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挂了电话,再看那个白衬衫,吓了我一跳,他满脸堆着笑,态度180度的转弯。一个大男人细声细气的问我:“你找徐局长吧?先到我那坐一会吧,喝点茶吧。你吃中午饭了吗?我去给你安排午饭吧?”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忙说不用了。她马上过来了,不用麻烦了。他还不放弃。推让了半天,徐钦来了。白衬衫利马毕恭毕敬的徐钦打了个招呼,徐钦冲他笑笑,然后问我怎么在外面站着。
白衬衫抢话过去说他一直想招呼我去坐会,我没去。徐钦哦了一声,打开门带我进她办公室,问我吃午饭了没有,我还没的着说话,白衬衫又抢着说随时可以去安排我的午饭,徐钦说:“好了你去忙吧。”然后把门关上了。我冲徐钦笑笑,说:“吃过了,早上吃的晚。”
徐钦说:“哦,那好,一会你饿了再说吧,看看我办公室怎么样?”
我转头看了看徐钦的办公室,有点意外,这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而且小的很。徐钦一边把她抱的一堆文件放下,一边笑着问我:“觉得怎么样?”
我又仔细看了看,还是普通的很,只好说:“挺好的。”
徐钦从后面蒙住我的眼睛,说:“来跟我走,对,慢点,小心别磕到。对,再往一点。恩,等一下。”
随后我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刚才好象是看到一个门,当时没怎么注意。门开了,徐钦再带我往里走。然后徐钦又把门关上,松开手说:“好了。”
我睁开眼,发现我是在一个跟徐钦办公室一样大的地方,不过这里三面的全是高大的暗红色书架。一面是玻璃窗,不过拉着很厚的窗帘,房间里很昏暗。中央是个古色古香的红色金边沙发,旁边有个跟沙发配套的小柜子,柜子上面有个老式的台灯正开着把房间染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地上铺着跟书架一样颜色的地毯。
我傻笑着回头看看徐钦,徐钦亲亲我,让我去沙发上坐坐看,然后她关了台灯,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她坐到我旁边,告诉我当时她有这个办公室的时候,觉得太大,空空旷旷的。于是就分隔开,把后面的间塞满了书,一有时间,就可以偷懒来这里看书,把窗帘一拉,把外面全隔绝了。书架上的书都是她平时去书店里看到有什么感兴趣的就通通搜罗来慢慢看。
说完,她指给我看旁边的小柜子,问我能不能猜到里面是什么。我第一反应是里面装着糖果,但觉得太孩子气了。徐钦不会这么想的。看那柜子有些像保险柜。我说:“不会是那么一柜子钱把?”
徐钦摇摇头,说:“拜托,有点想象力好不好。”
我说:“文件?”
徐钦笑了,说:“我会塞一柜子文件让你猜?”
“那不会是糖果吧?”
徐钦打开了柜子,里面的糖果倾泻而出,洒出来一大半。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徐钦说:“我最喜欢装的满满的,开的时候洒一地。不过关的时候太费劲了。”徐钦把洒出来的全部捧到沙发上,说:“好了,这些全归你了。”我说:“你喜欢吃糖?”
“是啊,这里面有我自己买的,也有朋友送的。”徐钦挑了一颗撕开包装把糖放到我嘴里,说:“很好吃吧。”我点点头。她从一大堆糖中又挑出一颗,剥开,然后递给我。说:“我挑给你。”
不用说,每一颗糖都非常的好吃。
这时候徐钦放在外面的手机响了。徐钦出去接起电话,我听她说:“喂?恩。。。我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了,你儿子说你还没起呢,我跟他说,让他告诉你我今天不去了,他没告诉你?。。。我还怕他忘了,叮嘱了好几遍。。。你也是,看我没去不能打个电话问问?。你没找我,我还以为你知道了。。。恩。。。下午我也不去了。。。恩?喂,你想哪去了,我哪那么小气,这都是多长时间的事了,我是因为这边的事忙不完了。。。恩,明天突然来视察的了,什么都没准备。。。恩,好了好了,挂了。”
说完,徐钦回来坐下,我说:“如果你有事。。。”
“没有,是老朋友打过来的,叫梁燕龄,她还有于晓晨跟我从小就是街坊,后来她嫁了个很有钱的老公,整天无所适事,无非就是找朋友一起出去消磨时间。上次我给你说做汽车租赁和要开酒楼的都是她,她觉得闲的无聊,就去做生意,尽是瞎折腾,赔钱她不怕,就怕生意冷清她更没事做,所以我们几个平时比较要好的朋友,常去光顾。。。”
那天,徐钦讲了很多她小时候的事情,她说她小时候调皮的很,特别不安分,天天带着那时候有点傻乎乎的梁燕龄和像个大姐姐似的的于晓晨四处闯祸,一直到念完高中才有所收敛。我躺在徐钦的腿上,闭着眼睛,想象那个调皮的小徐钦是什么样子,心底感觉非常安宁,徐钦的语调和冬日的阳光让人觉得懒洋洋的。
傍晚,徐钦把我送回家,就去忙别的事情了。我躲在房间里傻笑了很久,因为下午我又吻了她嘴唇,不像以前那样的慌张,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可是徐钦仍然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和。我不解的的看着她,徐钦只是笑笑,然后把我搂在怀里。
虽然刚刚与她分开,但还是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那边的声音很嘈杂。
她说“喂?”
“是我。”
“哦,先等一下,一会我打给你。”
“好。”
在她临挂电话之前,我听到那边有人问了一声“谁呀”
挂了电话我有点不知道做什么消磨时间,又怕错过电话,便抽了本书躺到床上看,手机就放在一边。
很晚,徐钦也没有打回来,我等着等着睡了过去,直到爸爸回来,进来看我,把我叫了起来。
我去洗漱了一下。回到卧室时手机响了,徐钦终于打回电话了。刚才洗了脸也还迷迷糊糊的,现在一下清醒过来。忙接起来,她问我什么事。我说没什么,只是想打个电话而已。徐钦说那明天再说吧,已经很晚了。我说好,然后跟她道晚安挂了电话。躺回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天才睡着。
第二天是星期一,因为周六的事情,早上来到学校就被同学围到中间问候,班主任也过来找我。他并没直接问周六怎么回事,只是嘘寒问暖的罗嗦了好半天,我费劲心思的应付他们。这时候任檬来了,她冲我笑笑,露出了她略显俏皮的虎牙。看见她,我感到松了口气。
到了中午,周六的余波基本平息了。我跟任檬去学校对面的一家小餐厅吃饭。那家餐厅做的东西一般,但非常的干净整洁。所以我跟任檬常去。点好东西我和任檬边聊天边等着,无意中看到赵健和王小惠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来了。就坐在我俩旁边。任檬侧头看了一眼,就没再理会。我感觉到王小惠的声音很大,笑起来也很夸张,带着点示威的意思。赵健低着头,没应和也没敢跟任檬打招呼。
我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任檬,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前两天赵健不是还不理王小惠吗?怎么今天就这样了?任檬却示意别管这事。这时候我和任檬要的东西做好了,我刚想动筷子,任檬却让店员给打包,要回教室吃。
出了餐厅的门,我忍不住问任檬怎么回事。任檬笑着说:“他们爱怎么怎么,管咱什么事。”就不肯再说这事,改口聊起了别的,我有点替任檬担心,虽然不能因为任檬跟王小惠交恶就要赵健怎么怎么样,可这么快的180度转弯也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赵健跟任檬关系很铁。但任檬对这件事一直闭口不提,我也不好再问。
回到教室坐下没吃两口,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竟是徐钦。我愣了,抬头盯着任檬。任檬说:“怎么了?接电话啊。”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用询问的口气问她:“我出去接一下。。。”任檬奇怪的看看我,说:“去吧去吧。”
接起电话,徐钦说她在办公室后面的书房里躺在沙发上数糖,昨天被吃掉那么多有点心疼。我笑她好小气。然后聊了一会,没有觉得时间太长,可挂掉电话的时候,却看到校园里的人多起来,一中午竟然已经过去。
回到教室,任檬戴着耳机在听歌,冲我不怀好意的笑笑,问我谁打来的电话。我傻了很久,没有反应过来。
任檬说“喂~,说话~!谁呀?”
“呃。。一个老朋友。很久没见了。”我后悔怎么没想好借口就冒冒失失的跑回来。
“哦。”任檬从上到下看了我一遍,然后她推推桌子上的快餐盒,说:“把饭吃完吧。”我匆匆扒了几口饭,有人从旁边走过,蹭到了我胳膊,我刚舀起的一勺子汤撒了我一身,油花花的。我抬头看去,是王小惠,她笑笑,说:“对不起啊。”然后走了过去,走路的样子飘飘的。她后面还跟着赵健。他忙掏出面巾纸来递给我,说:“对不起。”我接过面巾纸说:“没关系,不要紧。”任檬始终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等赵健走了。任檬才问我衣服怎么样了。我说幸亏校服颜色深,看不太出来。等晚上回去洗了就行了,没什么。
后来,任檬就一直拐弯抹角的问我是谁打来的电话。我说是个很久没联系的老朋友,但我没撒谎的天分,任檬并不相信,仍是有机会就套我的话。
我把这事给徐钦说了,徐钦却说告诉檬檬是我打来的就是了。我没想到徐钦这么回答,我说:“这样有点不太好吧。。。”我觉得这样有点不妥,但又难以跟徐钦形容。徐钦说:“那就不说了。”我说那任檬又问起来怎么办?徐钦笑道:“那就让她一直纳闷吧。”
我笑徐钦太坏了,但想想也觉得先这样吧,不过我为防万一,狠下心把手机里保留的很多徐钦的短信连徐钦的电话号码都删了。反正徐钦的电话我早记住了。
又到了周末,我和任檬出来玩,刚刚好路过我家。任檬还没到过我家,所以她说要去我家看看。
有我妈在我不愿带同学回来,今天她休息,但刚巧她一大早就跟姨妈出去,不在家。所以我答应带任檬去我家。
我的家普通的很,是妈妈医院里的宿舍,不像任檬家那种别墅式的小洋房。但任檬一进门就夸个不停,说这样才有家的味道,不像她家,装修的太过头让人没了亲切感,好象住酒店一样。这话我没听出来她是真的喜欢我家,还是安慰我。
一进客厅任檬就看见了那张我五岁时照的全家福,她看看照片,又看看我,说:“看不出来,你小时候长的这么可爱。”我笑笑,没回答任檬。因为我不喜欢那张照片。
“这是在哪里照的?后面的教堂我没见过。”
“我也不知道,老城区吧,现在应该都拆了。”
“可惜。教堂很漂亮。”任檬研究完照片,要去看看我的房间。我领她进去,她好象参观博物馆似的。看了一会,问我“我送你的烛台呢?”
我和任檬有天逛街看到商店里有个很精致的中世纪风格的大烛台,任檬特别喜欢买了两个,送给我一个,可我家哪适合摆那个当装饰?只好收拾到地下室里。
我说收起来了,任檬没说话,看了看,又问:“那咱一起买的靠背呢?”
我想这是来大检查的么?靠背,靠背,我记得扔床上了。后来不知道又被收拾到哪去了。只好说:“忘放哪了。”
任檬扁了扁嘴,转身往外走,走没几步不甘心似的回头说:“我还以为你会用呢,我在家都摆着,回去我都收起来!”
