的带你出来。我以为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就是这样单纯的关系。在我生活之外,私下的。我能为你做的也只不过是抽时间陪陪你,满足你一点点小愿望。所以我才会对你说那些话,那时我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我的女儿比你还要大半岁,我还能怎么样呢?除去我的家人,工作,朋友,还能剩下什么可以给你?”
“我不介意!”
“那天你怒冲冲的摔门而去我才发现,是我太自私。你在全心全意的投入,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的,我不是为了这个才跟你闹别扭。”
“我知道是因为晓晨。那只是个误会,重要的是,虽然我们都站在界限的边缘,但我永远没办法跨过去跟你站到一边,你明白吗?”
“那又怎么样?那些事我不在乎,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傻孩子,你是还不了解。”
“我懂,至少我不想明明喜欢你还得藏着瞒着。不想重要的日子见不到你。不想你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有那么多人要顾及。不过,我能接受。你为我做的已经很多很多,那种感觉我从来没有体会过。我已经很幸运了。而且我不想成你的累赘。”
她摇摇头,我没等她说什么,便过去紧紧搂着她,好象这样就可以留住她回到从前。我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她会消失。她说:“怎么这么傻。”我微笑着说:“不知道。”她吻了吻我,伸手拨开我散下来的头发,我探过身去吻她。接触到的那一刻,整个心微微颤了一下。
我喜欢依偎在她身边,喜欢她温柔的爱抚,喜欢她脖颈间温润的香味,以及,每一次亲昵的接触。我闭上眼睛细细感觉,这些源自内心的低诉,胜过任何言语。
华灯初上的时候,房间里没有开灯,外面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照进来映在墙上。徐钦倚在我身上,半天没有动静。我以为她睡着了,低头看了看,发现她还在眨眼睛。我说:“想什么呢?”
她指了指我上衣里两个扣子间露出的一根红线,说:“这是什么东西?”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给拽出来拿在手里。红绳上面串着一些小骨头。我连忙拿回来,放在自己手里托着给她看。说:“这是猪耳骨,很不吉利的东西。碰了要倒霉的。”
徐钦不解的说:“不吉利!?那为什么戴在身上。”
“老家的习俗,小孩子生下来怕命不好,养不大,就戴些这东西以毒攻毒。就像叫孩子狗剩什么的,图个平安一样。”
“哦。”徐钦握着我的手好奇的看了半天,那好奇的神情跟个小孩子一样。我在一边忍不住笑了。她好象没察觉,说:“想问你件事。”
“什么?”
“你怎么会觉得我跟晓晨有什么呢?”
我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理由,只能含糊的说:“感觉吧。。。”
“感觉!?”
“恩。。。”
“什么感觉?”
“就是感觉很般配。”
徐钦笑了,问我:“般配?!我跟晓晨?!怎么般配了?”
“就是。。。就是。。。两个人站一起很。。。搭调。然后。。。然后就是做事很默契。不用你说,她就知道。”
“哦。是这样。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我只当是玩笑。没想到你也这么说。也许可以考虑一下呢。”
听她这么说,我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睁大眼睛看着她。徐钦忽然笑了出来,亲亲我说:“小傻瓜。饿不饿?叫点东西吃吧?”我点点头。徐钦去打开灯,然后点了些吃的。
吃完饭,徐钦看看表,说:“不早了,该送你回去了。”她这样一说,着实让我紧张了一下,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今天她还没给我一个结果。徐钦起身检查了一下她的东西,都带好了,没有拉下的。然后要走,看我没动,她说:“哦,忘问你了,星期天有空吗?”
“有。”
“来我家吧,有个小聚会,我亲自下厨哦。”
“好是好,可是我去合适么?”
“只是有几个亲戚,很随便的,来吧?”
“好!”
作者:爱一比一 回复日期:2006-4-21 10:08:21
lz,为什么还没有捏~~~~,等的好心急啊!
作者:fengqianxu 回复日期:2006-4-21 10:33:43
晕死,
又没有新的!
