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子装修好了……简竹在装修家的时候不让夏桐去视察,她说她要给夏桐一个惊喜。所以在近两个月的装修期间,虽说夏桐也陪着设计师和简竹跑了几次材料市场,但始终也没有到那套能看到山和湖的房子里参观过。
夏桐的寒假到了,简竹试探地问夏桐是否回上海过年,夏桐答:“你在哪儿过年,我就到哪儿过年。”简竹说:“今年过年我们哪儿也不去了,就在我们的家里过。”
简竹买这套房子花了很多的心思,不想离市区太远,也不想太近,挑来拣去,在离市区有20公里车程的地方相中了一个上海人开发的社区“山湖林海”。在那里,简竹一次性花费了38万元购买了一套96平米的房子。
简竹和夏桐的新房房子在顶楼――7层。夏桐当时嫌高,简竹却相中楼顶有一大平台可以烧烤,便软磨硬泡说话了夏桐同意购买此房。
搬新家的那天,简竹就像一个做了一件好事让人夸的得意的小孩子。夏桐来到新家,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用了,家里太漂亮了,简竹的细腻、简竹的品味、简竹的好色、简竹恬淡都在这个家里完全体现出来。
在宽大的阳光上,简竹造了一个小茶室,两个人在湖畔茶室品茗观景,休闲的心是温柔的……
夏桐揽着简竹的腰开心地说:“竹,我们的家太温馨了……”
简竹的工作忙,夏桐的工作闲……夏桐以前教课完毕后还带孩子上琴课,还到酒店跑场子,简竹觉得夏桐太辛苦了,便劝阻夏桐放弃炒更。夏桐也在遭遇了几次男性家长及酒店食客的骚扰后,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很长时间里,简竹为了能和夏桐在一起,把工作能推的就推,能让的就让,公司的效益走上了下坡路……
夏桐看到简竹像个贪嘴的孩子迷恋自己,又开心又害怕。她知道简竹对什么事情都热得快也冷得快,她好怕这么美好的情感有一天淡了,没了……
夏桐开始劝简竹不能总沉迷在情感中,要把自己的智慧多用在公司上。简竹也醒悟了自己的行为,她开始投入到工作之中。
在南海,简竹的广告公司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所以外地进入南海的产品大都会转着弯子找到简竹。简竹的公司又开始进入良性的有序的循环。
简竹的应酬越来越多,能带夏桐去的地方简竹绝不自己去,但有的时候不方便让夏桐露面儿,简竹就尽量抓紧时间谈妥事情就往回赶。很多次,简竹回到家看到夏桐把饭菜摆在餐桌上等着自己,而人却由已卷曲在沙发上睡着了……夏桐被简竹亲吻醒后,一定会看到简竹满眼的愧疚。有时候简竹和夏桐约好了去一个地方,但因临时有事不得不取消,简竹一忙忘了通知夏桐,而夏桐就会在那个约定的地方等啊等……简竹在外面说话太多了,回家后看到夏桐就不太想张嘴,夏桐一个人在家等着简竹真想和简竹说说话……简竹躺在床上就想闭眼睛,夏桐躺在简竹身边就想搂着心爱的人告诉她自己在等她回来的心情,很多次,夏桐的话还没说完,简竹的呼吸已经均匀了……
很多个很多次后,夏桐的笑脸少了,她经常一个人坐在家里发呆,简竹觉得夏桐变了,变得爱让她猜了,变得爱一个人生闷气了。
简竹与夏桐相爱三周年的纪念日的晚上,夏桐一个人在家等简竹回来接她出去吃饭。晚上7时,简竹打来电话:“夏桐,我现在走不了,半个小时后我再给你电话。”未等夏桐问她在哪里,简竹已经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简竹仍然不见影,夏桐拨通了简竹的手机,可一直没有人接。夏桐急了,她突然觉得心里发慌,觉得好像是简竹出了什么事,她在家里坐立不安……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夏桐不开灯在家里走了走去,小区里的路灯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射在家里的墙壁上,印着夏桐的飘忽不定的身影……晚上10点了,夏桐再也坐不住了,她冲下楼坐上的士直奔简竹公司(26)
夏桐推开简竹的公司大门,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她转了一圈儿,发现简竹早晨出门穿的牛仔衣和白色棉布衬衣搭在大班椅上,高帮耐克鞋也有一只丢在椅旁……夏桐走到办公区盥洗室,看到虚掩的门里有微弱的光线,她推开门一看吓了一跳……简竹几乎是半裸与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醉卧在一起。
夏桐弯下身去抱简竹,简竹咧着嘴大叫:“别闹了,我要回家了……”
夏桐用手拍着简竹的脸儿:“简竹,你醒醒,醒醒啊……”
简竹睁开迷朦的眼儿,看到夏桐笑了,她口齿不清地道:“夏……夏桐,你来了,我买了酒我们喝酒吧!”