我们俩刚从我房间出来,我妈和姨妈回来了。自从那次以后,我妈妈对我就更冷淡了,如果是以前我会觉得委屈,但现在我觉得无所谓。她当我不存在,我就尽量不在她眼前晃,她生挑刺训斥我,我就当耳旁风听着。不解释不反驳,当她也不存在。
有任檬在,我不想弄的太僵,于是我给妈妈说这是我好朋友任檬,我妈和任檬见过一次,就是上次在任檬家。任檬问候说“阿姨好。”可我妈妈只淡淡的答应一句,就跟姨妈坐沙发上聊天去了。还是姨妈叫我们也坐过去,然后跟任檬聊了几句。
说完,我拉任檬回我的房间,我很不好意思。但任檬好象没事一样,饶有兴趣的看我房间里的摆设。
过了一会,任檬便要回去了,妈妈连句挽留或者再来玩之类的话都没说。我送任檬到大路上,抱歉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任檬仍没在意,反而安慰我说:“我想可能是你妈妈今天心情不好,你回去看看吧,我没关系。”
送走任檬,我回到家,妈妈跟姨妈有说有笑,没有半点心情不好的预兆。我躲回自己的房间,我用手机拨了徐钦的号码。很长时间才接通了。
“喂?”听到徐钦的声音,我胸口压抑的一口气终于活动了。徐钦听我没说话,又说:“小珊?怎么了?”
“没事。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呵呵,我在狗场呢。”
“你要养狗?”
“我哪有时间照顾它?!我是陪人来的。这人太别唠磨。挑了一整天了还没结果。狗都不耐烦了。”
“哈哈。”
“呃,这个,是狗场里的狗不耐烦了。对了,你喜欢狗吗?”
“喜欢!”
“喜欢什么狗?我顺便给你买一只。”
“可是。。家里不许养。”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萨莫耶!”
“萨莫耶?我刚才好象看到有个狗舍上挂着这个牌子,是不是长的像猪一样?”
“不像猪!”
“呵呵。”
正说着,我妈在外面大声的说:“常珊,你知不知道你姨妈还在这里!?你躲在屋里干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我不知道这些话有没有被徐钦听到,只觉得血液一下冲到头顶,身上有些发抖。我匆匆说了句等一下就挂了电话,然后出了房间把门狠狠的甩上,几步走到客厅坐到姨妈旁边,怒冲冲盯着我妈。我妈看着我有点意外,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敢有过有一丝一毫的顶撞。但她语气丝毫没缓和下来,她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坐一边的姨妈忙说:“好了,珊珊,不用了,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你忙你的去吧。”我坐在那没有动,姨妈转过身去冲妈妈说:“好了,让孩子回房间吧,东西不是还在地下室吗,走,我和你一起去拿。”说着,姨妈拉着妈妈出去了。
刚才火气随着门砰的关上一下被闷死在心里,只觉得酸楚却无处发泄,刚才如果不是姨妈在,我可能要跟妈妈吵起来,那样也许就不会鳖的这样难受。
我回到房间,趴到床上,身上再没有一点力气。
不一会姨妈和妈妈回来了,妈妈和姨妈说话的声音和杯子椅子的一些响动传了过来,我恨不得把整个屋子封起来与世隔绝。又过了一会,爸爸回来了,姨妈过来叫我出去一起吃饭。我求姨妈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姨妈答应了。她说:“珊珊,你妈妈有时是有点过分,但是原谅你妈妈好吗?”,为什么都是她的苦衷,要理解她原谅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出于对姨妈的尊敬。我还是点点头假装答应。姨妈对我笑笑然后出去了。
我拿过手机,想找徐钦,但她在外面还要陪别人买狗,也许不方便接听,我又放下手机。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手机响了,是徐钦发来了短信:“刚才怎么了?”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刚才的事写到短信里,只是回她:“没事了。”
徐钦回短信说:“没事的话就下楼来吧。”
“?”
“我在你家楼下。出大门,向左一直前走就能看到。”
看到这条短信我一下翻身起来,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出了房间才发现姨妈已经走了,妈妈和爸爸正在客厅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我绕开妈妈跟爸爸说要出去一下,爸爸点点头,没问我是去干什么。妈妈一直没看我。
出了小区的大门,向左走了200多米,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想打电话问徐钦在哪,但想想又算了,仍是往前走。又走了100多米。果然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加长奔驰。走到车边,眼泪已经开始打转,后车门打开了。我坐进去,徐钦在后座坐着,一只手背在后面。她冲我笑笑,刚想说话,突然有什么东西叫了一声。
徐钦说:“呵呵,这个小家伙老被我按在后面有点生气了。”说着,从背后捧出一团白乎乎的毛球,是只小萨莫耶。
徐钦抬起它的头,说:“你看,就是很像。。。小珊,你怎么了?”
我忍不住眼泪决了堤,徐钦把狗放到一边,抱过我。在徐钦怀里即使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也觉得很幸福。
等把泪水挥霍完,徐钦问刚才是不是又跟妈妈闹别扭了。我点点头,徐钦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抱起小萨莫耶放到我怀里,说:“给它起个名字吧。”
“这是?”
“送你的。”
“可是我没法养。我妈她。。。”
“我可以帮你养它。”
“你不是没时间。。。。”
徐钦摸摸小萨莫耶的头,说:“我小时候也特别想养个小狗小猫的,可我的妈妈不愿意,嫌它脏嫌它麻烦。我就想以后一定要养一大群。可真到自己做主的时候,我竟也跟我妈一样,嫌它脏嫌它麻烦,檬檬想养我是坚决不同意。帮你养她也算实现我小时候的愿望吧。”说到这徐钦笑了,说:“名字你来起吧。”
我举起小萨莫耶仔细看了看,想了一会,突然想起个坏主意,于是说:“叫小亲亲吧。”果然徐钦眉头拧在了一起,说:“挺耳熟的。”
“是呀。”我笑着说。
徐钦一脸厌恶的表情说:“笑什么?它要叫这个,我就把它扔到街上去。”
“你让我起的,不能不算数。”
“那我以后天天叫它傻蛋,看它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作者:静忘我 回复日期:2006-4-16 22:50:58
“。。。好吧,叫地瓜吧。”
“认真点。我养的狗怎么能叫这么难听的名字?带出去不让人笑话?”
“那叫布什行了吧?”
“这个不错,正好我邻居养的狗叫克林顿。”
“。。。。”
跟布什玩了一会,该回去了。徐钦吻了吻我的额头,说:“有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恩。”
“有些话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说多了你会反感。但是,这些话如果我不说,我想再没人能劝的了你。”
听这么一段郑重其实的开场白,我已经知道徐钦要说什么。我说:“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不断的忽视我否定我侮辱我,我还要去讨好她。更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劝我,就因为她是我妈?我的姨妈这样说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这样说?”
“因为我也是做母亲的。”
我无话可说了。
徐钦停了一下,接着说:“很多事情并不是要分输赢对错,如果你觉得受了委屈,你可以把你的感觉告诉你妈妈,我想她会理解的。就像绳子打结了,我们就得退一退然后解开它,而不是为争个高下越拉越紧。也许你年龄太小没办法体会到。当你将来也当了母亲才会明白个中苦衷和无奈,我不希望等你明白的那一天已经留下了很多遗憾。”
临走时,徐钦举起布什的小爪子,说:“跟小珊说“再见,以后别忘了来看我。””
晚上,我翻来覆去的在想徐钦的话,我想至少该跟妈妈谈谈,告诉她我的感受。这个问题相对简单一些,触动我最深的是“也当了母亲。”将来要结婚吗?我只想跟徐钦在一起啊。可将来都要结婚的是吗?以前我对未来仅仅停留在小学老师的问题:“将来的志愿”上,即使是这个问题我也没想过,我觉得顺其自然,将来能做什么就做什么。第一次,我开始去想未来,开始担心未来。
第二天一来到学校,任檬就跑来跟我说她妈妈买了只狗,叫布什,是萨,萨,萨。。。她记不得了,我说是萨莫耶吧?她点点头,然后绘声绘色的描述了那狗有多可爱。这一天任檬都很开心,不过,我觉得并不是为了布什。而是王小惠跟赵健分手了。
上一周,王小惠几乎天天跟赵健粘一起,放学以后一出校门利马挽着赵健。而且送了一大堆礼物。赵健则一直不温不火,只是不多说话,只是跟着她。今天平地起波澜,赵健有新女朋友了。全班同学的目光和口水全砸向了王小惠,流言四起,多么难听的都有,而且愈演愈烈,甚至别的班的学生见了我们班的都会问一句,王小惠是哪个?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赵健如果会那么快甩了王小惠,那么当初为什么跟她在一起,何况王小惠是任檬的对头,而他跟任檬关系很好。除非是……我开始有点怀疑。
晚上我和任檬碰到赵健和她新女朋友在一起,那个女生相当的漂亮,她跟我们同一年级是别的班级的,但她的教室在我们对面的楼里,所以我从没见过她。赵健跟往常一样任檬打了个招呼,他女朋友跟任檬聊了几句,听她们的对话,任檬应该是跟她比较熟。临走,赵健趁他女朋友没注意,冲任檬做了一个默契的手势。
到此应该很明白了,我不愿再想了。平时即便任檬跟谁有不愉快,她多半会忍让,即便是生气,任檬只不过是不理对方而已。但这次却……我忽然觉得任檬的眼神复杂的有些可怕。那个熟悉的任檬没有了,眼前只有一个陌生人。看到王小惠颓唐的身影,我有些同情她,但我又凭什么同情她?自己也是一样的可怜。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不安,尤其是单独跟任檬在一起的时候,不安的感觉会更强烈。一有时间我就给徐钦打电话,听到她声音才塌实。徐钦不管多忙都会耐心的接电话,有时候实在走不开,也会忙完马上打回来。我不想这样过分的打扰她,但总是忍不住。
几天之后,王小惠风波还没有过去,到是任檬身体有点不舒服。周日,我去看她。约好十一点过去,一大早徐钦就发来个短信,让我早两个小时过去。于是我八点就出了门。半路上我买了一束剑兰和太阳菊,忽然又想起布什,便捎带买了一小盒糖果。
到了任檬家,只有徐钦在家,徐钦接过花,看到糖果,笑着问:“给我的?”我想都没想就说是给布什的。结果徐钦大为失望的说:“我还以为是给我的。”
我一下语塞:“啊?我。。”
徐钦笑笑说:“算啦。”然后把东西放到一边,低下头刚想要吻我,门铃响了。徐钦皱了皱眉头。打开监视器,看了一眼,然后打开了楼口的门。她对我说:“来的是我朋友,叫梁燕龄。你叫阿姨就可以。我以前给你说过她的,记得?”我点点头。
这时候一个跟徐钦差不多年纪体型有些发福阿姨上来了。徐钦为她打开房门,她一门就问:“布什呢?”
徐钦说:“不是让你明天再来。”徐钦的口气相当不客气。
梁燕龄丝毫没有因为徐钦的不客气而生气,笑着说:“檬檬不是过敏吗?早抱走早好。”
徐钦马上回她一句:“我只是问问,也没说一定会给你。”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看着徐钦。徐钦抱歉的说:“檬檬对狗过敏,我没办法养它。”眼神里满是歉意和疼惜,我冲她笑笑,说:“那最好还是把它送走吧。”
这时候梁燕龄阿姨问徐钦:“哎?这是谁?”
