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07-31 21:31:07 编辑:深秋小屋 字体: 大|中|小】
(说明:此文在天涯一路同行中帖过,那时由于时间仓促,少许文字有错误.现在已经改正,包括错别字和没有逻辑之处.还望见晾.多谢.)
很多事情都被她言中,我只能沉默。本不能定位的事实,在众人的理解下,成了永恒。但,小麦不这么认为。比如,爱情。
[ 所谓爱,只在瞬间停留。抓住了是你的,溜走了不回来。 ]
特立独行,以假乱真,自欺欺人的时代。我们以同样的绝望姿势仰望天空。这种绝望痛彻心扉,扩张有力,极具杀伤力。唯一的好处是使人清晰何去何从。不过,小麦显得勇敢。因为她仍眷恋万事万物。
[ 她对我的生命至关重要,与以往不同。 ]
我可以嗅到她鲜活崭新的内腑,漫长晦涩的心之旅程终于停滞。而后就是单刀直入的切肤之痛。她没有后悔。
[ 因为爱。 ]
【生的置疑】
某个夏日的凉爽凌晨,我在网上和素未谋面的小麦争吵,并且渐入佳境。
[ 死亡是绝望的轮回,是耻辱,是践踏,是庸俗。我鄙视。 ]
[ 你的不幸在于遇见了我。你知道吗? ] 后面还跟着一个咧嘴嬉笑的鬼脸。
[ 难道你曾经历生死? ] 打开小麦发来的视频图片,白皙的手腕处,似丑陋小虫般扭曲的结枷伤口。触目惊心,刹那震撼。小麦,我想那时我窥见你的灵魂。她还抱着对幸福的幻想。
[ 伤口稍微靠后,所以我活下来。你看,我们是不是该讨论对生的置疑? ] 顺带又抛给我一个挤眉弄眼。
第一次的网聊,占据了彼此 7 个小时。颇感疲惫,甚是愉快,我发现了一个稀有物品。小麦,一个不那么世俗的女子。看似背道而驰,实则原地等待。骨子里渴望安静,渴望洁净。相信同性爱恋才是王道,同性爱人方能共鸣的女子。至善自我的方式比任何人都纯洁。
[ 你是唯一看见伤疤后,只字不提的人。 ]
[ 小麦,那太沉重了。我们不言它。 ]
感觉自己被一股沉痛力量压抑住,不能动弹。面对一个想要完成自我终结的女子,我还能和你言些什么?何况,你对万事万物的眷恋之心尚未被清除干净。而这正是你活下来的原因。于是,给你我的住址,然后退出登陆。料想你不会来。
傍晚时分,我穿着败了色的丝质睡袍。倚靠在厨房的碗橱边,慵懒地洗碗。母亲倒完垃圾进屋后,对我说,你出去看看,是不是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又来找你了。扔下油腻的碗筷,跑到门口。小心地探出脑袋。
[ 阿若,我来了。 ] 短发的女孩,翘翘的鼻尖,说不出的灵性。
很快我明白了母亲所谓的不三不四。白球鞋,肮脏的仔裤,紧身的吊带。没有内衣。眼睛幽蓝,笑容悲凉。没有粉底,没有唇膏。
[ 小麦,等我一会儿。 ] 我很吃惊。也很兴奋。
换上洗旧了的衣裤,颜色暗淡,却很舒适。临出门前在口袋里揣上钱。听见母亲嘀咕,又出去疯了。
拉着小麦的手,走在大街上。她的短发浓密而潮湿,散发着异常柔软和伤感的气息。路过和平电影院的时候,我建议看场电影。
一部变态的几乎接近现实的片子,《教室别恋》。我们坐在空调过冷的空间里,被压抑沉重,脆弱凄恻的镜头所打动。男女主角疯狂地在各种场所做爱。
[ 阿若,你会和我做爱吗? ]
黑暗中,小麦的皮肤显的没有光泽。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和未经修饰的双唇。
[ 不会,我怕把你弄疼。 ]
期待着她再说些什么。然后听到她咯咯的笑。眼睛眯得弯弯的。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发现下雨了。两个人站在街角的路灯下,有些发愣。忽然,小麦拽着我的手,奔跑着过马路。我用另一只手牢牢握着手袋,跟不上她的脚步。几分钟后,在步行街的喷水池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弯下腰。
[ 阿若,我好喜欢这里。 ]
[ 热爱生活的人们,似笑非笑的表情。匆匆而去的背影。你喜欢什么? ]
小麦微笑不语。忽然,听到音乐声想起。转过身去,看见对面的班尼路大楼上的蓝白色小海豚旋转出来,将时钟的一面隐藏。伴随着乐曲,小海豚摆动身体。非常好玩,街上很多人都放慢脚步,抬头观望。我才发现,许多次走过这条街,原来都不是在整点。小麦欣喜地跳跃,她说,阿若,快看。
五分钟后,街上人潮涌动。有些浅浅的失望。闪烁的瞬间转眼不见。我们找了最靠近喷池的石凳坐下。炎夏的闷热被水汽冲散,每隔几秒的水柱喷射,我和小麦身上都湿漉漉的。脚底睬着五彩绚灯。呼吸阵阵透凉的清新空气。水珠落到小麦的脸上,有着艳丽而天真的神采,明亮无邪。小麦低下头,轻轻地哭泣。她说,阿若,我总是在高兴的时候特别想念一个人。我恨这种想念为什么不在我难过时。我是多么的迟钝。
[ 每当深夜,我们都会开始思念某个人。不论是在黑暗中辗转反侧,还是在灯光下宣泄欲望。内心的感觉始终肆无忌惮。 ] 我把手臂搭在她肩上,搂住。
[ 我们都为了痛苦和摆脱痛苦而折磨自己,不是吗? ] 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眶下面,湿润。
小麦的侧脸清秀而坚定。她幽幽地说,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爱了多久。上课的时候我不敢明目张胆的注视她的眼睛,只是小心翼翼地匆匆瞥下她走动时扬起的裙角。她的新婚丈夫总会来教室门口安静的等候。我常常用些没有根据的问题缠住她。他买来两个冰激凌,一个递给她,一个递给我。我把冰激凌还给他,然后一声不吭地跑开。后来,在教学大楼的阶梯下,我把她推在墙上抱住亲吻。我记得我抱得很紧很紧,而她没有挣扎。再后来,很多人都发现了,包括他。最后,她跪下求我,哭泣,诅咒,歇斯底里。她喊,你走吧,走吧,我永远都不想再见你。
[ 于是,你真的打算永远离开。对准手腕上最薄弱的皮肤,一刀,两刀,继续。 ] 我仿佛闻到了空气里血液的腥气以及花朵凄厉的腐化。
[ 醒来后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并不绝望。那种感觉很好。 ] 小麦把额头贴在我的脸颊,我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喉咙艰涩地转动,发不出一点声音。保持微笑,咬着嘴唇沉默。过了好久,我从手袋里取出一个粉色的柔软护腕,套在小麦手腕处。
[ 太直白了,就成了一种残忍。 ] 转过身拥抱她。
我没有完成学业就回到上海,父母也不敢问太多。白天挣钱,晚上上网。然后遇见你,阿若。
淅沥的水珠打在我们身上。我说,不早了。回家吧。
我送小麦上了出租车。在关上车门时,她喃喃自语,不要忘记我。
在她模糊不清的语句里面,我看到落拓和纯真。
[ 想要给你温暖,多些再多一些。 ]
回到家,母亲已经熟睡。拿来毛毯给她盖上。躺在母亲身边。
轻轻地问,妈,为什么我那么难过?
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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