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05-09 00:17:01 编辑:jyj 字体: 大|中|小】
三兄弟 英韵在被西郊监狱的军警折磨得神志昏迷时,她还不知道她对历史所做的永恒贡献。事实上,龙霆在退出历史舞台之前,对这个年轻女孩子的绝望的报复,使这幕本不该她参与的伟大戏剧变得更加悲壮。 龙霆与熊芯都明白导演这幕悲剧的人很可能是他们的侄子――熊烈。 熊烈在能够用自己的头脑面对这个复杂世界时,他就产生了与军政独裁的父兄不同的思想观念。他认为只有文人知识分子统治的国家才能实现人类的公正与文明,左翼的偏激、右翼的反动都是失衡的。 熊烈在中央大学里与志同道合的同学联合组成了一个秘密的政治团体――青年力量。当时的政务院内政部长、文人出身的赵麟选很赏识他,熊烈一毕业,就被赵麟选纳为手下的得力干将,成为办公厅的一等秘书。而熊烈乘势把青年力量中的骨干成员安排进了政务院的各个部门,米峰是唯一拒绝他的好友。 机灵的熊烈从小就得到姑母熊芯的喜爱,但他与龙家王朝的唯一继承人――表兄龙日益芥蒂。太子是不可能放弃专制特权、支持熊烈去实行民主法治的,渐渐的他们变成了政治上的死敌。 熊烈的哥哥熊焘是个不露锋芒、精于谋算的人,他对弟弟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他很清楚,要搬倒龙氏父子这棵大树,是要付出惊人的代价的。军校毕业的他与龙配合得当,结果他年仅三旬就被提拔为国军少将,成为和龙一样的“少壮派”领袖。熊焘暗想,老子先坐上高位,再见机行事。 熊烈见哥哥如此狡猾,龙又十分凶残,自己在内政部采取的系列改制措施遭到凌驾于政务院的军政委员会的否决。不仅如此,龙家王朝的傀儡总理――全登永,把熊烈的几个亲信削了职。 青力派躁动起来,熊烈觉得龙随时随地会对自己下手。赵麟选警告熊烈收敛一点,但熊烈感到他已到了紧要关头,事不宜迟,熊烈与青力派同志秘谋,杀死龙,让龙家王朝不灭自绝。 龙年仅三十五岁,是龙霆总统唯一幸存的儿子。龙霆与前妻生的两个儿子都先后亡故,所以总统对龙的生母熊芯特别尊敬、宠幸。而龙这个家伙,不知为什么,玩过的女人数不清,却一个孩子生不下来。因为这事,这个当朝太子婚都不结了,他把怨气都撒到无辜的女人身上,他在京城郊区特意建造一个秘密宫殿,把全国各地网罗来的漂亮女子关入其中,专供他独自玩弄,玩腻了便毫不留情地丢弃甚至杀害。圣京上层社会的人都称那座宫殿为“玩女殿”、“太岁宫”,太子的花花公子的恶名几乎人人皆知。 仲春,三月初三,国历中的“女儿节”。英韵还在念大三,这天天气非常晴朗,夜晚,月明星稀,她和梦卿开开心心过完一天的学习生活,两人无忧无虑地进入了梦乡。她们怎么会想到圣京城里就要发生一桩决定她们悲惨命运的政治事件。 龙终于对表弟熊烈下手了。 熊烈与青力派骨干钟长鸣、帅师杰从军警的枪林弹雨下奋力突围,熊烈的右眼不幸被枪弹击中,他们最后被迫钻入圣京城区一个肮脏、浊臭的地下水道。 时昏时醒的熊烈由同伴轮流背着在齐膝深的阴沟水里慢慢跋涉,他的右眼已包扎了一大块手帕,上面的血凝结成块,熊烈痛苦地呻吟。 “阿烈,你怎么样?”外交官之子钟长鸣急切地问。 “我们……可以上去……”熊烈想赶快离开脏臭的下水道。 “等会儿。”圣京南区区长之子帅师杰回答。 