作者:starlauok 回复日期:2006-4-24 23:57:59
继续期待与支持!!!!!!!!!!~~~~~~~~~~~~~~
作者:面包树开花 回复日期:2006-4-25 20:26:07
我也支持下~超喜欢徐钦的说~`
作者:静忘我 回复日期:2006-4-26 19:32:20
那天晚上,下了一场雨,第二天的空气异常清新,教室窗外的丁香树开了,教室里弥漫着那特别的香味。
昨天回到家,跟徐钦在电话里聊到很晚,也许那么久没见到她,我总是不舍得挂断电话。今天早上我觉得晕晕的,一直在犯困,自习的时候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我深吸一口气,抬眼望了望四周,看到任檬坐在那发愣。我想起下午她还有个淘汰考试。
学校有各科竞赛的辅导班,高一的新生都可以去听,通过一轮轮选拔考试,挑选出里面的精英去参赛。图书馆门口有一座雕塑的石基上刻有6个学生的名字,那些都是在国际竞赛里获胜的学生。也许任檬会是第7个,可她好象不感兴趣,也不愿意花太多精力在这上面。
今天下午就有一轮淘汰考试,她还在那里漫不经心的翻着习题。仔细想想,任檬这两天也好象有什么心事,只是我也是心不在焉,所以没注意到。一下课我凑过去问她怎么了,她笑笑说没什么。
虽然她这样说,可我隐约觉得要发生什么。果然下午我陪她去考场,看她进去我才回教室。我回来不到半小时,她也回来了,坐在位子上出神。一会她回头看了看我,她知道我一定在奇怪。我看看时间,快下课了,等下课去问个清楚吧。没想任檬的辅导老师把她叫出去了。一直到下一节课开始上她才回来。
不过下午的课程都上完了,剩下的都是自习了,任檬去跟看自习的老师说了一声出去了。我等了一下,也找个借口出来了。
任檬知道我要问她什么,她见了我说:“做不下去了。”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些烦。做什么都没意思。跟我去操场吧。”
“可是老师他。。。”
“不管了,走吧。”
我战战兢兢的陪她逃了下午的自习,我们去操场上坐着,看着那些辛苦锻炼的体育生。任檬问我:“有什么意思呢?一帮人闷着头做那些刁难人的东西,有意思吗?”
我不知道,我只能冲她笑笑。任檬又说:“有时候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是,只能在这里死读书死读书。”
“大家都一样,除了上学,还能做什么?”
任檬没再说话。我想可能是她太累了或者有点厌学了,过去这阵慢慢就会好,我有时也会这样觉得。可是,她忽然笑着跟我说:“常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她突然这样一说,我有点不知所措的说:“没有啊。”
“没关系,你说出来,如果你讨厌我,我不会缠着你。只要你说一声:任檬我讨厌你。我不会再烦你。”
“你怎么了?你这是说什么?”
任檬依旧微笑着,她的笑容有点像她妈妈。但是徐钦的笑容不会让人觉得脊背凉凉的。她说:“我想你清楚。”说完她站起来,伸手给我,说:“走吧,回去吧。”
我茫然的站起来,跟她一起出去。一路上她仍然像平时一样,刚才那毫无征兆,突如其来的话似乎不是她说的。而是我在做梦。我忍不住拉住她,问她:“你到底怎么了。”她好象没听见似的不理我。我又问了她一遍,仍是不理我。我们俩在校园里站了很长时间,最后我说:“我们先回去吧。”然后和她一起往回走。走到一半,任檬忽然停下了,说:“常珊,你让我觉得离你越来越远了。很多时候你都在敷衍。”
我无话可说,每到这个时候,我只能选择沉默。并不完全是我有意瞒她,还有,我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任檬淡淡的说:“回去吧。”
“……好。”
第二天下午,考试的成绩贴到了公告栏里,任檬毫无疑问的落选了。但是两个小时的试卷她只做了半小时,而她离分数线只差一分而已。如果她当时不放弃,绝对不会是这个结果的。老师知不知道这些?如果知道的话,会不会再给她次机会?
