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丽与哀愁 （THE PEONY PAVILIO）1995

   演员：刘若英 吴天心 张本瑜
   导演：陈国富
   编剧：陈世杰  陈国富
   摄影：杜可风
   美指：叶锦添
   出版／l行商：美

    [剧情]
    成绩优异的高三女生莉莉常梦到自己着古装在一个花园里与一个俊俏的书生约会，精神恍惚的她被笃信佛教的母亲管教甚严。莉莉主动与现实生活中喜欢她的男生黄志明接触，来求证自己的梦中情人。一天莉莉逃课去看电影，在广告牌上看到了自己的梦中情人，一个女歌手，并和广告牌一起留下了张照片。莉莉去找神婆，神婆告诉她这是前世缘，当她的梦中情人出现，她就会性命之忧。当晚回去，莉莉被妈妈锁在门外，就从楼上跳了下去。离开人世的莉莉， 魂魄却还留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梦中情人的到来。
    三年后，莉莉生前的好朋友咪咪已经如愿地成了唱片公司的员工。她此时的好朋友歌手柳玉梅和制片男友感情破裂，搬到了莉莉生前住的房间。住进出后，玉梅开始做和莉莉一样的梦，化作书生和莉莉幽会。一直不甘当陪衬的咪咪在背地里和玉梅的男友有关系，并让他为自己出唱片。面对爱情、友情、事业的困境，玉梅在一个不眠之夜吃了过量的安眠药，弥留之际，莉莉出来和自己的情人相会。
    玉梅没有死，附身在玉梅身上的莉莉或厌倦了飘荡或了了心愿，要回去了。一场法式之后，玉梅恢复了平静，在梦中的花园场景前读着歌迷的信……

    [感悟]
    关于同志：写的第一部片子，其实算不上同志片。里面的情感超越了生死，性别就更不是问题了。在“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生不可以于死，死不可复生者，非情之至也”这样一个如此巨大的主题下，LES情节合乎情理的同时有些不着力了。我宁愿把这部片子归于女性主义的名下，而非同志电影。
    华语的同志电影委实不多，关于LES的更少。在这少之又少的片目中，同志角度甚于女性角度的就凤毛麟角了。压抑的《蝴蝶》、至今无缘相见的《今年夏天》，意图最明确。一直不愿意把张之亮的《自梳》归于LES名下，两个被男人伤透心的女人在乱世中互相扶持、相互关爱，这样的情感似乎坚强，可脆弱得很。还有清纯的《蓝色大门》、温馨的《游园惊梦》，这两部片子拍得很是淡雅。《心动》、《20、30、40》、《台北晚九朝五》中LES的情感在整个叙事中虽着墨不多，倒也细腻。莫文蔚的落寞，李心洁最后一吻后，笑了、苦涩自知。侯孝贤新片《最好的时光》中、青春梦里所呈现的，大概最切合当下的LES生存。想到了早在1972年由楚原导演的《爱奴》和1984年由方令正导演的《唐朝豪放女》，这两部古装片中的LES，前者就算只是噱头，也难能可贵；后者刻画的是鱼玄机，这个史上留名的风流女道士在今人的理解中，成了一个最自我的勇士，吃醋杀死女仆的史实被改编成她和女仆之间的情仇恩怨。从片中来看，似乎唐朝时LES大行其道。刚看《中国同性恋研究》，里面提到清末民初上海的“磨镜党”，由一洪姓女子领导，很有势力的样子。要是关锦鹏下部电影把这个搬上银幕才好，期待ing。
       
    关于导演：一直很奇怪那些用女性视角来拍电影的男人，不知道他们片中的女子在多大程度上承载着他们的理想，更不知道拍LES片的男人，是怎样的一种心理。之前看过陈国富的《征婚启事》，里面也出现过一个LES，一个自我认同为男人的T，俯视的角度充满了不屑。这部《我的美丽与哀愁》，我则喜欢很多。这两部涉及LES的片子，前者与其说是对女子的心理刻画，不如说是对各式男人的漫画素描。后者与其说是LES片，不如说是《牡丹亭》的现代演绎，只是这欲望投射的对象由梦中的书生变成了现实中的女子。想想“至情”的汤显祖在他的时代，肯定是不反对LES的，呵呵。从这两个片子来看，陈国富对LES的理解，只算得上普普通通。

