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某张报纸的首要位置上看到一幅黑白照,两位年轻、浓妆的女子亲密相拥,它毫不掩饰的表现了女性同性恋的情境。
从相片上看,这两位年轻、美貌的女子,前面那位红唇、弯眉,眼目传情,肌肤细腻、白皙,她的头靠在后面女子的胸前,其绵软的姿态显露了她的女性性。那个被她依靠的女子,面庞俊朗,一双大眼睛投射着神采奕奕的光色,挺直的鼻子与端正的嘴唇协和出一股英明之气度。她与那盘着长发的姑娘互相体贴着,其英气的眼神里透散着少见的女性的主体精神。两个女子的拥靠姿态展现了一种令人难解、障碍重重的图景。然而,这样的图景我向往已久,我熟悉的知解她们,这里有着女性主义的经典内容,也许由女人为女人谱写的歌曲,在我听来更加悦耳。
这破天荒的创举,仿佛新兴国度的独立宣言,她不用说决裂就已到了世界以外,她不再悲伤便获得了爱――她永恒于共同的SHE,她的女性生命全由SHE的美丽来深情的填满,她俊明的眼睛饱含着自决的意念,自由的身体只为美之SHE尽情奉献,她勇敢的拥搂这唯属自性的女子……
她们远离了历史的浊雾,而去显化天边外的美妙,失去痛苦的女人们,她的忧伤和SHE的甜美糅合,SHE靠着她,燃起的心火使她们的生命热烈奔腾,她象大海般无所不包的容纳进女性的一切,紧紧的怀抱,她不放这亲切的永远,她知道:生命仅仅是相容相接的共同体――女性生死相依的爱情。
我接受着她们共同投向我的目光,那主体女子的眼神暧昧、隐秘,她高直的鼻梁,闭合的嘴唇,轮廓鲜明的脸容和高高篷起的短发都形成一种居高临下的占据姿态,但她的肩膀绝无男性的威重的压力感,她同样细润的体肤还是透散着女性的气息,她情深意长的拥着SHE――不仅仅是她的姐妹。那面目柔婉、眼神迷离的情人,SHE的右颊紧贴爱人坚定的脸庞,SHE已被她融化,如杨柳随风般任她使爱,因为SHE拥有更高的支配力,不用SHE细说,她自会温情如流的心身相随。她目光沉着,浓情在胸,痴爱如火,她怀抱的是她所属的性别――她的本身,她母亲骨肉系传的女儿,她同胞依依互生的姐妹,是历史的创伤淋漓的血胎,是现代的挽拯复生的新处女,SHE的芳香浸润着她的心灵,使她们一起融和着达向女性的至情。
看着她们,我早就意识到一个永不变更的真理:当自然以雌雄两种物类的分化来各自存行,男人与女人就注定了那种恒定的敌对本质,对这种差异所致的必然的隔膜、争斗甚至仇恨,我的意识是日益清醒。
我自觉的去寻找女性的真正根基,女性的源头似乎是血海茫茫没有边涯,在无限伤情中,我压抑的浮出女性血腥的史海,我必须游离开这个罪恶的海洋,才能抵达可以立足的女性之彼岸,而唯一能指引我登陆的就是永恒的同体――女性本身。
我带着深远、崇高的向往,义无反顾的投入女性的胸怀,在温柔的女性气息里领受无尽的生命感。我们的奠基般的行为引发出女人间的爱情,这种爱情使我们一致的完成女性的自由,女人是我飞翔云天的丰丽羽翅,我的生机活跃、激情奔放的心灵,女人是引渡我离弃浊世的坚定航船,女人又是一面逆风飘扬的动感赤旗,我们生死不渝的爱宣告了和男人世界的真正决裂。
疯狂的尼采用他的哲学家的坚硬双足踏死了上帝,但是上帝依然世世代代活在世人的内心,男人是上帝投射在世界的最大阴影,他遮挡着女人的美丽前程,他使女人的生命腐烂、风化,变成历史的僵尸,肮脏大地上到处可见的女魔,女性的美日日夜夜在男人的蹂躏下散发着奇特的腥臭,因为上帝对女人做出过亿万年的诅咒。
我给予我自身以女人的力量,听着上帝的熟悉的咒语,奋力踢开厚重的历史之门,总有一个女人觉到上帝的凶残、阴险、丑恶,就像男人的无穷无尽的敌意。做那个背叛上帝的女人,不是勇敢,不是英明,更不是莽撞和愚蠢,我全都明白,上帝是女人的天敌,我再也不要看他的道貌岸然的嘴脸,他的偏狭私欲的恶心,我就是要高呼着背叛,叫整个世界为之颤抖。
历史在召唤着背叛,因为世界陈腐得无以支撑,人类的存在也像霉烂的腐尸臭不可闻,我们已经不该诞生的诞生,只有背叛的旗帜还飘扬出新鲜的气味,宣扬着女人的新生活,反诉给上帝,我们自由的生命节律。
那曾经存在、现在依然存在的一切只不过是上帝的丑恶表演,还是让我们来彻底的背叛他的雄性世界,为了那绝无仅有的背叛,我宁可抛弃我的生命,用我的生命证明女人的真正道路只能是――永恒的背叛。
让无畏的叛逆带给我们新的物种吧,仁慈的新世界,让女人成为新世界的新人,那儿永远没有雄性的上帝,只有保护我们的美丽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