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叛逆,越是被世俗无法接受的事情我越是要写,越是被世俗所禁锢的文字我越是有强烈的表达欲望。这也算是我第一次写纯爱情的故事,写两个女子之间的故事。她们所面临的压力,面临的无奈,面临的对未来的迷茫,面临的那份不被世俗理解和接纳的感情,正是我所要表达的。这个世界总是有些让人苦笑不得,我在想,当初上帝造人的时候,造出了男人和女人,他是否想到了爱情。爱情,似乎只是属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一种情感,爱情可以超越年龄地域,可以跨越时空生死,但是却很难逾越性别。于是,在这个世界中,有很多纯真脆弱的爱情在苦难中挣扎着,徘徊着,隐藏着。我要把这样的爱情彻底的挖掘出来,我要告诉所有的人,真正的爱情,不仅可以超越年龄、地域、时空、生死,甚至可以超越性别和其他。一个孤独的人,是可以对一只猫产生爱情的。
我又一次疯狂了,真的。我甚至开始疑惑,疑惑自己的性趋向,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或许答案只能在文字中找到,在写作的过程中找到。
在创作这篇小说之前,我坚信自己不是拉拉,但是在灵感闪烁的那一刹那,我犹豫了,我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真的只对男人有兴趣,而对女人没有感觉。谈过两次恋爱,却没有真正的爱过,那是很短暂的爱情,现在几乎已经遗忘。
我是一个孤独的人。自从写字开始,就注定了这样一种孤独,这是我必须要承受的,习惯并且喜欢上了孤独的感觉。所以,我文字底下的人物,也都是孤独的,正是因为这种孤独,她们才会让人感觉心疼,我喜欢这样的人物,有自己独立的性格,与世俗格格不入,始终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在某一时刻,有一个人走进了她的生活,和她一起分享着这份孤独的时候, 爱情便来临了,不管走进她生活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在合适的时间里,就会产生爱情。她所爱的,不是男人或者女人,而是一种心灵的交融,一种感觉。如果一个女子可以给另一个女子带来她所渴望的感觉,为什么就不可以叫做爱情呢?
第一次在离开自己家乡的陌生的城市里写作。文字中依旧会有我所熟悉和期待的流浪的气息,我爱这样的气息,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会一直爱下去。
(一)
那年春天,我在青岛。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却是我一直以来都想离开的地方。
那年春天,我遇到一个三十多岁的有钱的男人,在海边买了一套房子,房子在第十八层,装修豪华,他一个人住。我问他,为什么要买这么高的楼层。他说,这样方便自杀,有时候推开窗子看海的时候,就有想自杀的欲望。我记得他的眼睛,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然后,在这一年的年底,一个寒冷的早晨,清洁工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尸体。他头朝下跳楼,整个头颅钻进了脖子里,混着鲜血的脑浆早已经僵硬。
我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离开的理由。在这个男人死后的第三天,我离开了青岛。一个人登上了开往成都的列车,身上的行李只有一台可以用来随时写作的笔记本电脑。离开之前,我给浅浅发邮件,我告诉她,我终于可以离开了,是因为一个自杀的男人,我要去你的那个城市。浅浅是我的一个读者,彼此没有见过面,只是见过她的一张照片。那是一个深夜,她把她的生活照MAIL给我,虫子,你看我长的像不像小D。小D是我文字中的一个女子,高傲并且孤独,终日混迹在嘈杂的迪厅里,渴望找到一个有钱的男人花高价买下她的贞操,然后她就可以到处流浪。但最终她都没有找到这样的男人,也许是开价过高,也许是因为疲惫,在寒冬的一个深夜里,小D把自己的生命给了大海。
我讨厌海。那片看似美丽迷人的大海吞噬了太多的生命。所以我决定到一个没有海的城市去生活,我没有告诉浅浅几点的火车,我只问她要了她的手机号码。临走的前一天,我站在那个男人死去的地方,给浅浅打电话,我说到了之后会给你打电话的,不必来接我。
一个人的旅途是孤独的,可我早已经习惯于这样的孤独,这是我所必须要承受的。我要在动荡的车厢里和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待四十个小时,把脑袋靠在窗前看外面的铁轨和平原,还有偶尔呼啸而过的火车,到两节车厢连接的位置里抽烟,一边抽烟一边思考一些零碎的文字。或者听来自各地的陌生人讲话,但是我却不会加入他们。在长途旅行中,很多一个人出行的人会因为无聊和其他人聊天,但是我不会,我不知道该和陌生人说些什么。所以我的旅途就会显得尤其漫长。累了就到卧铺上躺着,总之我不会和任何陌生人主动搭讪,长期以来的写作养成了我有些封闭和低调的性格,因此喜欢那些游离的场所,火车站,旅馆,车厢,机场。这是属于离别的地方,离别,是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不断的离别,找不到可以让我停留下来的理由。
深夜的时候无法入眠,便又靠在玻璃上看窗外的夜色。凌晨的时候睡觉,中午的时候起床,由于我的作息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所以我总是错过吃饭的时间。有一天晚上,车厢里所有的人都睡了,我感到饥饿,问列车员还有没有饭,她说没有,所以我就这样饿了整整一夜。饥饿的时候我会想到浅浅,她说她也经常这样饿着自己,非常懒,冰箱里的食物全部吃光的时候,也懒得出去买。我想我和浅浅一起生活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我们都是独立特行的人,非常自我,不受约束,也不喜欢约束别人。
清晨六点的时候下火车,天还没亮。我打着呵欠给浅浅打手机,她的声音似乎比我还想睡觉,咕哝着说了一个饭店的名字,让我打车到那里一起吃早餐。 `
站在成都的天空下,忽然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城市,空气温暖,丝毫感觉不到寒冷的气息。浅浅对我说过,成都是一个很难见到阳光的城市,终日都是雾蒙蒙的,她还说我在青岛生活久了,看惯了蓝天白云,也许会不习惯。可我并不觉得,因为我看蓝天白云的时间很少,白天我总在睡觉,很少出门,晚上的时候写作,所以天空是什么样子对我而言根本没有意义,而且成都的夜生活要比青岛丰富的多,不至于我写作累了想找个放松发泄的地方都没有。
成都的女子小巧玲珑,浅浅就是这个样子,好象一捏就会碎掉似的。她笑着拉过我的手,虫子,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我问她想象中我是什么样子,她只是笑着,却不回答我,一个劲的摇头,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我就住在浅浅那里,由于很长一段时间我写不出一个字,所以很贫穷。我对浅浅说,靠文字吃饭就是这样,随时会面临一无所有的贫困,只是因为自由,所以才选择写作。我受不了一天八小时的上班,真的受不了。我摇着头叹气,身上仅有的一点钱也用来付给出租车司机了。浅浅张大了眼睛看我,虫子,你除了写作还会做什么呢?呵呵,我笑,是的,除了写作我一无是处,所以来投靠你,在青岛我简直活不下去了,也许会饿死。
二
浅浅自己一个人住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布置的很精致,浅浅告诉我,这是她在我来之前的一个礼拜刚租的,为了这件事情,她第一次和父母吵架。第一次非常固执和倔强的要求自己住,她说话的时候淡淡的笑着,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忽然之间我说不出话,只是觉得浅浅真好,真好。
我的房间靠近阳台,浅浅告诉我,成都的冬天虽然温暖,但是极少有阳光,她怕我习惯了青岛明媚的天气,所以把阳台给了我,说这一间屋子比较明亮。我都是深夜写作,因此对阳光基本上是没什么感觉的,即使这样,我依然觉得开心,觉得浅浅真的对我很好。
那种好,在我看到浅浅的笑容和那两个小酒窝的时候,尤其觉得幸福和满足。
浅浅在一家出版社做编辑,每天都看大量的文字,她说对文字中一些雷同的东西有些麻木,看我文章的时候有一种疼痛的感觉。就是那么轻轻的在皮肤上刺了一下,浅浅边说边打手势,你知道吗,虫子,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写字的时候是一种什么状态呢?我点上一支烟让她猜,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终摇头说不知道,然后我告诉她,其实没什么状态,想到哪里写到哪里。
在我的心目中,浅浅是一个接近于完美的女子。她美丽,温柔,多才多艺,会唱歌跳舞,最重要是她做了一手好菜。每天我最盼望的时间便是浅浅下班回家的时候,听着厨房里传出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闻着浓郁的油烟的气味,我都会觉得很温暖,浅浅给了我家的感觉,所以我觉得幸福。饭桌上她会把我最喜欢吃的肉夹到我的碗里,然后便露出两个可爱调皮的小酒窝,虫子,吃肉啊,呵呵。
让我疑惑的是,浅浅这样出色的女子为什么不谈恋爱。我只看见她有时候手里会拿着一束别人送给她的火辣辣的红玫瑰,会听到她接几个让她淡淡一笑的电话,却从没看到她出去约会过。就连大礼拜休息的时候都是在家,收拾房间,洗衣服,读书,看电视,或者买点日用品,但是会很快的回来。晚上的时候就会到我的房间里看我写的文章,和我一起聊天,不着边际的聊到很晚。在我的记忆中,每个周末的夜晚,浅浅都是呵欠连天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和浅浅怎么会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呢?怎么会?记得以前在青岛的时候,几乎是不讲话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沉默的人,和浅浅在一起的生活也会是这样。我写字,浅浅上班,也许会偶尔一起出去转一下。我根本没有想过浅浅会打破我的沉默,更没有想过浅浅不恋爱的原因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在一个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的晚上,我知道了浅浅是LES。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聊天,不经意间我说到了自己的那两次短暂的爱情。妈的,我边抽烟边骂,浅浅啊,两次恋爱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半年,夭折的也太快了吧。骂完之后我又一边翻台历一边可怜兮兮的感叹,情人节又要到了,看来我又要独守空房了。之所以说独守空房,是因为我觉得一定会有很多男人在情人节那天约浅浅的,说不准浅浅被约的烦了,就会答应。想到这里我就觉得郁闷,平时孤独一下也就罢了,可是情人节一个人过的确是不太舒服。毕竟经过了两场爱情,有时候在特定的日子里会回想起一些什么,心里酸酸的。而情人节,便是心酸最厉害的一天。因为我曾经和一个很爱很爱的男人一起过了一次情人节,唯一的一次情人节,给我留下了永久的怀念。我笑着对浅浅说,呵呵,情人节应该是你最忙的一天吧,是不是收花收的花粉过敏,吃巧克力吃的狂冒鼻血啊。我以为会看到浅浅那对可爱的酒窝,可是没有,我看到是只是一双荡漾着水波的眼睛,虫子,我不喜欢男人。
我一下子就傻了。不喜欢男人?我不知道我傻了多长时间,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手指间的香烟已经长出了一截烟灰,我赶紧往烟灰缸里弹了弹。发现到自己的失态,不知道我这样的表情会不会伤害到浅浅,我又接着抽烟,想用烟雾来打破房间里的尴尬。反倒是浅浅比较自然,轻轻的咬着一只红红的苹果,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依旧水波荡漾,虫子,我没吓坏到你吧?没有没有,我赶忙摇手加摇头,我只是觉得惊讶罢了,你这么漂亮,却不喜欢男人,那些男人知道了不得撞墙?浅浅有问,只是惊讶?我说,还有……还有就是觉得有一点可惜,可惜我看不到美女帅哥一起漫步的浪漫场面了,呵呵。我发现我笑的有些干涩。
其实没什么的,浅浅又咬了一口苹果,她吃东西的样子足以迷死男人。真的,虫子,我不骗你,我真的对男人没感觉,上初中的时候就有男生追我,一直追到高中,追完大学,又追到我工作。几年的时间,真的没感觉。可能你不喜欢他吧,如果不喜欢一个男人,他追的越久你就会觉得越烦。我使劲给浅浅找她对男人没感觉的理由,或许,你还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等着那个人出现了,你就会沉浸在爱情当中,天天约会,那时候我就吃不到你做的美味了。不会,浅浅又看着我,眼睛里的水波荡漾的更加激烈,那么多年,我没有接受一个男人的追求,要是喜欢的话,就不用等到现在了。
看着浅浅那双动人的大眼睛,我终于问出了一句一直想问但是却不忍知道答案的话,那么,你喜欢女人吗?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后悔,到底后悔什么,自己却说不清楚。浅浅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笑着看我,她的笑很美,即使自己同样是女子,却也被她的笑陶醉了。
忽然,她说,虫子,我好想吻你。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怔怔的看着浅浅,看着那两片薄薄的红唇向我贴近……
(三)
我狠狠的把她推开,像是条件反射那样。
我没有看她,扭过头去抽烟,一支接一支的抽。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怎么可以和一个女人接吻,怎么可以?虽然浅浅的唇很诱人,很美丽。但那是属于男人的,不属于我。两个女人接吻,像什么样子?