    关于本片：梦境的私会花园、肃穆的佛家法场和暗淡的现实场景，这三个部分并行构成了《我的美丽与哀愁》。梦境是温暖的，黄色的调子、戏剧的光效、古时的花园古时的装扮，在温软的唱腔中这一切是唯美和超脱的。这个梦的世界，就是理想了。梦中出演的《游园惊梦》，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生生死死皆因情。当梦中柳梦梅救醒了杜丽娘，现实中一直等着与梦中情人相见的杜莉莉终于来到了弥留之际的柳玉梅身边，问“我们在梦里的相遇就是爱情吗？”两个落寞的女子、阴阳相隔，那一刻却是心意相通的。但当莉莉伏在玉梅的胸前，我感到的却是一种酸楚。
    现实是冷漠的，如同玉梅所说“可是现实生活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大部份都不过是苦中作乐。”所以现实的世界是灰白暗淡的，莉莉和玉梅都只是不快乐的女子而已。莉莉在现实中找不到梦中的情人，便去了另一个世界等待。玉梅用安眠药来治疗失去爱人、情人、朋友和事业的世界。她没有死去，不知是不是莉莉暗中相助？
    在这梦幻与现实之间，是不是有宿命？神婆说莉莉之所以梦到书生，是前世缘未了。当她再看到梦中的情人，就会有性命之忧。莉莉看到了宣传看板上的玉梅，当天晚上便跳楼了。是不是真的存在一个轮回的世界？在佛的香火和法式的庄严之中，生生死死是一场空吗？这个宿命世界的存在，大概是为了慰藉莉莉妈般的女子，为至情至性找一个解脱的出口。
    这三合为一的世界中，梦境是最诱人的，均匀散布在片子当中。莉莉的梦有三个，玉梅的梦也是三个，当莉莉和玉梅合二为一时，她们一起做了一个拜堂成亲的美梦。现实是冷漠而无奈的，莉莉和玉梅共同的朋友咪咪不甘当她们的陪衬，被叛了友情。片子进行不久时，还以为会有莉莉和咪咪之间的故事。咪咪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呢？另一个得不到爱情、得不到想要东西的女人？还有莉莉妈，一个笃信佛的单身女人，中年失去唯一孩子。这片子中，就没有一个女人是幸福和快乐的。片尾写信给玉梅的歌迷碧芬似乎是咪咪年少时的翻版，这个多情的翻版却皈依了西藏的佛，轮回之中难道不快乐的解脱之道是空？
    这不快乐，让片子整体上显得沉闷，带着几分虚幻和诡异。叙事是线性和单调的，没有强烈的冲突和戏剧张力，每个不快乐的女子在哀愁中孤寂的美丽着。在这所有的失意中，只有梦中上演的《牡丹亭》有着美满的结局。现实中莉莉和玉梅的《牡丹亭》却是以相见后的离去为终结，这片子，真的是不给人希望啊！
    就单从两位主角和《牡丹亭》中人物名字的联系――杜莉莉、柳玉梅和杜丽娘、柳梦梅，不难想到编导其意并不在表达两个女人之间的爱情，其实是无关LES的，他只是把这“至情”的宗旨放在了两个阴阳相隔的女子之间而已。《牡丹亭》另一个主题是欲望，这在莉莉的身上体现得非常明显。她让喜欢她的男生黄志强握她的手、抱着她，只不过是用身体的反应来寻找梦中的情人。当她和玉梅和为一体，让李国良握她、抱她，并借玉梅的身体感受了现实的性爱，“李大哥，这就是做爱吗？”她这一问，把性的渴望表达得淋漓尽致。当莉莉和玉梅相会在莉莉生前的房间，她们之间更多的似乎是姐妹的理解，无关欲望。是les吗？
    是否les又很重要吗？

    [小语]
    莉莉：可是后来你就不见了，所以我就觉得是不是要到另外一个世界才找得到你。
    莉莉：我们在梦里的相遇就是爱情吗？
    玉梅：我也不知道，不过，那倒是一种很动人的感觉，每次醒过来，都还会有点心痛。
    莉莉：梦里的你那么潇洒，花园那么美，要是我们可以都不要醒过来就好了。我们那么 相爱，人死了也不是真的死。
    玉梅：可是现实生活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大部份都不过是苦中作乐。
    莉莉：应该会有很多男人喜欢你吧？
    玉梅：是啊！可是他们好像很难真的爱我。
    莉莉：那么，你爱他们吗？
    玉梅：也不知道。我需要他们，我需要有人可以依靠。
    莉莉：没有人可以依靠，就会活不下去吗？
    玉梅：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

    莉莉为什么终於想走了？
    是不是因为这样飘飘荡荡地很不舒服，还是她终於发现，她梦中的书生，不过是一个不快乐的女人。这一切发生太快，结束的也太突然，
   很多事不是我一时能够理解的。

    [附录]
    这部电影被很多人记起，大概大部分要归功于出演柳玉梅的刘若英在片中演唱了首收录在她第一张专辑里的《为爱痴狂》，这首歌倒很适合片子的主题，现摘录如下。只是个人向来不怎么喜欢刘若英的歌，虽然谣传她是LES。刘和陈国富合作倒挺好，恐怖片《双瞳》也是他们的合作之一。

    歌曲：为爱痴狂

    歌手：刘若英 专辑：很爱很爱你

    我从春天走来
    你在秋天说要分开
    说好不为你忧伤
    但心情怎会无恙
    为何总是这样
    在我心中深藏着你
    想要问你想不想
    陪我到地老天荒
    如果爱情这样忧伤
    为何不让我分享
    日夜都问你也不回答
    怎么你会变这样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到底你会怎么想

    第一次认真写的LES影片，舍不得丢，希望不浪费大家时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