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10-29 00:55:14 编辑:杉_珊 字体: 大|中|小】
《淡淡相望》
-谨以此篇,献给那些为爱沉沦,坚持着、勇敢着的你们……
有人说,爱只是一种感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或许它只是一瞬间的美丽而已。没有人可以长久的拥有它,留给我们的,只有美好的回忆或伤痛。
我们穿梭在爱里,悄悄的来,又无声的走。
但至少,爱过。
或许以后,我们咫尺天涯,想起那些过往,还会浅浅的微笑。
其实这样才最好,远远的祝福着彼此,也会觉得温暖。
深秋的北京,透着荒凉。天总是昏暗一片,偶尔吹起一股冷风,满地飘零的落叶。
我把衣领竖起来,只剩两只眼睛露在衣服外面。周末下班后的大街上,满是形色匆匆的人们,大家都面无表情,我也不例外。
本来约了好友出去腐败一下,却因为她临时答应陪老公应酬,放了我的鸽子。女人结了婚就是这样,事事以家庭为重,活得不再自我洒脱。可却仍有千千万万的女人们,愿意男人给她们一生一世的承诺,然后锁住自己的心,不再流浪漂泊。
我也很想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一个我与爱人的小小的家。哪怕每天下班后,只是围坐在电视机前絮絮叨叨。
朋友虽多,可是到了真正需要人陪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去打搅谁。
我一个人在街上流浪,不想回家。自从默然走了以后,我都不想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的度过。我害怕自己变成一棵冬储大白菜,慢慢的冻出冰茬儿来。这一刻,我是那么想念她温暖的怀抱。
路过一家电影院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已经忘记从何时开始,喜欢独自一个人在电影院里观赏那些人间悲喜。影院里最好只有几个人,散落在不同的位置。当我置身在那片漆黑中时,面前的宽银幕好像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可以无所顾忌,没有任何干扰的看完整部影片。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衰老的体现。现在的我害怕喧闹,喜欢静静的一个人做某件事。
但是周末的影院,通常人满为患。身边都是出双入对的情侣,甜蜜得羡煞旁人。
冷风不断灌进脖领,或许在这样的天气里,应该找些人多的地方让我的心温暖起来。于是我匆匆决定去影院凑个热闹。
影片是一出闹剧,人物在歇斯底里中发泄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情绪。让人越看越闷,开始后悔选择这部影片来庆祝我单身的周末。手机在手提包里震动了好几次,我不喜欢在影院里接听电话,那是对观众和导演的不尊重。但是这一次,它固执得持续震动着,像是催命一般搅得我心烦意乱。抬起身,穿过那一对又一对情侣的地盘,走到门外结束了它长达几分钟的坚持。
“喂?”我的心绪有些烦乱,语气懒洋洋的。
电话那端传来爆破般的嗓音,震得我几乎失去听觉:“胖子,猜猜我是谁?”
我笑了,情绪瞬间变得亢奋起来:“死心之,除了你谁敢这么叫我?你舍得跟我联系了吗?难道今天良心发现了?”
“嘿嘿,才不会呢,天天惦记着你呢!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去找你!”心之的声音里透着兴奋的情绪。
“找我?打‘飞的’过来吗?老是喜欢跟我开玩笑……”话音未落,心之就截断了我的话:
“我现在就在北京,当然要第一时间找你喽,喂,你不会不想见我吧?”她笑得那么夸张,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挂上电话后,飞似的奔去了西单广场。在图书大厦前见到顾心之的那一刻,心里当真是百感交集。她站在那里,依旧挺拔帅气,只是有些微微发福。我远远的向她招手,她竟然已经认不出我了。将近三年的光阴,我们都变化了许多,眉宇之间多了一些什么,也少了一些什么。直到我走到她面前,傻呵呵的冲她笑个不停,她才发现我的存在。
然后,她惊喜的一把抱住我,口里大喊着:“胖子,胖子,胖子!”
