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02-28 10:58:39 编辑:真爱如初 字体: 大|中|小】
第二章 亲情似水之三
艾柯奇果真到来。他没什么变化。来时适逢星期天,他没有惊动别人,只由王侍仁陪同,径直来找白菱。五十岁的男人,依然腰板挺直,风度翩翩。他的眼睛还那么蓝那么灵活,只是变得更加深邃。他的蓝眼晴将白菱覆盖住,一双大手握住了白菱的手。“
“瞧您说的。”白菱轻轻抽出手,客气地说,“您也一点没变。”这话让艾柯奇十分高兴,他笑容可掬,一个劲问,“真的,
王侍仁看他过分热情,忙拉他一把说,“请坐请坐,有话坐下慢慢说。”等大家都坐下了,他又帮着端茶倒水,一副男主人的模样。自从上次喝酒失态之后,白菱再没给过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但他哪会甘心就此失败?只要有机会,总要极力地表现。他这样子,也没人理他。艾柯奇依然看着白菱,说,“我这次到贵地,主要是想来看看
但白菱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她说:“您这次来……不是想要看看赤羽的新作吗?”
“哦,是的。”艾柯奇起身四下看看,“我没有看到赤羽先生的新作呀。”他这样子把在座的人都引得笑起来。白菱说,“在她的家里。如果您有兴趣,我们这就带您去看。”
赤羽刚给美洁喂完奶,听到敲门就抱着孩子过去开了门,把白菱一行人让进屋子。白菱给双方做了介绍。
艾柯奇看着赤羽,目光一闪一闪的,吃惊而又迷惑,他迟疑地问,“您就是赤羽先生?”在他的想象里,那个画出了《白菱》的画家,应该是清丽脱俗的与众不同的,至少应该是个男人,应该是……总之不该是这个样子,不该是这个怀抱婴儿的母亲。这个母亲虽然清瘦,却是这样平凡,简直就是一个平凡的小女人。这个平凡的小妇人怎么会画出《白菱》那样的作品?一时之间,他心里竟然很失望,都没有勇气看她的新作。怕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庸常之作。于是小心地问,“你们不是跟我开什么玩笑吧?”
赤羽猛然间笑了,她用艾柯奇的口气和神情问白菱,“你把那幅《白菱》就卖给了他?”
白菱没说话,只是帮她接过美洁,请大家就座。赤羽不坐也不给大家倒水,站在那似笑非笑地看着艾柯奇。看得艾柯奇不自在起来,口中喃喃道,“中国人实在含蓄。我原以为自己是个中国通,实际上是一窍不通。你们可要多原谅。”
他的“一窍不通”把众人逗得笑起来,气氛顿时活跃。白菱趁机说,“赤羽你把画拿来给
赤羽说,“你们请跟我到画室来吧。”
她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布置倒也舒服,一间作卧室,一间作了画室兼书房。画室里挂着六幅画,其中五幅是她最心爱的,这些画是昨天接到白菱电话刚挂上去的,平时她从不示人,甚至都没给冯雨生看过。有些东西只愿独自拥有,就象隐私一样。
艾柯奇一走进画室,顿时神情肃穆。他以内行的眼光一幅幅看过去,眼晴里写满惊奇。他都想不明白,这些画竟是出自那个怀抱婴儿的妇人之手!这个小妇人竟然能妙笔画人生!他不觉转头打量赤羽,打量赤羽的手:她的手修长灵巧而敏感――是的,这是一双艺术家的手,一双与众不同的手。这双手能把世间一切灵气汇集并表现出来……艾柯奇不由将目光又移到画上。
“这些画,”他恭敬地问赤羽:“您都卖吗?先生。”
知道赤羽是个女人,但他仍不改先前的称呼。在他看来,“先生”有些老师的味道。他自觉在赤羽面前是个学生,他不敢对老师有丝毫的不恭敬。
“卖。”赤羽的回答这样简洁,倒叫艾柯奇不敢说我全要你都卖给我?只小心地问:“这幅《飞翔》多少钱?”
“20万元,”赤羽说,“少了不卖。”
“那,这《船》呢?我也想要。”
“也是20万元。”
“可是,我没带这么多钱,只有30多万人民币。35万行不行?”
王侍仁说,“你这外国人也像中国人讨价还价呀?”
“我是中国通嘛。”艾柯奇风趣地说,“怎么样,赤羽先生?”
赤羽有些迟疑地问,“你为什么独独看中了这两幅画?”真要卖出,她心里又实在舍不得。多希望这人看中的是别的作品。
艾柯奇说,“其实,这些画我都看中了。但我还没富有到将这些全部占为已有的本事。至于这两幅嘛,我实在喜欢。”
王侍仁看他挑中的画,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来,心里直觉得花这么大价买这样两幅画真是疯子。忍不住就问,“这画好在哪里叫你喜欢成这样?”