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都不会有现在这么急,可任檬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任檬说:“没关系的,再给我一天时间也不过是这个分数了,我自己知道的。昨天是我心情不好,才给你说了那些话,我不是有意的,别放心上了。也不用内疚,并不是因为你才这样。我只是觉得有些烦,可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正在说话的时候,有个同学从教室外面跑进来,冲任檬喊:“任檬!你妈妈来了。”他这一句话引的班里的一多半的人都想去看看。徐钦来学校的次数并不多,可见过她的人对她的印象很深。
任檬皱起了眉头,问:“哪呢?”
同学说:“好象是去办公室了。”
任檬听了一下子站起来急匆匆的往办公室走,我也跟了去
作者:静忘我 回复日期:2006-4-28 20:34:35
一出来遇到两个从外面回来的女生,其中一个惊讶的跟任檬说:“那个是你妈妈?你妈气质真好。”
任檬只是笑笑没说话,脚步不停的朝办公室走去。到了办公室也没敲门,推开就进去了。徐钦正跟老师们说些什么。一圈的老师围着徐钦,那情形不像是家长来访,倒象是校领导在开会。
任檬没等徐钦开口就说:“考试的事不用你管!”
徐钦说:“我没管呀,昨天我也说了我不管。”
任檬咬了咬嘴唇,说:“那你来干什么?”
徐钦说:“马老师让我有空的时候过来一下。”
站在一旁的教务处的马老师说:“我给你妈妈打的电话。”
徐钦的语气很轻松。任檬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好象被堵的有火发不出,站那跟徐钦对视了一会,就拉我走了。
任檬跑到教学楼前的长廊,坐到椅子上生闷气。我坐到她旁边试探的问她:“你这是生什么气?”
“不愿让她管我的事。”
“什么都不管你才好?”
“不是。我不想让她帮我收拾烂摊子。就跟我离开她什么也做不了似的。”任檬叹口气,说:“有这样妈也不好。她什么都做的那么好,还那么要强。跟她出去,人前人后的,我都觉得有压力。我不甘心差她太多。又不愿受她影响。可能你不明白,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有点明白了。”
“哦?”
我点点头,说:“能理解那么一些。”任檬笑笑,心情似乎终于好些了。我说:“那天考试就是因为这个才提前出来的?”
“也不完全是。”
“那是为什么?”
任檬瞥我一眼,说:“还说我,你这两天呢?也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啊?没有啊。”我装傻。任檬坏笑着说:“没有?还不老实说。”
“真没有。”
我和任檬正说着话,就听远处走过来一个人,我回头一看是徐钦。徐钦走过来坐到任檬旁边,说:“原来你们在这。”
看见徐钦,任檬把笑容都收起来了。徐钦坐到任檬旁边低头看着她,任檬望了望徐钦,又转头看往别处。徐钦搂过她,说:“跟我一起回去吧。”
任檬说:“还有课呢。”
徐钦说:“我已经给你请假了。”
任檬皱起眉头,不高兴徐钦这样自作主张,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徐钦转身冲我说:“这家伙没乱发脾气吧?”
我说:“没有。”
“我先把她带回去了。”
“好。”
我觉得这样跟徐钦说话有点怪怪的。临走,徐钦还回头给我说:“有空来家里玩。”我说“好,徐阿姨再见。”
任檬对徐钦竟然还有不满。我站在原地看着她俩离开的身影,心里真不知道是羡慕她身在福中,还是气愤她不知福。
徐钦带任檬回去后她长谈了一次,消除了这次任檬心里的隔阂。而老师们又给了任檬一次机会,任檬顺利的通过了。总算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周末快到的时候,任檬约我去她家,我知道这就是徐钦上回说起的那次聚会了。
星期天早早的我就起床出门了,我特意在耳朵后面别了一根徐钦送的卡子,后来想想这卡子亮闪闪的太扎眼,万一被问起,那岂不是很麻烦。于是又摘下来了
作者:静忘我 回复日期:2006-5-26 20:07:28
一进楼道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地下室,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七拐八拐的走了一阵,找不到那个身影了。这时候我听到徐钦很大声的在说:“哪个袋子?什么样的?”
