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后宫之战

 

大唐永徽二年春，武则天奉皇后懿诣蓄发入宫，这一年，她已经29岁了。重返宫廷的武则天与高宗李治旧情复燃，她先是屈身服事王皇后并与之联手把得宠的萧淑妃打入冷宫，接下来是她孤军奋战笼络人心，王皇后也被废为庶人。32岁的武则天登上皇后宝座，母仪天下万民敬仰，达到人物命运的第一个高潮阶段。

 

7外景，感业寺

春/日

清晨，一匹骏马在山门外的台阶下昂首嘶鸣，响亮的喷着鼻息。小尼姑水静跟随换上新装的武则天走下台阶，扶她登上三驾马车。

车夫扬鞭策马，马车悄然离开感业寺。

[画外音]

上官婉儿（叙述）：大唐永徽二年春，武媚娘奉皇后懿诣蓄发入宫。这一年，她已经29岁了。感业寺的清寂时光如过眼烟云一般，此时此刻，这个娇俏妩媚的女人积累了足够坚忍的力量。在后来的峥嵘岁月里，武则天横空出世，独揽朝纲君临天下，终于成就一代女皇功业。

春光明媚，皇家马车行驶在林间，道旁光影班驳，有青枝绿叶掩映。

水静满脸活泼不停向外张望，武则天坐在车内想着心事。

8内景，后宫寝室

春/日

一个素净宫女跪着给王皇后穿袜，皇后脸上稍有怨气：

你说，还有什么？

宫女把鞋子穿到王皇后脚上：奴婢刚刚查过，从初一到十五，皇上夜夜宠幸萧淑妃，差不多，又快有半个月了。

王皇后神色冷淡，她下床走几步，然后坐到铜镜前思索。

另一个宫女进来走到王皇后身边低语几句，王皇后轻轻点一下头，那个宫女转身朝外高唱：

传武才人觐见！

9外景，后宫门外

春/日

武则天和水静并肩跪在台阶之下，有人高喊：皇后娘娘有诣，传武才人觐见！

武则天被俏丽宫女引进，水静跪在原地不动。

10内景，后宫厅堂

春/日

武则天毕恭毕敬入宫，进门之后她扑身叩拜：

臣妾武媚叩见皇后娘娘！

武媚敬祝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王皇后端坐不语，一时听任武则天跪在那里。

目光对峙片刻，武则天低下眉眼：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王皇后：平身――

武则天长跪不起：谢皇后娘娘――

武媚感念娘娘恩德，任凭娘娘差遣。

王皇后：好啦，你起来吧。

武则天：谨遵娘娘懿诣。

王皇后：赐座！

宫女搬来锦凳，武则天坐到王皇后身边。

王皇后摘掉武则天头上的竹笠花帽，抚摸刚刚长出的短发，又捏弄一下她的脸蛋：细皮嫩肉，难怪皇上惦着。姐姐在宫外受苦了，今年贵庚几何？

武则天：再过两月，刚好29岁。

王皇后：妹妹可是比你小了几岁，算起来，你比皇上还年长几岁呐！

11内景，后宫浴池

春/夜

武则天泡在池中尽情享受热水香汤，几个小宫女立在室内服侍，那个素净宫女走过来给她擦背，武则天突然警觉起来：你是谁？

宫女：回姐姐话，我叫红玉。

皇后娘娘吩咐，叫我留在姐姐身边，小心侍候。

武则天：水静呢？你们把她弄哪去了？

宫女：你说那个新来的尼姑吗？

娘娘吩咐了，叫她留在后宫侍寝。

武则天闭目养神，宫女红玉用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脖颈和肩膀。

红玉：姐姐有所不知，皇后娘娘一直未有身孕。皇上专宠淑妃萧氏，谁知这个萧妃异想天开，要立她的儿子当太子。

皇后娘娘实在气不过，这才――

武则天睁开眼睛：好啦，更衣吧。

武则天起身跨出浴池，有宫女过来给她披上浴衣，接着，宫女红玉跟在武则天身后离开浴室。