有好几次,他们准备从某个通向地面的阴沟里爬出,但隆隆的汽车声使他们退缩,轰响的大卡车从他们头顶上重重碾过,刺目的车灯光照得阴沟口一片死白。熊烈的手抚到了阴湿、滑腻的石壁,他这辈子什么奢华的场面没见过,哪会想到现在竟然躲在圣京城的阴沟底下。他默默地闭上眼睛,恍惚中,他看见了姑父龙霆青灰色的总统府,它象团乌云迷迷蒙蒙地遮满他极痛的右眼。 “龙!”他昏沉地咬着这个名字,“我如果不能活着进入你的宫殿,也要把你死着从生界拖出。” “阿烈,我们上去吧!”头顶上的岑寂持续了好久,小个子的帅师杰耐不住了,虽然他们不知上面是圣京的哪个角落,但他们不能再等了。 钟长鸣与帅师杰用力顶开沉重的阴沟盖,钟长鸣首先爬了上去,一会儿,他俯下身,对翘首以待的小帅低声说,“上来吧,这儿是N区的柳荫路。” 熊烈一听这个地名,不由身脑俱醒,米峰的住处离此地很近。他们三人在柳荫路的阴暗处蹲着,熊烈靠在小帅身上,“小帅,米峰就住在前面的玉马胡同里。” 小帅惊喜地,“真的,哈!长鸣,咱们有救了。” 钟长鸣不认识米峰,“可靠吗?” 小帅拍了一下长鸣,“他是我和阿烈的校友,铁哥们!” 长鸣还是不放心,“他的住地……” “他住的是单元房子,很僻静的。”熊烈忍着剧烈的伤痛,“长鸣,你快去找金烨,她知道玉马胡同。” 长鸣紧握住熊烈的手,他知道现在只有那个前外交部长的女儿能够拯救他们,“我和小帅先把你送到你朋友那儿……” “不!长鸣,你快去叫金烨,我和小帅在复基路玉马胡同六号乙室等你们。” 钟长鸣高拔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熊烈问小帅,“几点了?” “凌晨三点。” 熊烈勉强自己站起身,“去……去找天宝!” “我来背你吧,阿烈!” “我爬也要爬过去……走……” 睡梦中的米峰被一阵阵叩门声惊醒,他爬起身,走到院子里,一打开门,看见了脸上缠着块鲜血渗透的手帕的熊烈,“阿烈,你怎么这样?” “天宝……”一看到米峰温淳的脸,仿佛一切的危难都被米峰玉白的面肤化解开了,熊烈倒在米峰有力的胳臂上。 熊烈躺在米峰的单人床上,紧绷着的求生神经一放松,他立即陷入昏迷。 米峰打来温水,轻轻地为熊烈揩去脸上的血迹,再用他平时备用的白纱布包裹住熊烈的伤眼。 小帅虽是米峰的同学,但他们交情不深。小帅告诉米峰,马上就会有人来接他们。可是,他们等到天大亮,还没见一个人来。倒是隔壁院墙里的房东一家开始有动静了。 米峰焦急了,“这样吧,小帅,你躲在内屋,别到院里去,吃的屋里都有。我要去机关上班。” 小帅答应了。 米峰看了昏迷的熊烈一眼,他声息粗重。他再次叮嘱小帅,“我这儿一般没人来,万一有人来,你千万别去开门。如果可能,我尽量早点下班。” 米峰走到大街上,一夜之间,城里的各个角落贴满了对“青力派”成员的通缉令,熊烈的名字列在榜首。 米峰所在的财政部,今天一上午都在传达军政府的命令,他们要求全体国民团结一致,共同抓捕、并消灭青力派。听着这样的报告,米峰的腿不住的抖着玩,他知道军政府是个什么东西,现在的米峰才是一个与其温淳外表截然不同的勇敢战士。 大会一结束,米峰赶紧给梦卿打电话,他嘱咐梦卿这几天呆在学校别外出,自己很好。梦卿问他熊烈的事,他一口回答不清楚,他让她别管这事,“这与你们女孩子无关。”安顿好梦卿,米峰大大放松了。 下午,米峰接到了熊烈同志的电话,对方告诉他,他们晚上就来他家接走熊烈,米峰高兴地答应了。