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只有徐钦在问,没有人答。我走过去一看 ,地下室的门大敞着,徐钦正找东西。手里还拿着电话。电话另一端在告诉她东西在什么地方。可她怎么找也找不。看她一个袋子一个袋子翻的样子我很想笑,她背对着我全神贯注的找东西,没发现我。接着她说:“恩,知道了,拿着电话不方便,我先挂了,找不到再问你。”说完她把电话放一边,挨个打开地上的袋子。
我蹑手蹑脚的过去,从后来蒙住她的眼睛。因为她弯着腰,我索性趴在她背上了。她愣了一下,停下来问我:“谁呀?”我捏着嗓子说:“高士拉。”徐钦直起腰想了想,说:“檬檬?”
我以为她逗我玩,就算我捏着嗓子也应该很容易听出是我,我松开她的眼睛,就紧紧搂住她脖子贴在她背上,刚想吻她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身上的味道很陌生,而且她好象矮了一些。我想可能是她换了香水,脱了高跟鞋的原因。不过头发也长了很多,这让我心里犯起了嘀咕。不是徐钦?
就在我隐隐有些预感的时候,她把我的手硬拉开,转过身来,看到她的脸我吓的退后了好几步撞倒了后面的柜子上,虽然她的背影和声音跟徐钦。但是长相还是差很大的。她不是徐钦!
我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你是谁?认错人了吧?”这个时候有脚步声传来,徐钦从后面过来了,说:“我说怎么等半天没见你上去,怎么跑这来了。”
徐钦又对那人说:“找着了吗?”那人说:“找到了。我给晓晨拿过去。”说完她看了我一眼走了。
看她走了,我小声问徐钦那是谁?徐钦说:“我姐姐。”
“惨了。”
徐钦笑着说:“怎么?你干什么了?”我把刚才的事给她说了,她却笑了,好像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担心的说:“这样没关系吧?”
“没事,认错人而已。”
我说:“真的没关系吗?”
“嗯,她不会想这么多的。”徐钦吻了吻我,说:“走吧,咱一起上去。”
到了楼上,徐钦去厨房忙了。任檬、她的姨妈,还有几个人在客厅。看到任檬的姨妈我有点尴尬,还好她没理我。坐了一会,徐钦悄悄叫我去厨房。
我过去以后,看到于晓晨也在,她正忙着做菜。她看到我笑着说:“是小珊呀,什么时候来的?”我说:“刚到。”徐钦笑着把我刚才的糗事给于晓晨说了。于晓晨也忍不住笑了,说:“她还真是可爱。”徐钦从后面抱住我,摸摸我的头发,说:“那当然了。”
于晓晨把手洗了一下,说:“差不多了,开饭吧。”
吃饭的时候。徐钦在我对面,任檬坐在我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于晓晨坐到了我右边。这样尴尬位置,又有那么多陌生人在,我觉得还是少说话为妙。不过于晓晨坐在我旁边一直小声的跟我交谈。说到上学,她问我想要考什么大学?我想了想,说了我们本地不错的一所大学。依我的成绩,考上那里是很不错了,而且我的几个哥哥姐姐也是那里毕业的。
于晓晨笑笑说:“那里?也不错。不过还有更好的学校,没想过吗?”
我笑了,说:“那些顶尖的大学也只是想想而已,不实际了。”
“将来想做什么?喜欢什么专业?”
