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女子断断续续的叙述。
我头有些疼,加班太久的缘故。却还是理出一点头绪。
“我,我从北方的城市来见一个网友,不,应该是恋人,他去青岛看过我,我们很投机。”
“这样”。
“他对我很好,我指在开始,可后来我发现他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网上的现实的女人。”
“那么?”
“于是我就逼他选择,要我还是要其他。结果你也看到了,这个禽兽玩腻了还让两个流氓一起上了我”。
事情概括起来也就几句话。
我象往常一样加班到深夜,在常走的路边的草丛里发现了她。就是坐在我对面的女人。
她微弱压抑的呼救让我在夜色里的脚步惊惧的顿住。
我只是个女人,甚至有些怯弱的女人。活了二十六年头一遭遇上这样的事件。
揭开她嘴上的胶布,第一话便是:操,操,我操他妈操他全家。眼里满是愤恨。
我别无选择,带她回来。
“告诉我名字。”
“简文青,说了也没用,我现在身上没有一样能证明身份的证件。都进了珠江”。
“那个我不介意,相信不至于骗我,没必要”。
她手臂上被绳子勒出道道青淤,脸上也是青紫伤痕,底色却是苍白。我找出上次去云南买回的白药递给她。
泡了杯茶,午夜场的电影刚刚开始。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半感觉到苦,灭了一笑,真荒唐。
折腾了一夜,早上醒来时眼睛肿肿的难看。用冰块敷着,想起今天是周末,照常应该陪李可吃饭。
李可是我男朋友。却不是惟一。通常如果他有事的话,我会在晚饭后去泽儒那过夜。泽儒是我另外一个男人。
我们彼此都不是对方的惟一。其中一个。性爱伴侣仅此而已。而且大家都心照不宣。两个男人条件都不错,
长的还算周正,体面的职业,有些情调,怜香惜玉,也会送些小礼物讨个欢心。
简文青捧着头从房间里走出来。好在是两居室,要不然昨晚我就要睡沙发了。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说完呵呵一笑,竟然有两颗虎牙。
“苏欣,冰箱里有食物你自己对付着吃,我还有事要出去“。
在西餐厅昏暗的灯光下我对李可说着昨夜的遭遇。李可温和的笑笑,说自己留意就是。这年头别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还是来历不明的可疑女人。
李可的笑容很具亲和力。当初也就是被这温温的笑给勾了魂。当然这与爱情应该无关。对他,说不上爱或不爱,时间久了成了惯性。
我知道他不止我一个女人。我们都玩着有默契的游戏。婚姻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是枷锁甚至荒唐。
“欣儿,今天去我那,很想你”。
李可的床气味干净。没有浑浊的男女荷尔蒙味道。所以自己不拒绝在这过夜。
男人的动作加大幅度,最后一刻紧抱着我,说,欣儿,我爱你。我说,别说傻话,爱不是做出来的。
到家已是中午,凌乱的家里整齐了许多。简文青懒洋洋的靠上沙发上,看到我回来,大呼一声,累死了。
放下包,我说“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应该好好休息”。
介绍一下自己。
姓名:苏欣,年龄:26。性别:女。籍贯:南京
自由职业者。有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但不需坐班。半个粉领。
收入来源除了固定薪水外会接些设计相关的文字自己操刀。算不上时尚一族。与潮流的距离也不算太远。
与这城市大多数的年轻女子一样,单身。恐惧婚姻。有一两个固定情人。偶尔来一次一夜情,调节一下。
简文青穿着我的睡衣在房里荡来荡去。我们身高差不多。背影大致相同。我感觉另外一个自己在游荡。
这种感觉相当奇妙。简文青话不多,大多时沉默,可能还没从破灭的幻影里走出来,还不能承受两个极端的差异。
从我们为数不多的对话里得知她是青岛人,大我一岁,在老家政府机关有份不错的职业。为了网上的情人抛弃了现实一切,
义无返顾来广州,结果却是当头棒呵,美梦成噩梦。
女人最大的敌人是爱情。任你如何聪慧遇上爱情都会蠢的可笑。以为可以托付终生的结果往往大相庭径。
寂寞年代网络乘虚而入。繁衍出更多的荒诞情爱。简文青就是堕入鱼网的一个。可惜她运气不够好,布网者是狡诈阴险的老猎手。
因为工作的缘故,几乎上班下班都是泡在网上,看别人上演悲喜,自己却琢磨这礼拜该去李可还是泽儒那过夜。
一句话,我不相信网络。 身边真实的人尚不可信,况乎网络?谁知道另一端是何样的家伙?面目可憎不去说它,骗财劫色也是屡见不鲜。
所以先入为主,简文青给我的印象并不好,至少有些愚蠢。
我在洗澡的时候泽儒来电话约我一起吃饭。先是他出差接着我回家,耽搁了半月都没见了。不知他又会准备什么礼物。
泽儒比李可更为耐看,将近一米八的身高,鼻梁上架一副银边雷诺马眼镜。整个人儒雅,精干。很有男人样子。
泽儒送我玫瑰,精致的小首饰。还有绅士的亲吻。
我喜欢玫瑰,是俗气了些,不够百合清雅,不够马蹄莲浓郁芳香,且还有高姿态的刺。
玫瑰预示爱情不是么?虽然自己不再相信,到底还是期盼,女人嘛就这么回事。尤其是七十年代后期的女人。大多与我一般,
不相信爱情却幻想来上一段。找一些象征性的,譬如玫瑰寄托一下也是好的。
泽儒送我 Issey Miyake,玫瑰香水与樱草属植物融合的湿润异香味,有植物般的清新气息。纯粹的女人味道。
李可更喜欢YSL Baby doll怡人,愉悦和充满火力的感觉,悠游于女孩和女人之间,带点娇弱的动人诱惑,为了不同的需求,
每次约会前都用不同的香水,其也够累人的。
当然我不是只会把自己弄的花枝招展的庸俗女人。大多数时候还是素面朝天。然而我自恋。我希望自己在男人的眼里更有魅力些。
不是取悦迎合别人,是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女人总是希望自己永远魅力超群,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半月没见,彼此都有些真切的需求。还算和谐的性爱,这使泽儒和我都满意。
“欣儿,你瘦了些”手游移在我四~五根肋骨之间。乳房下面。
“还不是想你”巧然一笑。头埋在他怀里。Davidoff Good Life的气味进入肺腑。甜而不腻,暧昧,很适合这样的时刻。
2我准备与简文青好好谈谈。
这个寡言的女人住我这已经半个月,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话题开始有些晦涩。
手边的茶快凉了,杯里的叶子不再上下浮沉。安静的呆在杯底。绿色的液体清爽透明,喝到嘴里一定甘冽。
“简小姐...”
