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09-26 22:03:42 编辑:真爱如初 字体: 大|中|小】
爱,就在身边
“我愿用一生真情换取与你瞬间缠绕……”在一个偏僻小镇的网吧里,当我在QQ里看到柳馨的留言,我的心再一次受到深深的震撼。自从认识她以来,我总是在震撼中过日子。不知那小女人有着怎样的胸怀,能包容我所有的悲喜。可是她……是个有家的女人!那天,我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江城的,也不知该到哪里去,随便买了张车票,我就来到了山西的五台山。
穿行在那古老的寺庙之中,看世人对佛顶礼膜拜,我也想去拜拜,拜求神佛让我……不,今生都无法把握,我怎么能去难为神佛管我的下辈子!看山风穿梭在庙宇之中,掀起佛前的帐幔,不知拂过多少人的心愿,不知有多少心愿可以实现,我不敢再打扰神佛,怕自己的烦恼增添他们的辛苦,便只身踏进了延绵无垠的太行山。
爬过一座座山,越过一条条梁,从摩天岭到紫金山、从云梦山到大峡谷、从小西天到白云山,看过无数的风景,摸过无数的石头,感受北方山的险峻与雄奇,心中感概万千。北方的山与南方的山有太大的不同,南方的山都绿绿的,透着股水灵的气息;而北方的山,大部分由石头组成,那些巨大的石头如天书一般层层堆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雄壮。石头上没有树木,缝隙中却仍长着一棵棵小草。小草即使在冷峻的风中枯黄了,仍在风中轻轻歌吟。我为那顽强小草的歌吟感动泪下……所以当柳馨说要做一棵小草时,我立即想到了那山石中的小草,因为少雨那小草显得十分瘦弱,就想自己若是一片云,化做一滴雨,落在那小草的心上,我们便都绿了!那石山之上,少的是土,若是让自己成为一颗尘土,让小草长在尘土之上,我们的生命便连在一起了……
然而,真的有来生吗?
我无法探究。假期已到,我带着一身风尘和疲惫回到了广州,来不及休整,便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而就在我回家的当天,一向健康的父亲在医院确诊患了胃癌!这晴天霹雳般的恶讯将我所有的感情困惑都驱逐到一边,只为父亲而担忧了。好在发现不是晚期,医生说只要及时手术,或许生命并无大碍。我注意到,那只是“或许”,并不是保证!一向坚强开朗的父亲突然变得异常脆弱和沉默。
我埋藏起自己所有的脆弱,退掉租住了三年的小屋,搬回家与父母同住。虽然父母家与我上班的单位相距较远,每次坐车至少要一个多小时,如果遇到堵车,时常三两个小时也到不了家,但我下了班仍急着赶回去,陪老人说话聊天。只有我回到家,父亲脸上才显出笑意,显出对生命的格外依恋。不几天父亲便住院手术,摘除了可怕的癌细胞。住院的日子,我和哥哥在晚上轮流看护,白天是妈妈与嫂嫂陪同。当遇到不幸时,亲情显得十分重要。父母养育我和哥哥两个孩子,哥哥婚后自己贷款买房,与妻儿另住;我自己为了上班方便也为了自由,自己租房住,只把父母冷落在家。这次因父亲生病一家人常常聚在一起,倒让父亲觉得生病也值。这让我深感愧疚。
少群看我白天忙工作,晚上照看病人,累得人都瘦了许多,提出由他来帮忙看护。说自己是公务员,白天也可以找机会打个盹什么的。不由分说就过来替代了我。在父母眼里,他已是准女婿,而我也累得没法,乖乖回家休息。午休时,为赶去看父亲,专门买了辆自行车,省去打的费,每天骑车过去。坐到父亲床前我就给他讲一些开心的笑话或是讲那些做过癌手术后活了许多年人的故事,以鼓舞父亲战胜病魔的信心和勇气。父亲慈爱地看着我,笑着说,“有你这样的女儿,怎么着我也得多活几年。至少,我要活着看你结婚生子,成家立业,过上好日子,才能放心地走。”
我心中落泪,却嘻嘻笑着从背后搂住父亲的肩,开玩笑道,“爸,那您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等我结婚首先就满足您的愿望。”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父亲说,“只要是你的孩子。”
哦!爸爸,难道你知道我不想结婚不想要孩子吗?
对柳馨的爱恋,我无法忘却。我们仍然在网上聊天、发短信、打电话,只是因父亲的病而减少了许多。柳馨得知我父亲生病,非常焦急,叮嘱我少上网或是干脆别上网,有事打电话。她几乎每天一个电话过来,充满关切与体贴。她是个特别重视亲情的人,因为母亲去世早,父亲也在两年前去世,公公也不在人世,只有一个婆婆,她就当婆婆是亲娘,人前人后总是“我妈妈”,不了解的人还以为那是她亲妈。其实她是把婆婆当亲妈爱着、侍候着。对我父亲的病自然是切切地挂在心上了。她甚至提出来要到广州看我父亲,被我坚决拒绝了。
父亲身体恢复正常,出院回家后也能吃能睡。这让一家人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我照常回家,无论多晚,父亲都会等我,等我跟他说说话,给他揉揉肩。回家早的话就与父母一起到外面散步,星期天陪他们一起去公园。每一个在一起的日子都叫我倍加珍惜。有一天因为堵车回家晚了二个小时,父亲仍在等我。我马上过去给他捶背。他突然说,“真该感谢那时候计划生育抓得不是太严,让我又有了你这个女儿。不然我就享不了这个福了!” 他其实并不是想我给他捶背,只是喜欢看着我在他身边。而他付出的与我回报的相比,我真的是不值一谈啊。可就是只做了那么一点点,他就对我充满了感激。天下的父母啊!