“是檬檬的同学,来看檬檬的。叫常珊。小珊,这是我朋友梁燕龄。”
我说:“阿姨好。”
梁阿姨笑的很灿烂的回应道“你好。”然后转向徐钦说:“这小孩子多可爱,哎?跟你好象有点象。恩,眼睛像,其他嘛,脸型。。”
还没等梁阿姨说完,徐钦不耐烦的说:“行了,抱了狗赶快走。”
“你今天吃枪药了?抱你的狗心疼了?多少钱买的,我按数给你。”
徐钦看往别处没理会她。梁阿姨讪讪的陪笑说:“在哪呢?我这就抱走行了吧?”
“楼上的杂务室里,它正睡觉呢,你轻点。它用的东西,晚上我让小张收拾一下给你送过去。”
“好。”梁阿姨答应着上楼去了。徐钦说:“对不起。我只能。。。”我抱住她没让她说下去,我说:“没关系。”
一会听到了梁阿姨下楼的声音。我松开徐钦。徐钦过去从梁阿姨怀里接过布什,亲了一下,然后递给我,说:“跟我们的布什说再见吧。”
徐钦的这个“我们”在梁阿姨听来是指徐钦和任檬,但我知道,布什是属于我和徐钦的。我也亲了它一下。然后还给梁阿姨。梁阿姨抱过去,惊讶的说:“徐钦,你昨天去狗场没染上狂犬病吧?怎么这么喜欢狗了。”
徐钦没回答她,而是把布什又抱过来,叮嘱梁阿姨什么时候喂食物,喂多少,它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说了很久,梁阿姨都有些不耐烦了。说:“你一下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有事再问你吧。”
说完梁阿姨想去沙发那坐一下,但徐钦挡着她的去路,一点避让的意思都没有,站在那若无其事的看着梁阿姨。梁阿姨好象明白了徐钦这是下逐客令了,说:“好了好了,走还不行吗。布什咱走,人家又嫌弃咱了。”
送走梁阿姨,我看看徐钦,徐钦笑笑说:“没事,我们平时就这样。”
我问徐钦:“叫我早过来干什么?”
“是想跟你说布什的事。没想到会这样。”
“还是要谢谢你。”
“傻孩子,说这个干什么?”
徐钦低下头想吻我,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徐钦无奈的松开我。门开了小张进来了。徐钦问小张:“东西都买全了?”
小张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购物卡忘带了。”
徐钦笑笑,说:“快去拿吧。”小张回房间去拿。我跟徐钦坐到沙发上聊天。很长时间小张才出来,有点畏缩的说:“徐阿姨。。。卡找不到了。”
徐钦说:“没关系,再拿一张就是了。书房的抽屉里还有几张。”
“上次用完还剩下不多了,您就收在一个袋子里都给我了。”
“都找不找了?!”
小张点点头。徐钦叹口气,然后跟小张翻箱倒柜的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打发走小张。徐钦坐沙发上看着我,然后回头看看门。刚要说话,门铃又响了。徐钦无奈的说:“其实我就想说这次不会再有人了吧。”
还是梁阿姨,徐钦一开门就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让司机把狗带回去了,被你催的忘正事了。”
“什么正事?”
“你什么时候去晓晨那?”
“一样。”
“哦,待多长时间?”
“一样。”
“哦。”
“‘正事’完了?”
“没有没有,我想和你一起去。”
“跟我一起去?奇怪,你不是从来不愿跟我一起去的吗?”
“这次有点特殊。”
“什么特殊?”
梁阿姨看看我,我一直装做全神贯注的看客厅里的鱼缸,表示对她谈话并不敢兴趣。梁阿姨接着说:“还是为了上次那事。”
“那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唉,你帮我去跟她说一下。”
“这样的事你别拉上我。”
“你去说她准答应”
“为什么?”
“你交代的事情晓晨从没说过不字。”
徐钦冷笑一声,说:“你知道为什么她能都答应吗?”
“呃。。。这个。。。”梁阿姨一下变的很窘。
徐钦接着说:“因为我从来不会拿这些事情去强她所难。”
梁阿姨松了口气,说:“怎么是强她所难?对她来说太容易了。”
徐钦也看了看我,声音小了很多,说:“出事了怎么办?你想替她过吗?你能不能懂点事。”
梁阿姨还要说什么,但徐钦摆摆手止住了她。让她坐沙发上,然后倒了杯水给她。说:“喝完水就回去吧,你要跟我一起去的话,我就多订一张机票。但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帮你。”
梁阿姨端起水来喝了几口,嘴里还嘀咕几句,听不清是什么,徐钦没也问她。喝完水,梁阿姨转头问我家是哪的,父母做什么的。我说到我妈的时候,徐钦说:“治好晓晨病的就是她妈妈。”
梁阿姨说:“是吗?!你是陈大夫的女儿?”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些,只是听徐钦说过,而且我妈妈也确实姓陈,所以我点点头。
梁阿姨说:“你不知道,为治晓晨的病花了多大精力,北京上海的名医都看遍,还是不行,最后还是你妈妈给看好了,是吧,老徐。”
徐钦点点头,然后冲我眨眨眼,意思是:“你看我没骗你吧。”
梁阿姨拉起我的手,接着说:“你妈妈现在怎么样?工作还是退休了?”
“工作。”
“哦,快50了吧?”
“48了。”
“真快啊,一转眼6年了。”
徐钦插话说:“前两天我还见到她了,一点没变。”
梁阿姨说:“是吗?在哪见着的?没谢谢人家啊?哪天一起出来吃顿饭吧,我请客。常珊,你想去哪里,随便你挑。”
梁阿姨越说越热情,握着我的手,胳膊搭在我肩上,徐钦说:“你能不能少搅和点?行了,别吓着人家。哪有这样约人的。” 梁阿姨装没听见,还在说,徐钦索性站起来,让我坐到一边,她坐在我和梁阿姨中间。
梁阿姨也是孩子脾气,一看徐钦这样,利马站起来绕过茶几又坐到我旁边,还挑衅的看看徐钦。徐钦示意我站起来,让我坐到她另一边,这样徐钦还是坐中间。徐钦也学着梁阿姨的挑衅眼神看着梁阿姨。
梁阿姨推推水杯,说:“老徐,杯子里没水了,你怎么招呼客人的?”徐钦拿起杯子递给了我,说:“给梁阿姨倒杯水去。” 梁阿姨说:“你怎么能让客人去倒水?”徐钦说:“怎么?这里就她最小,倒杯水不行么?“
这时候梁阿姨电话响了,她拿出来看了看,说:“我赶快回去了。我还是不跟你一起去了,有空我自己去吧。”说完一阵旋风似的匆匆走了。
还没有时间喘口气,门又响了,我跟徐钦相互看看,突然都笑了出来。我仰起脸,徐钦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去门口看到底是谁又来了,门开了是任檬回来了。任檬进来边换鞋边问徐钦:“我刚才在楼下碰见燕铃阿姨了,她怎么把布什抱走了?”
“因为你过敏,还是送走比较好。行了,你们玩吧,我去书房。”说完便去了书房。
任檬笑着对我说:“先来了?我还以为你得晚一会才过来。”我问任檬好了吗?任檬说没事了,只是过敏而已,早上徐钦让她出去溜达了一圈,好多了。
说完,任檬带我去她房间里看她新买的一些小东西。徐钦就在隔壁的书房,我很想过去,看看她在干什么。可一直找不到机会。陪着任檬聊了一会,任檬起身去卫生间,我等了一小会,觉得任檬一时出不来,于是趁机跑到书房,门没关,徐钦正坐电脑前。她抬头看到我站门口,笑着说:“过来吧,帮我看看。”我过去一看,徐钦竟是在联众打麻将。
徐钦让我过去跟她坐在一把椅子上。然后自嘲的笑笑,说:“其实我打的很烂,也很讨厌这玩意。”
“那还玩它干什么?”
徐钦叹口气,说:“有时候有些牌局必须要去,打这么烂,人家就说了:“‘小徐呀,你不用谦虚,你放开了打。你老这么让我们干什么?’”
正说着,任檬从卫生间出来,看我在这,就搬了把椅子坐过来一起看徐钦打麻将。三个人凑在电脑前有点挤,徐钦离我很近,我的脸几乎可以碰的到她的,我一直在偷偷的看徐钦的脸旁,根本没有注意牌局。任檬一直在注意着屏幕,不时提醒徐钦该打哪张,可徐钦偏偏不听,结果错过了几次胡牌还点了几回炮。任檬跟徐钦换了换座位,由任檬接过来打,第一圈便胡了。任檬说徐钦从来不肯听她的,要不也不至于打这么差劲,徐钦却说任檬是傻子手壮。
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了,我赶快岔话题,徐钦在联众上的名字是Aska,我说这是什么意思。任檬说是徐钦上学的时候瞎起的英文名。我觉得眼熟,好象在哪里看到过。想了半天才想起徐钦的钱包上好象也有这个标记。徐钦的钱包是那种窄长可以放支票的黑色长皮夹,以前出去吃饭结帐的时候我见到过,表面相当的柔软细腻。做工也很精致。我以为会是LV或Gucci。但皮夹外面的右下角却写着Axxx,当时没太看清是什么字母。我以为是皮夹的牌子,没想到是徐钦的英文名。
Aska,Aska,这个名字好象有种特殊的魔力,我把它暗暗记在心里。
突然徐钦的手机响了,徐钦接完电话,给任檬说单位里有点急事,要马上过去。又嘱咐了任檬几句,就换衣服出门了。
徐钦一走,我觉得特别没意思,跟任檬又打了几圈,发现任檬确实很厉害。我问任檬是不是经常打,怎么会这么厉害。任檬说:“没什么,看清楚别人出的牌,再靠运气就是了。在联众不太好玩,要是实际打能看到别人的牌是从哪个位置上拿起来的,我就能算出他都是有什么牌。那样更容易。”
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时候任檬忽然问我这两天在忙什么。我有点不明白,说:“没忙什么。”
“没有?”
“没有。。”我想了想,好象确实没忙什么。
任檬说:“那你那么多电话给谁打的?”
我当场傻掉,给徐钦打那么多电话,引起任檬的注意了。我支吾不出什么,任檬看我这样的反应更紧追不舍要问个所以然。
我只好说:“一个朋友。”
“是吗?什么朋友?”
“很早以前认识的,好长时间没联系了。”
我不敢看任檬,怕被她看穿,她盯了我一会,说:“算了,你不愿说就算了。”
说完又好象不甘心似的补了一句:“连我你都瞒,过分!”
被任檬这么一问,我心里有点没底,想起王小惠的事情更是不寒而栗。晚上回到家里我都不敢跟徐钦联系,生怕被任檬发现。
周末过去重回学校上课,我不敢再在学校里打什么电话。中午,任檬有事出去了。我一个人吃饭。吃完饭没事做,突然想起Tommy来了,好长时间没去见他了,中午可以去他那去逛逛,顺便看看有没有特别的糖果。上次自己真笨的可以,徐钦问是不是送她的说是不就完了,干嘛非要说送布什的?