12外景，宫廷院落

春/夜

在宫殿之间的曲折长廊，英姿勃勃的年轻皇帝在持灯宫女的导引之下前往后宫，几个太监随从之。

高宗李治24岁，风华正茂，这个世袭的唐朝皇帝给人一种稍显文弱的印象，却也有着足以威慑臣属的庄严气象。

13内景，后宫厅堂

春/夜

后宫之内张灯结彩，有宫廷乐师伴奏，一群年轻宫妓做渔女装扮，她们赤足裸臂在厅堂之上轻歌曼舞。

 王皇后居中端坐，武则天宫女装扮侍立旁边。

高宗李治在席前坐定，歌舞依旧。

一排宫女把宫廷饮食流水般端上来摆好，李治喝了一碗稀粥，食毕，他端起茶盏漱口，然后目光专注盯住武则天看。

李治低声：媚娘――

武则天警觉的看一眼王皇后，她默然不语。

王皇后无奈：皇上累了，叫武媚扶陛下歇息去吧。

李治高兴：皇后贤德，准奏――

然后他不顾左右，抽身离去。

王皇后表情黯淡，她沉吟片刻：武媚，还不快去？

武则天行礼：谢娘娘――

王皇后挥手，武则天紧迈碎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李治，随他一起走出厅堂一侧。

14内景，宫廷寝室

春/夜

李治把脸贴在武则天膝上，武则天高高在上端坐床头，她伸手摘下李治的皇冠，然后轻轻抚弄他的头发：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长落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武则天低声清唱，声音柔和婉转脸上有泪。

李治轻声低唤：媚娘――

武则天泪下如雨：皇上！

15内景，后宫厅堂

春/夜

宴罢，宫廷歌舞继续演奏，王皇后形单影只独自垂泪。

红装宫妓的身影在她眼前起伏波动，变成泪眼模糊，终至水光一片。

16内景，宫廷寝室

春/夜

武则天：当年，皇上初登太子之位，先帝把媚娘赐与皇上――

李治：朕记得――

乍忆巫山梦里魂，阳台路隔岂无闻。

未承锦帐风云会，先沐金盆雨露恩。

武则天：那时候，皇上刚满17岁，臣妾可比皇上大着好几岁哩。

当时，你叫我什么来的，皇上还记得吗？

李治：武姐姐――

武则天搂住李治的脖颈：不要叫姐姐！皇上，还是叫臣妾媚娘吧――

李治脸红了，他一时挣脱不开，只好听任武则天耳鬓厮磨：

皇上，你累了。臣妾给你宽衣――

李治和武则天移步上床，侍寝宫女拉上金色闱幕。

17内景，后宫寝室

春/夜

宫女红玉给王皇后捶腿，却被她一脚踹到床下：贱货！你弄疼我了！

水静端来一盆清水，她跪在床下给王皇后洗脚。王皇后抬起大腿，用湿漉漉的脚掌轻拍水静的脸蛋：你这个贱人！

　　水静双手托住王皇后的脚跟，含住她的一根脚趾慢慢吸吮。

　　水静的动作逐渐放荡，意乱情迷时刻，她的脸上微微泛红。

　　王皇后感觉异样惊诧不已，她蹬开水静嘴脸，然后俯身捏住她的下巴：你喜欢这样，是不是？

　　水静点头，王皇后在她脑门上狠戳一指：下去吧！

红玉，你过来！

王皇后斜卧床上，宫女红玉胆战心惊挪过来跪好。

王皇后伸手掐住红玉的脸，双手使劲扭捏不停：

你们这些贱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18外景，皇宫庭院

秋/雨

雨不停的下，有几片金黄色的秋叶落在湿漉漉的石径上。在凄凉的秋雨中，武则天撑一把竹伞迎面走来。

一双赤脚穿木屐缓慢登上台阶，已然是嫔妃装束的武则天走到后宫门外。

她听见里面动静异常，遂止步不前。

[画外音]