然而,我能满足他的心愿,与别人结婚生子吗?
那天到北京路办事,我信步进了圣心大教堂。
圣心大教堂是广州著名的天主教堂,位于一德中路,属目前国内最大的一座双尖塔哥特式石结构建筑物。整座建筑材料主要用花岗石砌筑而成,故又称“石室”。
看着那两座巍峨高耸的尖顶石塔,想象着那向天升华,皈依上帝的人们,我想,这世上真的有上帝吗?自己又觉得好笑。好笑自己总是傻傻地想这些傻问题。干脆把目光投向尖形肋骨交叉的拱形穹窿,欣赏大门和四周窗户镶嵌的红、黄、蓝、绿各种深色图案的套色玻璃,感受室内柔和光线,肃穆气氛,浮燥的心渐渐安静、平和下来。
星期天一早我便带着父母到北京路买衣服,想要在这个冬天把他们装扮得温暖而年轻。可爸爸一看到那挨挨挤挤的人流,就感觉累。看他大病初愈依然瀛弱的身体,我连忙和妈妈一左一右挽扶着他,带他到圣心大教堂去歇息。此时是上午十点多,没想到里面正在举办一场西式婚礼。一位父亲正挽着女儿的手臂走向新郎……父亲回头看我,他没有说话,但我分明从他的眼晴里看出:哪天,我也能像这个幸运的父亲,把你送到你心爱人的手中呢?我只是紧紧地抱抱他,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父亲生病,我结婚的事暂时没提上议事日程。可随着父亲的康复,少群看我的眼神就开始特别起来。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的答复。见我躲避着不肯答复,他也没有马上提起。或许,他是怕直接的追问遭到我直接的拒绝吧?
想到他,就必然会想到柳馨。只要想到柳馨,心里就会感觉疼。星期五那天,下班早,我没有按时回家,而是走进了一家清静的酒巴,要了一杯酒,慢慢地喝着。我并没有想要喝醉,只是想要休息一下,想要在酒的温暖中想一些事情。这时,音响中突然飘出一首歌来,正是柳馨送我的那首《独角戏》――
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我不觉要了第二杯,第三杯……我晕晕地想,既然注定我们是悲剧,何苦给我美丽?既然让我彻底投入,为什么不给我们一点希望?为什么从一开始,她会送我这首歌?那时,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吗……
陪同我一起进酒巴的小桐看我一杯又一杯地喝酒,还让酒巴的人一遍又一遍地放同一首歌,在一边急得不行。她抓住我的手说,“荷姐,别再喝了。喝多了只会让你身心都难受!”
“喝酒就是为了醉,你就让我醉一回吧!”一直太清醒地活着,我只想醉一回,糊涂一回。把世上的事都忘记!
“你心里究竟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吗?”小桐焦急地看着我,眼晴里满是疑问。
我只能摇摇头,再摇摇头。虽然她了解我、关心我,可是我与柳馨的爱情绝对超出她的想象。即使她能理解,也解不开我心里的结啊。我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难题,怎么能去难为她?我只有喝酒。只想喝酒。可是才喝到六七分醉,父亲竟然破例打了电话来,问我怎么没有回家,是在加班吗?我猛然从无依的梦中回过神来,对自己充满自责。我这不孝的女儿,怎么能因思念一份飘渺的感情而把父亲给忘了呢?自从父亲生病以来,他每天都等着我回家的啊!我连忙扔下才又叫的一杯酒,结帐回家。小桐还不放心,陪同我一直到家,看我跟家人见了面才离去。
客厅里除了父母,还有少群。他们在看电视。我过去先亲一下妈妈,又抱抱爸爸。他们吃惊地看住我,说你怎么喝酒了?我傻笑着说,单位给我加了薪,心里高兴,就跟小桐去喝了几杯。只是几杯哦,可没有醉。妈妈拧过一条毛巾让我擦擦脸,责备说,瞧你,满身的酒味。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喝那么多酒呢。少群只是看着我,一直没做声。
我坐下来,想要陪他们说说话,一阵突如其来的虚脱感猛然袭击了我,心就那么猛地一跳,然后停顿下来,感觉生命有刹那的离别!我惊得闭闭眼晴,深深地呼一口气,才缓过劲来。
我不知下一刻会出现什么情况,勉强立起身来,说自己累了,要去休息,叫父母也去休息,让少群早点回家,“我不能陪你们了,晚安。”匆匆道完晚安,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少群没有走,跟着我进了房。有他在,我父母没说什么,自去歇息。少群看我甩了鞋子,衣服没脱就躺在了床上,问:“阿荷,你有什么心事吗?”