不过上次的糖随处可以买到,要送徐钦应该送些特别的。
到了Tommy,却发现他的店没了。心下一阵失望,正要走,突然发现在一楼新开了一家小礼品店,顾客盈门挤的满满的。出于好奇,我走进店里,发现好多似曾相识的东西,难道Tommy搬下来了?我四处找了找,老板却是个20多岁的女孩子,长的很漂亮,看起来有些泼辣。
我有些不愿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但为了打听Tommy的下落,只好硬着头皮去问她。
“对不起打搅了,请问知不知道Tommy去哪了?”
“谁?”
“Tommy”
“Tommy?”
“是啊,就是以前在上面开店的那个很斯文的哥哥。”
“哦,你说的杨磊吧,他出去了买饭了,你稍微等他一会,他一会就回来。”
“好的,谢谢。”
店里人多,她没再顾上理我。
我站到一边,仔细打量这店,没想到以前没人光顾,现在却人满为患。也许是全是这位姐姐的功劳。
我看了看那位姐姐,猜她莫非是Tommy新找的女朋友?可觉得他们差太多,完全不是一路人,不太可能。也许是同学来帮忙的吧。
过了一会,店里人少了一些。那位姐姐趁空问我找Tommy有什么事。
我说:“没什么事,只是很长时间没来了,过来看看,顺便买些东西。”
没想到她突然问了一句:“你叫常珊吧?”
我一愣,说“是呀,你怎么知道?”
她笑笑说:“杨磊常跟我说起你,我看你的年纪长相跟他说的差不多。没想到真是你。”
“你是?”
“我叫魏丹。”
听到魏丹这个名字我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Tommy以前那个弃他而去的女朋友不正是魏丹么?因为Tommy一穷二白,她离开了。Tommy却为她守着这个店,一守就是三年。我来买东西时,有时会跟他聊一会,他偶尔会提起魏丹,在Tommy眼里魏丹是纯洁完美的。但在我印象里魏丹是个漂亮而又攻于心计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人。
刚好这个时候Tommy回来了。他看见我有点意外,他兴冲冲的跟我说:“常珊,好长时间不见,忙什么呢?”
“忙功课而已。”
他转身对魏丹说:“这就是我常给你说的那个小妹妹,你不是一直想要见见吗?”
魏丹说:“是啊,老听你叨念,当然想见见了。不过,她比你说的还要可爱。”听她这么一说我有点脸红。
“对了,这就是我女朋友魏丹。”Tommy介绍他女朋友给我,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福。
我说:“魏丹姐姐好,我叫常珊,”说完我又暗地骂自己蠢,人家刚才明明已经知道我叫常珊了。
不过魏丹没在意,说:“你好,常珊。说起来我还要替杨磊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多亏有你这位老主顾支持这店才能撑下来。”说着她和Tommy甜蜜的相视一笑。
我说:“哪有。我是真觉得是这里的东西不错。”
“是吗?又来了好多新东西,你先自己看一下吧。我招呼完这几个客人。”这时候几个人过来结帐,魏丹跟Tommy两人一个收钱,一个包装。很像夫妻店的老板和老板娘,不过也确实如此。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替Tommy高兴,他终于算是苦尽甘来。
我自己在店里转了转,果然好多新玩意。忽然想起上次的那对有感应器的钥匙扣。当时还想过要送徐钦的。可是找了一圈没看到,于是等他俩闲下来,我问那钥匙扣还有没有。Tommy说早卖没了,不过他已经托朋友再进了。我说到时候别忘了通知我。
魏丹问我说:“除了那个还有没有其他喜欢的?”
我说:“有没有糖果?”
Tommy笑了,说这里怎么会卖糖果。魏丹说怎么没有,今天她刚拿来的,一直忘说了。说着魏丹去后面的仓库,拿出她的包,从包里又拿出一个纸袋,递给我,说你看这个行不行。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扭蛋。魏丹说:“这是整个米奇系列,是杨磊的朋友直接从工厂拿出来,事先都挑好了,凑了一整套。”
我说:“好,我就买这个吧。”
“这是什么话?送你吧。以前总听杨磊在夸你,我就很想见你。可你一直没来,今天终于碰到了,也算我们之间有缘分吧,扭蛋就送你了。说买就见外了。”
Tommy在一旁说:“是啊,送你就收下吧。”
我只好收下,谢过她。魏丹笑笑,说:“谢什么?对了,中午一起去吃饭吧。刚刚他去买饭,没买到我要的,正好咱们一起出去吃吧。”
我说我已经吃过就不去了,但魏丹说没关系,一起坐一会聊聊天也好。我说下午还有课,赶着回去。魏丹说那好吧,下次再去,有空记得过来找她。
又聊了一小会,我怕耽误他们吃饭,就告辞出来。
回学校的路上我一直在猜测魏丹为什么又回来了?刚才一直没好意思问。可能是被Tommy的真心诚意打动了吧。她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精明,而且看起来好象还不是太坏。
到了学校我把糖锁在外面的橱子里,找书挡上。然后才进了教室,任檬已经回来了。她问我中午去哪了,我说是去几家小店逛了逛。任檬说:“不是吧?”
我有点不明白,还没等说话手机就响了,有短信进来。我说:“等等。”然后打开短信,是徐钦发过来的。我低头看着短信,还没看完,猛然发现任檬不在我对面坐着了,而是站到了我身后。我连忙把手机反了过来。
任檬笑笑,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其实在我这里根本看不到你手机上写什么。”
任檬坐回我对面。说:“赶快招吧。”
“招什么?”刚才一吓加上心虚我有点低气不足。
“你还瞒我!?你太过分了吧?我还是不是你朋友?”
作者:静忘我 回复日期:2006-4-16 22:51:54
什么。。。。?”
“唉,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主动交代了,我问你吧,你有男朋友了吧?”
“啊?”我一时转不弯来。
“啊什么?不明白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哦,没有。”我松了口气,说的也理直气壮多了。
“没有?那你整天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谁鬼鬼祟祟?”
“你这两天电话短信明显多了,还老躲着我,不是男朋友的话,你告诉我是谁?”
“啊。。。。?”
“再举例子也还有,你自己老实说吧,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去老师那举报你。你怕什么?”
“真没有。。。”
“没有?那刚才的短信写的什么?”
“。。。。”我没话说了。
任檬收起刚才开玩笑的神情,板着脸说:“认识你了!”说完就要走。我连忙拉住她,任檬也不看我,。我想她非说有就有吧,免得弄这么不愉快,我怕她真动怒。
我说:“有。”
没想到任檬笑笑说:“早说不就完了。”闹半天她刚才是装的。这一下我后悔不迭。接着任檬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他叫什么,干什么的,多大,长的什么样子,怎么认识的。
即使胡诌也很难凭空早出个人来,就算造出来也很难记得住,以后再说起来可能穿帮。我忽然想起刚刚见过Tommy,那就照着他说算了,正好我以前没跟任檬提过Tommy。
我说:“叫杨磊,二十。。。二十四。”实际杨磊该有二十七,可我才十七,这个跨度大点了,于是我改口说二十四。
任檬说:“二十四?大学毕业了吧?”
“是啊,毕业后一直在找工作。”我没敢说开店,怕任檬要去店里看,碰见魏丹也要穿帮了。
“哦,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啊?这个也说啊?”
“别老啊啊的。快说”
“网上。”
“长的什么样?帅吗?”
“不帅,有点呆呆的。”
听了这话任檬瞪大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问我:“你喜欢他吗?”
我想也没想就说“喜欢。”
“哦。”
任檬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觉得任檬有点奇怪。过了一会,任檬突然抬起头来,笑着说:“我要见见他。”口气不是询问,而是一定要见。
刚好铃声响了,任檬扔下那句话就回去了。这下真麻烦了。
我以为过些日子任檬能慢慢忘了这事,没想到任檬有事没事就打听杨磊的事情,而且还总拿这事开我玩笑。
她问起什么,我也只能发挥想象极力编造。有韩剧里的那些素材我还勉强能应付,但任檬要见杨磊我就没办法了,只能拖一天是一天。拖来拖去实在没办法,只好去找杨磊,问他肯不肯假扮一下。
离杨磊店还有段距离,就看到魏丹站在店门口。有她在我觉得不太好说,正犹豫着,她先看到我了。笑着招呼我进去。
杨磊不在店里,而且今天下雪,店里并没有客人。寒暄完,魏丹给我冲了一杯热咖啡。看到我犹豫的样子,她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硬着头皮给她说了,说因为跟朋友吹有个很帅的男朋友,朋友非要见,所以只好找杨磊来顶替。
她听完大笑了很长时间,然后说:“让杨磊去没问题,不过你得把真正原因告诉我。”
我幼稚的谎话竟被她一眼看穿了。我低着头没再说什么。
她等了我一会,见我不说话,然后问我:“是不是那个人不能让你朋友见所以你才找人顶替?”
我点点头。
她问:“为什么不能见?”
我仍低着头不说话。
她说:“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我并不是想打听你的私事,我只是怕你被坏人骗。”
我冲口而出:“不是那样的。”我想她可能误会是有人要拐骗我。说完我又觉得越说越麻烦,有点理不清楚头绪。我忽然很想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喜欢一个人却没有人能分享这份快乐,却要整天编造谎言去掩饰太辛苦了。
可看看她我又不能说。于是连忙告辞。狼狈的跑出来了。
任檬那边能拖一天是一天吧。不过,因为这件事情,有时候接电话,或者跟徐钦出去时候方便多了,任檬也不会多问。但是每次任檬误以为我跟“男朋友杨磊”跟我开玩笑的时候,我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难受。
徐钦差不多每星期都会过来陪我吃顿午饭,有时候也会心血来潮想要去看电影。
我把米奇的扭蛋交给她,她有点意外,很开心的接受了,不过她说虽然她很高兴,但她并不希望我乱花钱。我说知道了。然后亲了亲她。
转眼到了12月底,这天,又被任檬催了一天,我趴在桌子觉得天黑地暗。晚上放学回家,跟任檬走到门口刚要分受,忽然听到有人喊:“常珊!”声音很熟悉,我四处看了一圈。没看到有认识的人。任檬碰碰我说:“那个吧?”我顺她看的方向望过去,竟是杨磊~他跑过来,说:“我等你很长时间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嘴巴张大傻傻的看着他,这时候任檬抢先问他:“你就是杨磊吧?”没等杨磊回答她还想要问别的。我赶紧拉杨磊逃也似的跑了。
跑出很长一段确定任檬没跟过来才停下,我问杨磊:“你怎么来了?”
“魏丹让我来的啊,你看这是我新买的外套。”
“拜托。。。。。。”
“你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还有,帮我谢谢魏丹姐。”
“哦,好。”
第二天,任檬跑来跟我说她觉得杨磊还不错,云云。
看着任檬,我后悔了,我怎么做了那么蠢的事情。我想把真相告诉她吧,可我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想到徐钦,我只能选择把谎言继续下去。我知道我很自私,我欠任檬的。
任檬说:“我不说就是了,你脸别拉那么长了。”
“没什么。”
“那说点别的,恩,平安夜怎么过?”
“你呢?”
“今年终于放假了,不会应付那么多人了。以前我妈为了好玩,平安夜在家里弄个小宴会,请些朋友来,没想到人越来越多。今年我妈索性跑路。今天去北京了。”
“今天?!去北京?!”
“是啊。”
“去北京干什么?”
“我妈妈一个好朋友在北京,她俩关系特别好,每年晨她会过来住一段时间,我妈也会过去。今年我妈为逃难提前请假过去了。哦,”
“好朋友?”
