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于世界大战背景下的一个小故事 , 一个波兰音乐家最落魄潦倒的时期 , 关于痛苦与隐忍。
这是一串废墟上最撩动人心的旋律,奏乐一个波兰音乐家跌宕坎坷的人生,关于征服与反征服。
《 The Pianist 》。
影片展开,一行题头语,音乐是他一生的的热情,求生是他生命的杰作。
27 岁的 Szpilman 身为犹太人,也是波兰最顶级的钢琴师。二战德军入侵波兰时,他随家人一起卷入战争混乱的人群中,押解到华沙的犹太人强制区。在即将登上“死亡列车”那一刻,被一名犹奸拽了下来,幸免被送于集中营,但从此失去了亲人。
影片中不断缠绕让人记忆犹新的是犹太人集中生活区的折磨与杀戮。争抢食物的老妇人与男子,男子俯身舔食洒落于地上的食物,老妇人流泪无奈离去。拒绝向德国人起立鞠躬的老人,被纳粹从楼上连人带轮椅摔向路面。马路中奔跑躲避的女子被瞄准当场击毙。
逼真的声色与冷色系的画面。极度压抑恐慌的犹太区。形形色色的罪恶与杀戮。犹太人围墙里,到处瘟疫血腥僵尸,犹太区外,依旧阳光集市。仅仅是一堵墙的距离。
Szpilman 在华沙区饱受着饥饿的折磨,躲过了地毯式的搜查,藏身于城市废墟中,他并非真正的英雄,甚至有时候更像一个躲在战火墙角的懦夫,像老鼠一样沿街逃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屠杀也只能痛苦又毫无尊严地活下去。他本身便蕴藏着人性的软弱与顽强的矛盾。在时代面前,人是无能为力的,只能这样被牵引甚或是被吞没了。
他的双眼却像菲林般记录下战场的一切,完好地保存下来放映,血腥,屠杀,死亡,饥饿。事无巨细无一遗漏地目睹了一切。
记忆深刻的是,他藏匿于友人安排的处所时,被反锁在里面,等待久来一次的食物。食物吃完了,只能坐以等待友人的救济,除了等待别无他法。没有通讯设备,战火蔓延的环境,即便有一天被饥饿困死于处所里,也无人知晓。
到最后战火几乎断绝了水源。他甚至搜寻出唯一一只发霉长满白斑的马铃薯。饥饿凌驾于人的意志和行为,在那时,他又如何能够超越对食物的渴望与思考。他的头发渐渐长长了,杂乱油腻。胡子长满了络腮,邋遢肮脏。食物残渣夹留在多而乱的胡子力量。那时已几乎辨识不出他曾经是优雅高贵,仪态端庄的钢琴家。到后来,他的眼睛几乎失明,一条腿蜷缩瘸跛着。战争摧毁了他的一切,房屋,亲人,前生,国家。
在避难所时,他曾得到一架钢琴,却不能出声,只能将手指悬于琴键上弹奏。他闭上双眼,手指跃动,琴声奏起。音符像丝绸般和美畅达,抚平内心的疼痛。所有的一切都失去的时候,他的内心只剩下了那 88 个琴键回旋荡漾的音符。
在危在旦夕时,在废墟的阁楼里遇到了一位德国军官。他给他弹奏肖邦的 G 小调《第一叙事物》。音乐如透澈流水滑过全身,亢奋激越。灵活修长的手指宛若柔软水蛭轻灵跃动于琴键上。透过音乐听到的是,他长久以来深沉幽长的叹息,失去亲人国家的控诉,忍辱而生的压抑痛苦。如一场不自知道的倾诉,
写完这篇《 The Pianist 》电影笔记时,耳边依旧缭绕的是 1948 年 Szpilman 在波兰演奏的《 Mazurka 》,却又始终无法明白支撑一个隐忍压抑的人生存下去的动力是什么。或出于人性的本能坚韧。或出于向往自由的不屈。亦或是遵循某种宿命信仰的力量。
而这只是曾经废墟上回旋荡漾的旋律。一种真实的历史回望,带来深入人性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