浅浅走了,离开了我的房间,眼的余光捕捉到她的背影,那么娇小和楚楚动人。房间里的空气变的暖昧,浅浅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依旧弥留在我身边。那天晚上,我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写作,也不能入眠。有好几次我走到了浅浅的房门前,一只举起的胳膊在空中停留了很长时间,可就是没力量把那扇门敲开。我敲开门之后,又能说什么吗?说我不是同性恋,说我只和男人谈过恋爱,还是说对不起。我不知道,重新回到床上,紧紧的抱着一个枕头,脑子里竟无法遏止的想象着浅浅的身体,浅浅的声音,浅浅的一举一动。她是那么大方和温柔,为什么会喜欢女人,又为什么会想吻我?我又想象着和一个女人接吻的感觉,和男人有什么不同呢?女人的唇,是一种什么感觉,柔软的,甜蜜的,芬芳的……不像男人那样粗野和狂热。
一夜无眠,一直挨到天亮。我听到浅浅在客厅里准备早餐,又听到浅浅好象走到了我的门前,停了一会,然后又走开了。我倚在床头抽烟,很想浅浅把我的房门推开,我想看一看她那双荡漾着水波的眼睛和那对甜蜜蜜的酒窝。
中午的时候,浅浅叫我,虫子,起床吃饭了。我象征性的哦了一声。也许她还不知道,我根本就没睡,也许她更不知道,我整夜无眠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她。怎么回事?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当初拒绝她的是我,想她的也是我。真***的贱,我在心里默默的骂着自己。疲倦的打开房门,浅浅已经坐在了客厅,满桌子是我喜欢吃的菜。浅浅对我真好,真好。我有些不太自然的看了看浅浅,嘴角使劲挤出一个笑。虽然浅浅没说什么,可我知道,这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饭桌上依旧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浅浅还像以前那样甜甜的笑着,问她的厨艺有没有长进,我一个劲的点头,好吃,真好吃。彼此都没有提昨晚的事情,浅浅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所以我们之间没有我想象的那种尴尬。
午饭后狠狠的睡了一觉,睡的简直找不着北。最后是被浅浅房间里的笑声给吵醒的。她的朋友来了。我思考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自从和浅浅住在一起,我从没见她带回一个朋友。想必今天这个朋友一定是很要好的吧,既然是浅浅的好朋友,那我也应该认识一下,因为我在成都只认识浅浅一个人,借此机会也好扩大一下自己的交际圈子。这样总不至于会得自闭症。我坐在客厅抽烟,想着抽完了就去叫浅浅一声,可这时候浅浅的房门开了,她笑着和一个女孩子走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浅浅旁边的那个女孩子的时候,我的心里很不舒服,疙疙瘩瘩的。那个女孩和浅浅一般高,长的蛮帅气。
我来介绍一下,浅浅拉着那个女孩走过来,这是虫子,我的朋友,是个作家。这是小宾,同事。我接着站起来,呵呵,什么狗屁作家,不是的,只是随便写点东西而已,还谈不上作家。我看到浅浅和小宾一直拉着手,我又感到不舒服,很郁闷。刚灭了烟,又点上一支。小宾礼貌性的朝我笑了笑,然后看着浅浅,咱们走吧。浅浅点了点头,然后又对我说,虫子,今天晚上我就不给你做饭了,我和小宾有点事,你自己对付一下吧,呵呵。
她们俩笑嘻嘻的走了。留下一个发愣的我傻子一样的站在客厅,我嗅到一股强烈的醋酸的味道。出去有点事?今天礼拜天,有什么事不能明天上班的时候处理!除非是私事。一想到私事我的心里有开始不舒服。妈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狠狠的骂自己,浅浅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喜欢女人我又不喜欢。
喜欢?不喜欢?我喜欢男人?我不喜欢女人?
满脑子的问好,却找不到一个答案。
没胃口,下去买了几瓶蓝剑528,比青岛啤酒好喝多了,没那么苦。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边抽烟边喝酒,镜子里的自己好象刚刚失恋那样无精打采。可我的失恋早八辈子过去了,我都几乎忘了那两个男人。越喝越觉得郁闷,镜子就在对面,我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己那副死模样。好象着了魔一样在想浅浅和他爷爷的那个小宾在做什么私事,共进晚餐,还是漫步公园,或者是……我又想起了昨晚浅浅慢慢向我贴近的那双红唇。不会吧……我猛的从床上跳起来,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电话就在旁边,拨了好几次就是差那几个数字,我怎么按也按不下去。妈的,真***见鬼了!
四瓶啤酒都喝光了,烟灰缸里盛满了烟蒂,浅浅才回来。听到轻轻的钥匙拧动的声音,我的心竟狂跳不止。浅浅看到我的时候张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虫子,你怎么在这里,还没睡?我这才意识到我就站在门口,浅浅开门后吓了一跳。我忙说,没什么没什么,我还以为你开不了门呢。什么屁话呀,我又一次骂自己,拿着钥匙开不了门?浅浅凑过身子,虫子,你喝酒了?还抽了很多烟?
我看了看浅浅,没说什么,回到房间里又点了一支烟,浅浅走过来,轻轻的坐在床边。她看了看桌子上凌乱的空酒瓶和烟灰缸里的烟蒂,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又笑了笑。我瞥了她一眼,就不再看她,自顾自的躺在床上。
酒精的缘故,我的脑袋开始发疼。我咕哝着,你明天还上班,早点睡吧,我没事。2;]WG
可浅浅并没听我的,那晚,她没走。
事后我想,如果她走了,也许我和浅浅,就不再是一个故事。
(四)
凌晨的时候起来上厕所。拧亮床头的那盏灯,我差点叫了出来。天那,旁边睡着浅浅,灯光下浓睡中的小脸泛着红光,小酒窝若隐若现。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大了,昨晚……我喝酒,让浅浅走,她没走……我们做了什么?我不想往那上面想,可一只手还是轻轻的掀了掀被子。
我真的要窒息了。
朦朦胧胧的看到浅浅诱人的裸体,那么白嫩和光滑,我的眼睛竟无法从她的身体上移开,浅浅嗯了一声,可能是觉得冷了,我才慌忙的把被子盖上。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是那套衣服,一点也没动。
我的天啊,我的旁边竟然睡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是女人,没错,不是男人!脑子里忽然蹦出了四个字,酒后乱性。什么跟什么,那是男人对女人才可能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两个女人身上?我努力的不去想浅浅,努力的在想我和男人做爱的场面,是的,我曾经和男人做爱,做了三次,分别和三个不同的男人。我对自己说,绝对不和同一个男人上两次床,除非我要嫁给他。我回想着和男人做爱的感觉,好象也没什么感觉,真的没有,做完了抽烟,然后睡觉。可我和浅浅呢?我不知道,我不太记得了,好象是一场梦。可我为什么看到浅浅的裸体的时候会有那样美好的感觉呢?看男人的裸体却没有,和男人做完爱之后我根本没兴趣去看他的身体。
我点上烟,在黑暗中默默的吸着。忍不住又把一只手伸进了被窝,情不自禁的朝浅浅的身体靠近,她的胳膊,她的肩膀,她的饱满的胸……然后浅浅醒了,我慌忙的要把手拿开,可她一下子按住了我。我的整个手掌都盖住了她的一只乳房,忽然我的手就好象僵硬了一般无法移动。
虫虫,浅浅叫我。她以前叫我虫子,现在叫我虫虫。就好象一个女人失身给一个男人再叫他的名字就会把姓去掉一样。
我的天啊!
我还是把手拿开了,嘴里挤出了蚊子一样的声音,对不起。我没有看浅浅,却感觉到她火辣辣的目光。她坐起来,用被子裹住身体,和我一样倚在床头,虫虫,你昨晚什么都没做。我在心里傻笑,做什么做啊,两个女人***能做什么!我没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抽烟。是我,浅浅接着说,一切都是我主动的,我自愿的。我主动吻你,主动脱衣服,主动靠在你的怀里……
别说了,我打断她。我忽然感觉到我的无耻。明明喜欢浅浅的身体,却无法接受和她有肌肤之亲。浅浅不再说话,我们并排坐着,连接我们的是暖昧的窒息的空气。我点上烟,想象着我文章里的那个女子小D。她和浅浅的外貌极其相似,而性格却又迥然不同。小D是狂野的,浅浅是安静的。小D是游离于人群之外的那种女子,而浅浅却能很好的融入到人际关系当中。她有一份稳定的体面的工作,又会打理家务,会照顾人。像浅浅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喜欢我笔下的人物呢?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
烟灭了,我的脑子又开始混乱,凌晨十分是最容易让人迷乱的时刻,这个时候人的心理防线最薄弱,经受不起一点点的撞击。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浅浅的身子又缓缓的倒向我,我怀疑她是不是学过心理学。而可恶的是,我真的无法对她的身体无动于衷,在她靠向我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内心最深处的那一道紧闭的门一下子被撞开。一把抱住浅浅娇弱柔软的身体,疯狂的开始吻她,我终于知道了女人的唇是什么滋味,香甜的,好象玫瑰花的花瓣,细细的咀嚼,有汁液流出来。浅浅在我的怀抱中开始融化,她的喘息开始变的急促和热烈,两只小手紧紧的箍住我的脖子,好象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
可惜我无法和她做爱。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不是男人。
我离开她的唇,可她的手依然抱的我紧紧的。浅浅温柔的趴在我的肩膀上,虫虫,你喜欢我吗?我想了想,最终决定不和她说谎话,我只喜欢你的身体。浅浅笑着,把我的一只手放到她的胸前,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我的全部。
只是这句话,我又多喜欢了浅浅一点,喜欢她的直接,自信,坦白。
我说,浅浅,我真的无法和你赤裸相对,也无法让你来抚摸我。她笑,没关系,虫虫,我不勉强你,我只喜欢让你看我的身体,让你抚摸我,这已足够。可……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傻虫虫,她轻轻的咬了一下我的耳朵,爱一个人,是无须公平不公平的。我喜欢,你也喜欢,这有就很好。
我又问,今天那个小宾……浅浅看着我,虫虫,我只喜欢你。
然后我什么都没说。拥着浅浅入睡。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我的精神好的出奇,像吃了兴奋剂,而且忽然有了灵感,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了一篇小说,又跑到花店买了一束花,破天荒的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换了一件清爽的衣服。看了看时间,浅浅快下班了,我贼笑着上了一辆出租车,朝浅浅的工作单位奔去,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一想到她吃惊的样子和收到玫瑰的喜悦我就开心的不得了。没想到送花给一个美女是如此快乐的一件事情。
提前十分钟来到出版社,隔着一条马路焦急的望着大门,我终于明白了望眼欲穿的滋味,幸福激动又美妙,真***爽,我一高兴就想骂人,抽出烟来点上,等待美人归来。
终于看到浅浅了,她穿着一套奶白色的衣服,一边理着额前的发丝一边和同事微笑告别,我偷偷的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打算浅浅走过来的时候忽然抱住她。
可我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在我要冲过去抱着浅浅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人的身影横在我们中间,又看到一束火辣辣的玫瑰映红了浅浅的娇嫩的脸庞。
(五)
我看到了。那是个男人,身材瘦小,面容猥亵。那束玫瑰花在他手中***怎么看就怎么别扭。如此拥抱献花的场面就被这只臭苍蝇给搅和了,我心里那个郁闷啊!我只是郁闷,觉得扫兴,但并不生气,也没有那种酸酸的感觉。我依旧记得浅浅那双美丽的眼睛,她那么认真深情的看着我,她说,虫虫,我只喜欢你。我相信她,相信我的浅浅。
我点了根烟,看着大煞风景的鲜花牛粪的场面。浅浅笑着收下了那束玫瑰,嘴里说着什么,我估计是谢谢之类的打发男人的客套话,然后我又看见浅浅扭过身体,给男人拦了一辆出租车,还很优雅的给他打开车门。男人坐了上去,浅浅和他挥手说再见。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如果我是那个男人的话,回去绝对要撞墙。
该轮到我出场了吧。呵呵,我在心里偷笑着,把烟丢到地上踩灭。从大树背后走了出来,浅浅看到了我,先是惊奇,又是喜悦,那对可爱的酒窝迷的我是神魂颠倒,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我的浅浅,她柔弱无骨的身子在我怀里那么舒服,我紧紧的抱着她,不愿松手。浅浅咬着我的耳朵说,虫虫,快放开我,这里那么多人,被同事看到了多不好。我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我不是男人,手里却拿着一束玫瑰在和浅浅拥抱。眼前掠过一丝乌云,两个女子的感情,会不会长久。我们要承受和面临的又有多少。我可以不在乎,在成都除了浅浅我不再认识其他的人,可她呢,她有工作,她要面对朋友,面对父母,甚至要面对无数的讨厌的男人的骚扰。我放开了她,手里的那束玫瑰似乎已开始凋零,比起浅浅刚收到的那束,竟然显得如此荒唐和可笑。
我晃了晃手里的花,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来接你,然后一起吃晚饭。浅浅接过我手里的玫瑰,然后把男人送她的那束扔进了垃圾箱。可我并没有感到开心,我隐隐觉得有一些眼睛在盯着我们看,在这个陌生城市的街道,那一双双陌生的异样的眼光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带来的,绝对不是祝福,绝对不是。
我曾经收过男人送的玫瑰,可这还是第一次送花给女人。原来送花的感觉也是如此美好。我多想,多想,有一天,可以在所有羡慕的目光下,把九百九十朵玫瑰送给我亲爱的浅浅,然后大声的对她说,我爱你。可现在,我连在众人中拥抱她一下都不能尽兴,我们要躲避着,偷偷的,只有那套不大的房子,才是完全属于我们的。为什么,为什么一份感情要如此辛苦,为什么爱一个人还不能让所有人知道我是在爱,为什么我们的爱就不能让其他人去分享,去羡慕,去祝福,为什么!难道只因为我们都是女人?
那顿晚饭我吃的很不舒服,也没有胃口,抽了很多烟,直到浅浅双眉间拧成了一个疙瘩,咳嗽不停,我才买单。走在成都冬日温暖的空气里,我轻轻的拉着浅浅的手。回家的路似乎很漫长,走不到尽头。
我问浅浅,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男人吗?