“恩,我跟你说过吗?就是我说的晨姨。于晓晨。”
徐钦去北京了,我一点都不知道。她什么没告诉我。
虽然说她没必要把行踪告诉我。而且平时她很少提起自己的事情。但是,她离开了这城市,我还是希望她能告诉我一声。
“想什么呢?平安夜怎么过?”任檬敲着桌子问我。
我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啊?我没打算过。”
任檬冲我窘了窘鼻子。
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徐钦的电话。也没有短信。也许她刚到北京在忙着安顿。
我趴在桌子上,盯着手机。也许她在那边有很多应酬。
我去冰箱拿饮料,到了厨房打开冰箱却忘了要干什么。也许她水土不服生病了。
算了,我还是发个短信给她吧。
我问她:“你在干什么?”许久没有回。我把手机扔一边,赌气用被子蒙头睡觉。我也不理你!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就响了,看到电话号码是010开头的,昨天晚上怄的气全都土崩瓦解了。
“我是徐钦。”
“我知道。”多亏徐钦看不到我傻笑的表情。不然又要糗我了。
“我在北京,一下飞机就忙的气也喘不过来。今天早上才看到你短信。”
“没关系。”
“想我了?”
我恩了一声,然后问她“要在那里待多久?”
“半个月,没想到这边的事情更多,越躲越麻烦。”
“。。。。。。。。。”我嘟着嘴跟她生气,又想到徐钦看不到我表情。于是哼了一声。徐钦安慰我说:“我只待两个星期而已,其实跟平时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
“回去多陪你几天好不好?”
“不好。”
徐钦越哄我,我就越爱跟她撒娇耍赖。徐钦装做拿我没办法。任我胡搅蛮缠。
在电话这边我拼命的捂着嘴傻笑,我喜欢这样被她宠着,笑着笑着,忽然又觉得委屈。
徐钦见我不说话,问我:“怎么了?喂?”
我说:“没,没什么。我,我,迟到了!”
这时候我看到表的时针指到了7点了,连忙跟徐钦道别,脸没洗头发没梳找量出租真奔学校。路上我一直在跟司机不停的说话,司机说我好开朗的小姑娘。
―_―|||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以前虽然也不过一两星期见一面,但徐钦就在这里。现在徐钦却远在北京,我又觉得空落落的。还要多少天她才能回来?我在日历上画上圈圈。数日子,数着数着,发现自己竟然把昨天的圣诞节给忘了。到了学校,任檬问我平安夜怎么过的?
我说:“回家,写作业,看了会电视,洗漱然后睡觉了。”
任檬说:“不是吧!?我还以为你跟杨磊有什么节目呢。早知道就叫你了。。。哎,你不会这么无聊吧。什么都没干?”
一听她又提杨磊我不敢再应声。
四天,五天,六天,快熬完一半了。但徐钦总说她很忙,电话短信少的可怜。于是我埋头做代数,我发现在做数学题时,脑袋里会塞满各种的公式,不会去胡思乱想。
我只刻苦了半天,下午上自习的时候,徐钦却突然发短信来说:“我提前回来了。”
“真的?!”
“假的。”
郁闷的我连数学都看不进去,没有回她。过了一会徐钦打电话过来,说:“小家伙,逗你的,出来吧,我在你学校门口。”
我起身去跟坐在讲台上看自习的班长请了个假,然后溜了出来。远远的就看到上次那辆别克停在路边,徐钦说她喜欢那辆加长的奔驰,但那辆车几乎没有别人租,只要一出来都知道是她,所以平时徐钦怕麻烦,就坐这辆租的人相对多一些的别克。
坐进车里,看着徐钦我还有点不相信她竟突然回来了。徐钦看到我的样子说:“傻了?”
我点点头。徐钦故意嫌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这时候我才发现她瘦了,而且看起来很疲惫。我伸手摸摸她的脸,问她怎么瘦了。
徐钦:“赶时间赶的。”
“为什么这么急着回来?”
徐钦笑笑,说:“回来开会。”
“哦。。。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
“咚~”脑门上被徐钦狠狠弹了一下。疼的我揉了半天。
我说:“干什么?!”
徐钦一边乐一边说:“听听里面是不是空的。”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弹,也许是又笑我笨说错话。于是我换个话题说:“你在那边忙什么?不会是忙着跟你朋友出去玩吧?”
“要是玩的话我至于这么拼命吗?是晓晨安排去去见了一堆大叔大婶。”
“大叔大婶?”
“恩,一些元老级的大叔大婶,很没趣的。不说了。”徐钦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礼盒:“这个送你的。”
“送我的!?”
徐钦点点头,说“我抽空去买的。”
“谢谢。。里面是什么?”
“打开不就知道了?”
我慢慢打开,里面是三个镶水晶的小发卡。光线穿过透明的水晶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闪闪发光。
徐钦说:“喜欢吗?”
“喜欢。”
“恩,别上发卡你头发就不会老这么乱蓬蓬了。”
“。。。。你太损了。”
“来我帮你卡上。”徐钦挑出一个,然后用手指稍微整了一下我的头发,把发卡别上。她退后看看了,说:“哪来这么清秀的小姑娘。”
让她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特别傻,我伸手摸摸她别在我脑门上的卡子,说:“你还不是一般的损。”
“是吗?”徐钦笑着揽我过去,把我抱在怀里。我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她抬起我的脸轻轻的吻了吻。我搂住她的脖子回吻她,吻到她的嘴唇我便赖着不走。这次徐钦一样任我吻着,仍没有回应。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也许她不屑于我这样的小孩子。但是她也没有拒绝,也没有任何的不悦。那她是允许我吻她喽?我小心翼翼的吻着她,一直不得要领,索性四处乱探。徐钦忍不住笑了,捏捏我的脸,说:“你该回去了,别耽误功课,我也该回去休息一下,连着几天都没睡好。”
“好。”
徐钦把我头上别的发卡拿下来放回盒子。盖好盒盖,再次吻了吻我的脸颊。说:“去吧。”
我把盒子放进肥肥大大的校服口袋里,然后开心的回去了。一整晚,我不时的摸摸口袋里的小盒子。一直到晚上回到家,忍不住拿仔细的看了又看。
没多长时间就又要到徐钦的生日了,我抽空去了趟杨磊的店,一进门魏丹姐姐便很热情的招呼我,问我怎么有时间来了。
看她的热情,我不好意思再说我是过来买生日礼物的,我怕说了她又不肯要我的钱。
忽然想起上次的事还没有谢过她,连忙改口说是来谢谢她上次帮的忙。
她笑笑,说:“这样的话,肯赏脸跟我们去吃顿饭了吗?”
我这才发现,这回好巧不巧又是赶上饭点,我说:“好,不过该我请你们才对。”魏丹按了按我的脑袋说:“小屁孩,请什么请。走吧。”说完开始收拾收银台。
杨磊这时候过来趁机也按我脑袋,然后躲到魏丹后面,冲我做鬼脸。我瞪着他,拿他没办法。这时候魏丹回身踢了他一脚,然后继续收拾东西。我也冲他做了个鬼脸,这时候魏丹说了一句:“别欺负你小老婆。”杨磊扑哧一声笑了。我一下窘在那里,脸红红的
我们去了一家自助火锅店,冬天围在一起吃热腾腾的火锅真的很惬意。我和杨磊埋头大吃,魏丹姐姐在一边煮东西,分给我们俩。她自己没吃什么东西,只看着我和杨磊出神。杨磊碰碰她,问她想什么呢,她说看着我和杨磊真的傻一块去了,连吃相都像。
吃完饭我们三个一起在大街上溜达了一会,我无意间看到我和任檬常去的那商场的橱窗换了,新贴上去了黑白色的BURBRRY海报。
其他广告像CHANEL,BALLY等等,模特都有点咄咄逼人,气质很强硬。而BURBRRY里的模特却似在闲庭信步,三五个好友一起度过悠闲的下午时光,不知不觉中就另人向往不已。尤其是那个穿风衣的女模特,慵懒的表情,松散的丝巾,卷起的袖口,还有风衣本身极为精确的裁剪,让它看起来很特别。
“看什么呢?”魏丹问我。
我指了指海报里的那件风衣。
“恩,确实很漂亮。不过一般人穿不出这样效果。”
我在想徐钦穿上会是什么样子,表情不由微笑。杨磊冲魏丹说:“我觉得你穿上也许会不错,走咱们去试一下。”
杨磊这么一说,魏丹姐姐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过来,说:“不用了,我穿一定不好看。”
杨磊说:“没试过怎么知道?”执意要魏丹去试,开始魏丹姐姐坚持不去,但杨磊一直又劝又哄,她终于答应了。
进去的时候魏丹姐姐磨磨蹭蹭走在最后面,似乎怕什么。到了专柜,看到里面的店员,魏丹似乎松了一口气,不再小心翼翼。杨磊一直走在前面,没有注意。我虽然很奇怪但没好意思问,不会是她跟那些店员有什么仇吧?这样想我自己也觉得很荒唐。
问过店员之后,知道专柜没有那件风衣,只有那条丝巾。从专柜出来,杨磊很遗憾,魏丹安慰他说:“没关系。反正那风衣一定便宜不了,就是有我也不舍得买。”
杨磊说:“我们现在不比以前,我有钱了,我想给你买件好衣服。。。”
魏丹拍拍他,说:“有钱也不用这么乱花,再说咱才赚了多少?有这些钱,存起来或者给你爸妈,干什么不比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强?”
杨磊拉起她的手,感动的看着她。魏丹姐姐冲她会心的笑笑。两人就这么手拉着手,相互望着。我想我在一边有点多余,跟他们告辞了。
那条丝巾也一样很漂亮,我想徐钦的生日,就送它吧。不过,刚才我特地留意了一下价格,960元。这对我来说有点难。我一个月的零用钱,不吃不喝也不够,况且常跟任檬出门,弄的是月月光。
但因为风衣的缘故,我只觉这条丝巾是最合适的。钱对于我们这些衣食靠父母的中学生来说,是伸手即来,没什么疼惜的。即使是这么贵也一定要买。
回到家我把存了很久的零钱罐都掏出来,然后偷偷跟爸爸要了一些,爸爸给钱都很痛快,几乎不问为什么,只要别让妈妈知道。再加我手里还剩的一些,刚刚够。我跑去买来,然后精心包装好,藏到柜子里,每天晚上都拿出来看看才安心的去睡。
想到任檬也是跟徐钦一天的生日,可我已经没什么钱了。
送礼物不在钱多少,关键看心意。话是这么说不错,但兜里只有那么几个钱,买起礼物来还真是难。我逛了大半天。最后在新华书店看到有原文的史努比系列,小小的一本很精致。我跟任檬都很喜欢史努比的。我拿了一本封面最漂亮的,觉得不合适又放下了,因为那本的名字叫《我爱上了那个漂亮的小女孩》,我买了这个系列里面的另一本。这样,礼物终于解决了。
作者:静忘我 回复日期:2006-4-16 22:53:49
我想就这么直白的给徐钦不太好,也许可以给她个意想不到的惊喜,但我要上学比她上班早,放学比她下班晚,而且她行踪不定,我要上课也没时间去安排。还是约她出来交给她好了,大不了再唱首生日快乐给她。计划了好几天,等到13号晚上,给徐钦打电话之前才这样定下来。
我拨通电话,问她14号或者16号有空吗?我想15号她很可能没空,那就早几天或者晚几天约她。没想到徐钦却说:“14号没空,15号下午我还得去北京。”
“哦。。”我心里凉透了。
“怎么?找我有事?”
