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01-11 21:09:41 编辑:林兰 字体: 大|中|小】
第三章 风吹过的声音
“小雪妹妹:
你还好吗?
鼓起勇气给你写这封信,请你不要觉得我太唐突。
听强强讲过你的一些情况。很同情你,并且读懂了你为何小小年纪竟显得那么忧郁。对你过去的经历我无能为力,但是希望在将来的日子里能为你解忧,成为你的知己。你能够接受我的诚意吗?请别惊慌,自见到你的那天起,眼前总是浮现你楚楚柔弱的身影,心中就涌起无限的怜惜。希望我的出现能为你带来快乐,走出生活的阴影。相信我一定能够做到......
...................................................。
盼望你的回信
某年某月某日
晶
将近2年的鸿雁传书,成为我生活的全部。期待来信的时刻,令人兴奋和甜蜜。来信由彼此的问候渐变成热烈的情书。此时的我对未来毫无预知。只是任由思念.依赖和崇拜的爱慕传递给一张张薄薄的纸笺。守护我们之间的秘密,那样的纯真不容亵渎。
偶尔晶会从北京来看我,两城相距并不遥远。我们手牵手走在窄窄的林间小道,踩着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从这头走到那头,然后再从那头折回这头。此时总是她滔滔不绝地说,我静静地听。喜欢她讲话时的神情。时而冷峻得像一尊雕塑,时而嬉笑着像个孩子。更欣赏她的博学多闻。我们常常会静静地相视而坐。每当我羞涩的转过脸,她会轻轻地扳过来,凝神望着我。此时我相信,相信有了这份爱就会有-- 永恒。
她擅长绘画。并在突发灵感的时候席地写生。其间为我画了很多肖像。她说,在想我的时候会见画如见人。此时此刻的我充满了幸福。
就这么以为这样的美好和谐会是我们的永远,甚至永生。但风雨骤来的片刻安宁并没有维持长久,隐隐地即将来临。
中考的分数下来了,重点高中我意料之中落榜了。曾经以我成绩为傲的家人终于找到了罪恶的根源。曾小心翼翼收藏的那些信笺我亲自将它们粉身碎骨。但不要紧,我早已将里面的内容铭记于心。
退而求其次。我此时已无心向学,只选择了一所中专。幼儿教师适合我的专长,整天唱歌跳舞写写画画,没太多的压力。但我并不开心,没有晶的日子,生活也失去了色彩。
从小自闭的我,在现实社会简直孤僻而抗拒,更没有面对社会的能力和勇气。只活在自己的小小空间,书本童话的世界里。叛逆的年龄,仍固执得任思念疯长。面对家人的斥责.旁人诧异的窃语,我渐渐明白我们所经历的是什么样的劫数,是常人所不容的畸恋之情。它注定被众矢之的,让人看不到光明。终于有一天我倒了,因为那颗先天破碎的心。
天黯下来了,即使沉默也阻止不了暗夜的来临。也许刚出院的我赢得了家人的怜悯,竟然允许我傍晚独自出门。望着头顶深不可测的星空,难以自扼的思念与忏悔撕扯着我的心。一边是世俗伦理的拷问,一边是对晶深切的爱恋,我头痛欲裂。茫然走在清冷的街道,我的两眼空洞,还有一颗空洞的心。
一阵祥和的琴声从耸立着十字架的教堂传出,我竟不觉来到这里---曾是我心灵慰藉和荡涤的净土。 可是已有些日子没来,正是我们热恋的时光。此时竟然满脑子想的还是她!我的罪恶感被孤独无助又一次吞噬.
轻轻走进去,院里灯光明亮。教堂里却很幽暗。现在不是做礼拜的时候,空旷的大厅只有三两个人在虔诚默祷。伴着赞美诗的乐声一切都那么平和。而坐在角落里的我愈发战抖,无法遁形。是啊!身心已交付撒旦的灵魂,怎会被这里收容?我们又如何被世人收容。
跌跌撞撞的逃出来,却不知逃往何处。 前面的黑巷没有尽头,也许只有解脱才不会痛苦。泪眼模糊中仿佛看见暗夜在狰狞的撕扯。怎样才是解脱?也许逃离这个纷扰的尘世才能得到彻底的救赎!