“叫我文青”..简文青颓败的看着我。很少看到她笑。总是冷漠抿唇的肃穆。
“好的,文青,我觉得你应该尝试找份工作”。
“恩,我知道。可你也知道我什么证件都没有,在广州除了你,再也不认识其他人”
“要不我给你定票,你回青岛”。
我知道她不想回去。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亲人。母亲过世以后继父就不再管她。
“不,就是死在广州也不回那鬼地方”文青有些激动。
我不是善于调节气氛的女人。不是熟悉的氛围基本上找不出话。
“那好,先住着吧,过几天再说”
谈话到此划上句号。起身准备回房。
“苏欣,我知道总住你这给你很大麻烦,明天我会出去看看”
语气有些哀婉。我受不了这个,心下起了一丝怜惜。
“不急,先住着,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多你解闷”我怎么会需要她来解闷?
打开电脑上线。看了一下历史记录,发现多了几个自己没去过的网站。
在陌生的BBS注意到有几个版面都是一个暮色苍凉的男人与月影婆娑的女人相互留言。自然所谓的男女也只是从个人资料得知。
最新一条在八月十六号。内容大致是我去找你,双飞比翼,你等我,后面还加了笑脸。那个女人当时心里一定是甜蜜蜜的吧。
见面的结局是什么呢?从网络到现实,所有刻意的东西都无可遁形的显现,甚至扩大。脸上的雀斑也无处可逃。
相见欢的话大家都是俊男美女,与网上的表现一致出色。不投胃口的话连汗毛都会挑剔出毛病,粗了黑了,总之显出不屑,巴不得
早些结束。在网络上,彼此忽略皮囊,所有的全是出自文字的吸引。可有几个锦绣写手其貌有文字那般漂亮呢?
视觉上的美感会影响灵魂的沟通,甚至全盘推翻。
所以自己不会去见什么网友,全是扯淡的玩意。自然不排除一见钟情之类的喜剧。其可能性微乎其微,不值去赌。
有些东西只能有距离的欣赏,譬如文字。背后隐藏的人实在没必要显现出来。网络不应该与现实切合。
我知道简文青也上网,还是标准的网络痴迷者。这几个地方可能就是她认识那个男人的地方。
我对简文青有点好奇。我对所有未知都好奇。老实说简文青样子不错,有北方女孩的高挑。面庞却是南方女子的清秀。
比我丰盈些。收拾一下算是一般的美女。这些日子她整天穿着我的睡衣呆在家里。不说话,只安静的吃东西,睡觉。
偶尔双目呆滞的看窗外。神情忧郁。
通常周一到周三我会呆在公司做完一礼拜的工作。余下的时间在家做些图片或是帮朋友写些文案,当然是有报酬的服务。
自己不是伟岸大丈夫,排排胸脯为朋友两肋插刀,也不具备那样的豪迈。朋友是要做的,饭还是要吃的,钱还是要赚的。
我的生活基本上可以遵照自己的意愿,以惬意的节奏悠哉悠哉的过着。
简文青的从天而降打乱了我部分的生活。至少房间里多了个人。不再可以裸露着躯体走来走去。
其次要为她准备食物,不能随便在外过夜。与情人周旋的时间也少了。
总之多了个人,既然住下了,还是要张罗的。
3
简文青很安分的呆在家里,不给我制造麻烦。很有耐心的做些清洁工作。于是地板变的光可鉴人。
我的很多藏书和经典老唱片也给她解了不少闷。
我发现她不太喜欢追求潮流时尚之类大凡女人都喜爱的东西。
书架上的一叠时尚杂志几乎没被动过。倒是自己买回却懒得翻充充样子的生涩厚部头的书位置发生了变化。
这让我些意外。以为她不过是心存幻想,还会做着玫瑰美梦的女人。
这个周末很清闲,李可与泽儒都出差。除了他们其他的一些朋友又不想搭理。
在沃尔玛里闲逛,想想还是买些半成品自己渡个周末,很少没人陪,体会一下也不错。
买了块白色的浴巾,为简文青准备。一直和着用具总感觉不舒服。
简文青这名字听起来象男人,生硬,直接。与她人倒是有几分相似。
我很少自己做食物来吃,多半是买些全麦面包抹上奶酪,加杯酸奶将就着对付。
一个人没情趣实在懒得动。做出来的东西无关精美可口或是糟糕,总要有个人在边上陪着分享一下。
一个人独自的忙活半天,先不说油烟味弄的全无食欲,空荡荡的桌子就自己一个难免孤单伤感了些。而我这样一个不甚坚强的女子也是忍受不了那样情景。
满满一车的物件大部分是为简文青准备,睡衣,拖鞋,到洗发水之类的零碎。
打电话让简文青下来接我。广州的四季总与清凉无关,而现在还是骄阳九月。
简文青穿着拖鞋散着头发急促的跑下来。住六楼,每次爬楼都会累个半死。更别说负重。
她的脸在夕阳下泛起红晕。这些日子我还没清晰的见过她的样子。
自己钟情黑暗。在家多半也是拉了窗帘,猫样安静的绻在角落,工作,吸烟。放些舒缓的音乐。
我发现简文青的腿很修长,脚裸纤细。身材匀称。在房间里我很少把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对于我来说她只是意外事件带来的女人。
要我照顾甚至帮助的女人,仅此而已。
她向阳,于是只能眯起眼睛,脸上铺了一层绸缎光泽。
我对人的外表不算苛求,大致顺眼就可。偏偏运气不错,遇上的两个男人样子都还不错。
倒是对女人有时会苛刻些。男人不是用来看的。男人的价值不在一张脸蛋。
