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竹的1997年就像艾静唱的那样,去了香港。因为事业的发展,简竹的风火广告公司在广告界越来越出色,和国外一些大广告公司有一拼。1997年,香港小开家族的事业也到了巅峰状态,他们家族邀请简竹到香港开拓事业。开始简竹拒绝了,为了与夏桐不离不弃,她可以放弃一切。然而,夏桐却鼓励简竹去香港,她对简竹说:“去吧,你需要事业,我等你回来。”
简竹到香港走马上任,没几个回合便把所有的事情做得有声有色,香港小开的老爸俨然把简竹当儿媳妇了,非常慈爱地带着简竹到处见人。简竹的风趣、简竹的聪慧,简竹的品味、简竹的开朗都让香港小开家族的人欣赏。
白天,简竹总是微笑着对待一切人和事;晚上,简竹一个人呆在公寓里思念夏桐。简竹一个月的薪水几乎有一半花在给夏桐打电话上,电话里两个人有时候会掏心掏肺地诉说衷肠……
夏桐来过香港几回,每一次夏桐来香港,简竹就会在朋友圈中消失,她带着夏桐游走在香港的大街小巷,吃遍香港的美食……夏桐发自肺腑地道:“竹,不要太爱我,不要太宠我,我会伤到你的。”
两个人不在一起的时候,思念疯长,尤其在周末简竹会把自己关在公寓里自己和自己说话;夏桐则到处找朋友疯玩,不醉不归。简竹打电话给夏桐,家里没人接,手机不在服务区,简竹发疯似地寻找夏桐……一次又一次,夏桐说好在家等简竹电话,简竹打过去家里的电话却没人接,简竹思念夏桐、牵挂夏桐的心慢慢地像是长了草,从嫩绿到枯黄……
夏桐开始鼓励简竹到香港,可简竹到了香港后夏桐就后悔了,但她无法向简竹表达这种心情,于是她便开始解放自己,她的心她的皮肤她的情感需要被人呵护,她开始放纵自己、挥霍自己……
1999年的圣诞节,当简竹从香港赶回南海的家准备给夏桐一个惊喜时,等待简竹的却是一个晴天霹雳的打击……
简竹回到南海家里时,夏桐不在家。简竹挽起袖子清洁着家居,特意超市买了夏桐爱吃的银雪鱼香煎好,又用甜玉米煲了龙骨汤,白灼了生菜,青笋炒了腊肠……等着夏桐回家。
从下午5时到深夜12时,简竹不吃不喝就坐在阳台上望着夏桐回家的小路。简竹的胃痉挛犯了,疼得她豆大的汗珠淌了下来,但她却像是和自己生命赌气似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疼痛让简竹在相当的时间里恍惚起来,她觉得自己今天就要倒在这个家里了,她不想倒下,因为她没有见到自己心爱的人……
简竹坚持着自己的等待,用意念,用生命。
夏桐回到家的时候,简竹已经摔倒在阳台上疼得失去了知觉……
夏桐不是一个人回的家,与她一起走进家里的人竟然是香港小开。夏桐与香港小开醉熏熏相拥着东倒西歪地撞进家里,然后两个人便扑倒在地板上。夏桐大笑着说:“再喝……”香港小开道:“喝就喝……”
夏桐觉得家里闷得慌,她让香港小开去打开阳台的门,香港小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推阳台的门,他推开阳台的门的同时,脚却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他抬脚蹲下去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他低下头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儿,他吓得失声惊叫起来……(31)
“简竹,简竹……”香港小开抱着简竹扯着嗓子叫着……“简竹?你说胡话了吧?”夏桐笑吟吟地含糊不清地道。
“夏桐,快拨120,简竹晕倒了……”香港小开有点声斯力竭了。夏桐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身体软得连站也站不起来连滚带爬地到沙发旁拨通了120……
简竹的身体冰凉,嘴唇煞白没有一点血色,夏桐不让香港小开碰简竹,她把简竹的头搂进自己怀里,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待120救护车赶到时,简竹已经醒了……她说什么也不去医院,她说:“我只是胃疼而已……”夏桐无言,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劝简竹她也不会去医院的。