我跟着她一起笑,也用力的回抱住她,同样大喊着:“心之,心之,心之!”
然后,泪水不知不觉的滚落下来,那是激动的泪水。她松开我,调皮的看着我,接着用手拭去我脸上的泪:
“瞧你瞧你,还是这么爱哭!让我看看啊,哟,小胖子变成美女了,漂亮了,瘦了,还留了一头秀发哎,害我都没认出你。美女,美女,不哭了好不好?”
我破涕为笑,眼前的心之,还是我熟知的那个心之,她的笑容温暖着我潮湿的心,她的再次出现,让我重又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往事,那些年少轻狂,不识愁滋味的日子。她像是一盏点亮前尘往事的酥油灯,让我心里五味杂陈。
“胖子,借住你家几天行不行?”心之问。
“当然没问题!”
带心之回家的路上,她还是抱怨北京的气候太差,交通太糟糕,没有她的家乡桂林漂亮和舒服。她问我:
“怎么变得少言寡语了?”
我说:“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她的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指着我的鼻子说:
“小姑娘变成小女人了!”
我反驳着:“不小了,都快奔三十了,马上就要豆腐渣儿了!”
心之又爆发出一长串笑声,喃喃低语着:“胖子啊,胖子……”
进入我的小家的时候,心之惊呼着:“这就是传说中你的小窝啊!嗯嗯嗯,不错,真不错,很温馨!”然后她回过头,望着我坏坏的笑着:
“要不然,我委屈一下,做这里的女主人怎么样?”
在心之洗去一路的尘埃时,我出去买了很多吃的回来,还买了一瓶红酒,很久没有和她把酒言欢了。几杯酒下肚后,两个人的话都变得多了起来。许多不该提起的,已经忘记的陈年旧事,都被两个人拿出来当笑话一样的说起。两个久违的朋友,畅所欲言着,实乃人生一大乐事。虽然这三年来,我们也会有电话联系,或者在QQ上聊天,但是没有比面对面谈心更为贴心的了。
从她的滔滔不绝里,我才知道顾心之此次来京的目的。一来是想跟朋友合伙做生意,考察一下市场,她一直不想窝在桂林做一个小小的室内设计师。二来,是为了一个女人。心之说,那是个好女人,可是以她目前的状态还不能给人家幸福。但是心之想见一见她,思前想后,却没有那个勇气,于是决定还是先找我这个老友叙叙旧。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吧,一向寡言的心之,今晚却说了很多很多。本来我不想提起她在桂林的那段感情,因为我知道,那是她的伤,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因为我也同样有伤,所以我很小心的尽量不触及那伤疤。没想到,心之却毫无保留的对我敞开了心扉。
她半醉半醒的,红着一张脸对我抱怨:“杉杉,为什么我永远只能沦为别人的后备,而你永远总是爱得错位呢?”
心之跟三年前一样,仍然不胜酒力。我也一样,只是比以前强很多。她眼里喷着火:
“杉杉,你知不知道我很苦,家里逼婚,喜欢的女人又是别人的老婆。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一心二用,她说她两个都爱,她说她不会离开她的女朋友,那我算什么,算什么?”