我讨厌和男人发生……肉体关系。浅浅小声的说着,我停下,灯光中她的脸泛起了红云。
我一下子就笑了,笑的很大声。我没有问浅浅是不是如果有个男人阳痿的话她就可以接受这个男人的爱。她讨厌的,只是男人的身体,而不是男人的爱。就好象我最初,只喜欢浅浅的身体而不是浅浅的爱一样。可是随着一天天的生活,我会爱上浅浅,爱上她的全部。
我承认我是一个悲观的人,同时又很容易疲惫和厌倦。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去爱。我知道,一旦爱了,就会疼,在甜美温存的背后,那种彻骨的疼是我所无法忍受的。所以我封闭自己,在最后的那次感情后,我不对任何男人说爱,只和他们做爱,然后离开,彼此互不相识。我怎么也想不到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会重新的爱,怎么也想不到我爱的是个女人。浅浅是我文字笔下的女子,我爱我的文字,所以,我爱了浅浅。那种爱是可以深入骨髓的,因为,文字是我的生命。
可这些,浅浅知道吗,浅浅是否知道,我一旦爱上了一个我文字中的女子,就再也无法放手,她知道吗。可我知道,我是爱定了浅浅,那种爱,全部深深的嵌入了我的文字当中,要让我对她的爱消失,除非我不再写字。
有了浅浅,我的写作很顺利,有一本小说将很快出版,到时候我就有钱了。以前我对自己说,小说出版后,我有了钱,就会到处流浪,邂逅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不再留恋了就会跳楼自杀,好象那个男人一样,从高空中坠落,享受短暂的飞翔的快感,然后无忧无虑的死去。而认识了浅浅之后,我不想流浪了,也不想死了。浅浅给了我好好生活的理由。我要和她相依为命一辈子。
一辈子的时间有多长,谁也不知道。 `
忽然觉得房间有些大,因为浅浅每天都和我睡在一起,然后我们就一起商量着能否把另一间租出去,这样也可以增加一些收入。说实话我不想让浅浅继续工作了,因为工作可以给我们之间的爱造成很大的阻力。浅浅和外界断绝了关系,是否我们的爱就可以光明正大一些,每次想到去接她下班都要那么不自然我就觉得郁闷。可我没有和浅浅说,我知道她很爱她的工作,我要尊重她的选择。
这么多日子,我和浅浅睡在一起,只是拥抱亲吻抚摸,其他的再也没有什么了。我觉得两个女子也只能做到这些。可是在情人节的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当浅浅精致的乳头被我亲吻抚摸的变的坚挺,我正打算收手的时候,她却还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不放。我笑她,你怎么和只发春的小猫似的?现在是冬天,季节不对吧,呵呵……浅浅不说话,往CD机里塞了一盘碟子,关掉床头的那盏几乎没有什么光亮的灯,又重新开始吻我,她的吻忽然变的火热,在一首英文歌曲中,她握着我的手,慢慢朝她的小腹滑去……
六)
二十几岁的女子,身体如同出水芙蓉般娇嫩,滚动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我的手顺着浅浅平滑的小腹向下滑,她嗯了一声,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那样轻声呻吟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上移了移,似乎在怨恨我的手下滑的太慢。我吻她,一只手停在她的柔软处,她迎合着我,她的吻似乎比我还要狂热,一只小舌肆无忌惮的窜进我的口中,我含住了它,吮吸着,好甜,好美。然后她的唇渐渐移向了我的耳边,咬着我的耳唇,又在呵着热气,虫虫,虫虫……
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感觉的到她激烈的喘息。她的身体使劲的贴近我的手,我感觉到少女体内的热流,一点一点的蔓延出来。我的手指变的湿润。CD机里的英文歌曲已经达到高潮,激昂的音乐包围着两个即将结合的女子,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停止,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相爱。那一刻,我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浅浅,浅浅,浅浅。
可我竟然像一个阳痿的男人那样无法进入她的身体,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在这个不应该有任何言语出现的时间里,我问了她一句话,浅浅,你是处女吗?
音乐停止。沉寂。我听不到浅浅的呼吸。她的身体,骤然降温,变的冰冷。
她推开了我,我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皱的厉害,全是她抓抱的痕迹。我对浅浅说过,我无法和她赤裸相对,她尊重我,从不我勉强我做什么。可我知道,她是多么渴望抱住的是我真实的肌肤,她是多么渴望贴在她身上的是一个没有任何修饰的我。可我不行,我和浅浅之间,始终隔着那层不厚但却如此生硬的衣服。我希望这件衣服,间隔的只是我们的身体,而不是心灵。
我的手离开了她的身体。也变的冰冷。然后我抽烟。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愚蠢的问题,即使浅浅不是处女,会怎么样。我根本无法鉴别她是还是不是。即使浅浅是处女,我又会怎么样。大概,也只能满足我心理上的虚荣。可我,在乎这些吗?脑子忽然一团糟,那缭绕的烟雾,也无法理清我的思绪。
我倚在床头,想起自己曾经和男人做爱的场面,想起男人赤裸裸的身体,竟然开始恶心。
自从迷恋上浅浅的身体以后,我就不再对男人感兴趣。我发觉,女子的身体要比男人美很多,那柔和的曲线,光洁的肌肤,健美的腿,平滑的小腹,让男人看简直是一种罪恶。男人,他们在看女人身体的时候,带着一种本能的兽性的欲念在里面,他们不懂得什么叫做美,只为了单纯生理上的需要。而只有两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懂得彼此珍惜,彼此欣赏,彼此陶醉。
浅浅拧亮台灯,我看见了她的眼睛,是湿润的。不知为什么,我那么迷恋她的眼睛,却只看了一眼,之后关灯。因为我怕再看下去,我的眼睛也会变的潮湿。
黑暗中我吮吸着手指,上面有浅浅身体里的味道。
我不知道,如果哪天没有了浅浅的味道,我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我要永远留住浅浅,永远留住她的味道。即使她老了,身体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美好,她也永远是我的浅浅,她身上的那种味道永远也不会变。我就好象一只训练有素的猎狗,闭着眼睛就能找到浅浅。
因为,我的心里,深深的烙下了她的味道。
情人节那天。浅浅辞职。
那晚我没去接她下班,足足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布置房间。准备了烛光晚餐,还有玫瑰。浅浅非常孩子气,喜欢吃棒棒糖,我就给她买了各种各样的棒棒糖,围成了心的形状,里面放着三束娇滴滴的滚动着露珠的玫瑰。
她进门的那一刻,我突然抱住了她。我就是喜欢看她先是吓一跳随后又出现酒窝的样子,就是喜欢,喜欢的没有理由。
那晚,我很开心。
那晚,我很幸福。
那晚,我要了她。
那晚,她说爱我。
当浅浅再次偎在我怀里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要辞职,你那么喜欢你的工作。她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为了我们,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工作的,是吗。我的心就那么轻易的被打动了一下,我的浅浅,她是个小精灵,我想什么她都知道。这样的女子,让我不知道如何来爱。
我写字,拼命的写字。好象生命即将结束那样用文字记录着我和浅浅的点点滴滴。沉浸 在爱情中的女子,是无所顾忌的。我们不止一次的讨论过未来。未来会怎样,长相思守,分道扬镳,行同陌路,亦或是相依为命。我不知道,我和浅浅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私奔。当我们无法再继续相爱的时候便一起爬到高层,一跃而下,就好象我在青岛认识的那个男人一样。
我想,他跳楼的时候,心中已经不再有爱。而我和浅浅,心中有爱,却不知如何去爱。
那个时候,我们便没有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所以,我们将以最激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如果有来生,我们会继续做女子,继续相爱。
浅浅对我说,虫虫,你知道吗,是你改变了我的生活。在你来之前,我是懒散的,也不会做饭,为了和你住在一起又能照顾你,我狠学了一段时间的厨艺。我知道你不会照顾自己,写字的人是这样的,所以,我要照顾你。
然后我会抱住她,浅浅,你也改变了我。我以前想流浪,一个人去很多很多的地方,不想停下来,也停不下来,我以为自己会孤单的漂泊一辈子,最后再孤独的死去。可现在,我好想有个家。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小家。我不让你工作,我会写字,我的小说会出版,我会让很多很多人知道我们的故事,我要让你成为我文字中最美丽的女子。
浅浅笑着,如果你想流浪,我陪你。
我也笑着,如果你要做饭,我可不陪你。
然后她就会用小拳头锤打着我的肩膀说你真坏……
甜蜜的时候,我好想自己是在梦中。永远的梦,不要醒来。我害怕了,我怕现实的无情好象情天霹雳那样把我和浅浅甜美的梦击的粉碎。我怕现实的无情会把我们永远永远的分开。我无法想象没有浅浅在我身边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抱着她的身体闻着她的味道入睡。
如果梦可以永恒的继续下去,我宁愿死在梦中。
现在想想,似乎多少有点矫情。可那个时候,我真的这样想。我和浅浅,似乎只能生活在梦里。那个虚幻的世界,才是我们小小的天堂。
次年春天。我打算给浅浅一个惊喜。我要和她结婚。但是,她事先却并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婚姻,是在一次荒唐的私奔中举行的。
最早如果有人问我,爱一个人,是放弃,还是索取,是自私,还是无私,是甜蜜,还是痛苦。我真的无法回答,直到现在,当一切都成为回忆的时候,我依旧无法回答。我惟独可以做的便是点燃一支烟,将无尽的思念与孤独燃烧在漆黑的夜色中。除此以外,我无能为力。那个时候,我是多么的痛恨自己。我好想此时此刻在敲打键盘的是浅浅,而不是我。我的浅浅,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
浅浅辞职以后,我们几乎是天天腻在一起的。一起起床,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说笑……我们就好象联体婴儿那样无法分开。我们的心是彼此连在一起的,如果其中一个离开了,那么另一个便也会很快死掉。
我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每时每刻都在一起竟然不会觉得厌倦。如果非要为这份不厌倦找个理由,那么,我只有说这是因为爱。这份爱来的如此激烈,如此深沉。除非深在其中,否则无法懂得。
总之日子是平淡的,塌实的。我写字的收入足以维持我和浅浅的生活。在别人眼中,我和浅浅是亲密好友,浅浅是我众多读者中最好的一个。可只有我们知道,彼此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根本就不奢望别人能接受两个女子之间的爱情,只要我和浅浅,只要我们彼此接受,彼此相爱,就已足够。那时我的这么想的。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我和浅浅的生活终究还是一次意外给打的支离破碎。那种疼,到现在还依旧那么深刻的藏在我的心底,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便跳出来开始发作。疼的我想流泪,却已经没有了泪水,眼睛里如此干涩,只有那种疼,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我多想有浅浅在我身边安慰我,哪怕只有一句话。
可是,没有。
我和浅浅的世界里多了一个人。她叫小美,是浅浅的一个朋友,刚从外地过来,没有住处,就好象当初的我一样。多出的那间屋子便给了她。小美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找到工作,和我们朝夕相处。我和浅浅便再也不能像当初那样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的亲吻拥抱。每次亲热的时候都要躲进房间,锁好房门,好象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用偷情这个词形容不太恰当,可那种心情却是相同的,紧张,刺激,更加强了我们之间的激情。小美似乎也有所疑惑,都是女孩子,干吗非要把门给锁上。这时候总是我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没点正经的打哈哈,说我们在里面亲热你看见不方便。然后浅浅就会捶我一下。小美也以为是玩笑,就没怎么在意。
我和浅浅一般是晚上做爱。可有一天早晨睁开眼睛,浅浅突然趴在我耳边说,虫虫,你不觉得,爱应该在早上吗。她嘴里呵出的热气弄的我痒痒的。然后我们便在早上激情了一次。完事后浅浅一丝不挂的坐在床边擦拭身体。我在一旁抽烟看着她,一只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浅浅一边打我一边说我没个正经。就在这时,门开了,我看到小美呆站在那里,原本暖昧的空气骤然冷却。时间停滞。三个人好象傻子一样愣着不动。直到小美的一声尖叫打破了这死亡一般的气息,她的尖叫好象一根针那样狠狠的扎进了我的心里。
同性恋!变态!变态!变态……l
小美边叫边跑了出去。我听到铁门被狠狠摔死的声音。再看浅浅的时候,她的脸上,早已流满了泪水。
我和浅浅的生活,从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平静过。小美搬了出去,我不知道她住在了哪里,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对谁说的。我只知道,自从她走后,我和浅浅搞同性恋的事便传的沸沸扬扬。浅浅的母亲找上门来,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随后又骂我,最后是哭,死拽着浅浅回家。我怔怔的矗在那里,心像死了一般。
浅浅走了。她被她的母亲拉着走的。我追着她跑出好长一段路,她一直回头看我,泪水不停的流,不停的流。那双美丽的荡漾着水波的眼睛如此绝望。是的,那是一种绝望。仿佛整个世界倒塌了那样。浅浅的那双眼睛告诉了我,我在她的心中是多么重要。
我想喊,我想大声的喊,浅浅,你别走,别走。但是我却喊不出来,因为我不是男人。一个女人在马路上追着另一个女人,嘴里喊着那些恋人之间依依不舍的话,我无法想象会是怎样的后果。
我不知道。原本什么都不在乎的我,在这份爱情面前,为什么会变的这样小心翼翼,这样没有勇气。或许那天我大胆一些,和浅浅的母亲争,跑过去拽着浅浅不放。事情便会是另外一种结果。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勇气。我看着浅浅被她的母亲推进了出租车。隔着玻璃我看到浅浅的那双泪眼。心,像被撕裂了那般疼痛。