“翻译吧。”
“翻译?”于晓晨笑着拿过水壶往我喝空了的杯子里添了些水。说:“倒是挺适合你的。”
任檬的一个表姐坐在徐钦旁边,她是个很外向的人,偎在徐钦身边姨妈长姨妈短的。她妈妈也就是徐钦的姐姐,在旁边很看不惯她这样坐没坐相,吵吵闹闹的作派。我又想起刚才的事来,徐钦的姐姐一定会讨厌我了。我偷偷看了她几眼,她一直不苟言笑,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于晓晨在一边笑着说:“姐姐看起来比较严肃,实际还是很和善的。”
旁边还有个小不点也凑热闹,围嘴上满是汤汤水水,还老想往徐钦身上爬。他妈让他老实点,徐钦笑着说没关系,伸手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揽着他。
我总觉得这顿饭吃得闹哄哄的,总算吃完饭,其他人到外面品尝于晓晨做的甜点。我和任檬躲到她的房间去了。过了一会,徐钦端来两杯果汁,然后坐到我旁边。任檬见她不走,说:“你在这坐着干吗?”正巧这时候任檬的表姐叫她过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徐钦了。我说:“没想到你手艺还不错。”
“不错而已吗?”
“非常好。”
徐钦满意的说这还差不多。 我忍不住笑了,端起果汁喝了几口,尝着很新鲜。我又喝了一大口,见徐钦看着我,就把杯子递给她,她没有接,而是探身过来允吸我含在嘴里的。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随即又觉得很好玩。一时忘乎所以手里一松,大半杯果汁扔在了任檬床下的白色羊毛毯上。
我连忙拿纸巾吸了吸,徐钦笑笑说:“没事,一会让小张拿到下面洗就是了。”她把地上的杯子拣起来,放到一边。我们俩相互看了看,突然都笑了出来。
徐钦说:“早走一会吧,我去送你,咱们还可以到外面转转。”
这时候任檬回来了,徐钦起身说:“你们玩吧,我出去了。” 说完徐钦走了。任檬一眼就看到那一滩污渍,她说:“这是什么!?”说着有看到了空杯子,不用我说也明白了。我说:“对不起,我刚才洒的。”任檬心疼得看了看毯子,说:“没事。”
那天之后我感觉徐钦陪我的时间多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有些事她做不到,只能把另一些事做得更好来弥补。
其实我不想这样,我怕她会忙于奔波。不过话到嘴边还是不舍得说,下定决心磕磕巴巴的跟她说了,她倒是不以为然,还笑我想得太多。
后来的一天发生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有天我去老地方找徐钦,那辆熟悉的别克停在那里,可坐在里面的不是徐钦。这辆车是租车,我想可能是有人碰巧租来停这儿了吧。
车里的人看到我,就下车来,招呼我过去。那人二三十岁的模样,男的,衬衫领带。
我确定不认识他,可看看四周除了我没有别人了。我疑惑的走过去,他下来车,打开后面的车门说:“常珊,快上车吧,徐钦让我来接你的。”
“什么?”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他笑着说:“别的我得保密,到了你就知道了。”听他这么说我没再多想,刚要过去,就听到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是徐钦。
说是迟那是快,刚才那个人立即上车开车走了。徐钦过来问我刚才那人是谁。我说不是你让他来的吗?我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徐钦的脸色立即变了。她让我先去车里。她自己站在外面拿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情绪有点激动,我忐忑不安的等着,出了什么事?刚才那人不是徐钦让他来的,那又是做什么的?
等到徐钦回到车里时,她的神情没刚才那么紧张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问她出什么事了。她笑着说说:“没事。”我再问,她还是不告诉我。我一再的追问,最后她没办法了,说:“相信我吗?”我肯定的点点头。徐钦说:“那就相信没什么事。好吗?”
“为什么?”