歪倒在地上的男人也醒了,他睁开眼睛满嘴酒气地冲着夏桐说:“嗨,美女……”
夏桐一肚子火正不知道朝哪儿片发呢,他那一声“美女”让夏桐觉得是极大的侮辱,夏桐脑子一热,挥手就是一巴掌……啪……那个男人的脸上留下了夏桐的5个指头印,夏桐觉的自己手臂麻麻的。
男人挨了这一巴掌后才真正醒过来,他突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扭住夏桐的胳臂道:“你…你…干嘛打人?”夏桐这次才看清原来这个男人就是香港小开。
夏桐摔开香港小开的手,气横横的走出盥洗室,简竹踉跄地跟了出来。夏桐把搭在椅子上的白衬衣扔在简竹上身上说:“你先穿好衣服吧?”简竹低头看到自己只歪歪斜斜地带胸罩,脸一腾一下就红到了耳根……
夏桐的眼睛不里都成了水,她呆呆地看着简竹把衣服穿好,然后哽噎地质问简竹:“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为什么?”
简竹有点发懵道:“什么偏偏是今天?今天又怎么了?”
香港小开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似的,嘿嘿地笑着。
夏桐摇了摇了头对简竹打大声嚷道:“你把我们的幸福都破坏了,你把我生命毁了,你把我的爱糟蹋了……”说完,夏桐头也不回地跑出简竹公司大门……(27)
简竹愣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夏桐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香港小开走过来扶住身体似乎摇晃的简竹说:“简,你怎么了?她怎么了?”简竹似乎一下子清醒了,她大声呼叫着夏桐的名字也飞奔出去……
简竹下楼后夏桐早就没影了,简竹疲惫而伤痛地完全不顾自己平时的风度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帝王大厦里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简竹,简竹泪流满面。香港小开也追了出来,他心疼地拽起简竹安慰道:“简,没事吧!”简竹突然摔开香港小开的手,站起身来打了一辆的士向家里急驶。
家一直是简竹认为最温暖的地方,那是她和夏桐的家,是她们两个人的避风港,是她放心的地方。然而,此时,简竹站在家门口却迟迟不敢敲门,迟迟不敢进家。
平时简竹回家上7楼只用两三分钟,现在她用了半个小时……她的脚步很沉很沉,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家门口仍然挂着夏桐手书的“简家茅屋”。简竹将头抵在门框上,无力地抬起手臂敲着门:“夏桐,我回来了,你开门吧……”夏桐没有开门,简竹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里面的声音,家里似乎没有人……简竹想掏钥匙开门,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带包回来,她一急用手使劲推门,门开了……简竹快步走进家,她看到夏桐的书包在地上,她惊觉有什么事情发生,走到卧室没人,客房没人,书房没人,她冲进洗手间看到夏桐倒在地上,手腕上的血在吐吐地往外冒……“夏桐……”简竹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她抱起夏桐用手去堵夏桐手腕上的伤口,血很快便涌了出来……简竹大哭着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用毛巾紧紧地扎住夏桐的手腕。
10分钟后,夏桐被风驰电掣而来的救护车送至医院抢救,夏桐流血太多了,虚弱得已经昏迷过去。医生说夏桐急需输血,O型血的简竹撸起衬衣袖子伸出胳臂让医生抽了400CC输进了夏桐的身体里。
在医院急救室的床上,简竹和夏桐并排躺在一起,简竹鲜红的血液通过一个细细的透明的塑料管子输进了夏桐的身体里……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抢救,夏桐脱离了生命的危险,简竹疲惫地坐在夏桐的床前感到异常惭愧,她摸着夏桐的脸儿说:“夏桐,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其实我和他没什么……真的,信我。”
夏桐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28)
从医院出来整整一个星期,夏桐不再看简竹一眼,也不和简竹说一句话,她每天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简竹给她端来吃的她吃,端来喝的她喝……夏桐这个样子,让简竹觉得心慌。
一个星期后,简竹不得不去上班了。晚上她下班回家发现家里的灯黑着,简竹预感夏桐走了……
回到家中果然不见夏桐,夏桐没留片言走了。
简竹翻看衣柜,夏桐的衣服还在;又查看夏桐“储藏间”里面的照片、信件和所有的音乐书籍,都还在……简竹松了一口气,知道夏桐还会回来。
简竹拨通夏桐的手机,夏桐接了电话:“不要找我,我会回来的,那也是我的家……”