除了疼痛。我无能为力,真的无能为力。
我见不到浅浅了。她被关在家里。确切的说是被锁在见里。我睡觉的时候无法拥抱浅浅柔软的身体,所以我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非常可怕,我这才发现我已经习惯了抱着浅浅睡觉。没有她,我怎能入眠。在电脑前写作时再也没有浅浅突然出现的俏皮的酒窝,她总是喜欢从背后搂住我,把小脸伸到我面前,虫虫,我要打断你的思路。她知道,其实我早已写完,只是在校对而已。
没有了浅浅,我好象傻了般不知道该如何生活。嘴里一直叼着烟,在电脑前一遍又一遍的看我写浅浅的文字,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翻看我和浅浅的合影。边看边流泪。我的泪水,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流干的。以至于我以后思念浅浅的时候,眼睛再也不会湿润。如果我知道我还会再次思念浅浅,我一定要留下一些泪水。可是,有谁会知道如果的事情呢,也许,根本就没有如果。
我的生活里,已经无所谓白天还是黑夜。窗帘紧闭。没有光亮。成都本就是一个很少阳光的城市,原本便不明亮的房间拉上了窗帘根本无法分清昼夜。我也不知道时间和日期。每日把自己封闭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只有这里,才残存着浅浅的一些气息。我不开窗,是怕浅浅的气息溜走。我只想留住浅浅的一些什么,哪怕是一点点芬芳的味道。对我而言,都是那么重要。
可突然的,我见到了浅浅。我以为我在做梦。当时我正坐在地上边抽烟边看浅浅的照片,房门忽然就开了。是浅浅,我又看到那双美丽的眼睛。她好象瘦了几圈的样子,憔悴的让我心疼。我呆坐在那里,真的以为是在做梦。
浅浅走过来,蹲下。我以为她会哭。可她没有。也许她的泪水也像我一样早已流干。这个娇弱的女子,只对我说了五个字。
走,我们私奔。
(八)
我发现自己总是犯同一种错误。总觉得经历了很多事情后就没有故事了。其实故事才刚刚开始而已。错误刚刚发生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慢慢的经过了一些时间之后,才发现这样的错误可以致命。和浅浅一起私奔流浪的时候,我早已把生命置之度外,对我而言,唯一可以让我致命的就是浅浅离开了我。
那个时候。我知道,浅浅就是我的生命,或者说她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相信吗。浅浅会喜欢男人。她让我变的不再喜欢男人之后,她自己却又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不仅喜欢,而且还爱了。
浅浅会喜欢并且爱上一个男人。是个男人。这是我怎么也无法接受的。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男怕有钱女怕闲。撇开男人不说,只说女人。就是一个女人一旦闲了下来就会出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浅浅迷恋上了网络。我在家写作的时候她就去楼下的一个网吧上网。通常一上就是很长时间。几乎每次都是我去网吧叫她。网吧里的浅浅神采飞扬,那一双酒窝从来就没消失过。看到浅浅开心,我就会开心。我总觉得让浅浅受了很多苦,没有给她什么幸福。在这样一个我如此熟悉她如此陌生的城市里,浅浅唯一的乐趣,只能寄托在网络上。我还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么多钱带浅浅去旅游景点玩。我写作的时候浅浅就变的无所事事。还是我鼓动她去上网的,因为在网上可以交一些朋友,说一些话。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生活都是属于网络,和那些未曾见面的读过我文字的朋友聊的很开心。
我和浅浅。不也是通过网络认识的吗。并且相爱了。只是当时我没意识到。网络,让浅浅爱上我。网络,也同样可以让让浅浅爱上别人。
而那个别人。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
如果非要让我从自身找原因的话,只能说我当时有点忽略了浅浅。在她需要别人来关爱的时间里,我没有及时出现。而他出现了。就这么简单。该爱的时间里闯进了一个人,然后浅浅就爱了。J
我发现我们之间存在感情危机是因为电话。浅浅开始频繁的接电话,通常都是深夜,而且一聊就是很长时间。我写完了,没什么事情可做,想和浅浅说说话,可就是没时间。只好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抽了很多烟之后浅浅才挂了电话,朝我抱歉的一笑。然后走过来吻我一下。她的吻还是那样轻柔。那样让我陶醉。
我问她,怎么那么多电话呢。谁打给你的。J
一个男人。她说的轻描淡写。;
你什么时候对男人有兴趣了。
浅浅看着我,笑,从你不理我的时候。
……
浅浅的坦白让我无言。我坚信我们之间的感情会长久永恒下去。那次私奔,那枚戒指,都是见证。所以我没多说什么。对于网恋我一向不屑,虚拟的爱情比的上实在的生活吗。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网络可以遮掩一个人所有的劣势,而现实,则可以暴露一个人所有的劣势。
那天晚上。我和浅浅有了第一次争吵。因为她又和那个男人讲电话。我坐在她旁边给她看着时间,整整聊了三个小时。
你说,怎么有那么多话,能说三个小时?
虫子,我和你也说过那么多话的,而且比三个小时还多的多。
你……我和你……你和他……能相提并论吗?!# $
浅浅不叫我虫虫了,她又像当初那样叫我虫子。-
浅浅倒是冷静的多,虫子,我们应该面对现实……#
什么现实,面对现实,你告诉我,现实是什么!
现实就是……我们该去喜欢男人。你以前也是喜欢男人的不是吗。还是回到以前吧……
浅浅的话彻底把我击垮了。我颓倒在椅子上。眼前的浅浅在一瞬间变的如此陌生。我看着她,她在笑。我也在笑。可我清楚,我们的笑是不一样的。第一次,浅浅笑的时候脸上没有酒窝。
好啊,你喜欢男人,那你就去找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什么都没有……d
我的眼睛开始不争气的湿润起来。我扭过头,使劲眨着眼睛,咬紧嘴唇,用力把泪水逼了回去。我告诉自己,不能在浅浅面前流泪。这样不值得。
虫子,你不要这样……浅浅开始哽咽,她蹲在我面前,哽咽着就开始流泪。我最见不得浅浅的泪水,我的任何决心都会融化在她的泪水里。我想不再相信泪水,可我做不到。
我就是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男人,你说过你不喜欢男人的,你说过的!
浅浅无语。只是流泪。然后就说对不起。
可是在这个时候,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可以说明她爱我吗。对不起什么,对不起的真正含义应该是对不起,我不再爱你了。L
不再爱了。就是离开。~
离开,对我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和浅浅冷战。彼此不讲话。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也许过一段时间都会过去。我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对于浅浅来说,我是现实的,是可以真真切切的让她感受到的。而那个男人,却如同幻影。
可是。只很短的时间,这唯一的优势也不复存在。
那天,浅浅告诉我,他要来找我。明天就到青岛。
我说好。真好。简直太好了。
浅浅说,是他非要来的。我只是见见他。
我还是说好。]
浅浅又说,虫虫,你不要这样。s
那你让我哪样!像当初你妈软禁你一样再软禁你!还有,以后你不要叫我虫虫,永远不要叫!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浅浅拿起话筒,说明早我去接你。然后就挂了。
这是他们通话最短的一次。
如果我知道,他们的这次见面,会让浅浅失身。我绝对不会让浅浅去见那个男人,我杀了她也不会让她去见。
可是,有如果吗。 I.
(九)
那个男人真的来了。浅浅真的就跟着那个男人去了。这一去,就是三天。有三天的时间,浅浅不在我的身边,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样子,不知道他的职业,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个男人。是一个让浅浅爱上的男人。
我的心好象被掏空了一样。浅浅走了,我的心就空了。我抽很多烟来安慰自己,可是不行。连香烟都无法安慰我,我想我是真的痛了。
这三天的时间对我而言好象是三年。浅浅就那么忽然的在我的生活里消失。音训全无。我打了无数次手机。听到的永远是关机的消息。
我毛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关机。为什么要关机!别他XX的告诉我手机没电了什么的。我不听,我不会听浅浅的任何解释。全是鬼话,是骗人的!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难道所有的拼搏勇气换来的幸福就会那么轻易的被这三天吞噬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这是幻想,还是安慰。我不懂。我只想浅浅赶快出现,不管她以什么姿态出现在我面前都可以。我只要她的出现。
这是我第几次知道浅浅的重要性?不记得了。太多次了。
等待的时间让我变的焦躁。我知道这辈子除了浅浅我再也不会如此的等待别人。我等待的,只有她。可是浅浅,你知道吗,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想过还有一个人在那么焦虑的等待着你吗。你到底想过没有啊,浅浅……K]
她回来了。在第三天的傍晚。夕阳很好。我坐在楼底下等她。这三天的时间,我几乎都是这样度过的。拎几瓶啤酒揣着烟一坐就是一天。在我的不远处有个残疾乞丐。自我解嘲的想会不会和这个乞丐发生什么。毕竟日久生情。
和浅浅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个男人。长的不错。虽然我不想承认。他们并排走着,我看到浅浅那对小酒窝闪个不停。他们两个人单从表面看不出有什么暖昧。但是,但是,我就是生气!冲上去拉住浅浅就往家里走,走的很快。浅浅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回头看着那个男人,就好象当初她妈拉走她的时候回头看我一样。我肚子更来气了。用力抓住浅浅的胳膊,看什么看,你三天不回家有理了是不是!说,手机为什么关机!虫子,你放手!浅浅大喊,但是仍旧争脱不开。我是不会松手的,永远不会。除非浅浅亲口对我说她不再爱我,否则打死我也不会松手。
男人走过来,不说话,默默的跟着我们。我瞪着他,看什么看,不关你的事,你滚!我再也顾不得什么修养什么素质了。见到了浅浅我还管的了那么多吗。男人不走,一直跟着我们到门口。我的手还在死死的抓着浅浅的胳膊。她那么瘦,我似乎再一用力就可以把她的胳膊拧断。
开门?不开门?我犹豫了。要让那个男人进屋吗?我知道如果我开门他一定会跟进来的。男人都他XX的贱货!
我停住了。不开,不能开门。那个房间,是我和浅浅的天地。只有在这里,我们的爱才是安全的。我问他,你还跟着干什么。他没看我,只对浅浅说,我走了,还会来找你的。
然后那个男人就真的走了。我迫不及待的开门,把浅浅拖进了屋子。我以为我还会继续生气,继续问她这几天都干吗了。可是我没有,一进屋子我就没了力气。只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了浅浅。她在我的怀抱里是如此柔弱,如此芬芳。我抱她抱上了瘾。久久也不愿松手。浅浅也没有推开我。
良久,我把她拉开了我的怀抱。
浅浅,你知道吗,我多么想你,担心你,为什么没有一个电话。为什么要关机。
我……浅浅看着我,眼睛潮湿。'
怎么了浅浅,他欺负你了吗。你说啊,说啊……我摇着她的肩膀,恨不得是她肚子里的一只蛔虫。
没有……虫子,你别乱想。
那是怎么了,你干吗又要哭呢……有什么你就告诉我,以前不是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一起承担的吗?"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我累了。还有……浅浅看着我,虫子,我想你,也爱你。永远都是。
只因为浅浅的最后一句话。我没有再问一个字。我觉得什么都没必要问了,在爱面前,任何的问题和质疑都是没有意义的。我也不想知道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事情。不就是三天吗?我和浅浅经历了多少个三天?那无数个难忘的日日夜夜像电影一样在我的眼前重现。
相识,因为文字。;
相知,因为见面。'
相爱,因为……+z
因为什么。我不知道。也许,爱一个人,真的不需要太多的理由。爱是一种包容,可以包容她的一切。这样看来,爱是如此的博大。可,爱一个人,又是自私的,我爱了浅浅,就绝对不会容忍其他人再去爱她。也不能容忍她爱上其他人。~<|
爱,真的是矛盾的。
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真好。浅浅上网也不那么频繁了。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温柔,美丽。似乎对我更好了。可我却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那三天。浅浅为什么会对我这么这么好呢?是不是会和那三天有关系。每次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我都会讨厌自己,觉得自己很狭隘,不该那么怀疑浅浅的,不是吗。我爱她,不是怀疑她。
只是浅浅对我的好。却总是让我想起那三天。我真的怀疑我是撞邪了。可我还不知道,真正撞邪的是那封信。不对,确切的说是日记。我无意中发现并且翻看了浅浅的日记。她在日记里给那个男人写了一封信,那么长的一封信。那么详细的记录了我最不想看到的文字。越是不想看我越是要看,人都是如此犯贱。
最贱的还是一边看一边想象着浅浅和那个男人上床的场面。我再也受不了了,狠狠的把日记本摔在一脸茫然的浅浅的面前。
第一次,我打了她,狠狠的甩了浅浅一个耳光。 $
我哭了。
(十)
我说,你滚,滚!马上给我滚!我不要再看到你,你去找……去找你那个男人……
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无力。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疼痛的力气都消失不见。我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隐约记得浅浅抱住我,记得浅浅吻我的泪水,记得浅浅对我说误会她了,记得浅浅说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闭着眼睛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片黑暗之中。天黑了,已经是深夜了吗?浅浅会到哪里去?好奇怪,我那么恨浅浅的背叛,但是在漆黑的深夜,我首先想到的还是她的安全。转念又嘲笑自己,你担心什么,人家有男人保护了,还会要你吗?你算什么呢?