女人却不同。
女人是风景,是艺术品,生来就当用来欣赏品位。所以从审美的角度来说要求自然苛刻些。
简文青给人的感觉虽然冷冷,却不会有拒人千里的孤傲。
对女人没注意过喜好问题,赏心的多看几眼,俗气些的忽略就是。
如果我是男人的话可能会喜欢简文青这样的女人。至少拿的出手,带的上场面。男人的虚荣与面子大多时取决于身边的女人是否出色。
这世界本来就是征服与被征服。所有的价值都取决于征服对象的含金量。女人的含金量大致就是一张脸蛋与身材。
学历或是出身都不是主要问题。女人可以突破阶层限制,可以从寒微一跃进入主流,自然,你要有资本。
有了资本还有懂得开发,发掘自身潜力。
难怪很多女人争先恐后往返美容院之类场所。
简文青符合这一要求,善于运用的话会出人投地。可惜她还相信爱情,还会为了网络上的情爱不远千里,丢失了原有的一切,这就有些愚蠢了。
我们两个女人都不善厨。折腾了半天,半成品早已面目全非。好在不至难以下咽。
我抱歉的看着她,本想有个愉快的周末。
饭后一起看了新出的片子。瘦身男女的搞笑情节让我们笑成一团。
家里除了一张沙发别无高物,自己更习惯习地而坐。舒适无限制。
简文青笑起来好看。阳光灿烂的意味。
我们靠在沙发的边沿,捧着大杯的哈根达斯左摇右晃。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学生时代有过。转眼间时光就去了四年。
简文青睡着的样子有些童稚气。
枕着手侧一边,被子搭了一半。房间冷气有些大。寒寒的。外面虽是入夜气温仍旧炙人。
空调的冷风滑过皮肤,所过之处汗毛立刻立将起来。
找来遥控,调至25度,这样的温度才适合睡眠。
我没有窥视别人的欲望,即便是亲近如李可泽儒也不想了解太多。
知道也是负累。倘使是自己在乎的人难免会挂在心上,想的多,伤神。
我从一打纸里找出需要的图稿,轻轻的拧上床头台灯,悄悄的带上门。
叹息一声,这样的事。自己倒有做贼的感觉。
从她生硬的插足我小小的两居室以后,自己就只能蜷缩在书房的小床上。很是不习惯。
非是我多么高尚,习惯在后半夜工作,或是听听音乐。电脑在书房。所以只能如此。
偶尔也会去聊聊天,原则也仅止于此。网络嘛,愉悦自己的同时兼带愉悦别人,当真投入感情的话就可笑了。
大多时间去看些别人的文章。不否认网上的确有些人才,能写出蛊惑人甚而很有美感的东西。离了距离原形就不那么美了。
自己太过理智,凡事都会计算着是否付出少于得到。即便是谈情说爱也会找不具攻击性,没有杀伤性的男人。
什么时候都不能弄伤自己。
点燃一支烟,隔墙的呼吸萦绕在耳边。
想来也够荒唐的,一个陌路女人,一次晚归的夜遇,她就与我磨合在一起。
人一生都被造化主宰。冥冥中的手安排好一切。妄图抗争改变无意于挣扎。所以自己平静的活着。顺应大气候,只关注脚下的路。
自己以为所有出现的人或事物有它必然的因由。无关长短都会留下些什么。
那么简文青的出现又意味着什么?
我已无法忽视生活在自己空间的这个女人。朝夕相处总不能视而不见。
这个月与泽儒约会两次,李可一次。想着怎么补上拉下的一次。这两个男人在我心里没有轻重。尽量平衡些对待。
顾此失彼的结局就是产生爱情。不是我要的结果。
如果要爱情的话,宁愿与陌生人从头开始。
而已经熟悉的人物,因了彼此的了解首先就少了份神秘与新鲜。新鲜是爱情首要元素。
在个熟悉的文学版BBS上我又看到月影婆娑。
名下写着长长的新体诗,格调伤感绝望。摘录一些;
我在你的城市徘徊,
路灯下影子拉长,
以为,
你会给我清晨的露珠,
或是,
温爱的暮霭,
行人朝我张望,
想象其中一个会对我,
吐着口水,
象你一样,只说一个字,
滚..
开始,
你说我是你心里盛开的幽兰,
只属于你,
后来,恍惚间就变成杂草,
一切因为,
你的爱情奢侈,
而我,
幻想占有全部。
看不出什么文化底蕴。我向来排斥所谓的新体诗。层出不穷的现代诗人也是我交恶的对象。
除了卖弄风月的写些无病呻吟的东西,我看不出这帮人还有什么特长。泡女人可能是高手。
以文诱人更是不耻。
我翻出她所有的帖子来看,无聊的夜晚更添加好奇。
从一月到八月,几乎所有的都与暮色苍凉相互回应。
八月十六号嘎然而止。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相见欢。不然月影婆娑也不至于写出这样的东西。
字里行间的怨恨一看便知。
李可捧着鲜花衣冠楚楚的站在门口。
他的出现让我意外,通常我们会先相互致电,约了时间地点,不会突然袭击。
我们都过了毛躁的青涩年龄。凡事都会尽量把握的准备。成年人总该沉稳些。给人唐突不是这年龄该有的浮躁。
他的盈盈笑脸化解了我的一丝不满。
李可放下花,拥了我,在额头上落下一吻。
彼时文青穿着吊带睡衣从房里出来。
李可很诧异。他知道文青的事,只以为早被我打发了。没想到一直留在家。
“你们慢聊”文青涨红着脸,迅捷的退回房内。轻轻掩上门。
气氛忽就沉闷起来,有些暧昧有些尴尬。
我坐在李可腿上心不在焉的听他说些旅途见闻,懒散的拆着礼物。
“欣儿,想我了没?”