放下电话,他看看周围的同事,他们中有谁会想到自己正窝藏着大通缉犯熊烈? 米峰度过了一个特殊的工作日,在他平静如常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危机四伏的心。一到下午五点,他装得悠闲自在地跨出财政部的大门。 米峰回到玉马胡同,看见门窗依然紧闭,他自己都不相信,这静寂的屋里竟藏着被通缉的熊烈,而房东一家也神情无异,他小心地开了门。 “米峰!”小帅欣喜地迎接他。 “熊烈怎样了?” “他发烧了。” 米峰一摸熊烈额头,“他伤得不轻呵!”他把下午的电话告诉小帅,小帅更高兴了。 “白天没人来打扰你吧?” “这儿整天都是静悄悄的,你真找了块净地!”小帅拍着米峰的肩。 “也算阿烈运气,有我这么个朋友。”米峰笑了。 深夜,金烨派的人悄悄来到了玉马胡同。 米峰并没看清那几个背走熊烈的陌生男人的脸,只觉得他们非常紧张,小帅与他告别时,给了米峰一个同志式的拥抱, “好兄弟!谢谢你。我们还会回来的,只要活着,我们就要找太子算帐,你等着瞧!” 四男朋友 米峰在熊烈的“桃日事件”过后的七月搬离租住了近四年的玉马胡同。他在送走熊烈后的第二天就萌发了这个念头,他知道自己已卷入了可怕的政治旋涡,但他不怕被牵连,深爱梦卿的米峰明白自身对于女友的生命意义,如果自己因为熊烈的事遭到捕杀,那梦卿的将来会蒙上难以祛除的惨痛阴影。 米峰的新居在圣京中央区大秦路一幢老式公寓大楼内,两居室的小套房自然不能跟梦卿家五居室的大房子相比,但米峰羞于做裴家的上门女婿,柔和的梦卿也依顺他,他们打算等梦卿一毕业就立刻成婚。 米峰的安排弄得一心疼爱女儿的苏苇不大高兴,她总想让梦卿天天呆在身边,裴阳喜欢这个忠诚可靠、薪金丰厚的女婿,夫妇俩最后还是同意了米峰的计划。 大三暑期,梦卿在她人生最后一个夏季,感受着英韵不曾领略的爱的热潮。她怀着飞扬的喜悦频频出入这间她未来的新房,她已熟悉房里每一物具的位置,厨房里的油烟,卫生间的皂香,都让她觉得了馨暖可意的家庭氛围。她实在有些忘情了,写信给海城的英韵, “英韵,这个奇特的宇宙究竟是由何种物质变生出世间的男女?以至让他们在无限曼延的历史河流中永远难离的融会……” 不嗜烟酒的米峰总是洗浴一新地迎接鲜丽女友的到来,梦卿抚着他的肩头笑,“说什么男人身上有浊气,你的气味怎么这么好闻?” 米峰微笑不语地吻了梦卿,他闭着眼睛,但他总觉得有一层暗影悄悄向他心头覆压过来。 前几天,他从自订的晚报里,发现了一张小纸条,那上面写着:“小亥归窝,谢恩天宝。”他知道小亥就是熊烈,因为他们同庚,都属猪。朋友的安全脱险虽使他安心,但熊烈的友情毕竟不及梦卿的爱,梦卿最热诚地唤起了他的男性本能――他天生的红颜情结,他迫切需要的是可喜的新生活的降临。 梦卿几乎每天都到米峰这儿来,有一天,她刚收到英韵的信,脑子里想着英韵对米峰的表扬的词句,又见穿着白背心的男友,肌肤净白,躯身丰伟,“这真是一个非常干净的男子。” “米峰,英韵说你象个大孩子。” 米峰点着梦卿的鼻子,“胡说,把我男子汉大丈夫比作小孩?这个柯英韵还说我什么坏话?” 梦卿乐了,“她说你冬天时,浑身包裹得象个大娃娃,又象登山运动员,充满勃勃生机,不知天高地险地直往上攀……” 米峰也笑,“英韵就喜欢异想天开,看来我得去登山运动队混饭吃,兄弟我明天就到部里辞职。” 两人说得喜气洋洋,慢慢的,也不知怎么就拥抱到了一起。