泪水,又一次顺着冷冷的脸庞滑落。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为了一个已经不属于我的女人哭了一次又一次。
我想我的生活应该重新开始了。我要忘记以前的一切,对自己的忘性,我一贯非常自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浅浅当作梦里的一个人,梦醒的时候,她就不会存在。所以,我刻意的去拒绝睡眠,我不需要休息,虽然我非常疲倦。
不停的在电脑前敲打着,我要在文字中尽情的发泄自己,派遣着一直困扰着我,让我遍体鳞伤的梦。当我停止敲打键盘的时候,发现屏幕上全部是重复的字:浅浅
我狂叫一声,胳膊用力的挥打在桌子上。
那张合影,无声无息的跌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再也无法拼补。
那张合影,也是唯一存下来的我和浅浅的一张照片,以前私奔的时候,能丢的全都丢了。只有这张,我偷偷的藏了起来。因为我好喜欢,浅浅的样子好甜美,小鸟依人的靠在我肩头。我笑的,和个傻子似的。
我知道,以后再也没有傻笑的机会了。
等待,这就是我等待的结果吗?我像乞丐一样天天在楼下等她,等来了,我却又把她赶走了。如果让自己说忘就忘,没有一丝的挂念,我想我可以出家了。而我毕竟是凡人一个,我的记忆里始终存在着可以让我不快乐的一些事情,怎么也忘不了。最终,我这样安慰自己,我也和男人上过床,我没有资本去要求浅浅什么。人都是有需要的嘛,也许我满足不了她……
心里,就那么真切的疼了一下。眼泪,马上又来了。
之后的几天里,我强忍着对浅浅的思念不给她电话。在很久以前,我养成了无处发泄的时候就往自己手背上划刀的习惯。于是,我把对浅浅深切的想念全部化作一道道血痕,那么清晰的印在我白皙的手背上。我看着它们,就仿佛看着浅浅那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这样的日子非常难过,比等待浅浅的那三天要难过一百倍一千倍。我想,度日如年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不吃不喝,就这样傻傻的等,我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心里非常清楚,浅浅不会再回来了,那一耳光,彻底打碎了我和她最后的一点情谊,而我,只想挽回自己在爱情里的尊严。看到那样的日记,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那一耳光,就当是满足我的虚荣心还不行吗?可是,浅浅,你想过吗?你只知道我那一耳光深深的伤害了你,可你知道你所做的,所写的又把我伤成什么样子?我好象是一个赌徒,押上最后一点筹码,最终,输的一无所有。
日子,终归是要过的。我的生命里不是只有爱情,我的爱情里也不是只有浅浅。她本是一个不该出现在我生活里的女子,也许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写和读的关系,是很纯粹的作者和读者的关系。最好是连朋友都别做。在第四次接到出版社的催稿通知的时候,我彻底清醒了,我要写字,我要生存。我的生活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我一定要回到从前,一个人,默默的写一些文字,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不过问,把自己封闭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疯狂的写。可是,每次我打开电脑,看着启动状态的屏幕,我的眼睛就莫名其妙的潮湿起来。而且我会机械的转过头去,看看后面有没有什么人
我不知道原因,亦或是我知道,只是不愿承认。
不敢承认?
慢慢的从悲痛中挣脱出来,已经是三个月以后了。我似乎经历了一场灾难,庆幸的是我并没有在灾难中死去,而是活了过来。有句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愿吧,我想我不会再去爱女人了。女人之间的爱纯粹,可一旦伤害起来那种杀伤力又是你所无法想象的。
一切都是新的,真好。我把那间屋子从头到尾的翻新了一遍。该扔的都扔了,不该扔的也扔了。好象给它动了一次大手术,从血液到骨髓,全部换掉。而我记忆里的一些东西,也随着房间的翻新逐渐消退。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唯一让我知道这不是梦的便是手背上的道道血痕。纪念,纪念吧。纪念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对女人的爱。爱和痛,同样的深切。
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我好满足。全身都是汗,我跑到洗手间洗脸。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是红的。
可是,我却笑了。
大把大把的捧起冷水泼向自己的脸,然后用毛巾擦干。再看镜子,我的眼睛里,全是空的。
周末的晚上,去见一个男人,一个三十岁在网上纠缠骚扰我好久的男人。因为无聊吧,或者是因为厌倦了重复的拒绝,我答应见他。对于这样的成熟男人,我并不反感。我讨厌和那些非常幼稚的小男生打交道,觉得没意思,是在浪费时间。其实我是带着一点目的去见那个男人的,他的网名叫凡尘,一个乍一听俗不可耐仔细琢磨又超凡的名字,而且他在网上的谈吐也特别有水平。我想印证一下现实里的他是否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是一个干净,吸引人的男人。
在书城门口我见到了他。很年轻,脸上有刚毅的纹路,高大,挺拔。额前的头发被夜风吹起,我看到他犀利又温情的眼睛。忽然,心里的柔软的一隅便被轻轻的崛起,留下一个空缺,等待着一些东西去填补。他穿一身很休闲的服装,看上去非常温和。
我笑,你不会是带我来书城看书吧?好象晚了点。下班了。
他也笑,笑容干净的没有杂质,后面是酒吧一条街,记得你文章里提到过,你经常一个人在深夜泡吧,我想让你带我到你经常去的那间酒吧。
他的一只手,很自然的搭在我的肩头。我感觉不到一丝分量。我大约到他下巴的位置。
我迅速的计算着他的身高,该有一米八以上吧。我喜欢高个的男人,因为我喜欢在星空下仰起脸看他的眼睛。我喜欢拿他的眼睛和天上的星星比较,看哪个比较亮一些。
我想我有些醉了,酒精的缘故,亦或是音乐的缘故。|
这个叫做凡尘的男人的缘故?
他在我耳边呢喃,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恩……=
红色的桑塔那在香港中路宽大的街道上飞驰。海风把我吹的清醒。我知道,身边坐着一个男人。我第一次见面的男人。
红灯。十字路口。
我对他说,不去我家,去你家。L
原本该右拐的车子继续直走。r
在我决定改变注意去他家的时候,半醉半醒的脑际划过一个人,那个人的脸颊,有一对迷人的酒窝。隐约记得对她说过,这是我们的家,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他给我放洗澡水。哗哗的水声混着门外迷离的音乐。我又一次醉了。
他递给我一套他的睡衣,让我穿上。我听话的把宽大的睡衣套在自己的身上。他怜惜的看着我,你真瘦。
我笑,笑倒在他的怀里。
他一扬手,把我抱起来。
他的床,好大,好舒服。
他说,你真的太瘦了。
我紧紧的抱住他,吻我,好吗??rj
他湿润的双唇小心翼翼的在我脸上亲吻着。他的手滑进我身上的睡衣,轻巧的解开上面的纽扣。
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双手,是颤抖的。如同我的心。s
我的两只胳膊紧紧的攀住他的脖子。好象一个受惊吓的孩子。
我听到他说,放松些……Y*
我的手指,更加深入的嵌近他的肌肤。`
我又听到他说,放松些……b
我的泪水,漫无边际的流淌下来。
我的心里,在反复的念着一个名字,浅浅。
准备好了吗?q3*%
恩……V
好了?
恩?……
在他进入我的那一刻,我痛的大叫,用力的把他推开。
我们在黑暗中面对着彼此。我哭了,哭倒在他的怀里。
他抱着我,温柔的亲吻着我的泪水,你真是个孩子。
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对男人,我再也没有那种感觉,或者是说那种冲动,再退一步说是本能的那种生理反应。我的身体,竟然是干涩的。
我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同性恋。
我从一个异性恋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同性恋。
难道,我不该哭吗?
(十一)
踉跄着回到家,已经接近中午。我压根就当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梦。我发现我这人挺极端的,好象神经病一样。有时候心宽的好象黄河,什么事都能想的开,有时候心窄的好象针眼,屁大点事都可以让我有自杀的欲望。所庆幸的是在我要自杀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忽然就变的比较黄河了,不然就算我有一万条命也不够死的。
不就是成了同性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男人都是一个个贱货,不爱就不爱了,身上又不会掉块肉。我发现在我的心变的黄河的时候我还是快乐的,当我吹着口哨打开掏出钥匙打开门的时候,我差点跳起来,以为自己走错门了。可我走错门的话手里的钥匙为什么又会打开门上的锁?所以,我根本就没走错门。
**!我看到了浅浅。我都忘记她是圆脸还是长脸了,她竟然又出现在我面前,这让我想到了鬼。我的心跳有点不平衡,但表面依旧装作平静的样子,我不能显得那么没出息,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后就流口水。那样的话我也太没面子了,怎么也不像个作家。我好歹是个玩弄文字的。如果把文字比喻成女人,那么我好歹是个玩弄女人的。
我忽然觉得这个比喻有点不太合适。虽然女人和文字对我而言都是无法把握的,在这方面这两者有一定联系。但是一想起我自己也是女人我就有点郁闷。我再瓜娃子也不至于玩弄自己吧。
瓜娃子这词还是从浅浅口里学来的。四川骂人的话。翻译出来就是**。
我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偷偷的瞄了她好几眼。
你怎么来了?
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虽然心里已经波涛澎湃了,可语气依旧冷的像冰。
我睡不着。
靠,你睡不着该我什么事?你回来了就睡着了?
是的,因为,这里有你的肩膀让我依靠。
我告诫自己,不要再相信这女人的话,那样我会死的很惨。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去相信她。就好象当初控制不住的去爱她一样。
我就这么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自己,就又把自己的肩膀给了浅浅。问题是,有了我的肩膀,浅浅睡的香了,而我,却整夜无眠,因为,我根本舍不得闭上眼睛。我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看着睡梦中的浅浅,我怕我一闭上眼,一觉醒来的时候身边是空的。有无数次我想吻她,可我没有。我的心还是比不上黄河的,一想到那张小嘴曾经被一个死男人吻过,我就觉得反胃。我要是再吻了,岂不是就成了和那个男人间接接吻?
心里,还是有点酸疼。我发现自己像一下子衰老了好几十岁,经不起一点跌打。我记得以前不知道受过多少皮肉之苦,都康复的奇快。而且没有任何疤痕,我还非常得意的炫耀自己的好皮肤。可是这次,怎么伤过了这么久我还是觉得隐隐作痛?其实答案我早已知道,因为这次伤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用句武侠一点的话说就是,内伤。表面虽然看不出什么,可是严重程度却比看的见的外伤要高好多倍。
我也记得,内伤需要自己调理的。要用心去调理。光吃药是不行的。同时我也知道,那颗能调理我内伤的心,在浅浅那里。
我和浅浅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对她的那件事,我只字不提。一是我这人不卑鄙,另一个原因就是我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去提,因为我和凡尘也……{
就当是扯平了吧。有这想法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挺卑鄙的。}
人,总是矛盾的吧。
我记得以前的一个观点,在我还不是只爱女人的时候,我说我可以同时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因为我觉得爱男人和爱女人的感觉不是一样的,根本就不会冲突。可真正当我爱上浅浅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这个所谓不冲突的观点简直就是谬论。爱是排他的,我无法把自己的爱分成两份,无法把自己的爱平均的摊在两个人身上。即使我不是一个纯粹的同性恋,我也不可能在爱着浅浅的时候还去爱着一个男人。更何况我根本就是个纯粹的同性恋。现在。
所以,对于凡尘,我只能把他当朋友,或者是哥们,或者是知己。虽然,他是那么出色,出色的让我后悔为什么不是在认识浅浅之前认识他。他就是我一直以来所喜欢的那种男人。只是,现在的我,再也无法去爱他了,即使我不爱浅浅了,也无法去爱他,因为,我根本就无法再对男人产生爱情,在他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这个事实是残酷的,但既然来临了,我也只好勇敢的去面对,虽然我也很疼。 c
凡尘的爱排山倒海,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就算我的心再怎么黄河也承担不了。于是,在一个我喜欢的黄昏,我把他约出来。在栈桥的沙滩上,面对海鸥,夕阳,波涛,这一切,都是可以让我陶醉的。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会情不自禁的把自己扔进眼前这个男人的怀里,无论我是否爱他。如此美景,会让一个人的头脑发晕的。可是现在,我却那么冷静,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幅帖在墙上的画卷。
我递给他一支烟,迎着风给他点燃。他的身上该有一种我喜欢的味道,可是,我闻到的,只是海的味道而已。说实话我心里没谱,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不把这个好青年给刺激到。我冷静的要命,我知道眼前的是海,一直跑下去会挂掉。我后悔自己把他带到了海边还谈,准备的太不充分了,我该把他叫到咖啡厅或者西餐厅的,我不相信一刀一叉会立刻要他的命。
我拉了拉他的衣服,这次他穿了西装。看上去更加成熟了。我适意他往后站一些,虽然是退潮,露出一大片湿漉漉的沙滩,但我还是不放心,我怕他的奔跑速度超出我的想象。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景色,最适合的就是海誓山盟,真情告白,浪漫的好象韩国偶像剧一样。就算在这里求婚也是不为过的,人的大脑总是会在美丽的画面下充血,做出一些平常无法做的事情。我又一次发现自己的愚蠢,我又不是来上演偶像剧的,干吗挑这么个时间和地点?
一支烟的时间过去了。彼此都没有说话。我蹲下去把烟蒂埋葬在沙堆里,就好象埋葬我的以前,埋葬我对男人所有的爱,埋葬我对浅浅所有不好的回忆。站起来的时候,我有点晕,可能蹲的时间有点久,毕竟要埋葬的东西太多。
他弯下腰,拣起一块石子,飞跑着把它扔进了海里,石子落在海面,出现三个涟漪。在他往前跑的时候,我的心一揪,我真怕他这一跑就再也回不来了。而我根本就抓不住他。他跑的太快。
凡尘在跑回来的时候脸上是笑的,可我怎么也笑不出来,我也觉得他这笑也有点别扭。我敢用我老爸的生命发誓,就算凡尘的智商比奔4电脑还高,也绝对猜不出来我要对他说什么。
眼看着夕阳就要落下地平线了,海天一色的那道线已经渐渐变的黯淡。
凡尘,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因为,我根本就无法喜欢男人。我……只爱女人……"#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海浪拍岸的声音所淹没。我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可是,凡尘却听的清清楚楚。
因为,在他用力的掰过我身体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双眸里,有海一样的潮湿。
我没有把凡尘告诉浅浅,我只想让这个男人就此在我的生命里消失。网络里的相遇也相识,如此虚幻,好象梦境。我把和凡尘之间看作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不会留下丝毫痕迹。甚至,我连梦的内容,也会记不清楚,或者忘记。而我同样没有问浅浅和那个男人的事情,我不想问,有时候,不知道要比知道好的多。我学会了自欺欺人,我不知道这算是愚蠢,还是聪慧。p
(十二)
只是,在无数个夜晚,看着熟睡中的浅浅,那么乖的靠在我的怀里,我都没有吻她的欲望,也没有和她做爱的冲动。心里的那根刺,日记的那一行行的清晰的文字,我始终无法当作不存在,我开始痛恨自己的忘性,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糟糕?