我的胸口又隐隐作痛。
仿佛过了几千年。身边簇拥着很多人。一下子都散开了。只留下一张脸孔。是晶?她来天国与我相会了么?我努力睁大眼睛。她就那么定定地望着我,紧紧握我的手感觉好温暖。
“也许事情没那么糟,傻丫头!我和你的家人谈过了,你愿意离开家和我走吗?” 就这么简单可以和你在一起么?简直象做梦一样。 一切来的那么突然又自然,我感觉眼前豁然开朗。
---依偎在她怀里我快乐得象只小鸟。
我对她言听计从。她要我复习参加高考,她要我去读大学,她要我混个学历。都没来得及询问细节,我懵懵懂懂的准备赴考了。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不会辜负她的期望。为了我们能厮守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踏进晶为我筑就的爱巢,我第一次主动搂着她的脖子,轻轻说,谢谢你!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望着我的眼睛,“宝贝,我说过要好好照顾你的。我会对你好,你放心。”
我们的家是一居事,不太大但很温馨,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好满足。那段时光是我们最难忘最幸福甜蜜的时光,仿佛时间都静止凝定在那一刻。
白天她去上班,我会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她爱清洁,我总能及时为她准备好换洗的衣物,甚至打好鞋油,目送她出门。下班后我们手牵手一起买菜做饭。就像所有恩爱夫妻一样,重复着每天的生活。
晶有一手颇为专业的按摩技术,我们经常会给对方解除身体的疲乏。晶的手指纤长,有时会故意捏得人咯咯直笑,然后两人笑着抱做一团。
晚上晶像个固执的孩子软磨硬泡,缠着和我一起洗澡,在耳边呢喃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知道她早有性经历,而我指数为零,象张白纸。每到此时我牵着被角遮住发烫的脸,她满眼坏笑着扯开说就喜欢看我含羞带怯的样子,像待宰的小羔羊。我娇恬地捶她的背。
她的吻温柔而细腻,有时又很霸道狂野。直到令人无法呼吸。某天在感觉难以名状的剧烈疼痛后,她惊喜的说,“雪儿,你是我的女人,永远!”看身下是一片殷红。被她怜惜的揽在怀里抱紧,我说,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人。她说,下辈子我投胎做男人娶你,你只许嫁给我。我们激动得彼此相拥流下了热泪。
--- 感受着彼此的爱,是如此真挚又真实,我们都陶醉在其中。
一个周末的清晨,门铃响起,晶警觉的从门镜窥望。自从入住以来,还没有过来客。看见她的神情,我不由紧张的躲进卫生间。
“妈,姐。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你不回去看我们,还不让我来看看你?就你自己?不是还有个女孩一起住吗?”
被她拖出来,我硬着头皮问了好。晶的妈妈很慈祥。姐姐和她很相似,只是更多些成熟矜持的韵味。她微笑的望着我,眼神却透着犀利。姐妹俩一样的眼睛,两样的光芒。我借故去洗水果溜出去。
拧开水龙头,心里七上八下的发呆。真想永远躲在这里不出来。
“小雪,苹果皮不用削了,都被你洗掉了!”
身后传来女子富有磁性的声音。我一紧张,苹果又掉进水池。
姐姐轻轻笑了,“晚上一起吃饭吧!晶晶也很久没回家了。”
这次的晚宴起着重大的作用,事后晶颇神秘的告诉我,她的家人很喜欢我,已经把当她家的准媳妇。是真的吗?原来她的家人早就知道她的性取向。但一直否定她曾经交往的女友。
“你很不简单呢!能被我的家里人接受。” 看着晶开心的样子,我却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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