心之仰起脖子,将整杯的红酒吞入腹中。苦笑着半晌没有一句话。我很想劝她,不要再喝了。但是我也知道,人总有脆弱的时候,需要发泄的时候。在家人面前,她可以装作坚强,在爱人面前,她为了可笑的尊严也会掩饰自己的脆弱。唯有在我的面前,一个不常联系却很贴心的朋友面前,释放所有长期积压而又真实的情感。但我想,如果不是酒精的作用,今天她也不可能对我说出这些,因为她是那么的自尊。我知道,等她明天醒来,我会对今晚的所有一切保持沉默。
心之倒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我知道她想哭,但是她不会在我面前哭,即使她现在已经是半醉状态。我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因为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
选择同性之爱这条路,注定是充满艰辛的。有许多苦,无法言明。
她还在喃喃自语着,眼睛缓缓的合起来。我替她盖好被子,用温毛巾擦了擦她的脸。离开床边的时候,心之忽然抓住我的手,柔柔的说:
“谢谢你……杉杉,不要再继续爱她了,不管她对你多么的好,她始终不属于你。对你好的人多的是,不等于别人就会爱你。别傻了,你是个好女孩……别傻了……别傻了……”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忽然又涌了出来。心里一阵阵的发酸,那个人爱我吗?这是一个永远没有答案,却又答案清晰的问题,我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已经好久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了,她像是从地球上忽然消失了一样。最后一次在MSN上见到她,她的头像是一张婚纱照,她身着美丽的白色婚纱,半仰着头迎向阳光,眼睛舒服的闭起来,一副陶醉惬意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快要结婚了。
我勒令自己上床睡觉,想让思维停顿下来。但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我满脑子盘旋着一个人的身影,心仿佛要裂开一般的疼。很长一段时间,我厌倦哭泣,但是今天,泪水如柱,无法遏制。
两个伤心的人,并排睡在一张床上,在梦里梦外各自烦恼着。
第二天,心之吵着让我请她吃好伦哥,样子跟一个孩子无异,昨晚的哀伤落寞消失殆尽。到是我的眼睛,又红又肿,心事表露无疑。还好心之非常的识趣,并没有揭穿我。
这顿饭,承诺了三年之久。心之总是对我说,她要回北京发展,或者去上海。但是每一年,她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耽搁下来了。还记得那一年,隆冬时节,漫天飘落着雪花的季节,我一个人痴痴地等待爱人的回归,望眼欲穿、肝肠寸断。心之总会适时出现在我的面前,借我肩膀依靠,温暖我干涸的心灵。多年过去,我依然把她当成亲人一样看待。那些点点滴滴,我一直铭记于心。
周末的好伦哥餐厅里人满为患,刚想推门进去,一看到满眼的人群,就缩身预备往外逃。心之捉住我的手,不由分说把我拽了进去。
“想逃?欠帐要还哦!”心之半开玩笑。
“不是不还,这里人太多了,我可以请你更好的……”
心之把我拽到了前台小姐面前:“两位!”
“对不起,本店现在客满,请您先拿号等待一下,谢谢!”前台小姐微笑着回答。
“你看,还要等位这么麻烦。换别家好不好?”我恳求心之。
顾心之偏着脑袋,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口否决了我的提议:“不行,今天偏要在这里吃,我等了三年了!”看着她固执的样子,忽然很想笑。
“干嘛跟自己较劲嘛?又不是什么非吃不可的美食……”
“这不是吃不吃的问题,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来这里吃饭是什么时间吗?”心之
“当然记得!”我对心之微笑着,“那天是情人节,你问我是不是一个人惨兮兮的躲在家里掉眼泪?然后对我说,与其两个孤单的人各自哀伤,不如一起好好过情人节。你说,今晚你请客,我们要化悲愤为食量。” 说心里话,直到现在,我仍然感激心之当年的好意。我知道,她想借此机会怀旧一把,也就不再提出异议了。
心之拍拍我的肩,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那时你真傻……”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哎,现在你还是那么傻……”
我不置可否。
心之拿起餐厅里摆设的杂志随意翻看着,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对了,老任还好吗?”
她的话像一粒石子,投进我平静的心湖里。这个人,在我的生命里,曾是那么的不可或缺。随着岁月的流逝,谁又有能料到我和她,竟也能形同陌路。
“她……”我一时有些语塞,“应该过得很好吧,我们很久不再联系,前些天换了手机号码,也没通知她。”
心之笑得有些跪异,把脸凑近我:“干嘛?怕她骚扰你啊?”
“当然不是……”我摇头,“还有联系的必要吗?有些人注定是生命里的过客。再说,她现在一切都好,有家有子有人爱,何必想起那些过往徒增烦恼呢?”