简竹茫然地坐在黑暗的卧室里,三年了,她已经不习惯一个人占有宽大的床,也不习惯一个人呆在寂寞的夜里……简竹的心突然觉得特别的疼,她哭了……开始是默默地流着泪,最后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用洁白的枕头堵着嘴,肆意无惮地哇哇大哭起来……
一个月、二个月、三个月……简竹无数次寻找夏桐都被夏桐拒绝见面,简竹等待着,她对夏桐说:“无论今后如何,我都是爱你的。你以后没有了什么,仍然还有我。”夏桐听到简竹的话语,声音也变得抽噎了。
简竹30岁生日那天,她买了两瓶酒准备回家一个人把自己灌晕大睡。中午时分,简竹接到老伴的电话约她一起吃饭,这是和老伴分手三年来老伴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简竹婉言拒绝了他。
香港小开也打来电话祝贺简竹,并送了简竹99朵玫瑰;简家人也分别打来电话问候,然而简竹最想等待的人――夏桐却没有一声问候。
简竹把手头的文案都处理完看看表已经晚上10点了,肚子里的空城计唱了半天了,简竹拎上买好的酒打的士回家。家里依然黑着灯,简准心里堆满了寂寞。
简竹用钥匙打开门,刚推开门,灯突然亮了……简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夏桐伸出双手,笑吟吟地望着她……(29)
简竹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竹,生日快乐!”夏桐冲过来紧紧地抱住简竹的腰,简竹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抱住夏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不哭了,不哭了,简大小姐都30岁了还哭鼻子啊,羞死了!”夏桐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温柔地用手指抹着简竹挂在脸蛋上的泪珠。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简竹的眼睛中透露出渴求,她央求着夏桐说。此刻,泪流满面的夏桐仍然笑着说:“不会了,我再也不和你分开了……”
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上面摆着一个心型的巧克力蛋糕,上面用白色忌廉写着:竹:I LOVE YOU!夏桐挽着简竹走到餐桌前,简竹在夏桐的注视下许了愿,两个人一起吹灭了蜡烛。
简竹的30岁的生日是在大悲大喜中度过的,那一夜,夏桐予她的深情和缠绵,让她情愿用生命去交换。
风波过后,简竹和夏桐恢复了以往的深情。两个人甚至更加珍爱对方,同时两个人之间似乎也更加在乎对方的感受了。女人之间细腻如丝的敏感,有时候会像一把利刃,不小心划破相爱的两颗心,她们两个人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简竹的事业蒸蒸日上,她每天忙得要和客户吃五六次中饭或者晚饭,收入也直线飙升。简竹为夏桐添了不少贵重的首饰、时装,并且买了一辆汽车。夏桐也应承了几个五星级宾馆老总的邀请,又开始在教学之余到宾馆炒更。两个人忙得几乎很少在一起吃饭,但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便静静地相拥,语言在很多时候都失去了功效。
简竹很多次都想和夏桐解释在办公室发生的那一幕事情,但夏桐每一次都转了话题,阻止简竹讲述下去。简竹直觉夏桐已经把心灵之门对自己关闭了,简竹便拥有了无数个无眠的夜晚……
夜晚来临的时候,两个人在床上似乎比过去更缠绵和热烈了,夏桐几次情不自禁地将简竹咬伤,血从简竹的手臂、嘴唇、胸口印了出来,夏桐咬了之后会嘤嘤地哭着吻着……每天晚上,简竹和过去一样会往夏桐的牙膏上挤好牙膏,会在微波炉里为夏桐热好牛奶;而早晨起床后,夏桐同样会为简竹做好这一切……但两个人都到了一种生份。
简竹瘦了,眼睛里的快乐少了;夏桐瘦了,眼睛里的忧郁多了。
简竹拼命赚钱,她想为夏桐买来更多的幸福。夏桐拼命花钱,她想用一种挥霍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一种莫名忿恨……
简竹意识到夏桐的心离自己远了,她想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简竹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刻意地陪着夏桐,夏桐却参加许多不必要的应酬,刻意地躲着简竹……简竹会从傍晚一直等到深夜不见夏桐的影子,夏桐经常一身酒气地被不同的男人送回家,回到家后便冲进洗手间呕吐……简竹心疼极了,每次她都会帮助夏桐褪去弄脏的衣服,然后温柔地为夏桐洗干净身体……夏桐会时常在醉酒的夜晚从梦中哭醒大嚷着:“竹……竹……”醒来之后搂着简竹的脖子放身痛哭,简竹的心一点一点在夏桐一个又一个醉酒的深夜伤了、碎了。
若干年后,夏桐告诉简竹:“我爱你,更恨你……是你破坏了我的情感,我要报复你……”
夏桐回到了简竹的身边,她带着爱带着恨带着报复,她用挥霍自己去伤简竹,她让两个人的情感布满了伤痕,让简竹走进了撕心裂腹的疼痛之中。(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