“没什么好值得担心的事,只是不好解释。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就先放一边吧。”
听她这样说,我也就不担心了。可还是好奇,不过她觉得我不知道的好,我也就忍着不问了。
我说:“好吧…”
她吻了吻我,说:“好孩子,以后记得别这么轻易就跟陌生人走。”
“我知道,要不是那个人知道我和你的名字,我哪这么容易就信他?我又不傻。”
徐钦笑笑,说:“好,好,你不傻。”
那天她有点心不在咽,避开我接了几个电话。还嘱咐我以别跟陌生人走。早早的把我送回学校。我一直很疑惑。不过后来再没什么异常。慢慢的我快把这件事给忘了。直到有天晚上。
天气不冷不热的时候我都是骑车子上下学。家对面的小区比较背,但骑车穿过那里很近。所以我都走那里。那天也不例外,但我刚拐进去,就看到对面有五六个小混混或站或蹲在那里抽烟。
一开始我没注意他们,当我骑车子经过的时候,那几个人站到路中间把我围住了。其中有人猛的一把抓住我的车把,太突然了,我差点被掀下来。那人流里流气的说:“呦,放学了?这么急着回家干什么?一块去玩玩吧。”
我看着他们,心里怕的很,没底。不过周围是居民区,居民区外面是繁华的街道,他们能怎样?便壮着胆子说我要回家。他们不肯放我走,满口胡吣。我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又想哪有时间报警?实在不行还是跑吧。离外面的马路不远。
这时候有个人伸手搭在了我肩膀上,说:“喂,怎么样啊?”我推开他的手,看准空子就跑。刚喊了一声救命,被那个领头的一把揪回来,我摔倒在地上,自己都听见砰的一声。痛的我几乎动不了。就听他们站在旁边嘻笑不止,问我为什么要跑,他们只不过要玩玩。当时我又疼又怕,有种万念俱灰感觉,我该怎么办?这样的事情怎么就偏偏碰上了?那一闪念,我想到徐钦,想到了我爸爸妈妈任檬还有魏丹杨磊。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呢!!”我抬头望去,一个叔叔站从后面过来了。看到救星,我好像又能动了,赶紧爬起来跑到他身后紧紧的抓着他胳膊。他伸开手臂护着我,问他们说:“这是想干什么?!”
这群混混见只有他一个人,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还要挑衅。周围又过来两个人,好像是这个叔叔的朋友,其中一个说:“怎么了?这帮小子找麻烦吗?XXX就你们几个XX,还想比划比划?”
五六个小混混年龄都不大,身材也单薄。在这三个魁梧的叔叔面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敢动。僵持了一小会。他们想走。结果后来的两个叔叔上去就放倒了两个。其他人一哄而散了。
这一切都太突然,我一直紧紧抓着刚才头一个过来的叔叔,在旁边看傻了。一个叔叔冲地上的人踢了几脚,地上的人撑不住疼,喊:“别打!别打!我们就想吓唬吓唬她。没想怎么样?”
“吓唬吓唬?好啊,我也吓唬吓唬你个小XX!”那个叔叔说着又使劲踹了两脚。
“别!别!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说着他指了指我,说:“是她同学让我们来的,就是吓唬吓唬她解解恨。真没想怎么样。她同学刚才就在那边的树后面。”
他这么一说,踹他的那个叔叔又恨劲踢了两脚,说:“你要敢说谎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往树那边去找人了。
作者:静忘我 回复日期:2006-5-30 20:36:48
我 的 同 学!?听他这么一说我懵了。是谁?谁这样的恨我?真是莫大讽刺,我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任檬,我潜意识里面最恨我的竟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过她可以做的更利索。
“你没伤到吧?”我旁边的一个叔叔问我。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向这几个帮了我的叔叔道谢。一个叔叔说:“我们送你回去吧,你家是在前面的小区吧?”
“是呀,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说:“是徐钦让我们来的,怕你出事。来,走吧。我们的车就在那里。我把你的自行车装上面。”
他一说徐钦,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上次的事情,我没马上跟他们走,而是问:“她怎么没跟我说过?”
两个人相互看了看,没有马上回答我。那眼神颇有意味。想起上次徐钦的紧张神情。我觉得有什么幽黑的冷冷的压了过来,刚才我只是有些害怕,现在完全是极度的恐惧。我什么也来不及想转身就跑。他们没想到我会跑,愣了一会,才喊:“别跑!别跑呀!”