“本来你和老任也不合适,她根本给不起你幸福。当初看你为其痴狂,实在不值,还好你走出来了,其实也算幸事一件!”在我和老任未分手前,心之就已劝我放弃多次。可惜当局者迷,有些道理只有事后才能明白。
“感情的事,不能用值得与否来衡量,你说呢,心之?”
“你啊……”心之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所以说你傻呢,你看看她后来说的话,办的事,还有今年年初,你不是告诉我,她又和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女孩搞在一起吗?充分说明她不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那个人,当初如果不是你一直坚持,一直那么照顾她,你们早分了……”心之越说越愤慨,仿佛受伤害的不是我,而是她。
我拍拍她的肩,耸耸肩头:“都过去了,你不要替我打抱不平了,我没有后悔过,毕竟曾经真心爱过,不管在别人眼里,这段爱究竟值得与否。而且,我也不想怨恨她,而且真心希望她可以幸福。”
“傻丫头!”心之疼惜的望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我看着窗外缓缓飘落下来的秋叶,心潮澎湃。过去像发了黄的黑白照片一样,一幕幕在眼前上演。往事如烟,很快的,那些沉封的记忆,将我卷入到时光的列车上,恍惚之间,我仿若置身在过去的那段青涩岁月里……
列车上的窗户像是没有关严,从外面不时吹进些许冷风,让我的手脚越发的冰冷。可是我的心很温暖,因为明天早上,就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她了。这一天的来临,像是等了几千几万个世纪。
我躺在卧铺车厢里,看着窗外墨般的黑,没有丝毫睡意。她不时的发来短信,也同我一样,恨时间走得太过缓慢。
这是我第三次去找她,虽然元旦只有四天的假期,我还是不顾一切的奔向属于她的城市!尽管我仍然看不到未来……
或许这就是年轻的权利,可以不计任何后果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哪怕所有的真心痴爱,换来的只是永无休止的等待与伤痛。那个时候的我,认为爱可以战胜一切,爱无所不能,它可以穿越距离,打破世俗的观念。人之所以勇敢,也许并不全是因为坚强,也许更多的,是不知前路的艰险。
在漫长的等待与煎熬中,天终于亮了,远方的晨曦照耀着大地,像是幸福在向我召唤。它照亮了我的脸,也温暖了两颗心。
出火车站的时候,她焦急的给我打着电话,嘱咐我千万要跟着人群走,并且告诉我她就站在出站口,戴了一顶灰色的帽子,仿佛我是第一次出远门,生怕我不能将自己安全的带到她眼前。
随着拥挤的人流,我向着出站口缓慢前行,心急如焚的我,恨不得生出双翼飞入她的怀中,用尽我所有的力气抱住她,再也不会分开。远远的,终于看到了翘首以盼的她。那时那刻,有种百转千回的心酸。
出站与接站的人太多了,以至于我只能随着人流从另一个出口走出去。虽然我与她之间的距离只有几米之遥,她仍然没能看到我。我走了过去,就站在她的身后,这个让我牵肠挂肚、魂牵梦绕的女人啊,终于又真真实实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她焦急的跺着双脚,我听到她小声的责骂:“这个小笨蛋,怎么还没出站?”
