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張小浩知道,在音樂學院這三年的拼打苦讀,絕對不能報廢在一個中小型城市的某個機構已很陳舊的、人員思想意識都已落後、傳統的唱片宣傳部了。他要首先對得起自己的這番努力,所以,他幾乎花了所有的資産以及找了所有的朋友,終於建立了他自己的唱片公司。他給自己的唱片公司起名"呼吸",因爲人的生命需要無時無刻的呼吸,沒有呼吸就沒有生命,他對音樂的熱愛,幾乎如同他的生命裏無法停止的呼吸,他要讓他的事業生生不息。另外,唱歌這門藝術,需要歌手控制好自己的呼吸才能唱好歌曲。這真是再貼切不過的名字了!張小浩坐在屬於自己的辦公室,環視著自己新裝潢新開業的公司環境,露出很愜意的神情。從這個月開始,他就要著手認真地給他旗下的第一位歌手酈葙打造第一張全新的個人唱片,這也是屬於他呼吸唱片公司的第一張"開門炮"唱片,他告訴自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眼下,支援張小浩的事業的後盾說來來頭也不小,小的不說,大的就有東華集團的董事長、鹿都市政府宣傳科科長、鹿都市文化局局長、以及鹿都市國際旅遊公司。這些可都是發展呼吸唱片未來日子的最佳支持者啊!目前,呼吸創辦以來,才兩個星期,就已經有三十幾位學歷、長相、專業技能都不錯的年輕文藝者相繼來應聘。張小浩沒看上幾個,也不是他對人要求高,他有他的想法,在一切還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想按部就班,拿贊助商贊助的錢先"養活"、"養紅"一兩個,然後,再從這個別的基礎上打造更多的"實力"!
說到酈葙,外界人看了,都會說是張小浩"門檻精"。因爲,酈葙除了青春和熱愛歌唱,其他什麽都沒有,張小浩不用花大本大本的錢來爲她過分地撐"知名度"、"形象",現在養明星可不是簡單的事,但但一年花在化妝和服裝費上的錢,就是一筆不菲的數目。而酈葙不需要這些,至少,她暫時還不需要這些昂貴的"修飾費用"。
但,其實不僅僅是這樣,在張小浩年輕的內心裏,他欣賞這個19歲的清純少女,她的活力,她對生活的追求,以及她對他幾乎毫無保留的信任,都是他所喜愛的。對他這個也算是白手起家的男人來說,他是需要她的,他想過以後好好地發展她。
酈葙還是有點天賦的,她個人學生時代創作的十多首歌曲,就足夠讓小浩哥慢慢磨幾個工作日,把歌曲好好改編一番,然後,出一張個人大碟了。在酈葙的心裏,可能在失去林凱寯後,小浩哥是唯一一個可以取代甚至超越林凱寯的男人吧。因爲小浩哥有實力,有藝術天賦,不僅僅這樣,他還懂得她內心需要的東西。這想法,一直到大年夜的一個晚上變得更加深刻而強烈了。
酈葙的父母長年在香港不回來,對他們來說,可能金錢主義超越一切人間真情,今年這個大年夜也如此,他們像往常任何一個除夕一樣,沒想過回來與自己的女兒和年老的母親團聚一下。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在零點打個電話過來,問候語與去年的也幾乎沒什麽兩樣,令酈葙甚至懷疑是不是他們通過電話留言發來的機器語言。當然,並不是這樣的,當父母聽到酈葙說沒有考上大學時,他們也感到非常遺憾。
"我現在在呼吸唱片工作。"酈葙對電話那頭的父母說道,"我喜歡唱歌,我可以一邊唱歌一邊進修聲樂大學。"
"你現在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錢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能做我喜歡的事。"
"我看你賺不了多少錢的話,還是跟我們到香港來發展吧。"
"啊呀,爸爸媽媽你們……"
"你和林凱寯怎麽樣了?"父母不是不知道他們倆的關係。
"他去上海師範大學念書了,我想我們以後不會再是一個環境裏的人了。"
"我們就知道你留不住好的東西。"傳來父母略帶慍意的聲音。
人和東西是不能相提並論的,酈葙挂上電話,轉過頭,迎上小浩哥的眼光。
"你父母反對你從事歌唱事業嗎?"小浩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們可能更多的是因爲我放棄了一個他們認爲優秀的男生而不開心。"
"你說的是林凱寯嗎?"
"還能有誰?"
酈葙甩了一下長髮,走向房間,小浩今天是被特地請來和她一起過除夕的。奶奶在廚房間忙著煮最後一道菜:甜羹。
鹿都的除夕與江南一帶任何的城市沒有什麽大的區別,有的人喜歡上飯店去全家團圓,當然,也有悵然的人獨自一人坐在家裏。
"酈葙,再過一個月,你的新專輯就將推出了,我希望你和我都能成功。"
說話的當兒,酈葙的雙眼正瞅著對面的樓房,天上繁星點點。有點起風。
"唔,收錄了《親愛的,我給你折幸運星》嗎?"
"哦,就這首歌沒有。"
"爲什麽?"酈葙轉過頭,驚訝地看著小浩。
"十首歌曲已經夠了,這首歌我覺得編曲上還應該再添一組風鈴聲,所以,想改進後在下一張裏再推出。你看如何?"
"好吧。"酈葙的雙眼重新轉向對面樓房。
"看什麽呢?"
"沒,沒看什麽。"
我們在年輕的時候,總會因爲一些年輕的念頭而做出一些令回憶會生銹的事情。但是,若干年後再回憶,可能從生了鏽的發黴日子裏,或多或少還能找出一兩點可以讓我們不至於後悔到極地的釋懷的斑點。所以,我們會從中感到一切還是值得的。當然,即使那樣子回憶,我們仍然是不成熟的表現。
在新年到來的第一天,清晨的楓樹小區被皚皚大雪染成銀白一片。酈葙睜開睡意惺忪的雙眼,看到了躺在身邊的小浩哥。她感受到對方重重的吐氣聲,他的一隻手臂正擱在她的腰間。酈葙注視著對方橙黃色的肌膚,這是一個男人,而就是這個男人在新年到來的第一天,把她變成了一個女人。[未完·繼續·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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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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