王皇后：贱人！不知眉眼高低，登鼻子上脸。

19内景，后宫厅堂

秋/日

宫女水静伏在地上哀哀哭泣，王皇后手拿一根皮鞭，气势汹汹的把脚踏在水静肩上。

武则天从门外进来，她冷静观察眼前局势。

王皇后：呸！恶心！

看昨晚上你那一副淫贱模样――

王皇后在水静身上胡乱抽打几下，然后把她一脚蹬开，居中坐下。

武则天盈盈下拜：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王皇后：武昭仪！

水静是你带进宫的奴才――

武则天：恳请皇后娘娘息怒――

王皇后：小贱人违犯宫禁，且屡教不改。

今天当着哀家的面，我看你如何处置！

众目睽睽之下，武则天走到水静跟前，揪住她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提起来。

水静：武姐姐――

武则天：住嘴！

在王皇后与众多宫女的关注之下，武则天忍气咨，她抬起胳臂，把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在水静脸上。

辟啪作响，水静脸上泪光盈盈。

武则天目光冷静动作凶狠，她就这样不停打下去。

20内景，唐朝宫殿

冬/日

空旷冷清的宫殿之内，李义府身穿红色锦袍俯首叩地长跪不起。

衣饰奢华的武则天居中端坐，她高高在上向下望去：

抬起头来――

李义府仰首偷看玉阶之上的帘中丽人，他那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上充满诚惶诚恐的卑微状态。

武则天：李义府――

李义府：微臣在――

武则天：你密申协赞有功，擢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

而今，皇上又准你参知政事，一跃而至宰辅之位。

此时此刻，你作何感想？

李义府：皇上圣明――

谢宸妃娘娘栽培，再造之恩没齿不忘。义府愚顿，娘娘但有所指，微臣莫不从命，万死不辞！

武则天：当今朝堂之上，有遂良、长孙无忌位高权重，飞扬跋扈。

这一班老臣把持朝政，权势日隆――

若长此以往，国无宁日矣。

李义府：宸妃娘娘决断――

武则天：罢了！

我倦了，你下去吧。

李义府挤出几滴眼泪，然后他匍匐在地，长跪不起：

娘娘千岁，千千岁！

21外景，宫殿门前

冬/日

雪花飞扬，身穿大红锦袍的李义府悄然走出宫殿。

他在高大台阶之上伫立片刻，呈现一种耀武扬威的架势，然后，这位春风得意的青年才俊缓步走下台阶。

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舞，李义府在空旷的大殿廊外疾步走远。

22外景，后宫院落

冬/日

洁净赤脚踩在松软积雪上，一位粗布衣裙的年轻美人穿越空旷庭院，她神态慌张跑向大门。

[画外音]