“。。。。。。”
“要给我过生日?”
“恩。”
“那为什么不问15号?”
“我觉得你15号会很忙。所以没问。”
“上午我还有点空。”
“可我还要上课。。。。除非。除非可以7点半之前。”
“6点半,我在老地方等你。”
“好!”
……
等商量好,挂上电话,我又把礼物拿出来看了一遍。
15号一大早我我便到了学校西边的路口。等了很久很久,徐钦没有来。天渐渐的黑了,路灯点亮了。人们下班纷纷回家。我站在那等她,心里很急。但徐钦仍没有来。
不一会,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直到最后一个人走过。街道上连行人也没有了。这时候有位老人过来,问我在等徐钦吗。我说是的。他说:不要等了,她不会来了。
我说不会的,我们说好她在这里见面,她一定会来。
老人摇摇头,然后走了。我又等了很长时间,徐钦还是没有来。那个老人回来了,说:“她真的不会来了,你如果想见她,那就去那边找她吧。不过找不找的到,看你自己了。”说着他指了个方向给我。
我将信将疑的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发现竟到了任檬家。
门开着,我敲敲门,没有人应,我推门进去。屋子里很暗,只有书房里亮着灯。门也是敞开的。任檬的爸爸坐在里面埋头写着些什么。我站到门口,还没等我开口,他便抬头起头来,问我:“来找徐钦吗?”
我点点头。然后他冲我笑笑说:“她在任檬的房间。”
“谢谢。”
我找到任檬的房间,打开门,却发现里面竟是一个迷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回到书房。任檬的爸爸已经不在了。我四处寻找,最后在徐钦的房间找到了他,他正要睡觉。看到我,他笑笑说:“有事吗?”
我说:“怎么才能走出任檬的房间?”
“一直靠左走就可以。不管发生什么一定靠左走。”
我谢过他,然后又去了任檬的房间。一到叉路便向左拐。走了一段,忽然周围全部黑了下来,有哭声,尖叫声,恶毒的诅咒声。我吓的靠着墙不敢动。
恐怖的声音许久不散,我想起我还要去找徐钦,只能鼓起勇气,摸着左边的墙继续走。
走没几步,周围忽然亮了,我发现自己到了徐钦的办公室后面的书房,徐钦正跟任檬站在门口。任檬帮她拿过外套,徐钦穿外套,然后亲亲任檬就出去了。我连忙喊她,让她等等。可徐钦没有听见。她走出去把门关上了。我连忙跟在她后打开门,没有看到徐钦,而是看到了无数的门。
我看看任檬,任檬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并不想帮我。我便要挨个门去找。任檬说:“你找不到,你只有一个选择。过来跟我玩牌,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我只能坐在沙发上跟任檬玩牌。
任檬从很多牌里挑出一张,让我猜,我猜不到。任檬说:“没关系,你有很机会,猜不对,我就换一张,直到你猜对为止。”
于是我一张又一张的猜,猜了几千张,仍是猜不到。我乞求的看着任檬,我希望她能帮我,可她没有一丝同情,只是机械的重复着拿牌,让我猜,猜不中,再拿牌。再拿牌,再拿牌。。。。
这时候闹钟突然响了,我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梦。
我躺在床上,出了一身冷汗,感觉累极了。眼前满是扑克牌。不过还好,这只是个梦。
看看已经快6点半了,连忙去洗漱了一下,趁爸妈还没有起,匆匆出了门。等我到了的时候,那里已经停了一辆车。
那车我虽没有见过,但我知道那一定是徐钦。徐钦平时都会比我早到一会,今天也不例外。
坐到车里。徐钦从保温壶里倒了一杯热牛奶给我,说:“冻坏了吧?”
我接过来喝了几口,说“还好。”
“吃饭了吗?”
“没有。”
“傻孩子。吃完饭再出来呀,急什么?”
“你不是在这里等我。”
“我等一会怕什么?只不过在车里多看会杂志,这么冷的天,你不吃饭就跑出来,受的了吗?下次别这样了。”
“好。”
“吃点这个吧。”徐钦说着,拿出个纸袋,里面有几块三明治,居然是热的。
我咬了一口,味道很不错,我问:“你做的?”
徐钦笑了,说:“买的,我刚也吃的这个。”
我吃了两口,然后放到一边,徐钦说:“怎么不吃了?”
“等一会再吃,你先把眼睛闭上。”
“什么?”
“闭上眼睛。”
“哦?好吧。”徐钦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我凑到她耳边,轻轻唱起了生日快乐,徐钦笑了,我亲亲她,把礼物放到她手中,说:“好了。”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又看看手中的盒子。问我:“知道今年是我几岁的生日吗?”
“。。。。”我突然发现我竟不知道。
徐钦笑笑,说:“40,昨天我还可以说我是三十多岁,而今天却是奔50的人了。”说到这里,徐钦叹了口气,然后笑笑说:“算了,还是看看你的礼物吧。”
我感觉到徐钦有点伤感,但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
她拆开外面的包装后,看到里面的丝巾,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问我:“这个花了多少钱?”她有些不高兴。我没应声,她又问了一遍,见我没说话,她仔细看了看丝巾,说:“800?”
我摇摇头,徐钦说:“你说句话行不行?难道要我一点点的猜?”
“960。”
“960?!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我说:“记得,可是。。”还没等我说完。徐钦说:“没什么可是,你现在用的全是父母的钱。我不喜欢你这样乱花。”
“我知道,可我真的很喜欢这条丝巾,它漂亮极了,我觉得只有你才适合它。”
听我这样说,徐钦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她摩挲着丝巾说:“如果你真想送,等你独立了有自己的收入,那时候我会很高兴收到你的礼物,但是现在不行,不要再买任何东西送我,明白?”
我点点头。
徐钦把丝巾装好,递给我:“去把它退掉吧。”
“这怎么能去退掉?”
徐钦搂过我,说:“去把它退掉。”
我没说话。
徐钦说:“听话。”
我说:“发票已经扔了,退不掉了。”怕被爸妈看到,买来我就把发票扔了。
“扔了?!”
“扔了。”
徐钦想了一下,说:“那就这样吧,礼物我收下,这个是给你的红包。”说着,从包里拿出1000块给我。我没有接,徐钦说:“拿着。”口气不容质疑。我仍没有接。她直接拿过我的书包,放到最里面的暗袋里。我只好接受,徐钦吻了吻我的额头。说:“好孩子,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很开心了,其他的都不重要。这条丝巾确实很漂亮,说实话,我也真不舍得让你去退掉。”
“真的?”
“真的。”徐钦笑了笑,摸摸我的头发。我过去依在她怀里,脸靠着脸。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在她身边,即使什么也不做,也觉得幸福的难以置信。
刚才天还黑着,转眼已经天明,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我问徐钦:“为什么又要去北京,不是刚去过吗?”
徐钦说:“上次答应晓晨一起过这个生日,结果提早回来了。所以,今天晚上再去一趟。”
我心里有点别扭。徐钦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时候回来?”
“年前吧。这次还要顺便出趟公差。”
她这一走,又要半个多月,我抱紧她,虽然徐钦还在身边,但心里空落落的。徐钦亲亲我,也抱紧了我。
中午,任檬的朋友们在一家酒店为任檬庆祝生日,我跟任檬到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大部分人我不认识,任檬跟他们说话的时候,我拿了杯饮料坐到一边。我一上午都在想于晓晨,徐钦为了跟她一起过生日,竟千里迢迢又去北京。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平时跟徐钦跟我在一起时,有电话打来,徐钦都是简单处理就挂了。如果三两句说不完,徐钦会让对方等一下,一会再打过去。但唯独于晓晨,不管多长时间,徐钦都会说完再挂。而且语气也跟对别人的不太一样。
我喝了口水,一早上都为这事感觉闷闷的,现在我不想再去想这些。这时候赵健和他的女朋友来了,赵键抱了只很大的熊,他女朋友拿着一只一模一样但是尺寸小很多的。两只熊的手里都拿着一张卡片,惹的大家都过去看,任檬趁空问我怎么了,老坐那不说话。
我怕扫了任檬的兴,连忙说:“没事,赵健送你的那对熊挺有意思的,去看看。”
任檬说:“好。”
大家开始纷纷把礼物送给任檬,任檬拿不了,就递给我,我帮她放到一边的沙发上。最后我也我准备的送给任檬。虽然厚厚的一本精装版史努比拿起来沉甸甸的,但我递给任檬时,却觉得它很轻很轻,因为我用的心思太少了。不由自主我脸上觉得热热的。任檬打开以后没说,而是抱住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我也抱了抱她。忽然有人喊:“人都来全了,点蜡烛。”任檬把书放到自己的包里,然后拉我过去。许愿时,她一直握着我的手。从上次王小惠的事到现在,我第一次又感觉与任檬是这么亲密,也许那次的事情,我渐渐的忘掉了。向任檬撒谎的事情我也忘掉了。如果事情不是这么复杂,变的单纯一点该多好。至少不用这么累。
任檬的生日过后,就临近过年了,考试也同样的近了。但功课我一点也看不进去,看同桌忙的不亦乐乎,我每天只是对着习题发愣,除了接到徐钦的短信,其他的时候都觉得无所事事。
坐我后面的一个男生,考试的时候也坐我后面,每次考试都抄我的,这次也不例外,他笑嘻嘻的给我说:“常珊,全拜托你了。”
我说:“哦,好。”
同桌说:“你别到处揽闲事了,赶快复习吧。你这两天想什么呢?”
听同桌这么一说,我晃晃脑袋,不再这么浑噩,开始发奋。但仍时不时的走点神。
考试结束时,我的成绩还是不上不下,我已经挺满意了。更开心的是,徐钦终于回来了,她说,等我考完试,就跟我一起出去。
我说25号考试完也没事了,25号吧。我以为她会笑我太急。可她却说:“好,25号我去接你,老地方。”
到了那天,下午去了领了成绩单,布置好寒假的安排。就没事了。任蒙要我陪她去逛街。我说我还有点事。任蒙眯起眼睛来瞟我一眼,说:“你还能有什么事,去吧去吧,我叫别人去。”
我冲笑笑,等大家走的差不多了。我才出了校门,往西走。到了路口。没有一辆停在路边的车。我等了一会,还是没有。我忽然想起那个梦,又觉得自己这么胡思乱想很好笑。这时候徐钦打来电话,说车出了点问题,晚一会再过来。
等了一个小时,她还没过来。我站累了,想去旁边的咖啡店坐一会。可我觉得也许她马上就到了,活动了一下,还是站在路边等她。
徐钦又打来电话,说还要等一会,让我先找个地方去坐一会。徐钦边说话好象还在跟一个人争吵,听声音好象是梁阿姨。电话那边听起来热闹的很。
我去咖啡店坐了一会。觉得实在坐不住,又出来在路边等。过了好一会,那辆熟悉的别克终于来了。
我刚上车,徐钦就一把楼住我,紧紧抱在怀里。亲了亲我。她看起来特别高兴。我问她:“在北京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徐钦笑着拍拍我脑袋,说:“什么?没有,是因为看见你高兴。”说着,她又深深吻了一下我的颈边。
刚才那么问她,心里还酸溜溜的。而现在却满是幸福。
偏这个时候,徐钦的手机响了,她手机的铃声是以前我玩她手机时给她换的,她一直用着没有改,虽然我是挑的我最喜欢的一个,可现在听起来是特别刺耳。
徐钦接起来说:“喂?。。。。我是。。。。对,是我的。。。什么?!” 徐钦的神情一下变的很阴郁,说:“好,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她对我说:“小珊,出了点事,我要先去一下。今天先不能陪你了,”
我说:“没关系,你去吧。”
“晚上我给你电话。”
“好。”
徐钦送我到车站,然后开车走了。等了那么长时间,刚见面她又要走,我很舍不得她,可看样子她有很重要的事,我就没再多说什么。
等徐钦走了,我自己去坐公交车回家。幸福的感觉还没有完全褪去,可刚才没来得及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又很担心。
晚上徐钦打来电话。只是淡淡的说下午是她的车让别人开着出了场车祸。就不再提这事。听她轻松的语气,我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再多问。
徐钦又本来下午还有份礼物要给我,结果乱七八糟的事一搅给忘了。
我说:“又有礼物?”