米峰的内心有着炎热冲袭下的自弃感,他一下子把梦卿摁倒在他为他们将来准备好的双人床上。 梦卿心中一惊,但她没有反抗,她任米峰长时地抚摸自己。眩目的日光在她眼前旋转起来,她幻见父母结婚时的年轻影象……米峰灼热的体温象热流注入她的女体,她的脸侧向一边,桌上放着一张她与米峰两人在京山上的合影,那是去年熊烈为他俩拍摄的,这个灾变中逃亡、不知去向的将门帅子…… 迷眩的日光愈加迷眩,米峰的嘴唇吮吸着她柔嫩的体肤,英韵也是这样吻她的呀!梦卿已记不清自己的胸怀有多少次被英韵无忌地投入,她的乌发抚索自己胸口时的阵阵酥麻,她在夜光下恳切望她的眼神,“梦卿……”是英韵在叫她?梦卿被一激,她不由挡住米峰探入她衬衣的手,“米峰,别……” 米峰停止了他的动情的寻索,久久的,两人无动无声,梦卿感动于男友的理智的自控,她不忍地抚摸米峰的头发,好象愧疚自己的不献身,米峰最终的克制使她倍觉处女纯洁的可意与甜美,她的衣衫单薄的躯身仍被米峰熨贴着,她感受到他的男性的雄壮与热烈。 “阿峰,谢谢你,明年的现在,我就是你的了……” 米峰轻啮着梦卿的耳朵,“说定了,我的好女孩,明年的现在……” 英韵回校后,便被梦卿带到大秦路的公寓。她们已是大四的学生。 梦卿兴致勃勃地下厨烧菜,米峰在一边手脚利索地帮衬,英韵家事不能,站在旁边呆看。梦卿硬把英韵推入房间,“你好好坐着,等着我们烧给你吃现成的。” 英韵不好意思地独自坐到房间里,听着厨房内的炒锅声,梦卿与米峰的笑语,她从敞开的南窗望去,澄澈的云空,能使人心透明,梦卿的最终幸福似乎已得到了保证。活泼的梦卿欢快地进出,她灵巧的双手把一只只滚烫的菜盆放到桌上,她见英韵楞楞地看着她, “怎么这样看我,英韵,想什么呢?” “嗨!” “哎哟!你怎么叹气呀?这么开心的时刻,这么吉祥的地方。” 英韵低低地,“你太幸福了,我自叹不如呵!” 梦卿脸红了,“去你的。” 国庆又快到了,这年的全国大学学术授奖大会是在西南山城――渝滨的联合大学举行,英韵化了一年多时间精心创作的四幕诗剧《帕拉斯》将代表圣京大学参加文学奖的角逐。朱丹、巴克斯与英韵定于十月四日动身。 三号白天,梦卿帮英韵整理行装,她特地为英韵买了一个银灰色的精致小皮箱,她把生活用品一一放入,英韵把自己的文稿整齐地摆好。 当晚,她们又依偎在一起。 “我真羡慕你。” 英韵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吻抚梦卿,她不知道梦卿在她眼前呈现的时间已如千年一刹的短暂,这张融会了她三年宝贵青春时光的美丽的脸,这张让她感受到人生幸福的再无所觅的脸,她在女友的脸,颈项,手臂上到处印刻爱的痕迹,梦卿的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英韵……” 英韵最后把头紧贴梦卿的心口,一只手仍不舍地在梦卿的胳臂上抚索,她的嘴唇正靠着梦卿柔软的前胸。 梦卿拥住伏在她身上的英韵,她柔抚着她的背。 “梦卿……”英韵象在做梦。 “哎!”梦卿柔声答应。 “没有你,就没有《帕拉斯》。” 梦卿笑了,她轻轻地念道, “是什么样的时光,倾流在仙泉鸣奏的山道间?啊!有人正向我走来,她还没看见我。她的温和的眼睛,漂亮的卷发,苗条的身段……难道是父神知道我难耐寂寞,突然生出一个美妙、清纯的小友伴……呵!她已走到跟前,女孩!你是我相仿的同类吗?” 