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爱你。”

朵朵回答：“爱不是用来说的。”

然后她把我的手臂放平，搭上脑袋，在我的怀里蜷缩着身体。

 

清晨，阳光刺开我的眼睛，怀里“呼呼”做响的小女人紧抱着我的一只胳膊。我轻轻将酸疼的胳膊抽出，这个小女人在昏睡中感到怀中一空，然后伸出手将逃跑的胳膊抓了过来，抱住，接着喃喃道：“睡嘛……”还睡？！看看钟：7:10 am。刷牙洗脸吃早饭二十分钟，去公司30分钟，时间刚够。所以我心中一横，猛然抽出胳膊，不管那小女人的反应，逃似的奔出卧室。

好不容易挤上公交车，手机忽然震动：“昨晚听你咳嗽哦，今天不许抽烟。”我笑笑，急忙回复：“好。”

“《边城》是一幅优美的风景画，在山清水秀之中，有一个美丽的姑娘翠翠”我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所以，我设计的广告方案是这样的……”看着坐在下面的公司老总笑意满面，我也越发投入。

一个脑袋悄声从会议室后门冒出来：朵朵！

她怎么到这里来了？晕！晕！晕！大惊失色，“这个，嗯，请各位先看看背景图片……”我急忙侧过脸，假装准备资料，可是整个脸已经不住慢慢渗出热汗……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的，总之就结束了。老总拍拍我的肩膀，说：“不错，再把内容细节丰富一下。”不过这时候，我的目光投向后门，搜索那个冒然出现的脑袋。

 

“你怎么跑到我公司里来了！”我气急败坏的责问。

“想看看你嘛！”朵朵幸灾乐祸的说，“某个人的脸怎么就变成猴子屁股了呢？”

“那个，门卫放你进来么？”我有些漏气的继续责问。

朵朵露出笑容：“嘿嘿，我就说我找‘李应’，他就放我进来了。”

我双手一摊，表示被打败了。朵朵从身边口袋里端出一个保温杯，递在我的面前：“这是我做的冰糖炖梨，有些烫哦，等凉点再吃。”然后在我的耳边轻轻吻一下，转身就走：“继续上班吧，你。”

我端着保温杯，大声问：“去哪儿啊？”

“采风啊……春天来了……”

 

晚上六点。

打开门，一只苍蝇在眼前飞来绕去欢迎我。小女人不见了。我把办公包和保温杯往沙发上一扔，然后摸出手机。“嘟……嘟……嘟……”――就是没人接。

“郁闷啊！！！”我横在沙发上。脑袋开始飞速旋转：朵朵――朋友的朋友――在网上不咸不淡打招呼近两年――被我的“春景迷人”诱骗到这城市――带她去郊区看了油菜花――仙湖荡舟她小鸟依人靠着我――最后理所当然（或者说是“莫名其妙”）成了恋爱关系。我们之间没有谁追谁，即便有，不过是我在网上开玩笑对她说：“朵朵真可爱，我要追你哦！”而最让我头疼的是，吾本多情却厌恶游戏，至今她没说“我爱你”甚至是“我喜欢你”，我再怎么不在乎再无所谓真伪，可这几个字，至少能满足一下我小小的虚荣心吧……

苍蝇趴在墙壁上不动。

我左手指已经烟雾袅袅。

 

一个脑袋挡住光，一只手从我的嘴巴上拔下烟头，微微怒气的朵朵说：“你早上答应了我什么？！”

“啊？”我起身迷惑看着她。

“你早上答应了我什么？！”

我看着地上还冒着烟的烟头，恍然大悟，低头小声说：“我就一只烟……”

朵朵撅着嘴巴，盯着我。

我转换话题问：“下午晃去哪里了？”

朵朵火气颇大的回答：“你管得着！”

我说：“怕你迷路了嘛。”

朵朵说：“迷路也不要你管。”

我上前抱着她：“人贩子到处游荡准备拐卖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女人哦。”

朵朵扭着头不看我：“你都不要我了。”

我笑着说：“你是我心中日月啊~~”

朵朵还是扭着头：“可是你答应我的事情总是办不到……”

我说：“只有你才可以拔我嘴上的烟啊！”

朵朵转过头说：“可是你还是抽烟了。”

我有些恼怒：“就那一只烟，你这么在乎什么啊！”

不说还好，一说糟糕，朵朵立刻扭头跑出大门，跑下楼梯……

“女人啊！！！”我愤愤然，摸出一只烟，点上。

 

一个小时后。

我坐在桌子旁对着做好的饭菜发呆：怎么还不回来？又摸出手机――可沙发那边传出一阵铃声。我走过去，沙发上丢着她的手机，还有画板。画板？画板里夹着什么东西……急忙打开一看：一大束鲜嫩的蓝雏菊。啊！！！我曾经告诉她，我最喜欢的花就是雏菊。

可是……可是什么呢，我立刻跑出大门，跑下楼梯……

角落里，一个黑影缩成一团。

我拉起朵朵，说：“对不起。”可她又准备扭头跑，我立刻抱住她，说：“我们回去吧。”朵朵死命的在我怀里挣扎，想挣脱紧紧环绕在她腰上的手臂，“就你力气大！就你力气大！就你力气大！”

然后朵朵开始流眼泪。

我说：“亲爱的，别哭了。我错了。”

朵朵说：“你哪里有什么错，是我错了。”

我说：“不是，我错了。”

朵朵说：“我错了，我以为你会说话算数。我那么在乎这些东西干嘛呢？”

向来善辩的我，向来嘴利的我，向来侃侃而谈的我，只有沉默。

朵朵说：“你都不在乎……”

此时，一阵巨痛。朵朵的牙齿狠狠咬在我的肩膀上。

我忍……

 

朵朵坐在床边。我在一边拧着毛巾，哦，朵朵喜欢湿一点。我把湿漉漉的毛巾递给她，她不接。我只好折一折，然后轻轻拭擦她的脸――脸上一塌糊涂，嘴角还挂着一滴未干的泪珠。

接着往脚盆里倒水，搁在她脚下，我蹲着。她把脚一翘，我差点摔倒。抓过脚，解开鞋带，脱下鞋，扒下袜子，把脚塞进脚盆。朵朵老大不情愿的把脚扭来扭去，呵呵，不过力气不大。

擦脚时，朵朵轻轻说:“小应子……”

我抬头：“嗯？”

她立刻缩进被子，对着墙壁蜷成一团。

我马上刷牙洗脸洗脚，紧跟着钻进被子。

 

我说：“我爱你。”

朵朵回答：“爱不是用来说的。”

然后她把我的手臂放平，搭上脑袋，在我的怀里蜷缩着身体。

我吻吻朵朵的唇，清楚的回答：“爱是用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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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还曾说想找一个会做饺子的女友，呵呵，不过现在该是我剁肉调馅而她来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