我躲在她身后,轻轻地笑。出站的人缓慢减少,她终于按捺不住,又拨响了我的手机,当铃声在她身后骤然响起的一瞬间,她像是触电般猛然转身。她惊异的张大眼睛,随后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铭状的表情,像是责怪,像是疼惜。然后我们四目久久的相对着,用眼神诉说着数日来彼此的相思之苦。我看到她欲要举起的手臂,又僵硬的停在半空中。
我知道她想抱住我,她的眼睛出卖了她的心,她的身体却受理智的控制。她永远都是如此,不敢在公共场所跟我有亲密的动作,生怕别人知道我们非比寻常的关系。那一刻,我早已将所有的伦理道德抛到了脑后,只想紧紧的拥住面前的这个人,因为我想她,真的很想很想。
我扑进她的怀里,几乎要掉下泪来。她终于回抱住了我,匝得那么紧,仿佛下一秒我就会消失一样。
大约半年前,我和她在网络上相识。那个时候,我才刚刚踏入拉拉的群体。在一个叫梦缘的聊天室里,了解了所谓拉拉的涵义。因为女同性恋的英文单词为LESBIAN,第一个字母是L,所以圈里的人称自己为拉拉。大家把样子偏男性化性格比较主动的女同称为T,另一种性格相对被动阴柔的女同称为P。
当时我并没有明确给予自己这样的截定,只知道,自己喜欢女人,只会为女人而心动。像很多拉拉一样,刚刚找到“组织”的我,似乎急于将自己的情感宣泄出来,尽管每天只是在虚幻的网络里,我也能得到一种特别的安慰,一种受人理解,彼此相知的安慰。那些埋藏在心里的秘密,忽然被得到认同的感觉,特别的难能可贵。
其实我们相恋的过程并不精彩,和大部分网恋一样,从相谈甚欢,到彼此欣赏,然后互传照片,相约见面……这中间她的穷追不舍让我无法抗拒,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她,只知道从她在电话里说“我爱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以后与她有那么多的纠纠缠缠。现在想来,会爱上她,是因为那时我寂寞,一种情感上无人理解的寂寞。而她走了进来,她安慰着我,理解着我,甚至用爱来温暖着我。我想,以一个刚刚确定自己性倾向的人来说,都无法拒绝这样的情感。
但是,我也曾抗拒过,并不是因为想脱离自己的性倾向,而是因为,她其实是一个已婚的女人。当时我24岁,她32岁,我单身寻找着人生的伴侣,她却是一个有家有子的女人。很显然,如果要并肩走一辈子,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但是理智在那个年纪,似乎只是夜空中闪过的流星,很快的,情感就占据了我整个心房。我开始刻意忽略这个问题,也相信,唯有爱才是最珍贵的。
所以,我不顾一切的陷了进去,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困境里。
但是我无悔,相信只要坚持到底,总会等到云开雾散。
不过随着感情的迅速升华,我开始渐渐意识到,自己越来越无法忍受和另一个男人同时分享她的痛苦。爱一个人是自私的,所有的占有欲都会被越来越深刻的爱意引发出来。我分裂着自己,每天在情感的旋涡里挣扎,痛并快乐着。
她从来不提未来,甚至第一次见面之后就开始试图放弃这段感情。但是她失败了,她哀哀的对我说,自己再也逃不掉了,虽然她不知道能给予我什么未来,但是她不想离开我,她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我相信她的话,我愿意等下去,哪怕是天荒地老也好!
