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何也?好德不如好色快乐也!所以孔夫子在几千年前说的这种情景至今也不见有什么大的改观,快乐人之所欲,因而好色成为人之天性,当然这里的色一般是指女色,因为女性从本质上是一种更能给人愉悦感的温柔造物,她是人类幸福的核心力量,和男人迥然不同。
中国有个小故事,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和尚自从见了一位漂亮姑娘就神志恍惚的思念起被老和尚唬为老虎的女人,女人是吃人的老虎,但小和尚就是喜欢她。这个令人忍俊不禁的笑话不过说明天性的自然难违,在天性的支配下,人不能不老实。
小和尚因为涉世不深,资历太浅,无法抵御人世的诱惑,但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的小说《志贺寺上人之恋》表现的一位高僧的恋情却发人深省。上人乃志贺寺一德高望重、修养深厚的僧侣领袖,已年迈的老僧没有料到自己突然遇见了驾临寺庙的年轻的日本王妃,王妃的惊人美貌、动人仪态猛烈的震撼着上人封闭已久的心灵,老僧如末日降临,夜里居然独自一人来到王妃下榻的房屋跟前,老体与白须一起在寒冷的冰天雪地间颤抖,他的饱读佛经的双眼不舍的凝望着王妃的房间,回想着白日里见到的美丽女子的面影,他突然明白,自己一生所作的修炼已经无可挽回的弃绝在年轻的王妃的容颜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僧悲痛欲绝,为他的复燃的爱情,也为他覆灭的信念。上人在王妃的屋前一直站到天亮,仿佛朝拜自己的神明,但这个神明不是任何一位菩萨,而是一个美丽、高贵的女人――女色终于战胜了一切,“色欲空,色不能空”。王妃知道了上人对自己的爱恋便会见了他,上人激动的握住王妃的双手,在那儿轻轻抚摸,修炼终生的心灵还是如此渴望美丽女子的身形,上人满足的离开了王妃,数日后便悄悄圆寂。王妃――美女的到来宣告了上人的末日,上人是人为道德失败的象征,而王妃――女色把自然的伟力表现到了可怕的极致。三岛由纪夫是日本最伟大的作家之一,他表面把上人描绘的仙风道骨、坦荡从容,最终却神笔一转让一古稀老僧突陷风花雪月、心事浩茫之境,以最大程度的显现女色的力量,人生的悲剧情境由此明了。
何谓女色?三岛由纪夫的男主角已经表明――女色是一种天赋于个别美貌女人的致命神力,如果人类的德是道,那么自然力量就是魔,所谓“佛界难入,魔界易进”,魔是人的天赋本性,其中对于女色的喜好则是魔中之魔。女色可能是最能引起人类幸福、愉快、欢爱感觉的神物,本来人生多苦难,一旦发现女色是减轻痛苦的神奇之物,谁不趋之若骛?女色当然不仅仅指色欲,还包括非常重要的人的真情,一般来说美丽的女子更容易使人对她产生依恋、贪欢的爱情,难看的女子恐怕爱情功能会大幅度降低,有色即有情,无色会无情。三岛笔下的老僧并不了解王妃的为人,仅仅看到她雍容典雅的外表就爱得一命归西,王妃自己对这样的悲剧也无能为力。希腊神话中著名的特洛伊战争结束之际,原本怨声载道、苦战十年的希腊盟军一看见美丽绝伦的海伦皇后,便惊叹,“原来我们是为了如此美丽的女人打了十年――值!”希腊人对于女色看来也是顶礼膜拜的。中国有些王朝灭亡衰落于绝色美女,国人便创造了有名的红颜祸水论,其中有误。美女诞生于世,作为女人又无职权,你不去提携她,她不也是空无吗?享用了美女的人应该像日本上人一样无言的寂灭,与美女融合即是与神交接,求之而难得。
然而女色的确惑人又祸人,希腊神话里著名的“塞壬的歌声”可能是对女色的最恰当的注解之一。英雄奥德修斯与同伴们经过塞壬女仙居住的海岛时,耳畔响起优美绝伦的女声――塞壬的歌声,他让同伴把自己牢牢绑在船桅上,两耳用蜡封住,才没有被引诱上塞壬岛,那个飘荡着动人歌声的女仙岛上早已是白骨累累,塞壬的歌声是仙乐,凡人根本不能抵挡她的侵润,只要一进入塞壬岛的人就立刻被女仙们吞噬。“来吧!没有一只船能够经过美丽的塞壬……”女仙们绵延不绝的歌唱,她们的优美女声永远在塞壬岛上等待着人这种牺牲,这就是女色。当人被她彻底同化之后,她是魔,是死亡渊涧,人的头颅在女色的口中被咀嚼得粉碎,而人的心还在为她的美色所迷醉。女色也像绚丽夺人的罂粟花,她的根芽里饱含着的甜美的毒素可以让人的灵肉迅速分化。
女色――这种可口可乐的毒药,佛教有曰:“女色是使人腐烂的力量……”,甚至是世间最大的罪恶,但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比女色更能打动人心、深入灵魂的事物。女色自然而然的存在,她不会因我们的好恶而消亡,相反只要人类存在一天,女色就永远是人们追求幸福的典范标志,拥有女色的美人不管她的遭遇如何,从她内心、个体的存在而言,她是优越的――女性的优越,她又是无与伦比的高贵,众人艳羡、宠慕的核心,她生如诗话,死也不朽。
女色――世界上最大的罪恶却如中东的石油推动着人类进军的步伐,我们一刻也不能没有她。如果女色突然从人间灭失,人类的历史可能会不知所措的中断。纵览世界从古到今,史诗,神话,诗歌,小说,影视,音乐,历史的皇宫,广袤的原野,现代的楼宇,美人永远是其间的女主人,引用毛泽东的词句: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她在不由自主中影响了历史,当历史在自己的册页上刻下她的名字,芸芸众生早已化成缕缕轻烟、无影无踪。
女色――我们可以惊叹她的自然的伟力,也可以因为不能真正拥有她的精髓而千百遍的诅咒她,然而只要是人就不能没有爱,而女色是爱的核心。女色就是爱!塞壬的歌声自古以来就未曾消失,我们听着她的歌生长,也将追随她的声音去望乡。没有美色滋润的生命枯萎、结节、惨淡无光,缺少优越、高贵灵体指引的人生是无福饮用天国甘泉的乏味可憎。
女色――人类痛苦生存中上苍奉献给我们的最大安慰,我们可以否定人类的一切恶德、丑行,但唯独女色还慈悲的残留给我们心口一个柔软的地方。万物不仁,歌德却咏唱引导我们向上的女性的力量,我们愿念自己拥有不朽的女色以辉耀自己的人生,我们看见女色便爱情汹涌、忘却仇恨的奔向温情脉脉的她。如果世间有永生的爱,因为美丽的女子源源不断。如果我们内心暗藏可怕的恨,那么即使是地狱的烈焰在女色的光华中也会渐渐熄灭。
女色――爱的艳阳,万物感恩的复苏,人类世代依恋、向往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