徐钦笑笑说:“是啊,不想要?那算了。”
“想要!”
“好,不过最近可能没时间了,等过年的时候再给你吧。”
“过年?”
“恩,有时间吗?”
“有。过年我最闲了。初几?”
“呵呵,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我还定不下来。”
聊完刚挂了电话,任檬就打过来了,说明天要跟我一起出去。有事要跟我讲。听她的口气有点神秘,像是又有什么八卦新闻,我问她什么事,能不能先说一下。她说三两句说不清楚,等明天见面再说吧。
我满腹疑惑的挂上电话。打算去客厅看一会电视。出了房间才发现妈妈已经回来了。她问我:“在房间干什么呢?”
我妈一问话我就觉得紧张,我说在打电话。没等她说话我忙说:成绩单发下来了,我拿给你看。然后赶快把成绩单找出来拿来给她。希望能靠这个还不错成绩单替我挡一挡。她拿过来看了一下,没说什么。我松了口气,赶忙溜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跟任檬约在必胜客见,只要了两杯饮料,一份自助沙拉。我问任檬到底什么事。任檬说:“昨天一大早,我妈跟她单位上一帮人去河北。到中午我妈有事要赶回来,本来该司机去接她,但司机那天请假了,一个叫张小山的文员。平时就爱巴结个上司,他自告奋勇开着我妈的车去了。”
听任檬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上次那个白衬衫。心里说不出的讨厌。心想不会就是他吧。
任檬接着说:“这时候也巧了,我妈妈一朋友,燕龄阿姨找我妈,听说司机请假了,就非要去接我妈。那时候张小山开车走了一大半了。我妈还是让他回去了。等燕龄阿姨来。好不容易等来了。半路上车还给熄火了,折腾了好半天才回来。我妈一路上没少跟燕龄阿姨吵。”
昨天下午徐钦迟到了那么久,电话里还在跟梁阿姨吵嘴。原来是这样。我笑笑,说:“就这事?”
“要单是这样就好了,张小山自己回来的时候,出车祸,死了。”
我心下一凛。任檬很严肃的跟我说:“我妈昨天回来,就是这么给我说的。但晚上我无意间听到我妈跟我爸说:“我的车可能被人动过。”
“那就是说……”
“可能不是意外。”
我觉得整个后背都在发凉。任檬说:“要不是燕龄阿姨去接我妈……”任檬没有说下去,而是停了一下,才说:“张小山的尸首都没找全……”
“好了!别说了。”我觉得五脏六腑说不出的难受。大脑一片空白。任檬不再说下去,坐在一旁发愣。
我没想到昨天车祸的真相竟是这样,而徐钦却让我觉得那不过是场小小的意外。
好一会任檬才回过神来,说:“他们竟然都不给我说。”
“也许她是不想让你担心。”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样的事情还要瞒我吗?”
我无话可说。
任檬沉默了好久,任檬拿起空盘子说:“别想了,比起昨天我现在觉得好多了,我只是想有人能让我说出来。放心啦,只是可能而已,也许是我妈神经过敏。饭嘛,还是要吃的,来,盛沙拉去吧。”
我点点头。只是她觉得好多了,可我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我想问:如果是真的呢?但问了也不会有结果,而且还有点晦气。还是不说为好。
走到到餐台旁,任檬说:“我有个办法,可以多盛一些,看好。”
必胜客的自助沙拉只可盛一次,碗口大碗底小。每次任檬都搅尽脑汁的,想盛最多。这次任檬用大菜叶铺个框,以为能多放一点。可菜叶又软又滑,根本放不住。任檬急急的说:“哎,帮个忙啊,别光看着。”
我说:“没用,这个根本不行。”
“谁说的?”
“我记得网上有秘籍,有空帮找给你。”
任檬说:“好,这摊子你来收拾吧。”
跟任檬一起又吃了顿饭,回到家,我想给徐钦打电话,
显然徐钦也不想让我知道,昨天她没有说。也许她觉得我知道了只不过徒增烦恼而已。而且我也不好说我是从任檬那知道的。我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晚上我翻来覆去的想这件事,觉得有点离奇的像电影一样,怎么也不敢相信现实里真这样的事情。
张小山,张小山,张小山。小山?
这件事,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年复一年,每到过年都让我觉得闹哄哄的,不过收了一些压岁钱还不是太坏。除夕到初三,都没有徐钦的消息。初四一大早,初中同学聚会。我也没什么事好干,就跟他们去了。去了更没什么事情可做。无非吃吃饭唱唱歌。下午三四点钟就散伙了。
我去车站的路上,路过一座大厦。正巧从里面出来很多人,里面竟然有徐钦。我一眼就看到了她。我停下来,看着她。不知道能不能过去跟她打招呼。
她正跟旁边的人说话,说完握了握手,回身要跟身后的人说什么的时候看见了我。她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声,就冲我走过来了。
走到我身边说:“正好想找你。去前面等我一会,我马上就过来。”
“好。”
说完徐钦就回去了。我走到前面,回头看了看,那些人还是可以看的到我。我就拐到旁边的岔路去。等了不长时间,徐钦也过来了,拦了一辆出租,说:“来带你去个地方。”
我问她去哪里,她不告诉我,只是让出租车往北开,一直到了黄河大坝。车开上大坝,过了浮桥。到了黄河北一个熙熙攘攘的小镇才停下来。
我问徐钦来这里干什么?
徐钦笑笑说:“放烟花,过了黄河就不是禁放区了,想怎么放就怎么放。”
“好是好,可那里有烟花?”
“买呀,那边好多卖的。”说着指了指车外人头撺动的地方。
徐钦给了司机一些钱,让他在那里等。然后带我下车去买。一下车,我就闻到了熟悉的火药味,还听到了远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我本以为人多的地方是个乡村的大集,走近了才发现全是买烟花爆竹的,周围停满了车。很多人因为市里禁放烟花跑到这里来放。
徐钦找了个最大的摊位,让我挑。面对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烟花爆竹,我简直是傻了。
小时候一到冬天就问爸爸什么时候过年,过年时几支粗糙的烟花就能开心很长时间。后来市区里禁放了,四年没有听多过彻夜的鞭炮。
现在眼前却堆满了,我有点犹豫的拿了几个,徐钦接过去放到老板给的袋子里,然后说:“多拿些,挑大的,小的没意思。”我抱起几个我觉得够大的。徐钦却指着那个最大的,将近一米高半米宽的说:“拿那个。”
那个看起来都有点恐怖,我说:“太大了吧?。”
“不会的。”她让老板找个大袋子包好。然后我又拿了几把手持烟花。徐钦说不够,我又拿了几把,徐钦还说太少。我说:“还要多少?”徐钦把摊上的都拿了起来,装进袋子。我笑着说:“你这架势怎么像在抢东西?”
一句话竟把徐钦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她不再帮我往里狠塞了,只拿着袋子站后面等我。
我抱着她胳膊,说:“看玩笑嘛,别生气。”
徐钦亲亲我说:“没生气,你尽管拿就是,多拿一点。”
“好。”
我贴近她,偷偷吻了她了一下。热闹鞭炮市场,没有一个人发现。
最后塞满了四个最大尺码的塑料袋,老板一高兴,送了我们很多,还给了一束香一盒火柴。这时的天色的暗下来了。徐钦说去远一点的没人的空地放,可东西太多了,老板让一个小伙计帮我们才拿了过去。
“先点什么呢?”我在袋子里找来找去,不知道怎么样好。徐钦说:“那个最大的。”
“最后放那个吧。”
“好。那你随便拿一个吧。”
我挑出一个放到空地中间,用香点着,然后飞快的跑回徐钦身边,她抱着我在一旁静静的看。烟花终了,徐钦亲亲我,也拿起一个去点,不等结束就又点着了另一个。她说:“来放满一圈。”
我们真的点燃了一圈的烟花。好象在一个火树林里。但是可惜,最先点燃的那个很快就熄灭了。
我闭上眼睛抱紧徐钦,想留住刚才的感觉。徐钦拍拍我说:“来,继续。”
四大包烟花,转眼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一堆手持烟花和那个超大的。徐钦把最大的拿出来,放到中间,然后让我去点。我不敢去。徐钦笑笑说:“怕什么?不怕。点着了就跑回来。”
“好吧。”我战战兢兢的过去。点着了连忙退回来。引信烧了很长时间,才咚的一声,第一颗烟花飞上了天。砰的炸开,它的绚烂照亮了周围。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底座给这么一轰,震翻了,口直对着我和徐钦。我看看徐钦,徐钦看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二颗眼看就要出来了。徐钦一手抱住我,一手挡在我脸前。转身背对着它。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我们是不是要死了?我竟觉得那颗烟花会洞穿我们两个。
第二颗咚的一声出来了。在地上刺刺的蹿着。我才反应过来徐钦在用她的身体挡着我,我想挣脱出来,可她抓的很紧。这时烟花在身后炸开了。我只觉得周围变亮了又暗下去。我吓坏了,问徐钦怎么样?徐钦说没事。我拉起她往前跑。正赶上第三颗蹿出来。原来它不是笔直向前,而是像蛇一样在地上飞快的四处乱蹿。躲都不知道往哪里躲。只见一个火球刺的一声斜窜到我俩前面炸开了,就在离我们不到5米远的地方,根本来不及躲避。这么近距离看烟花,跟抬头仰望天空中的烟花完全不一样。漆黑的周围,只有眼前的火花是明亮的,感觉好象是身处在天空中,虽然有那么一点吓人,但是它并没有伤到我们,而且它很美。比所有我见过的都要美。
等第三颗落下,我跟徐钦又跑了一段,离的足够远了才停下,回身去看一颗颗烟花在地上绽放。五彩斑斓中,徐钦冲我笑笑。而我却开始感到后怕。并不是害怕被烟花伤到,而是不敢想刚才徐钦挡在我前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哪怕只是想一想我都有些发抖。
我忍不住去吻她的嘴唇,随即,徐钦揽住了我的腰,慢慢的,她开始轻轻的回吻我。我只觉得一阵晕眩,好象有什么要慢慢溶化了。
也许这才算我第一次与她接吻。没有乳山那次的混乱,没有她不回应时的冰冷。而是柔和的令人沉醉。她肯吻我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接吻的真正感觉,原来那感觉美好令你无法去想。我想,以前我吻她时,一定笨的让她觉得不舒服吧。
不知道烟花什么时候停下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才停下,可那晕眩的感觉却久久不散,徐钦走到哪,我就拉着她的手傻傻的跟着她。她摸摸我的头发,我忽然脸红了,低下头不敢看她。徐钦笑笑,松开我的手,把剩下的一大捧手持烟花装进袋子,然后牵起我的手往回走。