“想,想死了”我随口说道。恋人间常见的游戏。乏味却不疲。
其他也是没有目的的问,我也就没有目的回答就是,图个彼此欢欣。
我们算是恋人么?情人都有些勉强。戏还是要做的,总要有个谈情说爱的样子。自己也是有些风情的女人。
为了缓和气氛,李可善解人意的提议去吃饭。其是下午三点而已。
我喜欢聪明体贴的男人,纵然是玩着游戏也不至累或是无聊。
李可与泽儒都是这类型。所以与李可一起两年也无倦感。只是永远都不会谈论嫁娶。
晚上有些小小的插曲。
我和李可去惯常的绿茵阁,不为别的,因了其蓝山味道纯正,火候也掌握的恰倒好处。
还有就是剔骨扒的黑椒汁不同于别家。加了些薄荷,吃起来就多些可口。
当waiter领我们入坐适应阴暗的灯光以后,发现泽儒竟然也在。
隔了一张餐台,16号。正好面对着我。
这就有些意思也有些可怕了。虽然我们都熟悉游戏规则,这样面对面识破还是有些伤体面的。
我与泽儒心照不宣的尴尬着。心里忽然就想笑。
此刻李可与泽儒的女人都还蒙在鼓里,未知总使人感觉象傻瓜。尤其是知情者在场。
我们隔着桌子眉目传情,各自表叙意味深长的含义。隐忍着想笑的欲望,乘着李可低头挥舞刀叉的间隙,送上深情暧昧的挑逗。
泽儒也解风情的回应。自然也会照顾同行女人的情绪。
感觉自己淫荡。至少多了风尘味。其也就喜欢新奇胡闹罢了。这样的场景不是想碰就有的。误意的狭路更添刺激。
勾搭一个,扯上另一个。好在他们都没结婚。否则总有一天被后院的活烧着。
游戏我是喜欢的,惹火上身可就得不偿失了。明哲保身自己还是懂的。
于是夜晚竟然美好起来。心情顺畅的吃了一餐饭,照常去了李可那。
偶尔他们也会留宿在我家。好在只两个男人,也不至来不及换床单。
亦不会让他们的气息毡在床上。始终感觉男人的气体浑浊些。不及女人来得清雅,怡人。
6
从公司回去已是晚上八点。
过了下班高峰期,公车上没什么人。公司与家不远,通常都是打部车,也浪费不了多少钱。
但自己更喜欢融合在群体里的感觉。人最怕就是孤立或是被孤立。
MD里放着dido的音乐,这个英格兰的女人有天使嗓音。音质沉缓抒情,陪上苏格兰的风笛,造就了迷死人的自毁情调。
第一次在百货公司闲逛时听到试音师放这张thank you以及里面的主打christmas day时就引为天籁。
后来连续几个夜晚都持续不停的放,直到CD起毛。后来收集了她所有的,制作成MD专集,可以随身放来听。
电脑的E盘里也全部拷贝了。无论在任何一场合只我想,都可以听到。
自己很容易迷恋上一样东西,会因清茬胡须喜欢上一个男人,也会因指甲的污垢而疏远一个人。
总之感性,计较些细节。不够海纳百川的大气。反之,却也是真实的活着。
因为职业的缘故,越来不越能忍受别人否认的眼神。不能忍受女人间没完没了的三八。
公司里的女人一有闲暇时光就聚在一起家长里短神态鬼祟的议论。这让我嗤之以鼻。自然,不会放在脸上。那是愚蠢的行为。
可以一边报以微笑,心里诅咒,不伤和气又解气。自己是不屑与她们计较的。
宽容一些讲,在男权社会里女人的乐趣已然很少。如果再剥夺唠叨的权利,还真是不能让人活了。
好在自己呆在公司的时间不多,尚能忍受。
心情烦闷遇上不顺心的时候,倘使她们正在继续,真害怕自己失手给上几记耳光。想到挨打后赫然楞住的目光,很有快感的笑笑。
文青不是话多的女人,多数时比我还沉默,这点颇得我欣赏。
人在能够心灵交融的时候言语很是累赘,甚至会败坏风景。
并不是说我与文青现在已经到了水乳交融的境界,于我而言,
她还很陌生。至少还没有切合点。
自己很喜欢安静的生活。
垂下帘幕,躲在光线背面,或优雅或颓废的自我陶醉,偶会怜惜下自己。
做回自爱自怜的小女人感觉也是不错的。女人生来应是用来宠爱呵护的。
既然男人喜欢操纵世界,喜欢创造物质,享受成功的乐趣,那么顺带着自然要担负起宠爱女人的责任。
自己在物质上不需倚赖任何人,自然有理由独立特行,拽些。
然而情感上还是习惯依恋别人的。内里比较传统些,即便不做相夫教子的苦差役,也是很享受温情的。
到家时已快九点。文青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看肥皂剧。
看到我报以微微一笑,顺带着问声“累着了吧?”