什么时候?当然是在爱上浅浅的时候。她说的每句话,我和她一起做的每件事情,都那么深刻的印在我的记忆里。我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一直都相信。如果我的记忆无法让我忘记,那么,就让时间来淡忘所有。没有别的,只因为我爱她,爱这个脸庞有浅浅的酒窝的女子,所以,我要去遗忘。去遗忘能够伤害我还浅浅之间感情的事情,哪怕一点点。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浅浅绝口不提那个男人,当然,我也不会提。也许,那个男人和凡尘一样,只是浅浅的一个梦,或者说生命里的一个驿站,短暂的停留之后,没有任何留恋的痕迹。是不是在那个男人身上,浅浅更加坚定了她无法爱上男人?可是,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和他做爱?爱和做爱,真的不同。就好象我以前,会和不同的男人做爱,却并不爱他们。
过眼云烟。'|
如果每件不愉快的事情都好象过眼云烟,那该多好。这个世界,将会是多么的快乐。
秋天到了。这是回青岛以后我和浅浅一起度过的第二个秋天。天空一如既往的蓝,蓝的透明,似乎要滴下水来。傍晚的时候,我拉着浅浅的手一起在海边散步,那片海滩,留下多少人的足迹,我的,浅浅的,还有凡尘的。曾经的某一天,我和凡尘就站在这片沙滩上,他像个孩子一样奔跑,我告诉他,我只能爱女人。潮起潮落,打湿了沙滩上的足迹,我的眼前又晃动着凡尘的那双眸子,明亮的,湿润的,无辜的,怜惜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生活怎么样,身边是不是多了一个他爱的女子,或者,还是一个人。
回忆是什么,回忆是回到从前,反复那些陈旧的画面,然后封锁和珍藏。只是,不会遗忘。
浅浅的手在我的手心里软软的。我们一起站在回澜阁的长廊上,望着远方,目光始终找不到落脚点。眼前熟悉的大海,忽然让我觉得陌生和无所适从。我不知道有一天,浅浅会不会像盘旋在海面上的海鸥一样,我眼睁睁的看着它在飞,就是抓不到。
虫子,青岛好美。
恩,喜欢吗?我扭过脸看着浅浅,她的小酒窝又出现了,脸上写满了陶醉。我忽然不想看大海了,大海在浅浅面前,也显得如此逊色。
喜欢。不过,虫子,我,想家了。
浅浅的眼睛里略过一丝潮湿,我情不自禁的拥住了她,我去订机票,这几天就回去,好吗?
虫子,你对我真好。真好。
我的双臂,又紧了一些,我好想这样抱着她,直到大海淹没了长堤。l
在我最喜欢的季节里,在青岛最美丽的季节里。我陪浅浅回到了成都。成都的秋天让我热的发狂,最初的几天,我住在宾馆里,浅浅回家了。那几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钱包会吃钱。如果再不找到房子,我真的有可能连回青岛的路费都没有了。就算找到房子,估计前几个月我的手指会被键盘磨的生茧子,我必须得连夜的敲字,才能有饭吃。我真的不想拿文字来换钱,如果我可以工作的话,像正常人那样朝九晚五的工作。
还差一点就弹尽粮绝的时候,我和浅浅一起搬进了我们的家,只是,这个家里,大部分时间只有我一个人。浅浅不敢告诉她的父母我来了,她爸爸通过关系给她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薪水待遇都很好,并且稳定。一天工作八小时,一周休两天。有时候,我会和浅浅偷偷的幽会,浅浅会撒个小谎说公司有什么事情,或者和同事朋友一起聚会什么的。只是,她晚上必须回家睡觉。于是,我只能让自己习惯没有她在怀里的夜晚。于是,我渐渐的养成了昼夜颠倒的作息时间,因为,我很难养成那样的习惯。我需要时间,真的。
其实,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并且要安定下来,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需要适应很多很多。对于成都这个写满回忆的城市,总有太多的伤感萦绕在我的心头。这里积蓄了我和浅浅太多的爱和伤害。不知道为什么,我和浅浅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层纱,虽然薄,但又是坚不可催的样子。我想越过这层纱,回到从前,可是很难,那层纱总是在无意中把我和浅浅隔的老远。就连我和浅浅拥抱的时候,也会觉得那层纱在我们之间摩擦着。让我的心里发疼。
我没有对浅浅说这层纱。但我相信,浅浅一定可以感觉到。因为在拥抱的时候,她的身体不再让我颤抖。我记得以前和浅浅拥抱,我总觉得自己在抖个不停,一颗心总在砰砰的跳的厉害。可现在,拥着娇小的浅浅,我的心,却是那么平静。好象在抱着一个布娃娃,可爱的,让人心疼的布娃娃。
我给成都的一份报纸写专栏。因为一次采访,我需要到外地去,那是一个距离成都很近的小城市,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我和浅浅说,晚上不回来了,可能那边会留我吃饭,然后一起玩一下。浅浅点头,然后在我的脸庞轻轻的吻了一下。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吻的是脸,而不是唇。
那次采访进行的很顺利,我原以为会用4个小时采访完,没想到2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因为受访者的口才实在很棒,我几乎不用引导,不用启发。她就会滔滔不绝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的那么完整。整个采访过程中,我根本就没有插嘴的机会,而且我也没有什么要问的,因为我想知道的,她全部一字不露的告诉了我。那天的一切都很顺利,也没有安排什么太夸张的饭局,只是随便在一家餐厅吃了点。很快吃完饭后就告别了。我决定当天晚上赶回去,应该还不算晚,还来得及见浅浅一面,晚上12点之前,她是可以出来的,只是过了12点以后,她无论如何也要回家。好象童话里的灰姑娘。这个12点的界限,是浅浅告诉我的,说是她的父母给她订的“规矩”。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快的跑着,我不停的看表,时间过的真慢,真慢啊。我只想迫不及待的见到浅浅,没有什么,只是想她了。虽然拥抱她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平静的,虽然那层薄薄的纱我不知道该如何逾越,但是,我就是想她,想见她,想看到她那对迷人的小酒窝。
我没有直接给浅浅打电话,我不能免俗的像很多人一样想给自己心爱的人一个惊喜,就好象电视剧里那样,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另一个人面前,然后看到对方惊讶的表情,随后来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有热吻。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突然出现这样的场景,在电视剧里还有另外一种场面,就是一个人在打开房门之后,看到两具赤裸的身体在床上纠缠着。
如果我想到了,我绝对不会当晚赶回来。
房门开了,钥匙还在锁里没有拔出来。我看到浅浅,还有一个男人的背影,赤裸的脊背,不用看他的脸,我也知道是谁。因为我忽然想起,在青岛的时候,浅浅接那个男人的电话的时候,总是说一口四川话。
我抄起挂在墙上的菜刀,朝着男人的脊背砍去。
不要……我看到一双白嫩的小手用力捂在男人的脊背上,那么用力,几乎颤抖。
那把菜刀,狠狠的落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没有做饭的习惯,或者说,我根本就不会做饭。所以,那把菜刀只是当作装饰品挂在墙上而已,买回来以后用也没有用一次。如果重回成都,浅浅给我做过一顿饭,那把刀也不至于钝到这程度。我的手腕上,只留下一道印痕而已。我庆幸这把菜刀是砍在我身上而不是砍在男人身上。这么钝的刀,不是便宜了那斯?我甚至有点内疚,万一我把那男人吓的阳痿或者他当时还没射精怎么办?被我这么一吓他会不会断子绝孙?
我最爱的浅浅,又把日记里的内容重新上演在我的生活里。我很过瘾了做了一回观众。过瘾的连疼痛的滋味都不知道了。我为什么不知道疼痛的滋味?因为,我彻底崩溃了。整个人都瓦解在那真实的一幕里。我甚至很愚蠢的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我怀疑是我眼花看错了。当我确定这一切全部都是事实的时候,我没有让浅浅滚,也没有对那个男人做什么。我自己走了。那把菜刀被我扔在地上。“咣当”一声,把我的心震的粉碎。我忽然明白了,我和浅浅之间的那层薄薄的纱,是这个男人。
忽然想起一句歌词,看不见的才是最美的。
我宁愿看不见浅浅和那个男人打电话,宁愿看不见那页日记,宁愿看不见他们赤裸裸的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眼睛不是瞎的?如果浅浅是一把刀,在这把刀插进我身体的时候,我该感觉到疼才对。但当初并没有疼痛的感觉,也许那种疼痛已经被表面的甜蜜所蒙蔽。从那个男人出现以后,那把刀子便也在我的体内一次次的不断搅动,让我肝肠寸断。而最后这一幕,却让那把刀子彻底的从我身体里面拔了出来,把我的五脏六腑全部割碎以后,那把刀子完整的被我扔在地上,血肉模糊。我始终搞不清楚,拔刀的人是我,还是浅浅?
深秋的夜晚还是有点冷的。我穿的单薄了一些。全身的伤口暴露在漆黑的夜里,我觉得很爽,也很疼。我不知道该去哪里,那是我的家,我却走了。留下两个赤裸的男女,那个女子,还是我曾经深爱过的。曾经?既然是曾经,就是代表已经都是过去了。真的,当爱已经不存在的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全是他XX的废话。凡尘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又开始在我眼前晃动起来,并且越来越清晰。这个温和的男人,为什么我只有在疼痛的时候才会想起他?非常深刻的思念他?如果他比浅浅更早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现在的我一定不是流落街头,而是躲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交错的出现。在错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或者在对的时间里遇到错的人。我无奈的笑,冷冷的风打在撕裂的伤口上。疼。
我不甘心。就算真和浅浅分手,我也要弄明白这是为什么。当初那么多男人追她她都无动于衷。是浅浅亲口对我说她不会接受男人,是浅浅亲手把我变成一个同性恋。结果,到最后真正接受不了男人的是我,而浅浅,怎么看怎么像个正常的女人。其实我也是正常的,只不过,我现在爱女人了而已。就算不再爱女人,我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可以爱男人。
我不再抽成都的娇子,我又抽回了原先的中南海。我发现我还是习惯中南海那股淡淡的味道。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娇子似乎显得太张扬,还是中南海,比较低调。那是符合我性格的香烟。我把床单,被单,枕套彻底的换掉,虽然我当时已经很穷了。不过再穷,也得有自尊。如果我当时的钱足够用,我肯定会重新租一套房子。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想过要离开。潜意识里,我想让浅浅看见我的一切行踪。我又想到了凡尘,真是该死。
虫子,我对不起你,你骂我,打我。我都接受。
有用吗?对不起有什么意义?我只想问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或者说,你为什么要这样欺骗我。让我爱你爱的那么深的时候,你却给了我最致命的背叛。我离开了比成都美一千倍一万倍的家乡,和你来到成都,你说你想家了,我二话没说马上订机票。你到底要让我怎么样?你说,你说!