这话是不合时宜的,但赤羽并不反感。倒是希望艾柯奇能因了这话而放弃它们,去改买别的作品。艾柯奇却说,“喜欢就是喜欢。对我来说,如果能拥有它们就是我的幸福。它们能满足我心灵的需要。”
一直没说话的白菱听了这话,不觉认真地看了艾柯奇一眼。这看似有钱有闲的老外,难道也有和她们一样的情感吗?真是看不出来。不过,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其感情应是一样的。尤其是心灵的孤独和寂寞。她想着低头看怀中的美洁,小美洁正看着她,眼晴亮亮的一派纯洁。这亮亮的纯洁的眼光总是让白菱感动。如果人类永远保持这样的眼光,该多好啊。这世上就不会有那许多的恩怨情仇了……
“
白菱抱着婴儿走到《飞翔》的画前,对婴儿说,“这是飞翔的小鸟,飞翔的浪花,飞翔的云彩,多么美的飞翔呀,你喜欢吗,小美洁?它们就要远走高飞了,你跟它说再见吧。”
“我要请你们吃午饭。”拥有了《飞翔》和《船》的艾柯奇满怀高兴,亦为了更进一步接触白菱和赤羽这两个奇女子,他邀请她们及王侍仁共进午餐,他说,“希望你们能分享我的快乐。”
但赤羽坚决不接受邀请。她说,“我要照顾小孩,你们去吧。”
几个人只得告辞出来。王侍仁去打的,白菱就对艾柯奇说,“对不起,我也要回去照顾孩子,就不相陪了。”急得王侍仁车也不招,跑回来说,“你怎能不去?你孩子都那么大了,不要不去。难得
这时过来一辆的士,王侍仁不由分说推了白菱就上车。没有女士相陪的宴会是单调的。没有白菱出席的午宴更对两位男士是个打击,他们哪里会放她走呢。
然而,一进饭店,王侍仁就开始后悔,后悔拉白菱来。因为所有的风头都让那个艾柯奇给夺去了。他成了那个人的陪衬。下车时,艾柯奇首先下去,拉开车门,将白菱接下来,然后很自然地让她挽住自己的胳膊。来到门前,门童给他们拉开门,他们就一直挽着胳膊,在服务员的导引下直走到饭桌边。艾柯奇又上前一步拉开餐椅,潇洒地做出请坐的手势,那么的体贴与周到。简直像在表演绅士与淑女的故事。而且,一贯自认身材高大的王侍仁,走在艾柯奇旁边,都低了半个头。这使他无论是在长相上、派头上都处于劣势。而白菱呢,就像个高贵的王后,那么自然地接受老外的殷勤,好象他们是多年的好友那样相知相谐。这是什么事嘛。
“来,请点菜。”艾柯奇将菜单双手递给白菱,白菱看他一眼,他说女士优先。白菱也不推辞,打开菜单看一眼,就报出了一个菜名:“来个清炒虾仁。”点完便将菜单交给王侍仁。这使王侍仁有点受宠若惊。白菱还是重视我的。他打开菜单,从头看到尾,很自在地享受受重视的滋味。他一行行一页页看过了,这才清清嗓子,说,“来个水煮花生米。”这个让服务员等了半天才出来的菜差点没让服务员跌下眼镜。好在她涵养深,接着问,“先生还要点什么?”王侍仁将菜单给了艾柯奇,说,“由你点了。”
艾柯奇接来很快地报出一串菜名:“清炖活鲫鱼,清炒蘑菇,清炒佛手……”
“够了够了,”白菱打断他说,“你们外国人不是讲究吃多少点多少吗,不要点多了浪费。”
艾柯奇说,“我看你好象喜好清炒的菜,总不能第一次请你就让你受委屈。你们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叫随乡入俗吗。中国人吃饭最讲究丰富多彩,我也得随俗嘛。”见白菱要反对,就说:“好好,不要了。最后还要一个菜,来个炸鸡腿。”
服务员问,“要几只?”
王侍仁抢答道,“要六只!”
他还记得在儿子的生日宴上,白菱爱吃鸡腿的事。他要借花献佛。因此当炸鸡腿一上桌,他一下就给白菱挟了两只。弄得白菱看着鸡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是瞪眼看着。这么大的两只腿,撑死她也吃不下呀。王侍仁催说,“吃呀吃呀,多吃点。子哲说你爱吃的,你就不要不好意思。”
白菱哭笑不得。
当初子哲那样说那样做,不过是给他们父子俩看的,是要让王伟看看怎么样孝敬长辈,怎么样做事为人。他不好用话去说,就用行动做给他看,用自己的礼貌与热情反衬他的自私自利。可这个人……不但什么都不明白。还把那盘鸡腿放到她面前,恨不得她像王伟那样把那些鸡腿全吃完才好!
艾柯奇看她只是不动,忙叫来服务员再送上一只碟子,捡了两片蘑菇、几只虾仁送过去,白菱高兴地说“谢谢”,接过来便吃。王侍仁急得说,“你怎么不吃我给你挟的菜你……”白菱忍不住低声呛他一句,“你还不如这个第一次请我吃饭的老外懂女人!”
他不明白,怎么拍马拍到了马蹄子上?怎么做都不能在她面前做出一个好人来。这女人啦,真难侍候。
可越难缠的女人对男人越是有吸引力。
男人的自信,让他们盲目地追求女人。
男人的欲望,让他们拼命征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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