英韵欢喜地接到: “小女神,你的父亲是众神敬畏的神主,我好怕他威风凛凛的眼睛,他会传承给你荡涤生命的武力,可在透明的日光下,你怎么和我这国王的女儿一样的温柔恬宁?” 梦卿舔拭英韵的脸颊, “你过来呵,人的女儿!你没看见,今天的阳光特别明媚,仿佛上苍为谁预定了美丽的约会。你就不想靠近一点,仔细看看,我的脸是否有着吸引你芳心的风情与柔媚?” 英韵被梦卿舔得直笑,“不念了,英韵,明年圣大一百周年,《帕拉斯》要搬上舞台的,再念我人都要飘飘欲仙了……” 英韵把耳朵贴在梦卿的胸口,却不说话。 “这次,朱丹说你肯定会得奖,你凯旋而归时,我和同学们捧着鲜花一起去火车站接你。” “梦卿,最让我觉得幸福的是什么?” 梦卿轻轻地挠着英韵的身体,英韵忍不住嬉笑。 “是这样吧!” “是!是你的爱!是我未知的妈妈的爱!奖励算得了什么?” 梦卿吮吸英韵的双唇,英韵不舍地搂抱她,“我可不做杀死女友的雅典娜!” 梦卿一惊,“难道你要我来做吗?”她可害怕把聪俊的英韵害死。 “我们都不知谁会被无情的女神所杀,你不会,也许,我也不会。” “《帕拉斯》是血的盟约。” “嗯!” “英韵,我不想死!” “你会活下去,而我会回到母亲身边。” 四日上午,两辆高级轿车停在“青宫”楼前,圣大文学院院长江志平,校办公室秘书戈戟,文学系讲师白朗作为送行者乘入第一辆车,而直赴渝滨的朱丹、巴克斯、英韵坐的是校长胡迪的专车。 英韵坐在车里,梦卿站在车窗前,她握着她的手,她们谁都不知道,这是她们最后一次的实体相接。车子要开了,梦卿轻轻地,“祝你成功!英韵。” 英韵看着她,不知怎么回答,她只是点点头。车子启动了,她与她四目相对,象在七室第一次相见时那样,“梦卿……”英韵低唤她。车子已经滑行了十米,梦卿不得不放开握着英韵的手,她大声地,“我等着你!英韵!” 梦卿与米峰的最后一次聚会是在英韵离京的第二天――十月五日,星期六,这天,米峰正在拉肚子。 梦卿坐在沙发上,看着米峰又一次面色煞白地从卫生间里出来,他愁眉不展地躺到床上,“哎哟!梦卿,我今儿真拉死了,这药吃下去怎么没用呵?” “急性肠胃炎,明天就会好的。谁让你跟着你们司长去赴那种宴会的?吃山珍海味时肯定是忘乎所以了。” “你这没心肝的丫头,今后我娶了你准得让你活活气死!” 梦卿不理他,米峰又唠唠叨叨起来,“娘啊!今天你儿子遭罪了,可咱媳妇还不给我好脸色看,说怪话气我……” 梦卿站起身,“好!我气你!我这就走人,看你还气不?” 米峰一听,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猛地抓住梦卿的胳臂,“我的姑奶奶,你一走,我更玩完……” 梦卿看着他,“你抓我那么带劲,还会玩完?” 米峰苦笑,“梦卿,我正病着,你,你别坑我呀!” “行!我这就给你做饭去,服侍你这个……大丈夫!” 米峰立即喜上眉梢,“媳妇,就给我熬点粥吧!” 梦卿“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米峰这才安静地躺到床上,他长吐了一口气。 一会儿,梦卿从厨房出来,她朝米峰看看,“好啦?” “早嘞!” 米峰有些急切,“梦卿你过来呀!” “怎么。生着病,还想……”梦卿还是坐到米峰的跟前。 米峰抓住她的双手,“好姑娘,你以后可别这么折腾我,我爱你,不许你虐待……” “你一个大老爷们……” “你待柯英韵怎么那么好?”