宫女：萧妃逃跑啦――

快追！别叫她跑了！

萧淑妃跑到大门口，红玉带几个宫女追过来，她们抓住惊惶失措的萧淑妃，七手八脚把她拖进牢房。

23内景，后宫刑房

冬/日

在一间形如牢房的敞亮大屋里，水静看着红玉她们用绳子把萧淑妃吊在梁上，直到她的脚尖稍稍离地。

萧淑妃：武媚妖人，你心如蛇蝎，天地不容！阿武，你不得好死！

　　　水静：叫她住嘴！

　　　红玉拿来一条白色绸带，紧紧勒住萧淑妃的嘴。

　　　水静举起一根藤鞭，奋力抽打萧淑妃肩背，直到她因疼痛而昏死过去。

水静扔掉手中凶器，厉声吩咐红玉：去！

把庶人王氏带来，叫她也一并吃些苦头。

红玉带两个宫女到里面把衣衫单薄的王皇后推出来，她们拿绳子把她拴到房中的一根木桩上。

有人端来一盆积雪放在王皇后脚下，水静上前脱掉王皇后的鞋袜将其双脚摁到盆中：武姐姐说了，皇后娘娘身体娇贵，叫我们小心侍候着。

王皇后：武昭仪承恩受宠，我死不足惜也。

两个宫女过来抱住王皇后的双腿，她们用冰冷的积雪给王皇后搓洗足背和趾缝。盆里的积雪逐渐融化，水静把脏水泼到王皇后身上：庶人！

叫你也尝尝贱人的厉害――

她扬起胳臂，左右开弓猛打王皇后的耳光。

24外景，皇家林苑

春/日

一群宫女侍候着，武则天坐在秋千架上纵情悠荡。一群锦衣玉食的皇子皇女列队步入，孩子们的神态温良而恭谨，怯生生看着武则天在空中张扬。

武则天兴高采烈从秋千上跳下来，她向循规蹈矩的皇子皇女们走去，可是那些小孩子却面露惶恐纷纷跑开。

25外景，后宫院落

春/日

水静和红玉各自挥舞一根长长的大皮鞭子，身穿白色衣裙的王皇后和萧淑妃神色惊慌，她们在黑色皮鞭的驱赶下狼狈逃窜。

武则天看到她们慌不择路的样子格外高兴，她眉飞色舞观赏一番。

萧淑妃被红玉的皮鞭抽中，她惊叫着踉跄扑地。

王皇后止步，回身扶住受伤的萧淑妃。

武则天走过去踹倒王皇后，她把一只脚踩住王皇后前胸，着力蹬踏蹂躏不止。

有宫女过来把王皇后和萧淑妃拖到事先挖好的土坑旁边，水静和红玉抬脚把她们踢下去。

武则天拿过一个花篮，她扬手把鲜艳的花瓣抛下去，王皇后和萧淑妃绝望的看着花瓣纷纷落下。

宫女铲土抛下，武则天在土坑之内栽下一树海棠。

      宫女铲土填平踩实，倾水灌溉之。

26内景，唐朝宫殿

春/日

窗外是春色明丽，鸟鸣清脆。

在一群年轻宫女的服侍下武则天端坐窗前对镜梳妆，娇艳妩媚之态尽情呈现。

27外景，长安皇宫

春/日

武则天头戴凤冠，在众人簇拥下登上凤辇。

前有喜庆祥和的宫廷乐师导引，后有衣裙鲜艳的宫女跟随，奢侈华丽的皇家仪仗前后呼应，迎亲队伍在宫城之内逶迤行进。

鼓乐喧天，礼炮轰鸣。

高宗皇帝李治满面春风，下阶亲迎武氏皇后下辇。

武则天拉住李治的手，两人并肩登上台阶走进大殿。

28内景，唐朝宫殿

春/日

宫廷乐师极力鼓吹，一时间乐声悠扬，响彻天宇。

李治与武则天携手，两人缓步登上皇后宝座。

身居高位，蓦然回首――

武则天尽显端庄明丽之仪态，她俯瞰殿下朝拜之群臣，娇艳脸孔之上呈现一种宏大气象。

29外景，肃仪门

春/日

城楼之上，宫廷乐师奏起皇家大乐。城楼之下，文武官员和外国使臣依次排列，布衣百姓在外围如潮水般波动不息，人们翘首以待――

武则天身穿唐朝皇后礼服，在一群花团锦簇的宫廷丽人拥护下，出现在肃仪门的城楼之上。

礼官高唱：参拜――

文武百官跪倒一片：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外国使臣和众百姓也纷纷跪拜行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城楼之上，武则天望着下面跪拜的人群，她情不自禁灿然一笑，然后又故作严肃，目光柔和的向城下众人挥手致意。

玉面天生威，朱唇一点红。

在接受万民敬仰的荣耀时刻，32岁的武则天光彩照人，她的脸上露出观音拈花般的喜悦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