心里涌起一层暖意。原来女人的关切也可以这么烫贴,窝心。
“还没吃饭吧?”文青习惯等我一起吃饭,倘我有事总会临时告知。
“还没,等你”
很歉意,今天周三,工作有些多,而且杂乱零碎,所以忘记给她电话。
“冰箱里还有些火腿,咱们凑合着将就”文青起身去准备吃食。
今天着实疲倦,也没心情做东西。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再不想动。
连线上网。这几日一直关注月影的行踪。自己心态很正常。除了烟酒没有更坏的嗜好。
然而这几日却无端的对一个陌生的来自网络的女子感了兴趣。
我注意这个ID,名下一些文字消沉,颓废,偶有一些却能直白的打动人心。
看了她所有的文章,初遇暮色苍凉引以为知音的欣喜。更进一层的相知,到互相约定相见。
从相爱甜蜜时隔着网络都能嗅到的花蜜气味,到绝望后决堤的泪水,真实,不造作。我喜欢所有自然,亲切的东西,情感的流露倘随性真实的话,是很美的事。厌恶莫名其妙的痛苦,其是相识不过半日,打了几个照面而已。那是对美好情感的亵渎,只让人想笑,甚而恶心都会。
以为情感必然有个酝酿的过程。需要坚实的底蕴做为基础,方能体会得之不易的鱼水之欢。
于网络而言,一段情感从起步到见面,历时八个月也算够隐忍的了。很多网络中人,聊几次,就可见面,然后上床。
做爱以后各奔东西。彼此不留恋不挂念。若是不巧以后再见着,至多打个招呼,背行后暗骂晦气。
月影的思想很有些古典,以为一对一才是专注完美的爱情模式。这点比我好了许多。我现在有两个男人,数数艳史加上几次419大概也有六七个男人。算是经验丰富,至少精通帐惟床第性事。
翻了下帖子,发现月影在六点的时候发了新帖。短短的一首小诗,更象自白。
以为,
仇恨能让自己走出你的噩梦,
明白,
只是你四布猎器下的松鼠。
自然,
此刻未曾想你,
............
过去虽逝去,忘怀也可,
............
人生乐趣在何?
很消极的东西,随手打上回复。
一切,
都可以按照自己的轨道,
逃脱,
不是最后的选择,
你明白,
痛苦就不在,
人生,
哪天的朝阳不撩人?
善待自己。
自己很少理会这些,更鲜少回别人的帖子,尤其是女人。摆在以前多半嗤笑一下了事。
文青的遭遇让我更为客观的了解一些事。至少心态平和宽容了许多。知道在自己幸福的时候还有许多伤痛布在别人身上。
自己不是刻薄的女人,只对事物冷漠些,不太关注自身以外的人物或其他。
此刻文青必然已经入睡。想起她乖巧却不忘矜持的不卑不吭,很让我意外。若是我寄人篱下的话,一定做不到这么从容。会象刺猬样竖起刺,会为别人每个言行猜测半天,会将善意扭曲成恶意。然后可笑的反击。总之吃不了那碗饭。
文青已经住我这两个月了,期间也出去找过工作,大抵是运气不好,所谓祸不单行。让人抢了钱包不说,有次还被人跟踪了一段路。
我也就不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广州陌生的穿行。于是找了朋友说好,两个星期后去上班。碍着自己几分薄面朋友也无多说什么。
具体协商了时间这事就算定了。 做些处理些办公室的杂务。想来文青应该不至不胜任。心下也就了一桩心事。
下线以后肚子有些饿,找了几片面包随便塞进胃里准备睡觉。
文青睡意迷蒙的坐到我身边。责怪自己弄大了声响,扰人清梦。
“苏欣,每天这么晚不累?”
“叫我欣儿或其他,连名带姓的,很生疏”文青脸上挂着睡意未醒的潮红。于是我再度仔细看了。其是长的很漂亮。
在我这安稳的生活了段时间精神也养好了。本来的风采就显现出来。
“习惯在夜里工作,总是睡不着,失眠着难受,干脆就熬成习惯了”
“总是这样对健康可没有好处”文青微笑着。女人始终与男人有异。不说肢体的区别,情感也来得更为细腻些。尤其是美丽女子温和的笑脸。会让人有清泉的舒畅。
“今晚一起睡吧,书房的冷气坏了,很热”
想想没什么不合适,都是女人,床也够大,不至有什么。
两个人这么一说倒是没了睡意,索性就天南地北不着边际的胡聊起来。
文青对我说了童年,成长,说到父亲那场车祸忍不住暗泣起来。于是弄的我好生不自在。自己不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对女人的泪水通常不知所措。
换做别人早就躲的远远的,看着心烦。可是她,是睡在身边真实的女子。而且尚有几分好感,于是慌乱的找些话安慰。
结果倒是文青不好意思先笑起来。想来我的愚笨也让她感觉对我哭泣无异对牛弹琴。
我们彼此敞开心扉说了许多。 报答她的信赖,我如实的说了自己以往的艳遇,以及得手以后接着抛弃,男人的哭笑不得。
文青笑骂着说句淫荡。心情就明朗化了。
但是我回避了自己的家庭。应该说我一直是在比较和谐的氛围里成长起来的。也就是所谓的幸福一代。
对于不幸的人述说自己的幸福无异于雪上加霜。无形的比较会加剧对方的伤感。而我不希望文青这样。
8
日子继续的过着,一星期两次固定的约会,做一次或两次爱。