米峰看着梦卿,“她病了,你不得了了!” 梦卿脸红了,“我病的时候,她也对我好的呀!再说,英韵从小没有父母,她比你我都可怜,更需要爱。” 米峰笑了,梦卿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你这坏家伙……”她拧米峰的胳臂。 米峰笑得合不拢嘴,“我真幸福,你心地那么好……”他搂着梦卿,“世上好人有几多,偏偏让我这嫩小子碰上了!” 梦卿不好意思地投入米峰的怀抱,“米峰……”她明白他是这样爱她。 “别离开我……”米峰吮着梦卿的耳朵,低低地说。 六日上午,星期天,梦卿吃完早饭,就上大秦路米峰的住处,她牵挂着男友的身体。 走到三楼米峰的房间――303室,她敲了敲门,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干脆自己用钥匙把门打开,房里空无一人。“米峰去哪儿了?” 梦卿耐心等着,眼看午饭时间都到了,她不由焦虑起来,她看看昨晚自己煮的粥还在,“怎么回事?”梦卿几次跑到窗口往大楼门口、马路张望,哪有米峰的影子。 梦卿耐不住了,她走出房间, 中央区是圣京的市中心,繁华热闹,今天又是星期天,明儿恰逢国庆,马路上熙熙嚷嚷,人来车往。看见别人都携亲带友,喜气洋洋,梦卿第一次感到孤单的凄凉与可怕。难怪英韵对自己那么依恋。如果英韵没去渝滨,她们一定会把这个节日过得开开心心。 梦卿在一家面馆里吃了碗面,又回到303室,依然空着的房间给她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不对!肯定有什么不对了。”她昨天跟米峰说好,让他呆在家里,她会来看他。 梦卿想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在家的父母……不可能,米峰如果到她家一定会通知自己……梦卿心乱如麻,她理不出头绪。 暮色降临,梦卿整个人都麻钝了,她看了看这个已经算是自己的家,明天再来吧。她走到底楼,经过门房时,她抱着一线希望问那个看门老头,“老伯伯,今天,你看见过303室的那位先生吗?” 看门老头瞅了瞅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郎,“303室……好象早上出去了……” “他上哪儿去了?”梦卿惊喜了,她满怀希望地看着老头。 老头皱眉,摇摇头,“不知道,出去是出去的,回没回来……我没注意……” “老伯伯,如果你看见他回来,请你让他立刻打电话给我,好吗?” 老头挠头皮了,“好是好,不过我们这个地方是很复杂的。” 梦卿这才发觉自己急得出乱了,她匆匆说句,“谢谢,老伯。” 梦卿脸已涨红,她快速走出大楼,一来到热闹的街头,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米峰,你这混蛋!昨天还跟我缠绵缱绻,今天却连个人影都不见,明天要是你回来,我非跟你……” 她拭着满脸的泪,怨闷地向家的方向走去。梦卿的家离大秦路仅一站路,米峰是为了她才选了这个公寓,他怎么会耍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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