此时我什么心事都没有,只感觉很冷,连忙拉过被子盖上。感觉身体虚弱得没法,心想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吧。怕自己酒后失态,我赶他出去,“我没事,只是喝了酒,想要休息。”我说,“你出去吧。让我安静地躺一会儿,你回家去吧。如果不想回家,你就到客厅去,在那睡觉或是看电视都行,只是别来打扰我。好吗?”
少群看看我,听话地退出了房间。
我以为躺一会儿就能好,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身子冷得不行,我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身体缩成一团,还是冷得打颤!长这么大,以前也经常喝酒,甚至喝醉过,身体也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这是怎么了?我无法思想,只想要是再加条被子盖在身上就好了,或是来一杯热水喝喝也行。但我冷得动弹不得,又不好意思喊少群进来帮忙。更怕惊动父母,便只是紧紧搂住自己,紧紧地缩成一团!
可那股冷气,不知从何而来的冷气只是紧紧地缠着我,让我身子一阵一阵地颤抖过不停。实在没法,我挣扎着起身从柜子里拉出另一条被子盖在身上,把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却仍是从头到脚地冷。而且因为才动了一下,身子颤抖得几乎要抽筋一般,心脏也没有规则地跳动着……我拼命抱住自己,不让自己被这可怕的莫名的冷气所淹没。
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可千万别生病啊,千万别生病!因为再过不到一个月就得过春节了,我答应父母春节带他们去北海玩的,要是生病,我可怎么陪伴他们呢?父亲的癌虽然切除了,可谁知哪天会出现什么事,让他突然就消失了呢?真希望再有两条被子盖到身上,再加两条被子就好了。可我房里已没有被子了,只有父母房里有,可我哪里有力气过去拿啊。心想,要是柳馨在就好了,她一定会伸出双臂将我紧搂在怀里,用她温暖的怀抱温暖我冰冷的身体……可是,她跟我约好晚上十点半打电话来的,却是没有打。听不到她的声音,也感觉不到她的怀抱,只觉得自己浸在冰水中一般,生命都要游离身体了。假如我就这样死了,除了父母,有谁会为我哭泣?谁会在意我的离去?谁会在下一刻想起我?那一刻,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的情与爱,所有的痛和苦……一切的一切,都离我好远好远。但我仍紧紧地抱着自己,拼命地命令自己不要放弃!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时,少群端了一杯热茶过来看我, 一看我身上盖着两条被子,还直打颤,惊得忙问,“阿荷,你怎么了?”我虚弱地说,“你去把客厅的毯子给我拿来,我冷。”他马上跑去拿了来,盖到我的身上。可我仍然感觉冷!接过他递来的热水,想要喝一口暖和一下,手却握不住杯子,咣地一声掉地上摔碎了。
少群顾不上地上碎裂的玻璃,一下抱住我,紧紧地搂住我,一迭连声地问,“阿荷,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我不想吓着他,只说,“没事,我没事,就是觉得冷……”他于是更紧地抱住我,自己坐到床上,把我的身子放到他的腿上,让我整个地躲在他的怀中,又把所有的被子都加盖在我的身上,然后用双臂紧紧地搂住我颤动不停的身体。热汗像蒸气一般从他头上冒出,不断蒸烤着我、温暖着我,渐渐地,我的身子停止颤动,有一股暖意慢慢地回归体内,心脏也开始一下一下正常地跳动,我不觉抬起头,向少群微笑。
“阿荷,你差点吓死我了呀!”少群终于吐出一口长气,看我开始冒汗,拿开两条被子,仍用手臂圈着我,紧张地问,“你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看着他因紧张而苍白的脸,心中一动,抬手抹去他眉头上的几滴汗水,忍不住问,“我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他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搂住我不放。
“像我这样一个女人,即不温柔,也不漂亮,对你还不好,你为什么不讨厌我还关心我呢?”
“你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少群深沉地说:“你呀,你其实是个特别需要人照顾的小丫头。阿荷,嫁给我,让我一生照顾你,好吗?”
我身上的某根神经像被猛地捶了一下,嗡地一声响,震得我耳朵都发鸣。只在那一瞬间,那一直在他面前沉睡的感情犹如冰河消融一般,汩汩地流淌开来。我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晴问:“你真的喜欢照顾我?”
“傻丫头,这还用问吗!”少群深深地看着我,嗓音都变得浑厚起来,他接着说,“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梦想着能照顾你了。阿荷,你愿意吗?”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刚才经历过那可怕的冷气,我感觉头晕得厉害。但意识分外清醒,清醒地感觉到一股暖流热热地在心田奔腾,我禁不住把头埋进他怀中,轻轻地吐出一句话,“好,我嫁给你……”
原来,我一直追求的、梦想的,我苦苦寻觅的感情就在我身边!是的,就在那一刻,我爱上了他。
2005-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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