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03-31 20:46:41 编辑:林兰 字体: 大|中|小】
(六) 春水殇情
娟姐已经整整三天没来驾校了,泡在男人堆里的谭琴落落寡欢。教练最看好的学员竟然表现得一天不如一天。停车起步,起步停车;坡起坡起再坡起.熄火熄火再熄火,终于把急脾气的教练的火激起来了,“谭琴,你魂飞啦?没见过这么不长记性的学员!是不是不想拿驾照了?”
灰头土脸下了车,谭琴情绪低落到极点,其他车友投来诧异的目光,不明白谭琴为何表现越来越差,连基本的离合都控制不好呢?
晚上忽然接到娟姐的电话,一听见那声低沉的女中音,谭琴控制不住委屈得想掉泪,任凭电话那头焦急地问原因,她就是不说为什么会伤心。沉默了半晌,娟子告诉她现在在外地出差,要几天后才能回去。谭琴幽幽地问什么时候回来,娟子说还不能定,会尽快办完公事赶回。谭琴深吸一口气说“等你!”
挂了电话,周妤娟心情有些沉重。谭琴为什么会难过?她为什么不开心呢?,经常有学员挨教练批评,看得出来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该怎样安慰她呢?听见她轻轻的啜泣,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紧。萍水相逢的一个女孩,为什么会如此在乎她的心情?自三天前接到头儿钦点,赴南京兄弟单位邀请参加科技指导会,一直没顾上给家人打个电话。除了儿子,心里还念念不忘一个人---虽然自己一直否认,但一种叫思念的东西越积越浓,尤其在忙完应酬回到宾馆,躺在异乡的软床上,万籁寂静的长夜想这个人:她含羞带怯的笑嫣,她娇中带柔的声音,她清澈带雾的眼睛,她忽冷忽热的表情...任思念泛滥,却鼓不起勇气主动将这份心绪倾诉,为什么会逃避,心更乱,理不清......
为什么会这样?如此放不下一个女人?这种牵挂似乎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真实,如此折磨人!
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谭琴的影子,妤娟索性起身拨通了电话。本以为对方或许会吃惊.或许会冷淡.或许会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结果却出乎意料地听到她隐忍的哭泣,娟子感觉心不仅仅疼一下,而是很深很久的刺痛,只为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可人。
不要她伤心,不要她受委屈,即使她不说原因!要好好呵护她,好好疼爱她,要赶快回去,想马上见到她,对她说:我好想你!谭琴。
度日如年地熬过周末,与老同学叙叙旧情。本打算周六就起程赶回北京,但架不住同窗兼同寝好友的挽留,还是答应再推迟两天走。一边和老友谈笑风声,一边想着该不该告诉谭琴改变了日程。也许人家根本不在意自己回与不回,周妤娟你都是自作多情吧?
阿秀是娟子同窗四年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如今虽然很少见面,但一直没断了联系。当年为了娟子找凌风做男朋友,阿秀和她闹了很久别扭,直到临毕业分手,娟子还没弄清阿秀为什么突然不理自己了,又突然在自己枕下放了一封祝娟子永远幸福的信。看到信的当天俩人就和好了,只是两人似乎默契的谁都没再提起裂痕的缘由。
老同学变化不大,与性格沉静的妤娟正相反的阿秀,还那么爱笑爱闹爱疯,也许生活无忧的她从没有心事,除了有些发福,保养良好的脸上几乎找不到皱纹。席间阿秀说去年离婚了,怪不得没听她提起老公。这家伙总爱玩在风口浪尖上,还是一副不惊天人誓不罢休的德行。问她还找不找了,她说不打算找了,自己衣食无忧,乐得清闲自在。
“那孩子呢?你也不管了?”娟子对阿秀的处世态度不以为然。
“咳!管得了那么多?是他先搞婚外恋,我跟他协议离婚够给他面子了。反正我没爱过他,想拿孩子威胁我不离?没门儿!”阿娟摇晃着高脚杯里猩红的液体说。
“怎么弄成这样?你不爱他?他有外遇?又不想离婚?”周妤娟越听越糊涂。
“什么爱不爱的,当初要不是他追得紧,我还真看不上他!如今他财大气粗了,想玩点花花肠子?哼!正找不着借口呢我,离!立马就离!”阿秀牵下嘴角,冷笑一声。
娟子有点陌生地盯着眼前的老同学,有点怀疑阿秀是不是因为丈夫的背叛令当年在校时颇为受瞩目的她精神受刺激了?正迷惑间,仿佛猜透她心思的阿秀一饮而尽杯中的酒说,“别以为我言不由衷啊!地球离了谁都照转,当年离了你我还不一样活得挺滋润?”