半年里,我们见了三次面,第一次是她来北京找我,后两次,是我去呼和浩特找她。每一次我们只是相处几天的光景,但是每一次分离时的心情,却是一次比一次更为凄凉。
未来像一个不知名的黑洞,我们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前行,谁也不知道,这段路会走多久,前方的路还有多远。
我们终于松开了彼此,她拉着我的手,激动的说:
“杉,我们回家吧。”
我用力的点着头,望着我最亲爱的她,而她的名字叫任静。
呼和浩特的冬天比北京冷很多,冷风像把尖利的刀,猛烈的在耳边呼啸而过,道路两旁堆了一层厚厚的雪,而路的中央已经被来往的车辆压成光滑的冰面,走上去让人心惊肉跳的。
我一路死死的拽着任静的胳膊,像只笨企鹅歪歪扭扭的跟在她身后。随后,任静带我上了一辆小型的的巴士车。车窗上冻结出好看的冰花,我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任静大声地叫我住手,说当心把手冻在玻璃上。我将信将疑的盯着她,手悬在半空中。她却笑的花枝乱颤,说我真像个孩子,然后捉住我的手,把它偷偷的塞进自己的尼子大衣里。我将头顺势依在她的肩膀上,心里甜甜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静牵着我下了车,我又歪歪斜斜的的随着她走了一段路。她带我钻进了一栋老房子,然后打开一楼的一个房门,示意我走进去。
屋子里有一股潮湿的发霉味道,阴冷的小屋里没有丝毫的阳光透进来,我不由自主的微皱着眉。说实话,我从没住过这么差的房子,虽然自己并不是娇生惯
“这是我和朋友合租的房子,我在呼和浩特并没有买房,平时我一般睡在网吧。”
说起网吧,任静的丈夫也开了一家,当初她就是随着丈夫离开家乡巴盟来这里工作的。我曾经听她说过,平时网吧人多,她就睡在网吧的二层。
我马上摇头说:“没事,挺好的,只要和你住在一起,哪里都是天堂。”
任静猛然将我揽入怀中,开始温柔而又细致的吻我。瞬间,我被溶解在她的香吻里,我紧紧的抱着她,热烈的回吻着她,想要偿还这么多天不能见面的相思之苦。
几分钟之后,她渐渐松开了我,用手指点点我冰冷的鼻头,然后用双手捧起我的脸,吐气如丝般的轻语着:
“杉……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我将双手叠在她的手上,撒娇道:
“你再不倒杯热水给我喝,我就要冻死在呼和浩特了,不过那样也好,魂魄可以常在你身边……”
她慌忙用手轻打我的嘴:“胡说八道什么呢?呸呸呸,小孩子不懂事,神明莫怪啊。”
我笑得很开心,看着她细心的为我忙活着。她先是倒了一杯温开水,让我拿在手里,然后又跑去倒了一盆热水,让我脱了鞋泡泡脚,又从门后搬出家里的电暖炉挪到床边插好电源。
“家里没暖气吗?干嘛还插电暖?”我一边喝水一边问。
她坐到了我的身边,一脸疼惜的紧盯着我:“家里暖气不够暖,我怕你受不了这边的天气。”然后她抚摸着我的脸,“是不是又一晚上没睡?累吗?困不困?”
我咧着嘴轻笑着:“我猜你也一晚没睡,对不?我不困,再说,见到你兴奋还来不及。”
“傻丫头!”她把我再次揽入怀里,越搂越紧,我听见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开始顺着我的耳边向下细吻,麻麻的,酥酥的。她将我缓缓的推倒在床上,然后用厚厚的被子将我的身体包裹住,随即也钻进被窝里,压在我的身上,轻轻的帮我解开外衣。我看见她的脸颊上浮现出一片好看的红晕,她把我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我取暖。
她就这样紧紧的搂着我,极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的身体。她凝视着我的眼睛,小声的低语:
“杉,我知道你累了,我哄你睡一下好不好?”