走了几步,我拉拉徐钦,徐钦看看我,问我:“怎么了?”我冲她笑笑。徐钦明白了,微微笑了,然后吻了我。
等我们走回集市,仍然还有很多人在兴致勃勃的挑选烟花,鞭炮声不绝于耳。但刚才那辆出租车却不见了。徐钦又仔仔细细的找一了圈,还是没有。那个无良的司机居然跑了。我看看表,不过8点而已。那司机怎么就跑了呢。
徐钦忽然笑了,然后说:“今天实在是倒霉。”
我说:“还好了。”
徐钦看看周围,然后说:“这离黄河不远,过了河就应该有出租车了。我们走过去吧。”
“好,等等。”
我把我的毛线帽子摘下来给她戴上,她躲开了,说:“傻孩子,戴回去别闪到。”
“没事,我羽绒服上也有帽子。这个给你。”
“不用,我又不冷。”徐钦还是不肯戴。
“你耳朵都红了。”
“走一走就暖和了。”
“一会儿风一吹更冷。”
“都小孩子戴的,我不戴。”
“哦,原来你是嫌这个,晚上没人看的见。”
我硬给她戴上,仔细的帮她一点点理顺露在外面的头发。徐钦看看手里的袋子,说:“还剩下这么多,边走边点吧。”
徐钦拿出一支用火柴点着,让我拿在手里。不等它熄灭徐钦就再给我一支,我用前一支点燃它。虽然这些烟花都只小小的一团。但一路上小烟花一支接着一支长久不熄。
黄河,很多时候只剩下了一个宽阔的有很多水洼的河床。我和徐钦一边放着烟花,一边走过伏在河床上的浮桥。到了河对面的坝顶。徐钦把最后的几支递给我,一起点燃了。火光骤然变亮,最后慢慢的熄灭了。我回头望了望,远处还是烟花灿烂。
“小珊。”
我听到徐钦在叫我,我回过身来,徐钦已经走出很远,她挥挥手让我跟上她。我几步跑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她牵起我的手,把我拉到她身旁,我凑到她唇边想再吻她。她说:“这里的车都开这么快,太危险了。先下去吧。”
黄河大坝外面要比里面高,盘旋的公路也特别长。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天,说着说着,徐钦坏坏的笑了一下,不知道又出什么坏主意,我捂着耳朵不听。徐钦要拉开我的手,非要说给我听。我从她旁边跑开。徐钦说:“小心车。”我听话的不再乱跑,徐钦一把抱住我,贴近我耳边,刚想要说,我连忙挣脱出来,跑出很远才停下。耳朵被她弄的痒痒的。
我看看快到坝底了。喊了一句:“看谁先到下面。”转身跑了下去。徐钦穿的鞋子跟很高,她没追我,在后面慢慢的走。我冲她喊:“小心别扭了脚。”徐钦笑笑说:“你以为这样难的了我?”说完就跑了起来。我愣在原地,徐钦咔哒咔哒的跑过我身边,跑下了大坝。刚好有辆出租朝我们开过来,看到我们就停下了,我跑过去,跟她一起坐到后座。
司机问我们去哪,徐钦把我家的地址告诉了他。我坐在她旁边眼都不眨的盯着徐钦,看了好一会,徐钦故意装作看不到。我拽拽她的衣角,徐钦还是不看我,不过嘴角微微带着笑意。我去吻她的嘴唇,她稍微退后了一点,把毛线帽子摘下来。然后搂过我,吻了我。我再次尝到了那种领人陶醉的感觉。
我不知道司机是没发觉还是装作没发觉,不过一开始他还很健谈,跟徐钦搭了几句话,后来就一言不发了。
过了很久车停下了,有司机在我不好意思多说什么。简单的跟徐钦说:“我上去了。”徐钦点点头。我做个电话的手势,示意她记得给我电话。徐钦再次点点头。我便下了车。
回到家,已经9点了。只我爸爸在家,我妈又去加班了。爸爸在他书房练着他的毛笔字,问我:“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说:“同学聚会。”
“哦,吃晚饭了吗?”
“吃了。”
“玩的怎么样?”
“挺好。”
爸爸没再盘问什么,仍练他的字。我抓紧时间洗漱完,躺到床上给徐钦发短信。徐钦刚到家,也在收拾,顾不上回我短信,我也不等她回。想到什么就通通给她发过去。
很晚,妈妈才回来。我还在跟徐钦发短信,没有睡。这时候忽然想去厕所。可我实在不愿现在出去跟我妈狭路相逢。忍了一会。听到外面没声音了,又等了一会才出去。
我跻着拖鞋,拿着手机,跑去厕所。一出门吓了我一跳。客厅没有开灯,我妈正坐在沙发上。她看到我,把手里的东西挂回墙上,说:“不早了,赶快去睡吧。”然后回自己房间去了。
墙上那个位置,挂的是我们家的全家福。我从厕所里出来,又看了看它。忍不住把它拿下来,回自己房间仔细看了看。
那是我们一家人在一个教堂前面拍的。那个教堂是典型的尖顶哥特式建筑,上面还有四个大字:“天主教堂。”我仔仔细细看过上面每一个角落,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突发奇想,打开电脑在搜索网页搜索了一下“天主教堂”,利马跳出来一大堆各色教堂。我一页页的看了很久,也没什么头绪。我对这些早死心了,也很困了。于是把照片挂回去。跟徐钦道过晚安然后睡了。
那天晚上,梦见跟徐钦一起去滑雪。天地白茫茫的连成了一片。第二天醒来,躺在床上真的想再睡回去继续那个美梦。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起床后一拉开窗帘就外面竟真的下了雪,一片雪白。这一年的开始,让这一整年都令人期待。
春节一过,学校就要把我们圈回去补课,我和任檬约好趁开学之前,再出去闲逛几次。因为今年下半年我们就要升高三了,高考之前,肯定没有舒心的假期可以放松了。补课之前我也很想再见一见徐钦,可她总有太多事情要忙。
这天我和任檬买了一堆东西,到一家卖奶茶的小店稍适休息。我很喜欢这家奶茶店卖的奶茶,每次路过都要过来买一杯。冬天买杯热的可以暖胃,夏天买杯冰的可以驱暑。
我们去的时候,玄关里放了一张粉色的小桌子和两把粉色丝带装饰的椅子,桌子上摆着烛台和精美的餐具。墙上贴了一张情人节的海报。原来是情人节要到了,我俩的话题也自然转移到这上面,同样很自然的又说起了杨磊。说起他我就只能不停的编造谎言,来维持那个最初的谎言。即使是对陌生人,我也很难这样撒谎。更不要说是对着最亲密的朋友。我觉得胸口很闷,甚至想就把一切告诉她,一时冲动之下我鼓足勇气,说:“其实。。。”
说到这里我还是犹豫了。
任檬舀了一勺子椰果加在自己的杯子里,听我没下文了就问我:“什么?”
这时候我忽然看到魏丹姐姐挎着杨磊的胳膊从外面走过。我和任檬坐在窗边,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而任檬正看自己的杯子没有注意。
外面魏丹也看到我了,她冲我招了招手,拉起杨磊就想到店里来。我连忙冲她摆手,然后指了指任檬。她似乎明白了,跟杨磊说了几句什么。任檬听我半天没说话,抬头看看我,说:“怎么了?”她看到我正看着窗外,就顺着我的目光望了过去。这之前魏丹姐姐已经松开杨磊,给他指了指前的一个地方,然后走了。任檬只看到窗户外面站着杨磊一个人,在冲我们微笑。
任檬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赶快进来。我说不用了,我出去一下。
我走到店外,任檬隔着窗户冲我俩做个鬼脸。杨磊也回了她一个,然后跟我说:“这么巧,你和同学出来玩?”
“恩。魏丹姐姐这是去哪了?”
“在前面等我呢。”
“不好意思,耽误你们。。。。”
“哈哈,没事,就觉得你俩跟搞特务似的。”
我无奈的笑笑,然后回头看了看任檬。她正低头搅着她自己的那杯奶茶。
杨磊说:“遇见你正好,有件事要告诉你,我们要开一家分店了。初步选在少年宫前面的那条街上。不过也没定,我们正到处走走,看看。”
“真的?那可要恭喜,不但有了老板娘,而且还开了分店。”
“呵呵,到时候记得来玩。”
“一定去。你快过去吧,别让魏丹姐姐等久了。”
“哦。那我先走了。回见。”
“再见。”
杨磊走出几步又回来,说:“忘了一件事,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要不我们怎么找你?魏丹前两天问我,我还不知道呢。”
我把号码告诉了他。他拿出手机记了下来。然后重复了一遍。问我没错吧?
我猛然想起那不是我的号码。而是徐钦的。连忙说不是这个。然后我怎么也记不起我自己的号码。最后杨磊用我手机拨了他的才知道了我的号码。
等我走回店里,任檬看见我有点惊讶,又转头看了看外面。见杨磊早就走了。说:“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让人家进来坐一会?”
“他还有事。”
“哦,你刚才想说什么?”
“什么?”
“你刚才有话没说完。”
“刚才我没说什么。”
最终我什么也没有说。我实在不知道怎样开口。
补课的日子终究是来,但我不喜欢的冬天也过去了。我觉得整个人随着大地复苏了。每天都很努力的用功。
情人节,这个特别的节日。以往总是与我无关,今年呢?也许有些不同,但又不确定。情人节这天的清晨,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从家里出门到学校这一段路上,我几乎要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当我走进了教室。奇迹真的发生了,一大捧玫瑰静静的躺在我的桌子上。我数了数前后桌子,没错那确实是我的桌子。我的同桌就坐在旁边。她拿了张卡片给我说:“我一来,它就在这了。卡片是它自己掉出来的,不是我碰的。”
卡片上面写着:To 常珊。没有署名。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但都溜走了,只剩下激动与兴奋。这时候有几个女生跑过来,说:“好漂亮,谁送的?”
这时候刚好任檬也来了。听到他们的话,她说:“还有问吗?”
“哇~~~~男朋友吗?长的帅不帅?是不是咱学校的?”
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了很多,多亏任檬帮忙才好不容易打发走她们,我把柜子里的书都拿出来然后把花塞进里面。
任檬帮我关上柜子的门,然后拿起卡片仔细看了一下,说:“我觉得十有八九不是杨磊。”
“啊?为什么?”
“是他的话没理由不署名。而且花里附张卡片,按理说该再写点什么,不会这么简单几个字。”
“哦。”
“我说的不对吗。”
“也许吧,一会我去问他就知道了。走,上课了。”
任檬还坚持认为送花的不是杨磊,不过上课铃响了她也没再说什么。其实任檬一提起杨磊,我心里紧张了一下。是啊,也可能是杨磊送的。千万不要是他,千万不要是他。如果不是他,那只可能是那个人了。
上课的时候,我躲在课本后面发短信去问杨磊。杨磊说:“不是我,呵呵,要不要我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