虫子,我知道所有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我知道在你的眼中我已经不再纯洁,或者根本就没有纯洁过。我现在只是一个肮脏的女人。你走,我不会继续留你。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对你说什么。虫子,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求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真的。
浅浅,我也求你,你不要再对我说爱我好不好?你对我说不爱我,你对我说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你让我死心,让我彻底死心,让我彻底的忘记你。就当是一场梦。可是为什么,你到这个时候还对我说爱?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虫子,对不起,我不能欺骗你。也不会欺骗你。爱你就是爱你,我不能对自己,也不能对你说不爱你了。
浅浅的背影消失在金色的夕阳里,我看见远处有个男人给她打开了出租车的门。
既然浅浅不对我说不爱我,那么,我只好做一件事情让浅浅知道我不爱她。一个礼拜内,我联系到了凡尘。我在电话里只和他说了一句话,我在成都,我要你马上飞过来,我要和你结婚。
(十三)
有一个男人,你在最绝望的时候对他说我要和你结婚。然后他相信了。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你身边。这个男人,也许真的是值得爱的。无数次我都在叹息,为什么浅浅比他早那么一点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机场和火车站。既充满了离别的泪水,也充满了相聚的欢笑。我看见凡尘拖着一个大大的皮箱走出来,穿一件白色的衬衣和奶油色的裤子,脸上满是疲倦。泪水,便在那一瞬间奔涌而出。他把我的脸紧紧的帖在了他的胸口上,我听的见他心跳的声音。我的泪水在他心脏的位置留下了一道痕迹。我怎么看怎么像是浅浅的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我说,凡尘,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他笑,为什么不会呢?傻孩子。即使你并不是真心的想和我结婚,我也会来的。
对凡尘,我是心存感激的。人的心,都是如此脆弱,在最无助的时候总想找个人来陪伴,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心的孤独和寂寞,并不是那么轻易的便能承受的了。我愿意做凡尘的红颜知己,或者是蓝颜知己。我们的关系,似乎总界于友情和爱情之间,有一种暖昧的说不清楚的感觉夹杂其中。我喜欢帖着他厚实的胸膛,喜欢看他孩子一样明亮的眼睛,喜欢他拉着我的手在天桥上奔跑,喜欢他满头大汗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变魔术一样给我一只大大的冰淇淋,喜欢枕着他的臂弯睡觉。觉得好安全。
只是,我无法和他做爱。也没有任何欲望和冲动。h
凡尘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完全处理了他工作以及家庭的事情。这些都是在他全部处理完了正式在成都安身以后才告诉我的。那天我们在“上岛咖啡”喝下午茶。他对我说,虫子,我已经处理完青岛所有的事情了,可以塌实的陪在你身边,直到你不需要我,我再离开。
那一刻,我几乎爱上了这个男人。
凡尘没有再提结婚的事情,仿佛他来成都和结婚没有丝毫关系。有时候我会觉得凡尘可爱的像一个大男孩。这样的男人,似乎是我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的,可真正当他出现的时候,我却无法去爱了。即使这样,我也恨不起浅浅。即使这样,我还是和凡尘说,我想结婚了,想要个家。
婚礼非常简单,就在我们共同的那间屋子里,就在我扔菜刀的那间屋子里。没有婚纱,没有烟花,没有彩带,没有气球。只有套在我手指上的那颗银白色的戒指。还有浅浅。似乎我结婚的全部意义只是为了向浅浅证明我已经不爱她了。当凡尘跪在地上给我戴戒指的时候,我的心无法遏制的疼痛起来,我又想起和浅浅一起私奔的时候,在大理的宾馆里,我以同样的姿势把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凡尘一定吻了我的手背,并且对我说“我爱你”。可我既没感觉到,也没听到。我只看见浅浅的眼睛里溢满了比我还疼痛的泪水。她的嘴一张一盒,那唇型,似乎还在说着,虫子,我是真的爱你。
我被凡尘紧紧的拥在怀里,我的泪水又在他心脏的位置留下痕迹。我怎么看怎么像浅浅的那双泪眼。当我离开他的怀抱的时候,浅浅已经不见了。那扇虚掩的门一晃一晃的,好象浅浅瘦弱的在抖动的肩膀。
我结婚了。真的结婚了,在我23岁那年。那张印着“结婚证”的红色的本子,便是证明。我的婚姻不是爱的承诺,而是不爱的见证。是我对浅浅已经不再爱的见证。晚上我依旧在凡尘的臂弯里睡觉。半夜醒来的时候,我知道他在自慰。锥心的疼。我抱住了他,他翻身把我压下,激动的吻着我。我感觉到脸上有他的泪水。
背叛。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出现?在我的新婚夜里,在被爱我的男人拥抱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竟然出现的是背叛两个字。
凡尘对我既有丈夫般的呵护,又有哥哥般的疼爱。能嫁这样一个男人,是我的福气。所有的伤感和疼痛,都在婚姻生活里逐渐平复。要忘记一个人,就得去爱另一个人。我尝试着去淡忘浅浅,尝试着去爱一个男人。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去爱男人了。在成都这样一个灰蒙蒙的充满无数心伤的城市中,我的内心似乎格外珍视。一天晚上我和凡尘散步,我们坐在草坪上,眼前便是幽静的府南河,柔美的灯光又一次勾起我和浅浅的全部回忆。只是回忆罢了,早晚会被时间埋葬。那么多的事情在光阴面前都显得无能为力,再惊天动地,再轰轰烈烈,最后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过眼云烟而已
我把手里的纸团用力扔进府南河里,没有涟漪。纸团在河面上浮动着。我把这个纸团当作是和浅浅所有的回忆。我用尽了力气去扔,可它依旧没有沉入河底。那纸团在河面上飘着飘着,全部展开。
凡尘说,我不会要求你和我做爱了。我等你,等你真正爱上我的那一天。
我抓住府南河的栏杆,想跳下去,握着那团纸一起沉入河底。`
凡尘从背后拥住我,他的下巴噌着我的肩膀,它被河水湿透以后,上面所有的字,都会消失。
我又坐回草坪。我不敢看凡尘的眼睛,我知道,他此刻的眼睛一定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明亮的可以让我不知所措。他是我的丈夫,可我,真的不爱他。我的心里,始终放不下浅浅,浅浅钻进了我心底的死角,她被固定在那里,永远不会出来。
(十四)
都市的夜空充满寂寞。无数个夜晚我盯着电脑发呆。屏幕上泛着冷冷的白光。我竟然敲不出一个字。原来婚姻可以改变一个人,可以让一个人变的慵懒,懈怠。生活百无聊赖,心却在蠢蠢欲动。
烟抽的越发的凶。凡尘怜惜的看着我一天天的消瘦下去,他的眼神似乎可以看穿我整个人,一直看到我的肺里去。我不怕他看到我的肺是黑色的,我怕他看到我的心,看到我心里的那一个死角。我不想把赤裸裸的痛展现在他面前。
不想回青岛吗?那是你的家。凡尘问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对我说话的时候我不再看他的眼睛。我开始惧怕他眼里的那种清亮。
想。
什么时候回去?
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要么让我忘记她,要么让我胖10斤。我做到了其中之一,我就回去。再也不会回来。成都真是个让人回忆的地方。而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回忆。
好象一切都在趋向于结束。我仿佛看到一条长长的隧道,最初我忘不到尽头,那时我只能在黑暗里摸索着,边走边碰。直到头破血流。这个时候凡尘出现了,他的眼睛让我看见了一点光亮。于是我开始寻找隧道的出口。让我惊奇的是,这隧道原来只是一个圈,我绕着绕着最终还是会回到起点。
这真让我郁闷。
凡尘,你来成都多久了?
让我想想,大概有半年多了吧。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9个月。
9个月?都可以生个孩子了。我笑。心里酸酸的。再给我3个月的时间,让我凑成一年。我喜欢整数。
依你。
凡尘,你不该认识我,就好象我不该认识浅浅。
恩……?
我是你的克星,她是我的克星。
怎么这样说?
算了。你不会懂的。
在电脑前坐了整整一夜,却不知道自己做什么。看了许多文章,却始终记不住一个字。几十首歌曲循环了好几遍,凡尘终于回来了。他踉跄着进屋,一头扎在床上。我走过去,闻到他身上重重的酒气,还有古龙水的味道。不是他身上的那种淡淡的剔须水的味道。
什么都没问。默默的放好洗澡水。笨拙的褪去他身上的衣服。我发现,这是我第一次给他脱衣服,也是第一次那么刻意的去看他的身体。他的皮肤很白,很细。比女孩子的皮肤还要好。身材匀称,肌肉结实。
桌子上的手机在震动。我拿起来,是一条短消息。平常我是不看他的手机了,可这次,却鬼使神差的按了阅读键。
“宝贝,睡觉了吗?我又想你身上的味道了。和男人做爱是不是更刺激?我会等你电话。”
凡尘看着我,眼里布满血丝。试图解释什么,我阻止了他。
什么都别说了。你是自由的,我无权干涉。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真的,凡尘,也许是我做的不好。我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
我觉得那条隧道又变的黑暗。甚至比原先更黑。凡尘身上的古龙水的味道越来越重,以至于最后我不再枕着他的臂弯睡觉。我们的作息时间是叉开的。他睡觉的时候,我醒着,我睡觉的时候,他醒着。我们的话越来越少,除非是必须要说。我觉得我们的婚姻快到尽头了。很多个清晨,我望着蓝的寂寞的天空,觉得自己好象一个玩偶一样,我生怕有一天一推门看见两个赤裸裸的男人纠缠在一起。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有没有拿菜刀的力气。我对凡尘说,不要让我看见你们做爱。他除了对不起,似乎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为什么有些人会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还做着更对不起的事情?我搞不清楚。就好象浅浅,一边在我身上插刀一边动情的说着我爱你。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是我病了,还是世界病了?
我既讨厌男人的身体,又无法接受女人的身体。我彻底的变成了一个怪物。每次想起浅浅和男人的那幅画面,便会有揪心的疼。每次想起凡尘和一个男人做爱的场面,我的胃里就翻腾的厉害。那次是我给他放的最后一次洗澡水,是我给他脱的唯一一次衣服。从此以后我又开始注视他的眼睛,因为我不怕了,他的眼睛已经不再明亮了。
我不知道可悲的是世界,还是人。
我真的没有资格对自己的婚姻有任何要求。当初和凡尘结婚,只是因为让浅浅知道我不再爱她。也许我注定是一个悲剧人物,幸福与我无缘。名存实亡的婚姻让我接近崩溃。每晚看到的男人不是烂醉如泥便是沉默无语。陌生的如同未曾相识
那个在书城搂着我肩膀的凡尘哪去了?那个在海边奔跑的凡尘哪去了?那个为了我一句儿戏话就跑来成都的凡尘哪去了?那个说会等我爱上他的凡尘哪去了?那个眼睛明亮,给我买冰淇淋,从背后拥住我的凡尘哪去了?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爱不起了。也许爱自己,是最好的。
我和凡尘少的可怜的那几句不得不说的话,最后也变成了手机短信或者纸条。也许我给他的伤害真的太大了,他对我死心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再等三个月,他已经等了三个三个月了,就差最后一个三个月,却等不及了。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亦或是给我的嘲笑?
从阳台向下看去,让我觉得晕旋。我似乎无法适应这么高的楼层。我想起我在青岛认识的那个有钱的男人,在十八楼买了一套房子,我问他为什么要买这么高的楼层。他告诉我是方便自杀。之后他真的死了,在一个寒冷的清晨,鲜血混着脑浆给他的生命划上了一个绝望的句号。
我想飞。一只脚攀上了阳台的栏杆。
手机响了,是短信。自从和凡尘不说话以后,我的手机总是随时带在身上的。
“虫子,明天是我生日,陪我,好吗?”
浅浅是救了我,还是要又一次杀了我?
(十五)
低低的风在城市里穿行,天空蓝的让我晕旋,有轻度呕吐感。在成都很难见到这样蓝的天,竟然有些不适应。成都的天空一贯是那种白的发灰或者灰的发白的颜色。回忆的思绪在闷闷的空气里无法控制的蔓延开来。一大捧百合被我搁置在宽大的餐桌上,花瓣上飘着淡淡的香气,随着蔓延的思绪一起升腾,蒸发在高空里。留下绝望的痕迹。
“虫子,能送我一束百合吗?”
那家花店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光顾了。老板笑颜依旧,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有多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我结婚了。一边挑着百合一边淡淡的说,手指却被旁边的玫瑰花的刺扎了一下,有血流出来。老板,我怎么觉得这花和以前不一样了?也许是我很久没买花的原因,竟觉得陌生。
花还是原来的花。物是人非罢了。老板一语双关。
我牵动嘴角,试图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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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浅浅中间隔着两杯柠檬水,我把那束大大的百合递给她。她的上半身忽然被百合遮住,我才发觉她真的瘦了好多。
生日快乐。
你瘦了。我们同时脱口而出。我迅速躲闪她的目光。
他对你不好吗?浅浅小声的说着,声音随着花香钻进我的肌肤。我知道那个“他”指的是凡尘。
好。我们打算明年要个孩子。你呢?我知道我在撒谎。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撒谎。Ij
我们分手了。
大朵大朵的云彩在天空里游荡。我看见浅浅的眼睛里有府南河灯光的柔情。只是,我不会再自作多情的以为那柔情是属于我。人总会在一次次的疼痛之后学会保护自己,我也一样。当对疼痛的免疫力越来越强的时候,便开始游戏人生,或者是游戏自己。堕落,沉沦,都是再所难免的。
我发觉我还是爱着浅浅的。当然,爱和爱情无关。
服务员把两大杯刨冰端上来,爱在深秋,两位请慢用。J
礼貌的用语,我却觉得讽刺。刨冰在牙齿间被咬的粉碎,我感到了报复的快感。我招呼服务员,换一杯,我要“恨在深秋”。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没有。职业化的笑容让我觉得厌烦,我挥挥手,算了算了,你把刨冰拿走,给我来杯可乐加冰。冰块要大。
天不知不觉的暗了下来。灯光闪烁的夜晚,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好似一个幽灵,一个鬼魅,在黑暗里四处碰撞,试图想找到让自己现形的人。
虫子,有什么打算吗?
想骗一笔钱,然后出国。我发现我的谎言总是不攻自破。
不是要生小孩子吗?
生下来我可以不养。
虫子……P
我没事。真的。
大口大口的嚼着冰块。心里空荡荡的只有寂寞的声音。
虫子,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一直陪我到天亮吗?
恩,可以。对了,你不是晚上12点之前要回家吗?
那是以前了。
哦……
单人房,双人床。宾馆里幽暗的灯光顿时把气氛烘托的暖昧。浴室里是哗哗的水声,我试图想象浅浅的身体,可是很难,这么多日子以来,我淡忘的,仅仅是她的身体而已。*****在窗前抽烟,觉得味道不对。原来不是中南海,而是娇子。恍惚想起在给浅浅买花的时候路过一家超市,我拿了一包烟,竟是娇子!
浅浅单薄的身体让我心疼的厉害,湿漉漉的头发搭在她那两片美丽的蝴蝶骨上。我上前揽住她,完全是情不自禁。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好象是要碎掉一样颤抖着。那一刻,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我把她抱在床上,她是那么轻,好象随时都可以从我的怀里飞走,飞到遥远的天际,化作一颗绝美的流星,在转瞬即逝间留给我永久的痛。我扯掉她身上的浴巾,她的肌肤洁白如雪,光滑如玉。我吻她,一点一点的吻她,从头发,到眼睛,到耳朵,到嘴唇,到脖子,到胸口……她冰冷的身体慢慢融化,两只小手紧紧的抓住我的后背,指尖刺进我的肌肤,有点疼。真实的疼痛。让我清醒,这不是梦。
浅浅,我真的离不开你。真的。
虫子,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我只要你相信我是爱你的。
她的身体变的滚烫。我知道一个人的身体是不会欺骗我的,浅浅的身体告诉我,她是爱我的。
我真想让这个夜永远的延续下去,或者是永远的停滞在这一刻。J
我也想。可是……_!
别说话,吻我。
恩……
大汗淋漓的从浅浅身上翻下来。她给我点了一支烟,把脑袋靠在我的肩头,虫虫,还是你的肩膀舒服。(
是吗?其实我想说,这肩膀永远是你的,只要你想依靠。
今天是我两年来最快乐的一天。我会永远记得。
很多事情还是忘记的好。记得了只会痛。.