我微微点头,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所有紧绷的情绪,全部松懈下来。她的怀抱像是充满了无穷的魔力一般,我将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胸前,慢慢的、慢慢的,所有的意识都渐渐的模糊起来,最后,我依稀听见她俯在耳边说了句:“我爱你……”然后我进入了梦幻的境界,我猜,我是带着微笑进入梦乡的。
醒来的时候,看见窗外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任静仍然保持着我入睡前的姿势,静静地盯着我看。
“你没有睡吗?”我心疼的问她。她缓缓的摇着头,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她的眼光似一波秋水,让我心潮起伏。
“傻瓜……”我剐了剐她的鼻头,“现在几点了?也该祭祭我们的五脏庙了……”话音未落,任静重又吻了过来,这一次粗野而又霸道,她的双手在我的身上缓慢游走着,我的身体迅速被她的欲火所燃烧,我紧紧的抱着她,感受着她的爱,体会着彼此的缠绵。这一刻,我们彼此拥有着对方,真实的彼此拥有着。
激情过后,两个疲倦的身体,相依相偎着。可惜好景不长,很快的,这温馨的场面被无情的电话铃音所破坏,它焦急的嘶喊着,似乎在提醒我,其实我正在偷情,也许我不过是一个可笑的第三者。
任静翻身下床,匆忙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电话,神色慌张。然后她望向我,眼神里竟然流露出恳求的神情,我对她牵强的笑了笑,翻身将后背对着她。我不想看见她这种做贼心虚的表情,也害怕自己会不争气的掉眼泪。
“喂?”任静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嗯,她刚到没多久……嗯,嗯,在家里休息呢……好吧,我一会儿问问她吧……”
我知道电话那端是谁,也知道任静口中的她指的就是我。
我与任静的丈夫曾经见过一次面,第一次来呼和浩特时,任静就曾提议让我见见她的丈夫。为此,我跟她大发雷庭。我没有办法面对她的丈夫,我不想提醒自己,其实我正在与另一个男人分享着爱人。我不想承认自己只不过在扮演一个卑微的角色,我的爱神圣不可侵犯,尽管我的确在破坏别人的家庭,我依然理直气壮的告诉自己,爱是不分对错的。也或许,我也心虚,说白了,我鄙视自己。所以我用看似理直气壮的态度,掩饰内心无限的凄凉。
任静从来没有见我发过那么大的脾气,她委屈的说,在我去呼和浩特之前,她就已经跟那人提起过我,毕竟陪我在一起总要跟那人有个交代,所以她把我说成是自己的忘年之交,然后再带我见见那人,让那人彻底放下心中的怀疑,因为任静说,我是那种任谁看起来都很乖很懂事的女孩。但是我执意不肯,固执得差点收拾行李离开呼和浩特。一场不算争执的争执,最后以我的胜利偃旗息鼓。
但是事有凑巧,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世界就是如此的小,诺大的呼和浩特市区,竟能让我与任静逛街的路上碰见那人。我还记得当时任静紧张的表情,她刻意和我保持着距离,仿佛我们脸上写着“同性恋”这三个大字。我的反映却异常冷静,我客套的握住那人的手,说什么第一次来这边不好意思打搅大哥一类的话,说的时候脸部表情一直保持微笑的状态。
事后任静告诉我,那人特别的喜欢我,还说下次我再来呼和浩特出差,一定要一起喝一杯之类的。我的心里却是一片惨淡不堪,像是身处在沙漠之中的荒凉感觉。我没有表演的细胞,却为着心爱的她违背自己的良心。
第二次去呼和浩特,任静提出了同样的请求,因为那人知道我来非常的高兴,极力要求好好招待我。任静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是神采飞扬的,她似乎因为那人的恩准而欢呼雀跃,我却因着这可笑的欢迎而悲哀无限。
我对她的请求不置可否,用沉默无声的还击。说了几次,任静察觉出我的不妥,这才鸣箐息鼓。
而这一次,我知道逃不掉了。该来的总会来,我还可以逃避到何时?其实也没什么,我又何必那么介怀?不是说,爱一个人应该学会成全吗?但是我在成全什么呢?难道是公然的不必躲闪的给那人戴绿帽子吗?我心里的风雪,比窗外的还要更猛。我偷偷擦掉那欲要流出的泪水,等待任静走近床边提出请求。
过了好一会儿,任静这才缓慢的移到床边,她坐在我身旁半晌不语。我开始心疼她的不知所措,我明明知道她心里的苦不会比我少半分,何苦让她左右为难呢?我坐了起来,面对着任静,却惊异的发现,她的眼里早已盛满了泪水。
我叹了一口气,用手抚去她脸上的泪痕,强颜欢笑:
“大宝贝儿,我陪你去……不哭啊,不哭,一会儿叫他看见了不好……”
任静抱着我低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我狠狠的擦干自己的泪水,像个斗士一般高昂着头,提醒着自己必须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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