基本上维持以往的状态。
闲荡在天河城,这座为了九运会新建的现代大型广场汇聚了国内国外众多服饰代理店。
靠公司很近。通常下班早的话习惯逗留至夜幕低垂,然后坐在门口的阶梯上不顾行人目光的吸上一支烟。
我不太习惯关注别人对我的感受。可能这与自己很早独立有关。我这种人对人生财富没有多大的追求。做天和尚撞天钟。
大多时比较迷茫,找不到生活重心。没有宏远的梦想,按部就班的活着。生命以这一状态延续。自然也没什么大喜大悲。
普通人中的一份子。钱赚到够花,自然不是奢侈。情人有一两个,做不来交际花。总体而言还算有滋味。尚不至无聊到想着自杀或是无病呻吟。
我看到泽儒的sail停在共车站牌下。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拎着大包小包款款走过去。我看到泽儒绅士的打开车门,标准的75度弯腰,
女人夸张的扭动臀部,幅度之大让我联想到床上的呻吟。
折服于泽儒的风度。对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行云流水的做完整套标准礼仪。十八或是八十。
女人摇下车窗,蔑视的看一眼窗外,天~~竟然是我上司。
在公司一本正经的老处女。自然处女只是个说法。有些表面上不苟言笑,贞妇烈女的样子。其实上过的男人让不知情者大跌眼镜。
泽儒不是饥不择食的男人,有些品位。 从眉眼间我敢断定他们一定上过床,而且不止一次。
于是我想起难怪那次餐厅遭遇,女人的背影如此熟悉,原来是我朝夕相处的上司,32岁的老女人。
泽儒肯定也想我与李可也不止只做一次吧。记得当时他看到的时候李可揽着我的腰。
我只是诧异泽儒这次的胃口怎么变了,通常他喜爱鲜嫩一些。而吴月芬还大他一岁。加上工作辛劳更显老。
不过也没什么,男人女人就那么回事。当初自己不就是在酒吧这样声色犬马的场所结识的么。
并且一见钟情当晚就上床。有酒精作祟,自然也与自己纵情声色有关。好象那时李可去边远地区考察,于是寂寞难耐,于是顺应有了泽儒。
本来以为也只是平常的419。单身男女一夜情这个城市每天都在上演。这世界每分钟都有人准备上床,每秒钟都有女人在呻吟,
sail扬长而去。竟然有点酸酸的感觉。吃醋?嫉妒?抽完一支烟,浅浅一笑。没有爱何来嫉恨?
人都是这样,用惯的即便是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也不愿让别人染指。自己不爱却妄想别人永远爱你,最好是不需任何回报的爱。
不想让这情绪影响自己,给李可电话。李可很乖,多半只我的电话任多忙,都会放下手边的事陪在身边。
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主。可惜自己不是他的香也不是他的玉。这多少就有点委屈他了。
我想他应该会有其他女人,或者我在他心理也是很有分量的。每次都可以召唤过来。
有点心疼他,毕竟算个好男人。决定今晚好好温存。
炎热的天气似乎没有退温的打算。
维修工总是很忙,一推再推。于是我只能继续与文青同床。 有时一夜无话,有时一夜不眠。在我二十六年的岁月里,还没有享受过同性的友谊。
在每个人成长的过程里应该都有个密切关系的同性相伴。而我没有。在我张扬的青葱年代,大部分空闲时喜欢独立游荡在深夜的街头,或是摆着双腿坐在行人集聚闹市街头的栏杆上。举着mcdonalds的冰激凌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街上的行人忙碌的穿梭,惟独自己悠闲。
夫子庙没有白昼之分。我记得横在街道两边的巨大广告幅断了一只角颓废招摇的摇摆,好象在说,来呀来呀,多美。象暗夜街头的妓女。
穿过时光隧道我看到那时自己脸上清浅淡黄的绒毛。随风飘散的长发。甚至可以闻到桂花鸭诱人的肉香。然而这一切真实的过去了。
那时会穿着短的不能再短的牛仔裤,露出两条长腿招摇市井。而现在裙子都穿的少。彼时不介意如何丑化自己,故意把自己装扮老成。
此时却恨不能装的越嫩越好。染着不伦不类的黄发,修整有型的眉毛优雅的上挑, 心里却很是无奈。真实的衰老让人恐惧。
继续与月影在BBS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卖弄些吟风颂月的小情调。无论网络或是现实自己都没有与女人暧昧过。
而与月影这样的交往让我感觉除了无聊之外还有说不明的情思,这种感觉很新鲜。尤其对方与我同性别。
逐渐的开始想象屏幕那端的女人有着怎样容颜,美丽?平凡?女人应该没有丑陋。
舞动在键盘上的手指是否纤细灵动,注视屏幕的眼睛会泄露出何样的温柔。
我总是很酷爱幻想。固执的以为所有完美精致的事物只能在愉快的畅想里获取,现实太现实。美好会被亵渎,蒙上尘埃不够纯粹。
即便是珠玉美人也经不起生活的折磨,变的或是市侩或是张牙舞爪,计较分文得失,焉能美?