夏桐抱着简竹走进卧室,简竹躺在床上疲惫地看着夏桐,满眼的关爱和牵挂,夏桐不敢迎着简竹的目光,她把头贴在简竹的胸前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会回来?”简竹抚着夏桐的长发答:“我想你,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两个相爱的人眼睛潮了、湿了、泪水涌了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夏桐说什么都要陪着简竹去医院检查身体,简竹实在拗不过夏桐便开车到了中心医院。简竹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太虚弱了需要打点滴,而夏桐这天正好有课。简竹拉着夏桐的手说:“你去上课吧,我自己可以。”
两瓶葡萄糖注入简竹的身体需要3个小时,简竹去洗手间时自己高高举着着液体瓶子,但在提衣服的时候手低了下来自己也不知道,待她把衣服穿好走出洗手间时发现自己输液的瓶子里竟然都是鲜血……简竹吓呆了,手一软瓶子摔到地上碎了,白色的牛仔裤上血迹斑斑……旁边的人都惊叫起来。
快到中午时,夏桐赶到医院,那时简竹刚好已被医生重新扎上液体,夏桐看到简竹身上的血迹连忙问怎么了,简竹轻描淡写地答:“溅的。”然而旁边有人则有声有色地描绘了刚才简竹血液倒流的情况,夏桐听着听着眼泪又出来了。
夏桐用手揽着简竹的腰,静静地坐着。简竹闭着眼睛靠着夏桐心里觉得很累很累。夏桐突然干呕起来,她的眼泪唰唰地淌着……简竹顾不上自己的手仍然扎着针头,轻轻地为夏桐拍着后背……夏桐摇着手阻止简竹,并且起身冲向洗手间……(32)
夏桐怀孕了……竟然是和香港小开。
简竹到香港工作后,香港小开仍然在南海打天下。尽管夏桐阻止了简竹解释和香港小开的关系,但她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于是,夏桐在简竹不在南海的日子里有意无意地接受了香港小开对她的关照,让香港小开走进了自己的生活……香港小开把简竹当做一道风景来疼爱,他觉得简竹干练的外表里面积蓄了很多脆弱,需要别人的呵护关爱。香港小开直言不讳地说自己喜欢简竹,喜欢和简竹一起工作、吃饭、聊天,生活……香港小开夸简竹的心很细腻,简竹在他刚到南海的时候给予了很多的照顾。夏桐听着这些心里不是滋味,她想着简竹上一次衣衫不整的样子,看着香港小开谈及简竹两眼放光,她一个抑制不住的念头:伤害自己,伤害简竹……
夏桐觉得香港小开最有可能从自己身边抢走简竹,她已经失去过小阿姨了,再也不能失去简竹了。夏桐知道简竹爱自己,但她也知道简竹这些年在家人和朋友甚至同事的目光压力下,对她们的未来产生过动摇,夏桐认为动摇简竹的人现在是香港小开。
夏桐觉得瓦解香港小开抢走简竹的最好办法是牺牲自己,她闷在家里想了一周,越想越疯狂,越想越悲伤……她爱简竹胜过爱自己,她知道简竹爱她也胜过爱本人,但是两个女人之间的爱情太脆弱,太容易破碎,她要用自己的身体甚至生命去维护。
香港小开和夏桐觉得很亲,因为简竹对夏桐很好,项香港小开也对夏桐很好。夏桐姣羞的面容,飘逸的长发,不俗的气质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香港小开和夏桐在一起觉得很有面子,也很舒服。
无数个夜晚,夏桐去酒店炒更结束后,香港小开便迎在酒店门口等候着,因为有了香港小开这样体面的男性朋友,让一些总打夏桐主意的男人们望而退步了……
一个下雨的周末,夏桐没有接到简竹的电话无聊而郁闷。香港小开约夏桐去泡吧,夏桐答应了。那一夜,不胜酒力的夏桐连着灌了自己数杯威士忌大醉被香港小开背着回家的……那一夜,夏桐的第一次属于了香港小开……
第二天早晨醒了后,香港小开无限柔情地搂着夏桐说:“桐桐,我现在才知道我爱的人不是简竹,而是你。简竹那一次在办公室里醉酒的时候仍然那么清醒,仍然拒绝我的爱,显然她不爱我,而你不同,你的温柔,你的温顺都是我想要的……”
“你说什么?简竹上次和你在办公室里没发生什么……?”夏桐大声质问香港小开。
“我和简竹之间的关系纯洁得像一张白纸,上一次你打我真冤枉啊。简竹准备下班了,我到办公室告诉她我们的广告文案被董事会否了,简竹为那个方案前期投入了很多钱,连买的新房子都抵押了。所以她心情不好,我给她倒了一杯酒,她喝了又倒,我觉得那个时候应该陪着她,便陪着她一起喝了……后来,你来了,打了我,她也跑了……”
夏桐听完香港小开的话,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脸便紫了……(33)
简竹看到夏桐冲进洗手间急得便拎着输液瓶站了起来……一位灵牙利齿的小护士大声呵斥道:“你又想回血啊,坐下!她肯定怀孕了,正常反应。”
简竹听后一下子呆了。
从医院回家后,简竹打定主意不问夏桐发生了什么,她想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能接受,因为她爱夏桐。