难道,你就不能让我的回忆里有甜蜜吗?c
你的回忆里,不光有我。还有……]c
浅浅一抬头,用舌头堵住了我的嘴巴。
清晨的第一丝曙光映红了浅浅的脸庞。窗帘没有拉紧,地上投射出凌乱的衣服的影子。我轻轻的吻了一下浅浅的额头。她醒了。
虫子……C
我该走了。
真好笑,这样的场面让我想起一句话,天亮以后说分手。穿衣服,洗漱。把窗帘彻底的拉开。阳光全部洒进来。
那一刻我觉得恍如梦境。
开门。我看见对面房间的门也是打开的。我还看见门口站着两个光着上身的男人。
那张英俊的脸,多么熟悉。凡尘。
(十六)
墙上的婚纱照落满灰尘。上面的那个男人是爱我的,穿着黑色的西装,干净的脸,明亮的眼,神情温和。是我喜欢的男人。我很想从凡尘身上找到照片里痕迹,哪怕一点点。我们面对面坐在茶房舒适的沙发里,这是多少时间以来我和他第一次正面交谈。不是交谈,是谈判。自从那条手机短信以后,我就没有正眼看过他,所以现在我觉得陌生,我怎么样也不能把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男人和我在机场见到的凡尘联系起来。人都是会改变的,我不是也变的面目全非吗?在爱上浅浅之后。
花店老板说的真好,物是人非。
我想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夫妻。这样也好。我还是一个知道要面子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谈这样的事情不丢人是假的。我还是看着他的眼睛,不是喜欢,而是习惯。就好象我抽中南海香烟一样。仅仅是习惯而已。就好象我会情不自禁的想念浅浅,为她心疼。这些都是习惯。
凡尘,你的眼睛和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他的声音沙哑,显然是烟抽的太多。
你以前的眼睛是明亮的,好象婴儿,现在的眼睛,却没有了光泽。是什么原因,告诉我。
我累了。真的累了。也许你说的对,我不该认识你。我等不到你爱我的那一天了……0
所以你就爱上了别人?
不!
我说不下去了。我觉得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说他。我本身做的不是比他更离谱吗?当我在他的怀里想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对他的伤害又有多深?凡尘是被我逼成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会给别人带来灾难。每个和我有什么感情瓜葛的人都会变成魔鬼。
也许我们该结束了。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都从头来过,你回青岛继续你的生活工作,我留在成都做我的事情。
你觉得我们还发生过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你总是一味的拒绝我,也许你不觉得,可是我有感觉的,当我把你抱在怀里的时候我会知道你到底是把我当作什么。当我把那枚戒指套在你手指上的时候,你的眼睛已经背叛了我。我是真的爱过你,曾经。
现在不爱了,是吗?
不是不爱。是绝望了,对你的爱。我绝望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我还能再说什么。默默的起身,走出去。下楼梯的时候险些跌倒。最近常常犯晕,严重的时候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下雨了,雨滴一下一下的打在我的脸上,身上,冰冷冰冷的。我抬头看天,也许冬天快到了吧。可春天,为何却那么遥远。
我把墙上的照片取下来,抚去上面的灰尘。我的手划过凡尘的脸,摸着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唇。在照片上我似乎能感觉到他肌肤的温度,我似乎并不是完全的没有爱过他,那种爱,也许只是一瞬间。因为浅浅的存在,而被彻底的忽略。如今,爱与不爱都已经不再重要,我不能在这样一个问题上反复的纠缠下去。我的大脑变的钝重,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样。我的心在一点点的往下沉,好象海面上的残阳。
我和凡尘正式开始分居。我们都需要冷静,需要沉淀,需要审视。我们给彼此一个月的时间,好好的去想一想,如果一个月以后,我和他之间有一个人同意离婚,那么另一个人也要同意。这是我和凡尘之间的唯一的一次承诺。离婚的承诺。
我觉得命运太过可笑。而我就像一叶单薄的帆船,在广袤的海面上漂流着,任凭命运的摆布。在命运面前,我只不过是一个玩偶而已。我决定下辈子不再做人,宁愿做禽兽。
点一支烟燃烧孤独。烟灭了依旧是无边无际的绝望。漫漫长夜,我爱上了忠实的香烟。闻着指间烟草的味道,我觉得我是幸福的,至少我还能吸烟。橘红色的灯光下我隐约看到两张脸在不断交替着。看着看着那两张脸便忽然成了披头散发的鬼怪,张牙舞爪的朝我扑来。猛的张开眼睛,是一个短暂的噩梦。额头上的汗珠若隐若现,浑身冰冷,双手是抖的。
起身想为自己泡一杯热茶,刚站起来便一头扎到了床上。上面的味道,还是令我熟悉。L
凡尘,我只想有个人抱抱我。我好怕……
我连续三天梦到你,还是家里的床睡的舒服。我的臂弯里,不能没有你。
凡尘,回来好吗。让我们好好相爱。
手机一直开着,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你总是这样倔强。像个孩子。
上帝造人自有他的道理,男人和女人的搭配是唯一合理的存在。同性的爱只能让人疲惫不堪,疼痛不已的同时却又难以割舍。两个女人或者两个男人的爱能有多久?我不再相信天长地久海誓山盟的承诺,我只相信,眼前拥抱我的人,给我温暖给我安慰让我不再害怕的那个人。
凡尘,我想回青岛。只有离开成都,我才能彻底的抛弃这里的一切。大海可以帮我洗涤罪孽。
你没有罪,真的。你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无辜?那一刻我喜欢上了这个字眼。
后天我订机票,马上回去,好吗?0
下个礼拜吧,我还有个采访。
恩,听你的。他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
我喜欢枕着凡尘的臂弯睡觉。是喜欢,不是习惯。我确定。中午的阳光明媚刺眼。我还懒懒的赖在床上,凡尘已经在准备午餐了。我喜欢看他做饭的样子,是喜欢,不是习惯。我也确定。也许我真的想有个家了。一个没有任何压力的家,可以让我随心所欲的做一些事情,我需要一个人宠爱。一个男人。至于女人,今生我要不起了。
凡尘,回青岛以后,我想要个孩子。我累了,只想有个安宁的家。以前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让我心力僬瘁。
真的?凡尘的眸子里又明亮起来。
真的。我从床上跃起,跳到他的身上。他用油油的手搂住了我的。我是真的喜欢他的怀抱。
浅浅让我做了一段时间的同性恋。其实我爱的,还是男人。因为我并不坚强。很多痛是我无法承受的。
离回青岛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不再和浅浅联系。我决定彻底放弃。可是,当我真的决定要放弃的时候,她却不想放弃我。一个普通的夜晚,我正和凡尘缠绵着。一个电话打破了暖昧温馨的气氛。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她住院了,肝癌晚期。
(十七)
我和凡尘来到医院的时间已经是晚上6点。这是浅浅第二次见到凡尘,第一次,是我结婚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当时对浅浅很残忍,如果我看见一个男人深情款款的给浅浅戴上结婚戒指,我绝对不会像她那么
冷静的颤抖和流泪。
病床上的浅浅安静的像一只小猫。四周是死寂的白色,白的让人绝望,让人厌恶。凡尘把百合花递给我,刚刚从花店买来的百合竟然有些凋零。最后一束百合,被我买到了。老板的笑不再职业化,不是只有
百合花才值得你去买,该放弃的就放弃,时间会给每件事情一个说法。
我的手又被旁边的玫瑰给扎了一下,老板,下次能把玫瑰挪一下位置吗?
下回直接买玫瑰吧。老板看着我,似乎有话要说。
我要走了,回青岛。成都给我留下无数个纪念,惟有这花店,是最深刻的。B
离开是对的。
我走出花店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一声深深的叹息。
大爱无情
好久没有见到浅浅的母亲,这个女人老的让我心里发疼。这段时间我的心总是疼的,一下比一下厉害。但愿疼过以后,看不到伤口。我轻轻的叫着,阿姨。女人的眼里不再是憎恨,她已经没有恨的力气了。我看着她脸上苍老的纹路,看着她两鬓洁白的发丝,这个世界真的不公平,善良的母亲得不到健康的女儿,而生命,又无法去交换。
在命运面前,我们只有叹息,和爱一个人一样无能为力。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浅浅两个人。男人对我说,她想见你,所以我打了电话。别刺激她了,她只想在最后听到你说爱她。我把男人推出病房,什么都别说了……
我的泪水竟也这样无力,在这个白色的病房里。
虫子,你来了。浅浅气若游丝,我肝肠寸断。
浅浅,我爱你,一直都爱你,永远都爱你。以前爱你,现在爱你,以后……~
没有以后了,是吗?爱上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爱一个人,却会那么漫长。
浅浅,为什么不早和我说你生病了?
有用吗?他那么爱你,可以给你一个家,一个孩子,一个安宁的房间,一个爱的港湾,而我,什么
给不了你。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t
虫子……'.
恩?
大爱无情。
大爱无情?大爱无情?大爱无情?
眼前又浮现出浅浅和那个男人通话,和男人亲热,和男人纠缠……我怎么也恨不起来,其实我一直都是恨不起来的
虫子,我可以让你爱上我,却无法让你恨我。我好失败。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你为什么不恨我呢?
白色的床单已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百合花在浅浅的脸庞绽放着,分外美丽。她撕下一片花瓣,放到嘴里,她的唇竟和花瓣是相同的颜
她笑的凄美,花朵是美丽的,却总要凋零,生命到了最后,终究是虚无。
别说了……z
不,我要说。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呵,我连后悔一辈子的能力都没有,我只能后悔一个礼拜,或
两个礼拜?
浅浅,你会好起来的,我相信好人有好报,你那么善良,我为你祈祷,天天烧香……l-
虫子,你还是那么可爱。和我最初认识你的时候一样。她淡淡的笑,清雅如同百合。虫子,把你的
膊给我。
她狠狠的咬了我一口,笑,疼吗?;
恩,我点头,然后又摇头,不疼,你咬,继续咬,直到把我咬疼了为止。
她又吻我,冰冷的嘴唇在我的胳膊上轻啜,我的心都凉透了。
虫子,你说人有来生吗?
有,一定有
如果来生我们都是男人,我还是会爱你。如果来生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会嫁你,如果来生你是女
我是男人,我会娶你。
那,如果来生我们都还是女人呢?
我会健健康康的去爱你。一辈子。
浅浅在说“健健康康”四个字的时候,尤其清晰。
你会好起来的,在任何时候,都不能绝望。我真的不会安慰别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绝望透顶。N
浅浅的笑脸上,挂着泪水,虫子,我不会喝梦婆汤,我要把我们的故事带给那个世界的人,我会告
他们,有一只虫子,爱我到生命的最后一刻。X
谁要你讲故事给他们?我只要你讲故事给我,每天都讲,每时每刻都讲,每分每秒都讲。
虫子,天堂是美丽的,相信我。
乖乖虫子:从认识你的那一天起,我开始相信命运。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的某个人是特意为我安排好的,比如说,你。我从不后悔我的爱。也许早在妈妈子宫里的时候,就注定了我是要爱女人的,要爱你。我曾经一度怀疑妈妈的胎位弄错了,所以我才对男人没任何感觉我不是要伤害你的,每次看到你忧伤的脸,绝望的眼,我比你还要心痛。花店老板和我说,大爱无情。从那一刻起,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也许我做的很多事情太过彻底和绝情,我请求你原谅,原谅我始终在不停的伤害你却总不能让你恨我。我以为你看到那肮脏的一幕的时候,我真的可以做到大爱无情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爱我,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爱你这只是上天的一个玩笑。玩笑开的太大,就成为一种愚弄。和男人做爱时那种干涩的疼痛让我无数次的落泪,可我没有让男人看到。你说过的,不要在男人面前流泪,除非你爱他。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如同记得你身上的味道,那么清晰的深刻在我的心里。无法遗忘。即使我喝了梦婆汤。生日那天,我还是控制不住的约你出来。我知道那一定是我的最后一次生日了,那夜的激情,也是最后一次。其实我一直没有睡,一直在看着你,看着你睡觉的样子,像是婴儿。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让你做我的婴儿。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你熟睡中的样子,便已足矣。整整一夜,我都在看着你,你睡的好香,换了九个姿势,最后一个姿势是在我的怀里。你一定是在做梦,因为我听到你在叫我的名字,你说,浅浅,浅浅……后面的话我听不清楚。然后我哭了,泪水滴在你的唇上,你还用舌头舔了一下。这些我都记得。天快亮的时候,我又钻到你的怀里,假装睡觉。你的呼吸那么均匀,我真的不忍心打扰你的好梦,其实我当时想吻你。那天我是多么的讨厌太阳,如果天要是一直是黑的,我就可以一直的和你在一起,我想用我早逝的生命换一个漫长的没有尽头的生日的夜晚。人都是贪心的,不是吗?贪心,何尝不是因为爱。虫子,答应我,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快乐,一定要写很多很多字,文字里一定要有我。不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我是个很没用的人,没有做过太多的事情。我生长的家庭环境,是和谐安宁的,我的生活轨迹也一直是平淡的,没有特别华丽的乐章。谢谢你带给我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今生,我已满足。如果你始终不能恨我,又没有机会再爱我,那么,就请你记得我。在某个时刻想起我,你在想起我的时候,一定要是快乐的,微笑的。我喜欢看你带着邪气的笑。好乖。虫子,我爱你爱的心疼。真的。浅浅©X年X月X日 薄薄的信笺纸洒在成都湿润的空气里。P飞机轰鸣着划破天际。一瞬间,我泪如雨下。(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