自然月影不只与我一个来回复贴。随着时间推移回复我的总是即时些。我感到小小的满足。征服对于我来说从来蛊惑。引起自己的蠢蠢欲动。
对这个近乎荒唐的游戏我开始专注起来。在网上会与些不知性别的男女打情骂俏,说些娇滴滴肉麻到鸡皮掉一地的话,然后付之一笑。
月影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不再写曲调低靡的灰暗文字。因为文青我希望月影能够幸福至少快乐些。
下礼拜文青就要去上班。朋友那边有地方住,与文青商议,她决定搬去。
礼拜天我们去百货公司买些生活必须品。顺带买些衣服。文青身材不错,衣服只要叫了尺寸几乎都是裁剪合身,好似度身定做。
在内衣店我们同时看中一套浅红色的奥丽黛,店内没设专门的试衣间。只在墙上悬了半个圆,拉上布帘就算了事。
文青叫我帮她拿着衣物,自己就开始脱。
尺寸有些小,于是店主拿了另一套。就在瞬间,文青洁白的胸脯裸露在我眼前,柔美的乳房骄傲的高挺。血液立刻涌到脑里,意识空白,眼前无数的星星飞舞。文青催促我把内衣递给她。自己慌忙转移视线,文青颇具含义的看我一眼。
我们同床那么些日子,自己从来就没对她的躯体有过好奇。都是女人大致可以想象。况自己性取向正常。
这刻的震撼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复又安慰自己不过是对美的欣赏罢了。
从内衣店出来文青拉着我的手说:
“34太小,你应该36才够味道”
“呵呵..我自己都想” 刚才的一幕还在盘旋,就有些拘谨。
“看来你那些男人没怎么滋润你呀”
文青的手很柔软,干燥,没有我讨厌的潮湿。于是我想起月影是否也会有这样一双手。
回家的路上眼前一直晃动着一双乳房。高傲的对我挑衅。
周四下午泽儒约了我在玫瑰咖啡厅见面,说有事商议。
咖啡厅落在这个城市著名富人区的二沙岛。居住的人物非富即贵。普通的公寓每平都要两万以上。贵的令人咋舌。
社区内大片修剪整齐的草地。长长的草看上去柔软极了。自然也是物有所值的结果。
泽儒坐在我对面半晌无语。这样的氛围就让我不自在起来。
“欣儿,我要结婚了”
“是么”
这句话,这个结果来的太突然,我一下反应不过来。
“是的,婚期定在元旦,我希望你能来参加”
这样的结局,这样的态度对我是否残忍了些?毕竟做过大半年的恩爱伴侣。
“我想会的”
“欣儿,上次的事件终于让我明白,你不可以属于我。”
“上次的事件?那与你的决定有什么关系么?”
“欣儿,我们虽然是游戏着开始,在一起朝夕相处的时间也不长,我是想过与你有个结果的,可是...”
“泽儒,别说这些,我们不是一种人,开始我以为彼此都不需约束,所以一直抱以散漫的心态,现在你要结婚,我祝福你。”
“李可是我高中同学”
“阿?李可是你高中同学?”
“是的,不过你放心,他不知道我与你的关系”
这世界怎么这么小?绕来绕去还是进了一个圈子。 很让人沮丧,甚至绝望。
“欣儿,你让我不放心,你善良,柔弱,喜欢游戏,我怕你总有一天收拾不了残局,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纵容你的玩逆”。
“你几时知道李可是你同学的?”
“绿茵阁那次。后来还吃了便饭,他对我说起了你,看样子对你比较贴心,自然我未曾提及你”
缓了一口气,结局还不至让人难以忍受,鸡飞蛋打过于严厉了些,好象自己没犯下不可大赦的错。
“新娘是吴月芬?泽儒的女人我只知道其一个。
“是的,本来还有些幻想新娘是你,结果,不说了,永远没可能的事”。泽儒苦笑一声。
弄是我心里多了些揪揪疼。
下车时泽儒叫住我塞了一样东西,说句,希望在我的婚礼上见到你。戚戚一笑。于是自己就成了背负爱情红杏出墙的花心女子。
事物往往不会按照预想的发展。莫非定律适用在生活的每一处。心里忽就酸酸的。抱着游戏的心态结果却重了些。
自己不会考虑嫁娶问题,看着曾经枕边缠绵的男人就要成为别人天空的支柱,感觉也够伤感的。
阴郁无预兆的纠结在头顶。这件事多少有些唐突。开始的悄无声息。想来自己还是不了解泽儒的。相处了大半年都不知其在想些什么。疼爱,包容自不必说。明明白白的跟另一男人分享一具女人的躯体,而且这女子不是烟花柳巷的快餐,想来泽儒应该至少喜欢我。这样宽容隐忍的风度不是随便一个男人就有的。于是心下惋惜了许久。
好在还有李可。虽然没了泽儒的翩然风采,至少对我更为专心些。转念又想即便是他亦如此又当如何?自己本就没想给任何人一个结果。
文青看着我心情不好,放下手里的书,坐在边上问原由。
自己不太习惯与人分享这些私人话题,只说工作上的事。文青不再多问,安静揽过我,抚着头发不语。
自己从未与女人有这样的亲近接触,不很习惯,生硬过后恍惚着就感觉温暖。别于男人的感觉。
泽儒今次送的是条精致的脚链,上镶了八颗闪烁乳色光芒的猫眼石。附带一封信,大致是最后一次,以后就要收心疼爱自己的女人。言语很是不舍爱怜,叹息一声放到柜子最下角。再美的东西沾上不愉快的回忆总还是不想看到。
生活在继续。自己是善于调节的人。任何事都会分寸的节制,不至沉湎太深。
照旧在黑暗的后半夜徘徊。抽烟,喝些清淡的酒。
BBS的暧昧在继续。月影现在似乎只与我一个来往回复。这小小的欣喜淡化了泽儒给我的不快。
月影给我留言说找到工作了,很快就会上班,希望一切都是新的开始。看来心情甚是愉快。
我在屏幕这端的心也就宽了些。打上祝福的话语,下线,在黑暗里安静的抽烟。
凌晨三点熬不住倦意,冲凉准备睡觉。
文青身上的气息有些特别。说不上什么具体,淡淡的植物清香。开始以为是香皂的缘故,后来换了品牌味道却是一直有。
想来就是女人天生的体香了。女人的躯体让我感觉很纯净。气味也比男人纯粹。男人总是动物气息重些。
冲凉以后神清气爽反而睡不着。文青平稳的呼吸无端的扩大了数倍。越发的清醒。
翻了几页书辗转左右还是关上灯,发呆在暗夜里。