娟子更听不懂了,“你离婚关我啥事?别瞎搀和啊警告你!”
“呵呵!不提了,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提它干嘛!”阿秀躲闪着妤娟疑惑的眼神。
“呵呵,不会你也看上凌风了吧?要么我一直纳闷你干嘛抢在我们前面结婚?”娟子心里没底了。
“去,去,去!谁稀罕你家自以为是的凌风了?我看他就没顺眼过,一副花花公子的德行!哼,别说我丑话没说前头啊,他那个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周妤娟还想问问清楚阿秀到底是什么意思,阿秀回头冲服务生摆摆手,“嗨!结帐,走人!”
剩下的两天娟子拗不过阿秀,退了可以报销住宿费的宾馆,搬到阿秀装修豪华的家里住。毕竟是多年的老交情,聊起从前,再聊聊如今,少不了感慨岁月无情。再重提阿秀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总是闪烁其词地顾左右而言它,逼问急了,阿秀半真半假地凑近妤娟的嘴说:“你看不出来?因为我爱的人是你呀!”说完,往床上仰面一倒,哈哈大笑不止。
“你老不正经,看我怎么收拾你!”娟子扑上去,猛搔好友的痒---这家伙最怕这招,百试不爽,看你求饶不求饶!
说好的娟姐星期六回北京,谭琴满怀期待又焦虑地数着小时。捱到天黑也没接到娟姐电话,怎么?是她电话没电了?还是走的匆忙忘记打了?她坐哪次班机回来呢?要不要去机场接她?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要不要先打个电话过去?见到她该说什么呢?娟姐有想自己吗?为什么一直没她的消息?她还好吗?“娟姐,你知道我在等你吗?等得心急如焚!”
谭琴心惶惶地度过周日彻底失望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人家要惦记你?你又不是人家的什么人!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是个阴暗的同性恋!你这个变态的家伙早该下地狱了,见鬼去吧!”谭琴恨恨地诅咒自己。
星期一谭琴决定不去驾校,跟自己的无聊较劲。外面阳光明媚,盯着窗外满树的新绿,那份骚动又蠢蠢欲动。“算了,这么好的天气为什么要躲在家里,本来就惹教练生气了,再不勤奋点恐怕真拿不到驾照。”谭琴给自己找到一个很充足的理由。
一轮一轮的跑“8”字圈,今天学员表现都不错,教练满意地点着胖子递上的三五烟,“今儿都发挥不错,下午就早点结束...周妤娟怎么没来?”教练忽然想起还少了一个兵。
“她单位有事...”谭琴低声回应。
“同志们,我来了!”周妤娟从天而降出现在大家面前,手里还提着行李箱,额头几缕头发被汗打湿贴在额头,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大家七嘴八舌地围着妤娟问究竟,她一向好人缘,这么奇怪地出现,自然少不了大家的询问,尤其一个瘦瘦的黄头发女孩唧唧喳喳吵个不停(因为是少数民族,谭琴叫她小回民)。娟姐神采飞扬地回话,并没望谭琴一眼。呆楞半晌,谭琴悄悄地退出人群走开。
本就是个不愿锦上添花默默无闻的人。
上海市通信管理局 沪ICP备11026210号-1
版权所有 ©深秋小屋 如有任何问题,请联系:13154293@qq.com ladyscn版权所有,未经授权禁止转载、摘编、复制或建立镜像..如有违反,追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