我头也不回狂奔,两腿直发软,背后一阵阵的直冒冷气。我拼了命只想跑出去。因为害怕我早就分不清方向了。在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迷路了。拐过一个急转弯,我跑进了堆放杂物的死胡同,漆黑一片,不知道怎么的我撞上了一辆三轮车。从车尾直摔到了三轮车前。身子撞在车的棱角上火辣辣的生疼。我躺了好一会,才能坐起来,可实在站不起来了。
刚才那些叔叔中的一个跑跑过来,说:“你跑什么?! 撞哪了?”说着就要过来扶我。我摔开他的手,大声说:“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一个叔叔说:“别怕,真是徐钦让我们来的。”说着他还要过来扶我。我立即大喊救命,抓起手边能够到的东西砸向他。
他一边躲,一边说:“常珊,你听我说,先听我说行吗?先别喊,等等。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听他这么说,我停下来,想想也是。将信将疑的去掏手机。我一直盯着他,不敢分神,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顺手抓来木板。
手机掏出来我看了一眼,屏幕竟然碎了。那个叔叔把他的手机拿出来,拨了号码,递给了我。我接过来,手机上拨的号码果然是徐钦的。等了一会,我听到徐钦说:“喂?”
经过这么一连串的惊吓,一听到徐钦的声音。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对着电话呜咽了好一会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徐钦一开始没认出来,有点莫名其妙,后来听出是我,急急的问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叔叔看我说不出话来,把手机要过去,简单的把事情给徐钦说了一下。然后把电话又给了我。徐钦柔声安慰我说:“那几个人是我让他们去的,不用害怕。伤到哪里没有?我马上过去。”“嗯。”“等我。”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还给叔叔,他扶我起来。问我摔得疼不疼。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勉强站起来,才发现校服裤子的膝盖磕破了,上面黑漆漆的。走到灯光下一看全是血。手上也扎了很多木刺。还有一些地方疼得厉害,估计也是一片青紫。
叔叔说附近哪里有医院先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我说对面有家诊所很近,于是我由他扶着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他说背我过去,我说不要紧,还能走。
刚走出来,就看到另一个叔叔抓着一女孩子站外面找我们。远远的我看着那个女孩子,不是王小惠吗?!她在这里干什么?走近了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说:“常珊,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都是我不好,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她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原来是她。可是为什么?是因为上次任檬的事吗?她还是怀恨在心拿我泄愤。我觉得这样的事情真让人感觉不舒服。我不想卷到这样的事情里来,而且我觉得上次任檬太狠了一些,算是扯平,就这么算了吧。于是我说:“算了,你走吧。”可那几个叔叔让我不用管了,膝盖还流血,先去诊所再说。一个叔叔硬把我背了过去。我问他会拿王小惠怎么样,他说没事,他们有分寸。他这样说我也就没再多问。
到了诊所,正清理着伤口,徐钦来了。她看到我膝盖和手上的伤,心疼得问我怎么成了这样?疼不疼?刚才我还想撒撒娇让她好好安慰,可看到她一脸焦虑的表情,我又不忍心了,笑着给她说没事,只是跌倒了。她一直皱着眉头,那神情好像受伤的是她。看到她担心样子,我心里有些不忍,又觉得很温馨。我安慰她说:不疼,真的。小时候我走路不稳,不知道摔过多少次。
她说:“傻孩子,别忍着了,疼得话就说出来。”徐钦把我搂在了怀里。腿伤的伤口被药水刹的有点疼,我闭上眼睛偎在她怀里。我问她:“我们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了?那天那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徐钦沉吟了一会,勉强说:“嗯。”我想徐钦这样的兴师动众,一定是个不小的麻烦。徐钦说:“不过,有我在,我会处理好这一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大夫的动作很快,一会就全弄好了。徐钦看看表,说:“不早了,赶快回去吧。这么晚了你爸妈该担心了。”她说了以后,并没有走的意思,还搂着我没松手。我说:“不是要走吗?”她哦了一声,松开手站起来。这时候我才明白她是不想走这么早。我拉住她,可她反把我拉起来,笑着说:“走吧,不然真太晚了。”说着她又抱了抱我说:“真想把你带回家去,我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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