文青翻身手臂搭到我身上,两个人同床还是有些不便,至少不能随便翻腾。以前自己总喜欢横着或是扭曲着睡,总之不是乖乖的。
现在却不可。触到光滑的手臂,清凉。心下竟然动了莫名其妙的情愫。暗夜多了情色。
文青呓语着靠近我,嘴里念念有词,好象诅咒什么。大概又是想到那个施虐过她的男人。
想到文青蠢蠢的纯情不觉好笑,时间久了相处,也多了怜惜。执着信仰的人大多容易受伤。因为分不清状况,不知随着大流扭转自己的思想,不能以新的眼光审视事物的趋势。接受不了现实的差异,于是很容易弄伤自己。
现下物欲横流,朝令夕改很多现象让人难以接受。巨大的差距造就了一群新人群。愤青,时代诗人,颓废糜烂艺术家。
大家空虚寂寞,找不到灵魂上的支点,于是只能灯红酒绿的打发时间。纵情声色流连往返迷失在城市的黑夜。
好在自己擅长操纵,不至成为其中的一分子。自己也不是长袖善舞的人物,那样的场合始终不自在。于是安心的居于一个人的世界。
我与文青有着本质上的一些共同点。譬如,我们都甘于自己的生活,不会被纸醉金迷席卷,乐意在自己的世界独自起舞。
然而我们又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我不信爱情,对身边的人或事暗地里总持审视怀疑的态度。文青却不是。
这点从她放弃一切仅为个网络情人流落到此,可见一斑。
文青在我枕边吐气如兰。靠的太近于是我就心慌意乱起来。
未曾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与女人。一直以来自己有距离的欣赏文青。欣赏她身上不着痕迹的自尊。不露声色的矜持。
我在这个城市见到过太多玩弄小伎俩耍小聪明的女人。所谓的朋友当面嬉笑奉承,背地里泼上脏水,无中声有捕风捉影。
所以一直以来很少信任女人。即便是偶有好感也会刻意保有距离。总感觉人性阴暗。
我所居住的楼里住着几户从事三类职业的女人。一度时间看街上每个女人都象妓女。然后总怀疑别人看的眼光不怀好意。
弄的自己整天疑神疑鬼。心神具疲。
而文青给我的感觉最初是有些愚蠢,却是最本质的流露。没有造作,矫情。
逐渐享受她带来的纯净。
想到她过不了几日就要搬走还真是有些不舍。好在同一城市,倘想见也是很便捷。
塌实一些,握住她的手迷迷糊糊睡了。天已放光。
周三晚上中山纪念堂有俄国国家歌剧团表演的芭蕾舞。
我对高雅的东西一直缺乏欣赏的品位。缺乏艺术细胞。看着台上外国洋妞随着音乐曼妙起舞自己却昏昏欲睡。
倒是天鹅湖的旋律很是优美。演到王子与美丽的姑娘终于战胜恶魔尽情欢唱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
李可爱怜的借给我肩膀。应该说这个男人还算优秀。有些不同常人的雅趣爱好。不至俗不可耐。喜好附庸风雅。
言行举止一致按照欧洲绅士要求自己。自然我不知道他对其他女人如何,仅对我,自己还是满意的。
两年前认识的时候我还以为其是在校学生。
广州每隔几年都会有大型的交易会。这在全国都很出名。98年开展交易会时我还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小文案。公司老总有些能耐,这样大的一单业务自然不能错过,于是展销会的整体策划被公司囊括名下。公司人员不多,自己就被当成三头六臂的人物四处使唤。
在我忙的晕头转向几乎瘫软的时候李可递过来一杯水。自然的结识。
只记得抬头时看到一张明朗的笑脸。还有些稚气。只以为是在校学生来此充当翻译赚些小钱补贴生活。后来才知年纪虽轻已是IT新贵。
淡淡的交往,偶尔吃餐饭。慢慢的觉得人还是很不错。细心,周到。脾气够好。彼时我还无暇顾及情爱欢乐。忙碌告一段落时彼此已然恋人一般亲近。一直就到现在这幅局面。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值得欣喜。
我不知道别人谈情说爱时可否也与我一般。不去挑剔也不太珍惜。
李可很聪明。我们在一起时很少触及比较深层的话题。他很忙,一直就是。于是生活就简单起来,吃饭,逛街,鲜花,亲吻,做爱。
心烦时李可会安静的陪在边上。不说话只握着我手。沉静温和。于是心里就塌实起来。这样的男子如何厌恶?
这周接了些活计本不想陪他,因了前几日他提起公司可能派他去新西兰学习一段时间回来也有资力提升。既如此自然不能拒绝。虽不至牵肠挂肚依依不舍也是恩爱了几年。想起他走后自己在情爱上再无牵扯,淡定一些,伤感一些。
演出结束时一起消夜。李可今天特别温柔。总是温情脉脉的看着我。神态间更多见依恋。弄是我心柔柔的。
当晚自然极尽缠绵。男人溅着汗水的喘息渐渐平缓。在耳边以少见的语调叹息。
“欣儿,我想自己是真爱上你了”。几缕头发粘着汗水挂在额前,很是性感。
“几天没刮了?”玩味他的发,抚去脸上水珠。青青的胡茬有些扎手。
“唉..欣儿,你真让我难以琢磨”。神情就有些落寞。抱着我的胳臂就紧了些。
自己乖乖的倦进去,不再说话。
非是自己不想给明确的答复。从来未曾想过与某个人朝夕相处,耳鬓斯磨。那样的生活以自己的懒散怕是如何也进不了状态。消不了多久就会厌烦。自己太溺爱自己。随心所欲不喜束缚。
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人能走进过我的心里,没有刻意的拒绝。就是没有切合的端口。男人女人都是如此。
自己对爱情也没抱多大的期望。生活太现实。倘使某一天真要步入婚姻殿堂的话,也绝不是因为爱情。
除了亲情以外没体会过其他情感。
总会想在我26岁的躯体下掩藏的到底是多老的心。我不信道佛,不信中外任何一种宗教。所以也到不了宁静致远的淡泊。心却始终是倦倦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没有信仰的人也是很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