夏桐痛恨自己行为的鲁莽,痛恨自己不相信自己所爱的人,她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为了与夏桐在一起,简竹决定放弃在香港的发展。香港给予了简竹丰富的物质享受,但她和夏桐却失去了过去的快乐,简竹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换取她和夏桐的相爱。
夏桐却无法原谅自己,她觉得自己的狭隘脏了简竹对自己的心,她排斥自己,厌恶自己,她温顺个性中暴戾的一面呈现出来……
从医院回来,夏桐便开始发高烧,她拒绝到医院看病,并拒绝吃药……夜晚睡觉的时候,简竹很怕夏桐有什么意外,她总是打个盹就醒来然后摸摸夏桐的头,试试她的体温。夏桐则非常厌烦地道:“摸什么啊,沾什么便宜……”简竹无言。
夏桐封闭自己,简竹和她说十句话她不回答一句。简竹有时情不自禁地去抱夏桐,夏桐则拼命挣扎地闪开,她对简竹哀怨地说:“我脏,别碰我!”简竹紧紧地抱住夏桐说:“夏桐,我爱你你不知道吗?我爱你,我爱你啊……不要折磨自己了,我都知道了。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夏桐放声痛哭:“不……我不要孩子,不要……”
一周后,夏桐把孩子拿掉了……(34)
夏桐拿掉孩子后,脾气和习性都变了,一向注重外表的她开始邋邋遢遢,翻脸真比翻书快……简竹眼神中经常会泻出惊慌之色。
一年过去了,夏桐和和简竹在心里进行着拉锯战。简竹被夏桐折腾得心力交瘁……当她累了,倦了……夏桐便又恢复到从前那个乖巧温和的夏桐;当她再次沉浸在情感的幸福之中时,夏桐则又变得不冷不热……简竹的生活因为夏桐而混乱不堪。
2000年的寒假到了,夏桐要回上海看妈妈,简竹想陪伴夏桐一起去,夏桐质问简竹:“你算我什么人啊?我怎么向妈妈介绍你?”
简竹放弃了努力,她和夏桐的爱已经撞入了伤害期。
夏桐走了,简竹开始顾影自恋,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仍然没有结果,她实在不甘心。她鼓励自己要坚持,要等待,要努力,因为她是真真切切地爱着夏桐,她想与夏桐走过一生……
简竹每天都会给夏桐打电话,询问妈妈的病情,询问夏桐的生活。夏桐起初还接电话答简竹的问话,后来夏桐把手机关了,简竹实在忍不住会往夏桐妈妈家打电话询问夏桐,夏妈妈总是答:“ 你那位啊,桐桐出去了……”
夏桐在上海给简竹写过一封信,她在信上直言:“竹,我觉得我的生命充溢着悲哀,我就是一个悲剧人物。我以爱为我的生命,但我却没有好好珍视。我错了,我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原谅你……到我走入绝望的时候,我会选择逃离的,逃离我,逃离你,逃离一切……”
2000年的春节,简竹独自在南海过年,那个寂寞的春节,简竹无意在搜狐上寻找拉拉聊天室,简竹怀着好奇心走进聊天室,在那里认识了梅――一个让她在无望中迷恋的女人。
夏桐的离去,让简竹不敢相信爱情。然而,梅的出现,让简竹第一次有勇气承认自己是一个爱女人的女人。
梅是简竹的聊友,简竹结识梅后便扑过去向她诉说自己和夏桐的故事。梅很冷静地帮简竹分析这种情感,犀利地指出简竹内心没有责任感,指出简竹表面的大度内心脆弱和自私伤了夏桐……简竹觉得没有见过面的梅是自己的知音。
梅有过与女人的激情遭遇,但最后却选择了婚姻。梅有可爱的一个孩子,梅的家庭生活表面很美满,但梅的内心却燃着渴望……梅是一个感性的理智的女人,简竹觉得每一次和梅聊天都有照镜子的感觉,因为梅的许多心理和她很像很像……
简竹认同梅为知音,她把自己的一切一古脑倒给了梅,而梅却像一个谜,不肯让简竹靠得很近很近……
简竹在没有夏桐的日子里,在接触了网络的日子里,有时候真的想放纵一下,她曾经尝试地约那些在聊天室寻找419的人见面,但每每见面后,简竹最终都会逃离……简竹每次想越轨没越成就在网上和梅坦白,梅每一次都笑话简竹是一个言语的巨人,行动的侏儒,简竹和梅打趣道:“如果是你,我就是行动的巨人了。”梅则在网回应:呵呵……
梅和简竹不在一个城市,她们谁也没见过谁,也没有打过电话,也没有刻意相约在网上见面,只是偶尔在聊室相遇,遇到了就开聊,聊人生,聊情感……简竹当时并没有想要和梅发生什么,简竹仍然满脑子挂念着夏桐,她甚至不知道梅当时已有女朋友,梅的女朋友也时常与简竹在网上撩猫逗狗玩闹着。(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